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丈督建千尺樓,勞苦功高,寡人一定要好好獎賞你。(.無彈窗廣告)”


    象主迫不及待的趕來千尺樓觀覽,一來是建造多年,早就想看個究竟。再者是以自身為誘餌,張網以待,等著厲、杜等人來自投羅網。


    陰無涯恭身笑道:“貧道督造此樓,求取仙法,使我王千秋萬年,江山永固。乃是貧道的夙願。哪敢討要什麽獎賞。”


    “寡人金口玉言,豈能更改。”象主擺手道:“今賜你綾羅千匹,黃金萬兩,回頭就讓內務府送到府上。”


    陰無涯不敢推辭,忙道:“貧道拜謝大王恩典。”


    象主滿意地點點頭。古長鴻和黑白二老都露出豔羨之色。


    陰無涯是象主的嶽丈,這番賞賜可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旁人哪有這份幸運。


    談笑間,外麵響起敲門之聲,一個侍衛進來稟告說:“陰妃娘娘差人傳話,說在長生閣擺好酒宴,請大王過去。”


    “知道了。”


    象主擺了擺手,笑道:“既是陰妃傳喚,咱們就別在這裏閑坐了。寡人這次病體痊可,多虧了古國師的仙藥。黑、白二位護駕有功,諸位都是寡人的股肱臂助,今晚咱們君臣同樂,要來個一醉方休。”


    象主吃了古長鴻的烏金丹,精神百倍,陡然覺得年輕了十多歲,腳步格外穩健。


    頂樓的幾層是陰無涯布置來求仙祈神的,除了通天神眼,還有不少稀奇的製作,可說是千尺樓的機密要地。


    眾人一同從觀天台出來,早有陰秀寰身邊的宮娥等在外麵,引著一同來到長生閣。


    明欽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麵,千尺樓中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他這點光影當然毫不起眼,古長鴻、陰無涯雖是難得一見的大高手,若無特別的機巧也很難發現他的行藏。


    長生閣和觀天台相隔不遠,門口有幾個象兵把守,其中一個有些麵善,明欽仔細一打量,認得是兵燹宗少主陰破軍。


    遠遠望見象主到來,眾象兵連忙恭身行禮,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陰破軍夾在人群中,也有樣學樣,低眉順目,毫不起眼。


    象主渾不在意,大步走進閣中。陰秀寰已經等候多時,她穿了一身雪白的宮裙,優雅素潔,一塵不染。臉上化了精致的淡妝,更顯得膚白如雪,妖嬈動人。


    身後跟著兩個身形高挑的女郎,穿著齊胸襦裙,顏色十分美麗。一個略顯豐腴,年紀似乎也大一些,另一個明眸皓齒,比起陰秀寰也不遑多讓。


    “臣妾恭迎大王。”


    陰秀寰明顯著意修飾了一番,她本就生得韻致楚楚,有種惹人愛憐的味道。


    “愛妃平身。”


    象主注意到她身邊的美貌女郎,訝異道:“這兩人是何時來到你宮中的,為何寡人從來沒有見過。”


    陰秀寰掩口笑道:“這位是我老家的姐姐,聽說我懷有王嗣,特意趕來照應我的。這是她兒媳蘭兒。”


    這兩人自然就是墨玉夫人和她徒弟墨蘭。(.)為了行事方便,陰秀寰便給她們安排了這麽個身份。


    “民女拜見大王。”


    墨玉夫人師徒聞言向象主施了一禮。


    “不必多禮。”


    象主心頭一奇,這年貌稍長的婦人美貌驚人,陰秀寰也略有不如,蘭兒既然是她兒媳,那她兒子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外表可是絲毫看不出來。


    “寡人怎麽不知道愛妃還有別的親眷?”


