“你敢辱罵官差?”


    季正雷凶焰炙盛,連老人和女子都不放過,這女郎話裏話外揭破他的本象,豈有不怒的道理。????火然?文?????.?r?a?n??e?n`


    “弟兄們,把她抓起來。”季正雷捂著下巴叫道。


    藍衣武士挽起衣袖一起上前,素衣女郎杏眼圓瞪,厲叱道:“妖孽,還不現出原形。”


    她手捏法訣,渾身靈力流轉,煥發出五彩霞光,眾人剛一靠近,紛紛捂住腦門,連喊頭痛。一個個軟倒在地,手腳蜷起,幻化成凶惡的狼狗,抖擻精神,朝著季正雷逼去。


    “你們幹什麽,救命啊。”


    季正雷吃驚不小,舊日同伴忽然化身狼狗汪汪嗥叫著撲來,猩紅的舌頭伸出老長,不由他不害怕。


    “別過來,都別過來。”


    季正雷揮舞著鐵錘一陣狂掄,一條狼狗從身後撲上,張開大嘴咬住他的肩頭。季正雷痛叫一聲,驚出一身冷汗,登時握不住鐵錘。


    幾條狼狗發現有機可乘,紛紛踴身撲上,將季正雷撲翻在地,大口嘶咬,吃的咯吱有聲。


    “洪爺,救我。”


    季正雷被狼狗咬的遍體鱗傷,絕望中向洪大富求救。


    洪大富雖然心狠手辣,也沒有見過如此陣仗,眼看著季正雷要被幾個惡犬活活咬死,連忙招呼身邊的護衛救人。


    “快,把季隊長救下來。”


    洪大富手下都是江湖中人,頗有武藝,二賢莊主辦仙道會,莊上人手不足,便臨時招攬了一些人來充數。


    這些狼狗個個有半人多高,凶性勃發,一般人很難應付。好在洪大富的手下都帶著刀子,洪大富一聲令下,眾護衛拔刀而上,展開一場屠狗大戰。


    這群狼狗都是藍衣武士變化的,雖然口不能言,迷失本性,智力卻比普通狗高一些。仗著牙齒手爪的鋒利,半點不落下風。


    莊中得到消息,不片刻,又衝著一群護衛,手提棍棒、繩索前來助戰。


    洪大富方麵頓時氣勢一壯,繩套往狼狗腦袋上一套,亂棍齊下,打的狼狗屍橫當場。讓人詫異的是,狼狗死後忽然化作人形,恢複了藍衣武士的模樣。


    洪大富揉了揉眼睛,隻覺得背脊生寒,他大風大浪也見過不少,還從沒有遇過這般詭異的事。


    “洪爺,這可怎麽辦?”


    眾護衛反應過來,一個個麵麵相覷,莊外的行商負販仍多,大白天打死了這麽多淨街力士,可是罪責難逃。


    一陣鳴笛聲由遠而近,幾輛偏廂車當先開道,後麵跟著黑亮的豹形車。


    荷槍實彈的緝查力士從偏廂車衝下來,將眾人團團圍住,大喝道:“不許動,放下武器。”


    眾護衛嚇得麵如土色,慌忙丟了木棍、短刀,抱著腦袋蹲到地上。


    洪大富心頭咯噔一跳,訕笑道:“大家不要誤會,老百姓可以作證,我們打殺的是一群狼狗。”


    為首的緝查力士瞄著倒斃在地的淨街力士,不由眉頭大皺,生出同病相憐的感覺。聽了洪大富的話,怒叱道:“混賬,你敢辱罵淨街力士是狼狗?”


    “不是,不是……”


    洪大富連連擺手,陪笑道:“大人不要誤會,小人打殺他們的時候,就是一群狼狗來著。”


    緝查力士麵孔一黑,端著靈銃頂到洪大富胸口,喝道:“把他給我鎖起來。”


    一輛緝查車開到近前,車門開處,走下一個身形高挑的美貌女郎,她穿著暗紅色的公服,頭戴烏紗帽,腳蹬粉底薄靴,眉目間有種清冷之意,讓人不敢逼視。


    “她怎麽來了?”


    明欽看到公服女子頗感意外,此女就是首輔穆坤幹之女,天女門前掌門穆清絕。


    明欽用比目玉治好了穆清絕的先天病,情好日密,不過兩人門第懸殊,真要談婚論嫁還困難重重。後來影兵頭領魘將穆清絕帶回穆公館,明欽則跟隨甘婀荷來了炎方,兩人便再無聯係。


    穆清絕看到淨街力士被打的鼻青臉腫,麵目全非,脖子上還套著繩索,黛眉微微蹙起,“這是怎麽回事?”


