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病症不是因為修煉時出了岔子嗎?”


    歸衍思量片刻,搖頭道:“老府主待我們恩同父子,我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施以重責。[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我歸衍行事隻求盡忠職守,無愧於心,不想什麽身居高位,富貴榮寵。”


    “你這小子,真是冥頑不靈。”歸三奇怔了一怔,失笑道:“林遠圖那等陰賊險狠、欺兄害侄的家夥都能當府君,你我兄弟有何作不得?況且這位置又不是謀老府主的,算起來倒是給他報仇了不是。林舒姐妹飄零無告,對林遠圖恨入骨髓。等你作了滈池君,隻要略施小計,讓她倆知道是你忍辱負重,翦除了林遠圖,還怕這雙姐妹不投懷送抱嗎?”


    林舒姐妹在窗外聽的分明,不由地麵容冷沉,眼眸中滿是怒意。


    歸衍微慍道:“大哥,這種話再也不要說了。所謂‘君子不二色’,我和阿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此生絕不會負她。林舒是你的妻子,我的大嫂,希望你能改邪歸正,好好待她。”


    林舒聞言嬌軀微顫,不由握緊拳頭,眼眸中珠淚盈然。


    歸三奇歎道:“迎娶林珍不過是權誼之計,她知道你品行端正,當時用藥酒將你迷倒,抬到房中成了好事。這些事我都看在眼裏。現在林遠圖父女對咱們已經沒什麽用處,你若另結新歡量她也不敢說個不字,若是礙於倫常,林沫那丫頭也不錯。咱們兄弟配她們姐妹,也算報答了老府主的鞠育之恩。”


    林沫一聽歸三奇對她也心懷不軌,氣的杏眼圓瞪,攥緊拳頭就要打破窗戶見個高低。


    林舒蛾眉微蹙,連忙按住她的香肩搖了搖手。


    歸衍秉性忠厚,但他並不憨傻,林珍的算計他事後早有察覺,隻是林遠圖父女待他甚厚,又拔擢在總管之位,不忍心背棄。


    “林珍本性不壞,況且又有了我的骨肉,你就不要多操心了。”


    歸三奇嗬嗬笑道:“君子可欺之以方,阿衍你還真是好騙。她說懷孕了你就信?就算真的懷上了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住口。我不許你汙蔑她。”歸衍斷喝一聲,氣的麵皮紫漲,雙目噴火。


    歸三奇朗聲長笑,毫不為意的和歸衍目光對視,微哂道:“老弟你醒醒吧,林珍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貨色,哥哥很多年前就作了她的入幕之賓了。後來變成這副鬼樣子,這騷*貨水性揚花,就把我一腳踢了。”


    歸衍喘息了半晌,收斂怒容道:“過去的事,我不在乎。”


    歸三奇略感意外,點點頭無可奈何的道:“既然你執意如此,大哥也無話可說。也許咱們玄龜一族就是這個命。”


    “我的麻藥什麽時候才能解開?”歸衍岔口問道。


    “等著吧。”


    歸三奇坐回主位上,悠然自得的飲著美酒。


    林舒扯了扯林沫的衣袂,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兩人捏個辟水訣,遊開一箭之地。(.)林沫埋怨道:“姐,你剛才為什麽攔著我。我真想一劍殺了歸三奇那個無恥之徒。”


    林舒道:“這個人心機很深,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萬一歸衍恢複過來,咱們如何敵得過,倘若有個閃失,豈不是後悔不及。”


    林沫想起歸三奇的狼子野心,不由暗生悚懼。作夢都想不到憨實忠厚的外表下竟然有這麽多的肮髒心思。兩女若不幸落到他的手中,恐怕很難重見天日了。


    “那咱們該怎麽辦?”


    “怎麽辦?”林舒沉吟不語,臉容露出迷茫之色。她想幫林秉忠洗雪冤屈,但沒有強有力的神官援手,很難將訴狀遞上天庭。


    “為今之計,隻好先找個地方修煉《鱗龍經》了,然後等待機會設法上天鳴冤。”