    陰無涯輕咳一聲,接口道:“大王有所不知。貧道本來有一位兄長,因我出家學道,少有來往,最近才訪得他的下落。”


    “原來如此。”


    象主點頭道:“夫人既然是愛妃的堂姐,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快請入坐。”


    長生閣裝潢的極為華美,一根根梁柱都是上好的玉石打磨而成,光可鑒人,陰秀寰精心準備了一頓酒菜。


    當下象主和陰秀寰在主位坐定,其餘眾人都在兩邊落坐。


    “千尺樓建成,寡人的求仙大業指日可待,咱們先來敬國丈一杯。”


    象主對千尺樓的規製總體還算滿意,陰無涯父女又懂得曲意逢迎,不比江水湄隻是礙於上邪教的關係虛與委蛇。


    陰秀寰規勸道:“大王病體初愈,不宜飲酒。我準備了一壺花茶,大王還是以茶代酒吧。”


    “愛妃多慮了。寡人還沒有那麽弱不禁風,幾杯水酒,算得了什麽,來,來,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


    象主興致彌高,酒到杯幹,陰秀寰不敢掃他的興致,方才不過是做做樣子,象主不聽,便知趣的閉口不提。


    酒過三巡,陰無涯起身道:“貧道不勝酒力,要去方便一下。”


    象主哈哈笑道:“國丈是道德高士,怎地如此不濟事,快去快回。”


    陰無涯頷首一笑,出門而去。


    黑白二老對視一眼,黑勁節放下酒杯道:“大王,那刺客還藏在樓中,咱們也不能太過大意。我和老白出去巡看一下,免得有甚疏漏,讓刺客逃了。”


    說到刺客,象主臉色微沉,重重嗯了一聲,擺手道:“下去吧。”


    古長鴻一看黑白二老和陰無涯都走得沒影,留在這裏有些礙眼,忙道:“貧道想去國丈的丹房看看,這烏金丹我煉了十多天,還缺幾味藥材,必能再斟酌一番,對大王的身體必然大有補益。”


    “國師有心了。”


    象主喜歡道術,和古長鴻、陰無涯來往頗久,兩人可說是各有所長,古長鴻擅於煉製仙藥,陰無涯則精通機關法陣,對他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


    眾人一走,象主頓時將注意力轉到墨玉夫人身上,他本是一個好色之徒,但仙道修行講究全性葆真,過於縱瓷恣肯定伐性傷氣,和仙道背道而馳。


    象主能活到這把年紀,多虧中年以後醉心仙道,學了不少養生之法。


    古長鴻給他吃的烏金丹本是虎狼之藥,虛耗精元,象主雖然一時精神大好,這後遺症也慢慢上來了,身上隱隱有股燥熱,喝了幾杯美酒更覺得飄飄欲*仙,臉上一片潮紅。


    墨玉夫人生得美豔,越是儀態端莊反而勾起象主的邪*火,笑容可掬地道:“不知夫人住在何處,嫁得是哪家子弟?”


    墨玉夫人淡淡道:“煩勞大王垂問,我丈夫是顛南道人氏,平常做一點小生意,家境還算可以。”


    “原來夫人嫁到大摩國去了,失敬,失敬。”


    象主瞄了墨蘭一眼,笑道:“這個媳婦倒是貼實,不會被寡人嚇到吧。”


    墨玉夫人道:“小地方人沒見過什麽世麵。前些時候得到伯父的家信,才知道秀寰妹妹做了大王的王後,我們全家真是倍感殊榮,這回便是特地趕來探親的。”


    “姐姐切莫胡說。”陰秀寰打斷她道:“秀寰隻是一介妃嬪,哪裏是什麽王後,這話可不能亂講,當心大王治你罪。”


    “妹妹不是王後嗎?”墨玉夫人故作不知地道。


    象主拍著陰秀寰的手臂笑道:“墨夫人不知道王宮的規矩,有些誤解並不奇怪。寡人怎麽會跟她計較呢?她這話也不能算錯,你懷了寡人的子嗣,寡人正打算封你為王後呢,隻是差一道詔書罷了。”


    “這如何使得。”陰秀寰惶恐不安的道:“江妃娘娘的容貌才慧勝過十倍,這王後之位應該由她來坐才是。臣妾能長伴左右就心滿意足了。”


    象主搖手微笑,顯然對這個提議不以為然。


    黑玉夫人道:“妹妹何必推辭。大王立你為王後必有他的道理,君無戲言,妹妹隻管叩謝恩典就是了。


    陰秀寰苦笑道:“玉姐心直口快,不知輕重,言語不當之處還望大王不要見怪。”


    “哪裏?”象主道:“她是你姐姐,自然是向著你。夫人這回來王城,除了蘭兒什麽,還帶著什麽人呢?”


