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識得法相之力?”


    明欽麵上不動聲色,心頭著實吃了一驚,‘法相之力’可是他一招奇兵,若是晏輕舞果然通曉此術,交起手來可就大失效驗。


    “佛門功法我是知之不多,怎麽晏監軍倒有研習嗎?”


    姬寒凝眉不解,十二金人東來傳法雖和祖龍有過一些接觸,其時佛法並未昌行,以至於此事外人都難知其詳,四大帝姬修煉的都是族傳神通,彼此知根知底,晏輕舞提起佛門功法著實讓她意外。


    晏輕舞抿嘴笑道:“姬姐姐一心修持,心無旁鶩,輕舞則生性懶散,說起修為精進比不了姐姐十一,隻是平日喜歡觀書。姐姐想必還記得和大皇帝過從甚密的國師公,這些年他雖是蹤跡杳然,住處卻留下許多經卷,我閑時曾好奇披撿,發覺裏麵泰半都是佛門經書,因此略知一二。”


    姬寒想不到還有此曲折,回想了片刻,沉思著道:“當時咱們年紀尚小,對國師公的印象十分淡薄。隻記得大皇帝曾稱許他腹有珠璣,兩人經常閉門談論眠食皆廢,至於所謀何事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晏輕舞緩緩點頭,“姐⌒↘,姐可還記得大皇帝仙逝前夕曾給咱們四個各留下一個錦囊?”


    姬寒怔了一怔,眸中露出濃重的疑慮,躊躕著道:“為何忽然提起此事?記得大皇帝曾叮囑說錦囊要若幹紀以後方可打開。不久太後便將咱們四個召到一起,用金匣當麵封存了錦囊,從此便沒有再提及。”


    晏輕舞捉著玉如意在掌心輕敲,輕輕笑道:“姐姐的記性真好。你是個聰明人,想必也知道錦囊關係到大皇帝重生的隱秘。所以太後才分外鄭重其事。至於大皇帝是涅磐,是轉輪,還是別的什麽法門,就不得而知了。”


    姬寒盯了她一眼,遲疑道:“監軍為何忽然說起這許多沉年往事,真讓末將一頭霧水。”


    晏輕舞微笑不語,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指著明欽笑道:“太後吩咐了我一件大事需得小兄弟幫忙。姐姐剛巧將他從武庫帶了回來,免去了我一番周折,輕舞先行謝過了。”


    姬寒蹙眉道:“監軍可不是說笑?我帶他出來是為了切磋術法,你可別仗著太後寵愛來我這裏欲取欲求,說不得本將可要不恭敬了。”


    晏輕舞笑吟吟的也不著惱,輕籲道:“想不到姐姐對小妹有這麽深的誤會。小妹此來確實是奉了太後懿旨,‘紫玉令’你可是見過的。再者也是為了姐姐清譽著想,這皇城之中除了大皇帝以外例不能有男子出入,況且大皇帝升天已久,我等都須避些嫌疑。我見這小兄弟聰明機巧,模樣也俊,因此想送他入宮作個宦侍,姐姐即便再想男人,這規矩還是要遵從的。”


    明欽麵孔一黑,想不到晏輕舞端整俊俏,笑容可親,暗裏卻是笑裏藏刀,謀劃刻毒,階下囚也便罷了,竟然還想將他送到宮中當太監,這多大仇?


    羋溪若無其事地坐在一旁,羽扇輕搖宛若畫圖中人,說不盡的倩美靜好,聽到這裏忍不住‘卟哧’一笑,瞄了明欽一眼,雪膩的臉蛋微微泛紅。


    “你胡說什麽?”姬寒惱羞成怒,冷斥道:“晏輕舞,你們玄武族的女子是否都是這般蛇蠍心腸,皇城中多少年都沒有宦侍,你們有手有腳的何必要人侍候。‘士可殺不可辱’,你休要在太後耳邊盡出些奸佞妖謀。”


    晏輕舞明眸轉動,嘖嘖連聲,“看來姐姐是真舍不得這個小情*人,倒讓小妹代人受過。可是這事太後已經應準了,小妹也無可挽回。姐姐既是自詡忠直,便請到坤寧宮犯顏直諫吧。溪兒,姬姐姐正在火頭上,咱們不便久呆。帶上人這便回去吧。”


    羋溪答應了一聲,拽著明欽腕上的鎖鐐嬌喝道:“走吧,小公子。”


    “豈有此理。”姬寒柳眉如霜,隨手在虛空一劃,掌心凝起一團閃耀白光,化作一柄錐尖森然的‘狼牙棒’反手一揮將羋溪坐處的桌椅砸得稀爛,怒氣衝衝地道:“晏輕舞,你敢在我這裏拿人,先我問我手中的鐵棒答不答應。”


    晏輕舞臉容一寒,微哂道:“姬將軍,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本監軍怎麽說都是你的頂頭上司,為何不能在這裏拿人。你無視太後令信,難道想造反不成?”


    姬寒冷笑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們擅作威福,想帶他走先過我一關。”


    “你道我真的怕了你不成?”


    晏輕舞不怒反笑,四大帝姬雖然性情各異,骨子裏都是心高氣傲,術法神通般般不肯讓人,畢竟是四靈皇族,天生一段貴氣與後世極力崇尚詐謀不同。


    羋溪未料到兩人僵持起來便欲大打出手,連忙攔住晏輕舞分辯道:“姬姐姐你誤會了。其實輕舞並非要將明公子送入皇宮當宦侍。方才不過是開個玩笑,實不知姐姐為何這麽著緊他,莫非真是情愫已生?”


    姬寒臉頰微紅,連忙矢口否認,眼神飄忽的道:“本將是生氣你們淩虐無辜,哪有著緊於他?你的話可是真的?那你們帶他入宮又是作甚?”


    晏輕舞不以為然的道:“他擅闖皇陵,本就是待罪之身,哪裏是什麽無辜?”


    “輕舞你少說兩句。”羋溪扯了扯晏輕舞的衣袂,直言道:“姐姐也知道宮中妃嬪都食丹青之氣為生,許多年來湮逝十之七八,便是幾位公主都大限將至,太後聽說明公子英姿挺秀,有意將他招為駙馬,是以讓我兩人邀他入宮覲見。宦侍什麽的隻是輕舞戲謔罷了。”


    晏輕舞輕哼一聲,淡淡道:“若是兩位公主都看他不上,便隻好留作太監了。”


    明欽剛鬆口氣,一聽這話不由遍體生寒,他雖然沒想過作什麽龍族駙馬,可怎麽著都比太監好過許多。


    姬寒對羋溪倒無甚惡感,聽她言語委曲不似作偽,緩緩收起狼牙棒,沉聲道:“本將正要覲見太後,介時自會問個明白。”


    “很好。”晏輕舞悠然笑道:“姬將軍既是放心不下,那便一道入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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