    “好吧。”林沫回望水府,禁不住思緒起伏,心中滿是眷戀和回憶。


    …………


    明欽告別了林舒姐妹,一個猛子紮進水潭。


    水潭和滈池之水本就是相通的,明欽神魂堅牢,也無所謂用什麽辟水術,神識延展出去,借著河水的浮力向上麵飄去。


    他並不著急趕路,一邊在水中遊玩,一邊思考目前的去向。


    這回他是跟著白素貞從秦宮出來的,白素貞和黑風仙道術不同,一個要輔助扶蘇,平息可能釀成的禍變。一個扶植胡亥,好便於禦神宮籍以控製修行界。


    秦始皇在博浪沙遭到狙擊,受了驚嚇,慌忙返回鹹陽。天庭已經預知他壽元將盡,勒令滈池君和華山君聚集山河元力鎖拿他的金烏神魂避免再次轉生降禍人間。


    秦始皇駕崩的離宮叫作沙丘平台,又名困龍丘。早在商周之際,紂王就在那裏修築了鹿台,征斂了無量數的奇珍異寶、酒池肉林,荒淫豪奢。武王伐商攻破國都,商紂王日暮途窮,纏著珠玉,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後來到了戰國,趙武靈王胡服騎射,國力大增。也在那裏修建了離宮。趙武靈王傳位於少子,自號主父。結果長子作亂,躲藏到主父寢宮,大臣圍殺長子冒犯了主父,怕他事後問罪就包圍起來活活餓死了。


    再算上秦始皇,三位君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因此沙丘得了個困龍之名。


    故老相傳,困龍丘是有很多財寶的。不但紂王修建鹿台,聚集了難以計數的珠玉奇珍。截教和殷商沆瀣一氣,為了對抗闡教門人和姬周大軍,排下了許多陣法,每一戰都有大量的截教門人參與。


    這些截教門徒雖說是披毛戴角,可謂是混一四靈的妖族精英。後世偶爾弄些飛禽走獸的毛皮牙角都價值不菲,可知這些修行有成的妖精該多麽貴重了。一隻數百年的老山參都能抵修行者數十年修為,何況那些受過通天教主教導的徒子徒孫。


    最後封神榜上得成神道的兩大陣營一共才三百六十五人,像那通天教主親臨前敵的萬仙陣,參與的門徒隻怕已在數十倍以上。史書記載,紂王在沙丘離宮放置了許多奇禽異獸,這些其實都是妖後妲己招攬的妖族修行者,最後都和紂王一同焚死了。


    所以困龍丘一直都是修行者想要一探究竟的秘境,但又是皇家離宮,防範甚嚴。尋常道者難以接近。


    這次借著始皇駕崩,天庭出手打擊妖族,阻止金烏轉世。四十大盜蓄謀結盟,想要趁機混水摸魚。


    白素貞八成是在困龍丘,‘今年祖龍死’的謠言早已經不翼而飛,四麵八方的妖魔巨孽聞風而動,沒有不想趕去湊個熱鬧的。燕秋晴、顏舜英和瑞仙雖然困在秦宮,想必還算安全。


    明欽思前想後,覺得應該還是先到困龍丘會和白素貞。至於祝英台,自從進了林舒的客店就沒有再現過身,明欽也猜不到她的去向。


    過了頓飯功夫,明欽終於‘咕嘟’一聲冒出水麵,四下一張望,離岸邊倒不是太遠,往岸邊遊了數丈之距,耳邊隱約傳入一陣金鐵交擊之聲,明欽心生疑惑,動作便加快了一些。


    岸邊有許多根株相連的樹木,都是鬆梓喬柏之類,天氣雖已嚴寒,枝葉卻越發鬱鬱蔥蔥,甚是精神。


    林間的空地間這時圍了十多人,明欽躡手躡腳的走到近處,躲到一株鐵樹後麵覷目一看,隻見欒金花、周憐花、非道子、幽天君都在其中,旁邊還站著胡萬山兄弟,黑塔漢一手一個牢牢抓著林遠圖和華山君。


    眾人四麵八方圍定一人,隻見他長身玉立,頭戴帷帽,懷抱長劍,目光清冷,大有輕蔑不屑的意味。


    周憐花收攏折扇,敲擊掌心道:“冷如心,乖乖交出鎖魂璧,今天我們就留你一條生路。”


    明欽微感恍然,那鎖魂璧是天庭賜下專門鎖拿金烏魂的,想必有些特別的效驗。黑山兄弟竟然從滈池水府逃了出來,而且拿住了林、華兩人,可謂是萬事俱備,得不到鎖魂璧終不能十拿九穩。


    冷如心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道:“就憑你也想要鎖魂璧。”


    胡萬山尷尬不已,搓著手道:“冷老弟、周護法,大家本是同道中人,何必非要分個你我呢?”