    “還有小兒阿軍。”


    墨玉夫人隱去了陰破軍的真名,他的名字有種江湖氣息,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你兒子也來了。不知他人在何處,寡人倒想見上一見。”


    兩人言語往還,墨玉夫人不知不覺流露出一種媚態,看得象主心癢難撓,琢磨著如何搏取她的好感。


    聽說陰破軍也在王城,可謂是正中下懷,他倒不是愛屋及烏,隻是想通過陰破軍討得墨玉夫人歡心罷了。


    墨玉夫人道:“妹妹讓阿軍在宮中當了個侍衛,就在門外侍候。”


    象主輕哦了一聲,忙道:“既然是一家人,怎麽不進來湊個熱鬧。快喚他進來。”


    “他如今是王宮的黑衣侍衛,便應該盡忠職守,好生防守千尺樓,縱然是我的外甥,也不能亂了大王的法度。”


    陰秀寰也是心眼活泛的人,否則也不能和江水湄分庭相抗,這些話不管是不是她的真實想法,都能給象主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象主點頭笑道:“愛妃說得雖然不錯,今天是家宴,寡人這個姨丈就特準他一回。”


    明欽看了半晌,也不知道陰秀寰和墨玉夫人弄得什麽玄虛,不過三女都是秀色可餐,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墨玉夫人和陰秀寰一唱一和,象主便有些六神無主,加上本有立陰秀寰為後的打算,看來騙他寫一道詔書也不是什麽難事。


    墨蘭推門出去叫了陰破軍進來,象主麵前墨玉夫人當然不能自抬身價,她生得又美豔無雙,說是陰秀寰的姐姐倒也恰如其分,陰破軍比同樣嬌楚動人的陰秀寰矮了一輩,難免有些不快,不過可以和愛慕已久的墨蘭師妹扮作夫妻倒是意外之喜。


    可惜墨玉夫人跟在身邊兩人都隻有********的份,陰破軍想跟墨蘭說點親近的話都沒有機會。


    墨蘭喚他進來,陰破軍已知象主知道了他和墨玉夫人的關係,抬眼瞄了象主一眼,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小人見過大王。”


    “免禮。”


    象主打量了陰破軍一眼,不由微微點頭,“令郎果然是少年才俊,氣宇不凡。他學過武藝?“


    墨玉夫人應聲道:“小兒從小喜歡舞槍弄棒,我拗他不過,便給他尋了幾位槍棒師傅,學了些粗淺的把式。”


    “既然是學過武藝的,想必有些能耐。”象主笑容滿麵地道:“阿軍,你有什麽本事,可否給寡人演練一番。”


    陰破軍傲然道:“小人學過幾年劍術,恐怕入不了大王的法眼。”


    “無妨。”象主擺了擺手,望著陰秀寰笑道:“今天正愁沒有樂舞助興,你就練上一段,若是練的好時,寡人定有封賞。”


    樂舞本有文、武兩種,所謂笙歌靡曼,多半指的是文舞,武的多半和兵事有關,像武王伐紂,秦王破陣,都有樂舞留傳。兵營之中無以取樂,置酒高會之時,舞劍助興就是很尋常的事了。


    唐朝時教坊司精熟劍舞的就很不少,公孫大娘和她的弟子就是很著名的例子,不但草聖張旭看了她的劍舞草書長進,杜甫還在幾十年後作詩追憶,可見她技藝的精湛,讓人印象深刻。


    樂舞和武藝中的套路非常相像,都頗為注重觀賞性,但套路隻是將武功招式串聯到一起,演練時比較方便,這就跟揣摩名家的文章是一樣的,寫詩作文,通常從模仿開始,對文章大家的篇章熟讀成誦,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吟詩也會吟’。但在實際寫作的時候,還是得寫自己的文章,而不可能拿名家的文章充數。


    武功套路也是同樣的道理,和別人對敵過招的時候,不可能照搬套路。但一招一式必須是平常演練純熟了的,鬥戰的時候才能夠應付裕如。


    有些套路隻注重美觀大方,這就跟舞蹈別無二致了,演練的時候甚至要配上樂曲,其實已經脫離了武藝的範疇。隻是後世隻有文舞,人們習以為常,便覺得隻有歡快靡麗的才能稱之為舞蹈。


    不知道古代本有武樂的傳統,不但周武王、唐太宗的武樂都是久而失傳,像項莊舞劍之類的事情在軍營中都是十分常見的。


    這和武術中的套路已經非常接近了,隻是真正的武術要和寫文章一樣,既要串起來練習,又要拆開來實戰,將名家的精粹徹底消化成自己的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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