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承權兄妹五人,黑衣女子是最末的一個,本名叫禦清洛,道號玄英,可說是禦家一個特立獨行的人物。<strong>.</strong>


    禦家是妖界名族,又是八大神族的後裔,道法神通自有過絕之處。所謂世家大族,並不在於血統有什麽特異之處,而是有某種資源的獨占。


    道法神通無異是一種寶貴的資源,因此禦家在術法傳授上極其嚴苛,不但有傳男不傳女的規矩,而且核心部分隻有嫡係子孫才能夠研習。


    這樣一來雖然保得風神術法絕不外泄,研習的人少了,又都是些膏粱紈絝,貪圖逸樂,或者天分不足,資質有限,空有絕頂功法卻沒人能夠煉成,久而久之,便有失傳的可能。


    禦清洛從小很得禺狨王女的喜愛,這位禺狨王女就是厲象王的妻子,後來離異的那位。禺狨王一子一女,禺狨王女又是長姐,之後沒有改嫁,便有機會接觸到禺狨一族的風神法要。禦清洛的本領就是從她那裏學來的。


    自從天庭援佛平妖剿除了牛魔王和九頭虺之後,幾個妖聖都蟄伏不出,年事漸高,意氣大減。


    六大妖聖多是唐堯時代的人,大羿誅殺六大妖神,大舜放逐四凶,將他們驅趕到四夷,做了妖族的霸主,算來也有四五千年了。


    妖族的壽命長短不一,神龜以長壽著稱,也不過一萬多年,這大概相當於人類的上壽百二十,俗話說,‘七十古來稀’,妖族能夠有七千歲也算難得了。


    所以這幾個妖聖就算不死,也是年近花甲,加上人類和妖族混居已久,種族界限漸漸淡漠,再和人類對抗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


    當然這是指久居人間的妖怪來說的,妖怪壽命較長,二千年以上的少說也有數百萬,尤其是參加過封神大戰、西域大戰的,對人類懷有很深的仇恨。這些年向仙庭提議,在昆侖山故墟重建妖國,許多妖族後裔都從諸天各國遷徙過去,勢力相當可觀。


    其實壽命的長短和種類沒什麽關係,主要還是看修行。得道的神仙活數百上千年是常有的事,世間靈智低劣的鳥獸壽命遠不如人類,這都是顯而易見的。


    禺狨王號稱妖聖,位次還在孫悟空之上,孫悟空和聖人四品的二郎小聖功力悉敵,禺狨王至少也有小聖的水準。


    禺狨王向來是以力為威,力強者勝,人類則有文武兩途,亂世武力占優,和妖族沒什麽區別,治世偃武修文,就比較講究德望資格。


    就算水泊梁山這種組織,武藝也隻是一種重要標準,並不占絕對優勢。


    大約這跟生活的內容有很大關係,鳥獸的生活比較簡單,基本是競爭奪食,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所以全憑武力,力強者為王。


    人類的生活則比較複雜,既有競爭,又有協作,鳥獸的法則就不能完全適用了。有的人認為人類的的生存和鳥獸本質上沒什麽分別,都是弱肉強食,卻不知鳥獸在同類之間一樣需要相互協作,處處講爭鬥就永無安寧的一日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


    金燕子賴著不走,禦清洛也無可如何,搖頭道:“你要留下來那也隨你,不過我可沒有功夫照顧你。”


    “姑姑放心,我能照顧自己。”


    金燕子知道禦清洛我行我素,也不指望她幫什麽忙,隻要不趕她出去就燒了高香了。


    “那你呆著吧,我還有事。”


    禦清洛一語說完,身形飄忽,霎時間走得無影無蹤。


    金燕子歎了口氣,坐到亭中的石凳上,支著下巴微微發呆。


    明欽正想上前探探她的話風,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一個模樣小巧的丫鬟跑了進來,站在亭子下麵招手道:“小姐,有要緊事。”


    “微雨,什麽事?”


    金燕子認得是自己的丫鬟,懷揣心事從亭子裏走出來。


    微雨道:“有一位晏公子前來找您,說是小姐在九皋觀的師弟。”


    “姓晏?”


    金燕子心頭一喜,往外麵走了兩步,突然身形微頓扭過頭來打量著微雨道:“你不會是想騙我出去吧。”


    微雨唬了一跳,忙道:“小姐說哪裏話,婢子縱有天大膽子,也不敢騙您呢?”