    緝查力士連忙上前,指著洪大富道:“回稟郡尉大人,這人對淨街力士不滿,指使手下將他們都打死了。”


    洪大富欲哭無淚,急道:“大人,小人冤枉呀。”


    穆清絕輕哼道:“先把淨街力士送往醫館救治,一幹凶犯帶回緝查司,仔細審問。”


    穆清絕是修行之人,眼力高明,自然看出這些緝查力士死多活少,洪大富那邊也頗有被狼狗咬傷的,這件事情性質十分惡劣,尤其今天撫仙城大員前來仙道會觀禮,作為郡尉可是責任重大。


    穆清絕自幼多病,一直在天女門修行,穆家人丁不旺,穆清絕病好之後不得不步入官場,朝中有人好做官,短短數年便做到撫仙城的郡尉,這對常人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事。


    當然巔南道在東華國屬於偏遠地區,穆清絕的起點也較常人為高,她自己也極有能力,上任以來破獲了幾起大案,聲名鵲起。


    二賢莊舉辦仙道會,撫仙城中仙道雲集,觀瞻所係,發生這樣的事情無疑是極大的失責。


    蕭南焰得到消息,率領一幹道門名宿出莊迎接,撫仙城的大員也下了仙車,雙方親切熱絡的交談,用攝像器照攝了幾張影像,一起往莊中行去。


    那位屠狗者已然蹤影全無,她不知使了什麽幻術,將一幹淨街力士變作狼狗模樣,和洪大富的手下火拚了一場。


    “咱們也進莊吧。”


    蕭南焰陪同撫仙城的官僚進莊之後,莊門便無人把守,但莊中有很多勁裝武士往來巡弋。


    莊子裏到處張燈結彩,背刀挎劍的修行者絡繹不絕,莊中有一個闊大的會場,能容納上萬人。


    杜芳惜拿出天南神尼的名帖,守衛才放了他們進去。


    接下來的流程十分無聊,蕭南焰等道門名宿和撫仙城大員到主席台就坐,一個衣裳楚楚的司儀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喜慶話,然後鳴鼓奏樂,燃放鞭炮。再由巔南道大總管鍾長榮致開幕詞。


    撫仙城是巔南道的首府,城中有巔南道的衙門,也有撫仙城的衙門,前者自然更加顯赫一些。鍾長榮雖是總管,卻還不是巔南道的封疆大吏。東華國的情景比較特別,由於是仙道典製,所有道、郡、縣的長官都由聚門徒眾出任,這個位置通常叫作主簿。大總管也得避讓一頭。


    大會結束後,蕭南焰帶著鍾長榮等貴賓前去用餐,仙道會將會持續十天半月,除了道術比試之外,修行者可以遊覽撫仙城的風景名勝,購買一些修行資源。


    出來之後杜芳惜接到蕭綺的符信,說明了自己的位置,站在道旁等候。


    莊中也有盛大的集市,而且沒有淨街司過問,顯得非常熱鬧。這次仙道會是巔南道的盛事,黃頭發藍眼睛的異國人也有不少。


    一輛紅色的馬形車停到道旁,車裏的禦手推開車窗,露出一張明媚的臉龐,她穿了一襲絳色的綃衣,烏發披肩,微微有些打卷,妝容畫得很精致,年紀倒不甚大,看著杜芳惜笑道:“師姐,等急了吧。”


    “我也是剛來。這是我朋友明欽。”


    杜芳惜和蕭綺沒什麽接觸,蕭綺是蕭南焰的掌上明珠,家世豪富,平常也不住在碧梧宮,杜芳惜對她的印象十分平淡。


    蕭綺瞄了明欽一眼,沒有多說什麽,擺手道:“上車吧。我給你們安排住處。”


    二賢莊占地頗廣,為了舉辦仙道會,更是開墾荒山,建造了盛大的會場。


    杜芳惜和明欽坐上仙車,杜芳惜坐了車右,明欽坐在後排。


    蕭綺沿著圓型跑道緩緩啟動,微笑道:“師姐來了二賢莊,怎麽不知會我一聲,若是師傅知道了,豈不是怪罪我不懂得待客之道。”


    杜芳惜解釋道:“剛才莊外有人鬧事,我們就直接進了會場,還沒來得及和你通話。”


    蕭綺不以為然,“師姐是代表師傅來的,怎麽也該在主席台有個位置,否則豈不墜了咱們碧梧宮的名頭。”


