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絕一聽說要麵見甘婀荷,不覺有些提心吊膽。(.棉、花‘糖’小‘說’)身上的衣裳還是去鳳凰館搭救秦素徽時挑選的,為了行動的便利,她穿的圓領袍和坎肩有幾分易釵而弁的意思。


    隻是如今烏發披散下來,靈秀的氣質便遮擋不住了。


    秦素徽被捉到鳳凰館的時候換下了嫁衣,穿了身鵝黃色的齊腰襦裙,十分雅潔。


    吳鶯說著話走到衣櫃麵前,打開一看,內裏都是絳仙置辦的衣物,花紅柳綠的非常鮮豔奪目。


    “兩位姑娘看看有沒有合意的,絳仙喜歡亂買東西,其實很少穿出去的,希望兩位姑娘不要嫌棄才好。”


    “哪裏。”穆清絕微笑道:“既然吳姨一片盛情,清絕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沒關係,你們慢慢試吧。這一件褙子怎麽樣?”


    吳鶯見兩女有些拘束,便依著自己的眼光幫忙推介。話匣一開,三女迅速熱絡起來,挑來揀去,樂此不疲。


    真到了換衣服的階段,明欽就被趕了出去。他也無可奈何,跑到盥洗室洗漱了一下,自去廚房裏找飯吃。


    等到一頓湯餅都吃的差不多了,三女才有說有笑的並肩下樓。


    明欽抬頭望去,頓覺眼前一亮。穆清絕和秦素徽都換了修身的褙子,一著絳紅,一穿墨綠,烏發高高挽起,足登皮靴,薄施脂粉。


    穆清絕因為染病的關係,膚色分外白晳。亭亭如芝蘭玉樹一般,經過比目玉的陰陽調和,肌膚隱隱泛起一層紅豔。(.無彈窗廣告)她本來不喜歡大紅大紫的衣服,哪知一著紅妝竟似雪中寒梅,更增了幾許嬌豔。


    秦素徽則態度和婉,賦性溫潤,向來打扮的很是素潔。墨綠近於玄色,居然憑空生出些許冷媚。


    明欽拊掌笑道:“這衣裝是誰挑的,眼光真是精準。”


    “這都是吳姨挑選的。”


    兩女對吳鶯的照拂心存感激。她推介的衣裳盡管不符合自己的著裝習慣,卻不好峻拒,隻好硬著頭皮試穿,豈料效果似乎還不錯。


    吳鶯笑道:“我哪有什麽眼光。是兩位姑娘生得好,穿什麽都好看。”


    明欽會意的笑了笑,心底甚是認同。不知是否長期離群索居的關係,兩女不能說不聰敏,卻沒有多少通都大邑貴家子弟常見的驕狂機心。市儈之氣。


    吳鶯去廚房端起湯餅,兩女生怕甘婀荷等得急了,顧不得細嚼慢咽,盡管吳鶯連說不忙,兩女仍是匆匆吃了早餐,一行人離了聽荷樓,直奔甘婀荷的閨樓而去。


    冬日的早晨有些寒冷,湖麵上都結了冰,枯枝上的麻雀撲楞楞飛來飛去,不甚畏人。難得是心頭無事。頓覺得心曠神怡,精神百倍。


    幾人來到閨樓下麵,一個女弟子上前道:“稟總管,夫人到演武場去了。”


    吳鶯點了點頭,引著三人徑直穿過一道回廊,拐入一個圓拱門,麵前現出一個廣闊的庭院。


    院裏栽種些四時不凋的常青樹,又有幾株蠟梅枝丫橫斜,迎風瑟瑟。


    屋裏傳出些呼喝勃奮的聲音,吳鶯推開木門。裏麵卻是一間沒有橫牆隔阻的堂宇。四麵擺放著許多習武的器械。十多個穿著武士服的年輕女子互相演練著技擊之術。


    吳鶯遊目一掃,不見甘婀荷的影子。轉身往牆角的側門走去,擺手示意三人跟上。


    側門是虛掩的,外間是一片露天的土地。地上按九宮八卦的方位豎立著一片梅花樁。


    甘婀荷穿一身素白的單衣,頭纏錦帕,手持一雙八棱銀裝鐧,在樁上騰挪變化,捷如飛燕。兩個模樣小巧的丫鬟準備著毛巾、熱茶在一旁侍候。


    甘婀荷察覺到幾人的到來,綻唇笑道:“鶯姐。上來陪我練練手。”


    “好。”


    吳鶯顯然和甘婀荷較練已熟,身形微動,倏然拔地而起,掠到梅花樁上。


    “接著。”


    甘婀荷將左手的銀鐧擲了過去。吳鶯順手抄住,兩人竄高伏低,瞬間戰到一起。


    梅花樁本就是修行的一種特別方式,布樁講究上應天象,下合地時,中合節氣。不但落足要穩如山嶽,趨避間又頗合弈道的微妙。


    在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所在,實在有仙家都變化不靈的時候。


    甘婀荷和吳鶯經常較量,熟悉彼此的戰法,此來彼往,搏殺的煞是好看。


    鬥到要緊處,甘婀荷騰空而起,揚起銀鐧照著吳鶯頂門疾速砸落。吳鶯退無可退,銀牙一咬,橫持著銀鐧擋格。


    這撲擊直下,勢挾風雷,有如泰山壓頂,若是砸實了,腳底的木樁隻怕都能震裂了。


    就是生死俄頃之際,甘婀荷掌中的銀鐧倏然一旋,一個起躍從半空中飛掠下來。


    吳鶯呆了一呆,收起銀鐧跳下木樁笑道:“夫人的武藝越發精進了,這一式藏了後招,我都沒看出來。”


    甘婀荷搖頭笑道:“你呀就別哄我了。我這點本事還是你教的呢,到底是一些花拳繡腿,比不了你的真能耐。”


    說話間兩個丫鬟趨步奉上熱茶,甘婀荷將銀鐧交給丫鬟收著,接過熱茶啜了一口,瞄了明欽一眼,眸光閃現出幾許嗔怪。


    明欽輕咳一聲,拿起桌椅上搭著的毛氅,抖散開來披到甘婀荷嶄削的香肩上,關切道:“姨娘,這天氣冷得很,你剛演練過,小心著了涼。”


    吳鶯笑道:“複兒到底是你親生的,我也剛從木樁上下來,也沒人想起給我披件衣裳。”


    甘婀荷慍意頓消,作勢要解下毛氅,抿嘴笑道:“來,我這件給你穿。”


    “那可不敢當。”吳鶯連連擺手,岔口道:“外麵天冷,咱們回屋吧。”


    穆、秦兩女寥落地站在門口,眼見甘婀荷舉步走來。這回比上次不同,上次在鳳凰館穆清絕仗著師傅的名份還能和她分庭抗禮。這回一聲不響的把人家兒子拐去了,隻盼她寬洪大量,不予計較。心理上半點底氣都沒有。


    吳鶯見穆清絕黛眉微蹙,顧慮重重,知道她不是個八麵玲瓏的女子,忙道:“這是穆姑娘,秦姑娘。她倆都是咱們複兒的知交好友。兩位姑娘如花似玉,真是讓人心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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