    “那好。你把晏公子引到這裏來。最近姑姑督促我練功,不方便出去。”


    金燕子生怕出去之後遇到森江,說什麽也不肯露頭。


    微雨擔憂道:“晏公子來這裏,姑奶奶會不會見怪。”


    禦清洛要修煉禦家風神法要,打破傳子不傳女的規矩,所以一直沒有嫁人,她的居住向來不允許男子接近,以免有瓜田李下的嫌疑,落人話柄。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出了事有我擔著呢?”


    金燕子心想禦清洛這會兒多半在藏經閣,一時半刻不會過來。


    “好吧。”


    微雨不敢不從,一路小跑出去找人。


    明欽在一旁聽得分明,如果所料不錯,這晏公子必是晏輕舞無疑了,她和楊再思去疏通陰秀寰的關係,結果卻始終沒有露麵,明欽料想兩人屬於邢道生一流的次要人物,可能被陰無涯安排在煙水山莊,沒有機會到宮裏去。卻想不出晏輕舞這時候來金穀園做什麽。


    金燕子在石板道上走來走去,似乎甚是焦灼。過了頓飯功夫,耳聽的腳步聲響,微雨引著一個少年公子快步走來。


    明欽看那少年公子穿一襲紫色襴衫,頭戴紗帽,腳登粉底薄靴,拿一柄描金玉骨的折扇,真是個風*流俊俏,人所難及。


    “小姐,晏公子來了。”微雨回稟了一聲,站到旁邊。


    “小武,你怎麽來了?”金燕子矜持地笑道。


    晏輕舞道:“聽說師姐已經很多天沒回九皋觀,特地前來探望。”


    金燕子歎了口氣,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咱們到亭中敘談吧。”


    這微雨不肯離開,有些話不方便當著她講,她雖是金燕子身邊的丫頭,可未必肯死心塌地。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亭中,圍著石桌坐定,金燕子幽幽道:“你不是回東原去了嗎,又回來這裏做什麽?最近王城可不甚太平。”


    “多謝師姐關心。”


    晏輕舞欠了欠身,微笑道:“聽說森江世子昨晚帶兵闖入王宮,很快就能坐上象主寶座,到時師姐便是一國王後,小弟又怎能不前來恭賀一番。”


    “什麽?”


    金燕子大吃一驚,她這些天躲在禦清洛這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消息難免閉塞,“這話你聽誰說的?森江帶人闖宮,莫非他想弑父篡位,這事可不能亂講?”


    晏輕舞若無其事地道:“師姐和森江談婚論嫁,他的成敗關係到你的榮辱,這麽要緊的重難道你絲毫不知?”


    金燕子道:“你不要聽外麵的人胡說,誰跟他談婚論嫁,這些天我一直在家練功,連他的麵都沒見過。”


    “王宮裏發生這麽大的事,今天一早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師姐居然毫不知情,萬一他失敗了,你豈不是也要跟著稀裏糊塗掉了腦袋。”


    晏輕舞時刻關注宮中的動靜,自然消息靈通,說到滿城皆知,實在有些危言聳聽,不過森江帶兵鬧騰了一夜,朝中大臣多半聽到些風聲。現在王宮全在森江掌控之中,消息傳不出來,朝臣不敢進宮,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


    “那他到底是成了沒有?”


    金燕子大感緊張,不管她願不願意,森江的成敗都跟金穀園脫不了幹係,她雖然不喜歡森江,也不希望他一敗塗地,牽連到無辜的人。


    晏輕舞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師姐會知道的多一些呢?”


    “你是來打探消息的?”