    “混賬。”欒金花斥責道:“大盟首早已明令將冷如心革出大盜盟,黑山兄弟不往困龍丘聚齊,膽敢自作主張、擅自行動,你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這些護法尊者。”


    胡萬山唬了一跳,噤若寒蟬的道:“欒護法請息怒。咱們兄弟隻是適逢其會,拿住了華山君。哪裏敢不聽約束,與幾位護法爭功呢?”


    欒金花板著臉道:“那你們還不趕快動手將鎖魂璧搶下來。”


    “是,是。”胡萬山無可奈何,黑山兄弟在四十大盜中位居中下,比起欒金花、周憐花這等護法尊者,可要差著兩籌。況且背後有大盟首和整個大盜盟,如果抗命不遵休想在綠林中立足。


    “且慢。”


    非道子喝了一聲,捋著胡須笑道:“冷大俠,我和令尊鹿仙公還算有些交情,不忍看著你喋血當場。你手段再強,相信也鬥不過我們這麽多人。不如回到我們大盜盟,共圖大事如何?”


    胡萬山鬆了口氣,忙道:“對呀,冷老弟。你這個俠盜沒什麽意思,不如一起為大盟首效力,似你這等人才,定然前程遠大。”


    “退下,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欒金花不悅的皺了皺眉,質問道:“非道長,你這是什麽意思?冷如心膽敢藐視大盟首,大逆不道。這大盜盟能是他想來就來想去就去的嗎?”


    冷如心的父親鹿仙公原本就是聲名顯赫的盜賊,大盟首的義弟。大盜盟成立伊始,冷如心的地位還在十大護法尊者之上。後來,鹿仙公仙逝,冷如心屢屢不服約束,最終和大盟首決裂,反出大盜盟。十大護法被他當麵鄙視過的著實不少,像欒金花就對他恨的牙癢癢的,哪裏會大開方便之門,任他回去。


    這欒金花大名胭脂盜,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上的綠林豪客著實不少。她原以為冷如心年輕識淺還不是手到擒來,誰知冷如心崖岸自高,不留情麵,甚至當眾言語羞辱。欒金花懷恨在心,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如今正值用人之際,還望欒護法不計前嫌,冷大俠少年孟浪,縱有開罪之處,已經是陳年舊事,何必念念不忘呢?讓他給你當麵道歉就是了。”


    非道子嗬嗬一笑,上前勸說道:“冷大俠,世間無不解之怨仇,你就給欒護法賠個不是吧。”


    冷如心麵沉如水,他深知處境險惡,想要帶走‘鎖魂璧’難上加難,重回大盜盟他也放不下臉子,況且誌趣不合,斷然沒有回頭的可能。眼見非道子笑容可掬的走到近處,剛想使個緩兵之計。


    不料非道子手掌驟然一翻打出一把金砂,同時間飛身疾退。


    冷如心橫劍急閃,險之又險的避開頭臉,金砂蓬然炸開,變作星星點點的細小金芒落到衣衫上現出密密麻麻的灼痕。


    冷如心勃然大怒,長劍嗡鳴一聲奪鞘而出,就見他身形變幻,直指非道子而去,厲喝道:“賊道,你敢算計我?”


    非道子得意一笑,大聲道:“這小子中了我的定魂砂,我看他還怎麽隱身,大夥一起努力剁了他奪回鎖魂璧。”


    冷如心家世豪富,祖傳有一件吉光裘,入水不濡,不火不熱,又能隱形變化,奧妙無窮。吉光也是四靈神獸,古語說吉光片羽,都是珍稀無比。


    冷如心的劍法得過劍聖蓋聶指點,淩厲無前,罕有倫比。再加上吉光裘這件寶衣,闖蕩江湖,向來無往不利。即便十大護法對此也十分忌憚,一旦讓他隱去形跡,就算有再多高手都不一定攔截的住。


    非道子的定魂砂則是黃金所煉,劈手打出常常能收奇兵之效,而且這金砂沾到衣襟上,水洗不去,對於隱身變化真是一個大麻煩。


    欒金花醒悟過來,立即命令胡萬山兄弟上前圍攻,周憐花、幽天君隱成合圍之勢,從旁掠陣,虎視眈眈。


    黑山兄弟都是修行數百年的妖怪,胡萬山是虎,山羊公是羊,黑塔漢是熊,郎興是狼,朱大屹是豬。一旦顯露妖身,那也是張爪舞牙,觀之可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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