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上怎麽了?什麽人鬥膽包天,竟敢向禦家小姐動手。(.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金燕子麵上留著一個鮮豔的巴掌印,愚伯目光灼灼,看得她無所遁形,話聲中透著一股森寒的味道。


    “沒……我沒事。”


    金燕子慌忙撫住熱辣辣的麵頰,情不自禁的望了晏輕舞一眼,支吾著不肯吐實。


    “他又是誰?”愚伯打量著晏輕舞問。


    金燕子微感心虛,硬著頭皮道:“他是新投在老祖門下的入室弟子,昨晚在洞中發現了老祖的蹤跡,這才引我前來查看。”


    “結果呢?一無所獲?”


    一句話問得金燕子俏臉微垂,慚愧不已。愚伯冷哼一聲,不悅道:“盈小姐,你來九皋觀已經有不少時候,仙經、毒譜和九龍盞的訊息全都毫無進展,實在太讓人失望了。”


    “愚伯教訓的是。”金燕子恭謹的道:“敢請太奶奶再給我一點時間,這幾件東西現在已經有了些眉目,盈兒再接再厲,定不辜負家族的重托。”


    “盈小姐真是學壞了,在老夫麵前還巧言搪塞。這人聽到了我金穀園的機密,斷不可留。”


    話聲未落,愚伯手臂一長,照著晏輕舞隔空虛抓,掌心雲氣集聚,風雷隱動,變幻出一道狂嘶漫卷的風漩,席地而起,幾欲將晏輕舞掀到空中。


    禺狨王這一支和八大神族中風神禺彊頗有淵源。也出現過不少威名遠揚的名族。其中為人熟知的就是移山的愚公。


    愚公移山也是年代太過久遠,後人難以獲知真相的。衝虛真經記載,愚公因為太行、王屋兩山擋住去路,出入不便。發下宏願,要累積子子孫孫的力量挖開一條出路。天帝聽說之後,害怕他真的挖壞了地脈,責令誇娥的兩個兒子,將兩山搬開了。


    照理說,這移山大聖的名號應該非愚公莫屬了。但事實上妖族七聖中移山大聖是獅狏王,禺狨王則號稱驅神大神。驅神就是驅遣神靈的意思。有道是,至誠通神。愚公迫使神靈服從他的意願,準備的說確實是愚公驅神,而非移山。


    誇娥氏是山神誇父的女兒。這則故事其實是風、山兩族的爭鬥,既非荒誕不經的傳說,又非刻意誇大的寓言。大概因為愚公是禺彊之族,故而以訛傳訛吧。


    但是由於愚公一舉成名,禺狨族自然有一些歆慕追奉的自詡為愚公的後人。就連不怎麽好聽的愚字都成了禺狨的顯姓。


    禺狨王則以禦為姓,愚、於等氏都是同族,和禺狨之種和風神的職司多有關聯。


    愚伯是金穀園首屈一指的大高手,頗以貌愚心智自負。對風力的操控出神入化,這一動手幾乎毫無征兆,晏輕舞猝不及防,站立不穩,差點被卷飛起來。


    “愚伯,手下留情啊。”


    金燕子麵色大變,聽愚伯的話風分明要至晏輕舞於死地。她就算有心搭救,功力卻差之甚遠,根本有心無力。


    晏輕舞撐持了片刻,順著風勢掠飛而起,直衝到數十丈的高空,好似掀浪翻波,衣袂翩飛,隨時有粉身碎骨的危險。<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老小子,竟敢壞我的大事。”


    晏輕舞暗自恚怒,愚伯的突然出現確實不在她的謀算當中。此老真氣豐沛,頗難應付,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將金燕子帶走似乎不太容易。


    愚伯掌勢舒緩,不即不徐。掌底偏是翻覆著聲勢驚人的風漩,晏輕舞被他洶湧的真勁阻擋在十丈之外,虛懸半空,幾乎難以自主,更別說反擊傷敵了。


    不過晏輕舞修行數千裏,縱然不能****精進。也算頗有積澱。雖說被卷到空中難以落地,到底還有些自保之力,琢磨著等愚伯氣機稍泄,再尋隙反攻。


    愚伯掌勢連綿,也察覺到晏輕舞並非完全失去憑借,常人盡管煉氣修行,對敵之時總須有一個借力的方法。一旦到了半空之中,除了禽鳥能夠拍擊雲氣借力之外,尋常道者是很難借到外力的,這就是風神一族的優長之處,他們通常集結風力將對手攝到半空,使其失去憑借,功力大打折扣,如果肉身不夠堅韌的話,一陣狂風就足以吹死了。