    金燕子聽到這裏,臉色不由沉了下來,晏輕舞接近她總是抱著一定的目的,自然讓人不快。


    “這話怎麽說?”晏輕舞聰明絕頂,哪會不知道金燕子的想法,“森江的成毀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可是擔心師姐的安危,既然你這麽想,那我就告辭了。”


    “慢著。”


    金燕子看晏輕舞起身要走,慌忙扯住她的衣袖,赧然道:“好了,是我想岔了。”


    晏輕舞莞爾一笑,撐開折扇搖了兩下,四處打量道:“這裏的景致真不錯。好像和外麵不太一樣。真有幾分洞天福地的感覺,師姐真會挑地方。”


    金燕子解釋道:“這是幾百年前的老宅,外麵是後來擴建的,自然不太一樣。你可不要到處亂走,這是我姑姑的居住,她性子嚴厲,若是誤闖誤撞惹惱了她,連我也要跟著被轟出去。”


    晏輕舞輕哦了一聲,“那我還是回去吧。”


    “我又不是趕你。”


    金燕子扯住晏輕舞的衣袖按到石凳上,叮囑道:“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出去探探消息,看看事情到底怎麽樣了。也好心中有數。”


    金燕子聽說王宮中出了這麽大的事,哪還按捺的住,森江既然在王宮中,眼下應該沒功夫前來糾纏。但森江和禦家頗有來往,他的成敗必然會牽連到禦家,金燕子可不想坐以待斃。


    晏輕舞是個外人,這個時候不便在金穀園走動,萬一泄露了機密,很可能丟掉小命,金燕子再三叮囑她不要隨意走動,帶著微雨出園而去。


    晏輕舞可不是個安分的人,一看金燕子走遠,便出了亭子,到處查探起來。


    明欽心頭暗笑,正想嚇她一嚇,誰知晏輕舞修煉玄武族天忍術,精擅潛蹤隱形之法,神識敏銳無比,明欽剛一接近,登時有所察覺,猛然轉過頭來,四處掃視。


    明欽記得晏輕舞有一麵靈龜鑒,能照見鬼物變化,先前在東原城外的竹樓裏,明欽就在靈龜鑒麵前露了形藏,不等她故伎重施,明欽老老實實從神遊鏡中幻化出來,嘻嘻笑道:“師姐修為精湛,兄弟是自歎弗如。”


    晏輕舞呆了一呆,合上折扇在他肩頭敲了一下,輕哼道:“好小子,你想嚇我呀。”


    “不敢,不敢。”


    明欽連忙擺手,岔口道:“你怎麽到金穀園來了。”


    晏輕舞歎了口氣,無奈道:“還不是那位寶貝公主,上回聽我說金穀園藏有山海經內篇,她動了心思,來園中盜竊。哪知一去不返,多半是被人家抓住了。景玉簫雖然無用,卻是太後托付給我照看的。她要出了事,我可不好交待。”


    “這樣啊。”


    明欽恍然而悟,這事倒是出乎意料,怪不得這些天不見晏輕舞的蹤影,原來她分神搭救景玉簫,無暇再理會陰江二姬和森江的爭鬥。


    景玉簫是龍族的死硬分子,一心想煉成絕頂神通,光複龍族帝業。


    但龍族是四靈中後起的族類,血脈不純,底蘊遠不如麒麟、鳳凰、玄武等族來得豐厚。


    當年四靈互相攻伐,虛耗嚴重,龍族乘勢崛起,又招攬四靈中一輩平民豪傑,終於成就了前無古人的帝業。


    祖龍統一山海,建立龐大帝國之後,一方麵征發數百萬大軍征伐天界,一方麵收聚四靈的古史和神功秘法加以焚毀。


    祖龍此舉就是要打消四靈雄族的反抗力量,沒有了古史就會失去歸宿感,以法為教,以吏為師,宣揚天命論和龍族亙古無雙的功業,讓四靈族類忘掉本族的曆史,認賊作父。


    沒有了神功秘法,四靈便失掉了修煉的能力,孟子說,‘我善養吾浩然之氣’,有道是,‘藝高人膽大’,文弱的人縱然意誌堅定,難免膽氣薄弱,在龍族嚴酷殘暴的統治之下隻能任憑宰割。


    祖龍的本意是要誅除四靈豪傑,使龍族帝業千秋萬代,所以他雖然焚毀古史,收繳功法,都是為了削弱四靈,而不是削弱自身。


    相反,祖龍雖認定經書古史是禍亂之源,本人卻以博學著稱,身邊經常圍一些曲學阿世、無*恥下*流的道學先生溜須拍馬,相互唱和。


    不過祖龍確實得到了一些四靈奇功,他將這些功法割裂開來,加以注解,訂成一冊,名叫山海經外篇。打算讓龍族子弟來修煉,當時太子在天界監軍,繼位的二世又是個人頭畜鳴的混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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