    這次仙道會蕭綺將會代表碧梧宮出戰,主席台沒有碧梧宮的位置,她自然覺得臉上無光。


    杜芳惜默然無語,她和蕭綺出身性格都相差很遠,不像她這般爭強好勝,但一個道派若沒有強大的影響力,便會慢慢衰落,為人遺忘。


    碧梧宮現在靠著天南神尼的名頭威望,還能在巔南道占據一席之地。天南神尼雖然淡薄名利,為了保持碧梧宮聲望不墜,也不得不將一些世家子弟收為弟子,像石清歌、蕭綺之流,這也是地位使然,廁身道門之列,便很難獨善其身。


    蕭綺見杜芳惜閉口不答,心知這話說得有些重了,岔口道:“呆會兒有一個酒會,都是咱們這樣的年輕人,還有幾個出戰七海大比的熱門人選,我給你們引介一下。”


    仙車馳走了頓飯功夫,路上行人越來越少,道旁現出一座別墅,這是蕭家的私宅,除了親朋好友外人很難進去。


    蕭綺的坐駕門衛自然認得,老遠便打開鐵門,蕭綺將仙車開進別墅,隔著車窗就見道旁種滿花樹,建築高峻,有種清整之風。


    蕭綺將仙車停在一座拱形建築外麵,推開車門擺手道:“走吧。”


    大殿裏鋪著平滑的青石,踏到上麵踢踏有聲。


    樓道盡處是一道琉璃門,門外站著一排勁裝武士,看到蕭綺連忙恭身行禮,口稱‘小姐’。


    一個勁裝武士拉開琉璃門,明、杜兩人跟在蕭綺後麵進了大廳。


    廳中燈光輝煌,一應器具都閃閃發光,一塵不染,留聲機裏放著悠揚的音樂,廳裏約摸有數十人,幾乎都是各大道派的青年才俊,三五一群,小聲說著話。


    對麵的牆壁上擺放著各種美酒,一個衣飾修潔的侍者站在櫃台後麵。


    蕭綺緩步上前,回眸笑道:“師姐,明公子,想喝點什麽?”


    酒架上琳琅滿目,這些酒大多用琉璃瓶裝著,上麵的標鑒寫的是泰西字母,很不好認。


    “我要一杯雪水。你呢,欽之?”


    杜芳惜也不客氣,這裏的酒水不管價值幾何都是二賢莊免費供應的,蕭家財大氣粗,這種場麵對他們來說是九牛一毛。


    況且這樣的場合更多是一種利益交換,一個道術世家最根本的是人脈,隻要打通了人脈,自然是財源滾滾。


    “有沒有碧紗酒?”


    明欽聽說碧紗酒是東華國的頂級美酒,國中的顯赫人士都好飲此酒。此酒起初也無甚奇特,由於前朝首輔的推介名聲大噪,所謂‘二十年前塵撲麵,而今始得碧紗籠’。所以喚作碧紗酒。


    “碧紗酒隻是個名氣罷了,你要想喝,改天我送你幾壇。”


    蕭綺娥眉微蹙,碧紗酒雖然名頭響亮,卻有些俗氣。富貴子弟總是追求高雅的格調,是以酒櫃裏更多的是帶著字母的洋酒。


    明欽笑道:“據我所知,碧紗酒隻有己亥、庚子、辛醜三個年頭的最為珍貴,不知蕭小姐能不能弄得到。”


    蕭綺臉色微變,酒都是用糧食或瓜果釀製的,材質的新陳不同,釀製出來的酒水便會有些差異。


    有些年份雨水充足,出產的糧食、瓜果長勢喜人,釀出來的酒就分外甘美。碧紗酒自然也有類似的情況,傳說這三個年份的酒最好喝,而且是不可再生的,自然格外珍稀,即便以二賢莊的財力也很難弄得到。


    杜芳惜看蕭綺臉色難看,插口道:“欽之喜歡說笑,師妹不必當真。給他一杯雪水就可以了。”


    蕭綺輕哼一聲,徑自和侍者道:“給我來一杯烈焰。”


    侍者手法嫻熟,很快就調製好兩杯雪水,一杯烈焰。顧名思義,雪水和烈焰的味道截然不同,雪水入腹整個髒腑都仿佛結了冰,烈焰入喉則有股辛辣之氣,到了腹中如同熊熊烈火。


    明欽接過雪水笑道:“看來我和芳惜姐是一腔熱腸,需要雪水冷卻一下。蕭小姐則是腸子太冷,須得烈焰溫暖一番。”


    蕭小姐怔了一怔,端起烈焰飲了一口,由於入喉太急,不禁猛咳了兩聲,摸出手絹揩了下唇角的酒液,淡笑道:“你說得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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