    晏輕舞和愚伯生死相搏,金燕子站在一旁麵帶憂色,無計可施。


    正在膠著不下的關頭,洞口人影一閃,卻是明欽趕了過來。


    他從石穴中遁出之後,一看洞中已經沒了晏輕舞和金燕子的蹤跡,料想晏輕舞應該不會再到故園去,便循著原路追了出來。他神識敏銳,延伸開來也能探查數百步的動靜。


    遠遠便察覺到洞外交鬥的聲息,心頭微動,趕忙展動身法,追過來看個仔細。


    “大師姐,我家小武呢?”


    明欽一眼看到站在洞外的金燕子,暗暗鬆了口氣,他也想像的出晏輕舞找他不到必然會滋生誤會。不等金燕子回答,目光瞄見交戰的兩人,不由眉梢輕挑,皺眉道:“這老家夥哪來的?”


    “他是金穀園的長老。我怕小武會有危險。”金燕子憂心忡忡的道。


    “那你怎麽不上前阻攔?”明欽看出晏輕舞的處境有些不妙,對金燕子自然心懷不滿。


    金燕子苦笑道:“就算我衝上去也不是愚伯的對手。”


    明欽啞然無語,眼見愚伯掌心雲氣翻覆,有彌宇滔天之勢,結成一片洶湧澎湃的雲海,晏輕舞就如一葉扁舟,出入波心,隨時有滅頂的危險。


    “老頭,受死。”


    危急關頭,明欽反而冷靜下來,有心在晏輕舞跟前好好表現一番。潛運神念,抖手打出一道霞光,恰似離弦之箭朝著愚伯頭頂射去。


    愚伯落有所覺,睜眼睨了明欽一眼,渾不在意。明欽冷笑一聲,飛快的催動靈力,霞光回環旋繞,驀然光華大盛,顯現出一尊紫氣充溢的琉璃寶塔,轟然一聲壓伏下來。


    愚伯微吃一驚,連忙分出一道雲氣,氣浪飛旋好像蜿蜒盤空的長蛇將寶塔層層纏縛。


    明欽牛刀小試。傷不到愚伯也在意料當中。手上法訣變化,望空一指,打出一道淩厲的金光將雲氣戳了個窟窿。


    一麵光彩絢燦的凹麵鏡浮現而出,照耀四方。無窮盡的陽光千條萬道投射到鏡麵中,明欽顧不得慢慢收攏空中的光能,急忙催動神念,陽燧鏡微一翻折,背麵的葵花金光照眼。栩栩如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次第綻放。


    一束明光飄移到愚伯麵孔上,晃得他眼睛微眯,泛起一絲心慌的感覺。念頭尚未轉完,臉上的黑布嘩然一聲燃燒起來,他掌心雲氣磅礴,積聚著強大的風力。風助火勢,不一刻就卷裹全身。


    愚伯慘叫一聲,方寸大亂,翻身在地上滾了數滾。奈何陽燧鏡聚光成火,燒灼的是道者自身的靈能,隻有心平氣和,才能消解火勢。愚伯不知道個中奧妙,越是催動靈力拍打,火勢就越燒越旺,驚的他掠起半空,落慌而逃。


    晏輕舞還想等到愚伯真氣消耗再設法反擊,想不到明欽忽然不請自來,驚喜之下差點被風漩吹到九霄雲外去了。


    直到愚伯遁逃而去。他的風力蕩然無存,晏輕舞才從高空飄墮下來。明欽連忙幻出鳳凰金翅,躍身而起將晏輕舞攬腰抱住。


    “師姐,你沒傷著吧。”


    明欽幹淨利落的一去一回。挾著晏輕舞穩穩落地,瞄了滿麵驚容的金燕子一眼,小聲問道。


    晏輕舞撅著紅唇在他胸口打了兩下,埋怨道:“你一聲不響跑到哪裏去了,我還以為你……”


    明欽心知其意,訕然笑道:“以為我又不告而別了是吧?”


    “你還有臉說。”


    晏輕舞眼圈微紅的瞄他一眼。忸怩地道:“我都傷心死了。”


    “我在石壁中躲了一會兒,沒想到你倆那麽快就打完了。害得師姐擔心,是兄弟的不對。”


    明欽沒有急著把寶壺的事跟晏輕舞商量,畢竟兩人的關係還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晏輕舞抱怨了一會兒,終於回嗔作喜,少不得叮嚀明欽一番,不由心情大好,眉梢眼角笑意盈盈,臉蛋透著一抹嬌豔的紅暈。


    金燕子做夢都想不到明欽拿出一件古怪的鏡子燒的愚伯落荒而逃,全無還手之力。愚伯是金穀園有數的高手,功力精純,對禺狨一族的功法浸淫很深,連家主都極為敬重。


    金燕子對他是相當畏服,甚至根本升不起敵對的心思。沒成想強中自有強中手,明欽居然藏著這麽一件厲害的法寶,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著實讓人刮目相看。


    “你怎麽不跟著你的愚伯回去?這一回愚伯折在我們手裏,金穀園想必不會善罷幹休。你若能早點回去請罪的話,或許還有挽回的餘地。”


    晏輕舞看出愚伯功力雖深,未必能強過古長鴻,她自己也有一戰之力,隻是金穀園功法特異,頭一次遇上摸不清虛實,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不過明欽半道殺出擊退了愚伯可比她自己得勝還要高興,心情好轉的同時反而覺得金燕子有些礙眼,其實對付森江隻要找金燕子借點貼身的手飾讓他不生疑心就是了。


    晏輕舞先前確有脅製金燕子的意思,主要還是想打聽一下山海經內篇的下落。但金穀園底蘊深厚,確實不是她目前的實力能夠對付的了,劫走金燕子打草驚蛇,勢必麻煩不斷。晏輕舞便沒有必得之心。


    金燕子狡黠的笑了笑,撇嘴道:“愚伯是你倆打傷的,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留在九皋觀還大有用處,相信金穀園不會拿我怎麽樣。”


    她本就是個聰明的女子,現在越來越發覺晏輕舞和明欽身上疑點重重,生出探明究竟的興致。


    晏輕舞微哦一聲,淡然道:“既是如此。我和欽之就先行告辭了。我倆離家甚久,恐怕家中惦記,須得回去報個平安。”


    “好啊,”金燕子笑道:“我也正想到你家坐坐呢,不知是何等門第能調*教出小武和欽之這樣的人物。連我也自愧弗如。冒昧造訪,不知道兩位歡不歡迎呢?”


    明欽覺得奇怪,按照計劃是要劫走金燕子的,怎麽晏輕舞忽然改了主意。倒是金燕子渾不知兩人心懷叵測,反而興高采烈的送上門來。


    “師姐到訪,自然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


    晏輕舞綻唇微笑,心說你要自投羅網,我可就卻之不恭了。


    …………


    三人避開九皋觀一幹道士,神鬼不覺的溜了出去。


    晏輕舞拿出靈犀佩和羋溪聯絡,得知她已經在王城租了一座院落。晏輕舞對羋溪的辦事伶俐誇讚了一番,依著指示穿街越巷,來到城門附近一片破舊的宅子外。


    找尋了片刻,晏輕舞才在一麵油漆剝落的木門上敲了兩下。金燕子看她的模樣不像是輕車熟路,不由娥眉微蹙,越發感到納罕。


    稍時,門後咯噔一響拽開門閂,錯開一道門縫,現出羋溪苗條纖柔的身影。她瞄了金燕子一眼,轉見晏輕舞朝她猛打眼色,掩口一笑,欠身道:“兩位公子回來了。”


    晏輕舞紹介道:“溪兒雖是我的丫頭,但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就當她是親妹妹一般。”


    金燕子望著羋溪點頭示意,暗暗心訝她的容貌顏色,這等清新脫俗的女郎仿佛不染塵俗的公主,想不到隻是晏輕舞的丫鬟。看來晏家必是富貴門第,隻不知比起金穀園如何。


    幾人走進院子,隻見庭院雖不十分軒敞氣派,倒也甚是幹淨。庭心種著一叢叢火紅的龍船花,香氣侵襲,顯得頗為雅致。


    “小武不是磐石城的人嗎?”


    三人在屋裏落坐,金燕子迫不及待的問出心中疑問。磐石城就是有鼻國的王城,也是磐石郡的郡府。


    “師姐有所不知。我們是新近遷居到東原來的。聞說磐石城是有鼻國都,滅法老祖炙手可熱,這才想投入門下,謀個發展。”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晏輕舞覺得金燕子心地不壞,有些不想跟她撕破臉皮。這出戲要繼續演下去,就得對她妥善應付,這真是搬石砸腳,自討苦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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