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我錯怪你了。”沈懷璧麵帶羞愧,伸手要扶文竹起來。


    “你別碰我。”文竹激烈的大叫。


    “我知道你被陸踐那狗賊下了‘合/歡散’,我這就來救你。”


    沈懷璧鄭重其事的道:“荷裳,你和燕捕頭先出去一下,文竹體內的媚/毒若不早點排出來,我怕她會凶多吉少。”


    “不要,”文竹尖叫道:“你這個膽小鬼,我死都不要你來救。”


    沈懷璧柔聲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你爆體而亡呢?”


    “你給我出去。”燕秋晴趕上前來,提起沈懷璧的衣領向門外拖去。


    “燕捕頭你這是做什麽,我是文竹的未婚夫,隻有我才能救他。”沈懷璧憤憤不平的嚷道。


    “你救她?你怎麽救她?”燕秋晴笑吟吟地問。


    “她中了‘合/歡散’,當然隻有通過男女合*體才能將藥力散去,若不及時泄去媚/毒,輕則損傷經脈,重則爆體而亡,燕捕頭,你也是久經江湖的人,難道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沈懷璧絮絮說道。


    “…,那你也應該知道,服用過‘合/歡散’的人需索極強,若是與她合體的人體力不行,不但難以解去藥力,兩個人都可能有生命危險。”燕秋晴譏嘲的瞄了沈懷璧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有把握經得起文小姐的需索,直到她化去藥力嗎?”


    沈懷璧臉色微變,中氣不足地道:“我……可是這裏也沒有別的男人。難道……你想讓明欽來……我絕不答應。”


    燕秋晴看著沈懷璧氣急敗壞的樣子,咯咯笑個不停,直笑得他臉上陣紅陣白,才扶著腰肢,喘口氣道:“這等江湖流傳的齷齪言語,沈公子倒還信以為真了。笑死姑奶奶了。你方才若是挺一挺腰杆,看在你們未婚夫妻的份上,隻要文小姐點頭答應,本捕頭也管你們不著。沈公子年紀輕輕的,以後還是多注意身體,否則這麽嬌滴滴的小娘子豈不是要獨守空床了。”


    “你……你難道還有別的方法?”沈懷璧嗑嗑巴巴地問。


    燕秋晴抱著雙臂倚在門框上,擺手道:“你去準備一個澡盆,最好放滿水。”


    “嗨——”沈懷璧伸長了脖頸往門裏望了一眼,遲疑著叫道:“那我打水去了,文竹,你忍著點兒。”


    “沈小姐,你去找些冰塊來。”


    “好的,”沈荷裳身上還有些疼,便趕到‘人艙’叫了幾個丫鬟仆婦依著燕秋晴的吩咐將澡桶冰塊置辦起來。


    “文小姐,覺得怎麽樣了?”燕秋睛看著人都走光了,回到文竹身邊和聲問道。


    “還……還好。”文竹黛眉微蹙,輕聲道:“燕捕頭,謝謝你。”


    “女人的第一次嘛,總要盡可能的留些美好的回憶。這樣的狀況,即便麵對自己心愛的男子,怕是也難以激起愛意來。”


    燕秋晴輕聲一歎,搖頭道:“對付媚/毒也沒有什麽好的法子,接下來隻能靠你自己了。”


    文竹嗯了一聲,齧了齧香唇問:“燕姐姐,你跟欽之什麽時候好上的?”


    “我……”燕秋晴秀頰微紅,悶熱的白天偎著他吹涼,寒冷的夜晚貼著他取暖,兩人的距離應該是極親近的了,當時雖說是為了幫明欽證明清白,也未始沒有一絲弄假成真的意味。


    “有……有數日了。”


    “今天的事情真是多虧欽之了。”文竹怔怔地說了一句,倚作終生的人危難關頭不能挺身而出,本不相幹的人卻數度出手搭救,怎能不讓人心中百味雜陳,失神了片刻,醒悟道:“還有燕姐姐你,以往文竹少更不事,有些得罪的地方,還請姐姐莫要放在心上。我這條命是姐姐救的,以後姐姐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文竹一定不敢推辭。”


    “好了,你就別跟我客套個沒完了。”燕秋晴擺手笑道:“姐姐是刑部的大捕頭,除暴安良原本就是份內的事。好了,我去看看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嗯。”


    聽著燕秋晴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文竹輕輕吐了口氣,默然地看著上方。今天的事情真的好像一場夢境,曲折離奇而又動人心魄。倍受倚重的兩駿突然發難,文弱清秀的明欽化身妖異,出手狠辣,托負終生的沈懷璧畏葸不前,多疑善變。


    ……


    “懷璧……嗯,……欽……欽之……”


    文竹輕輕閉上美目,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幻想著未婚夫來消解她的苦楚,腦中掠過沈懷璧畏畏縮縮的樣子,不由黛眉緊凝,心頭大感厭惡,腦中景象變幻,卻是明欽大展神威將陸踐揍的七犖八素的樣子,當然那些血腥的場麵都被她自動過濾掉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回到沈家的花園裏,明欽坐在對麵,深情款款地望著她,兩人有說有笑,一副郎情妾意的樣子。想到這裏,她輕輕側了側身子,嬌軀微微蜷縮起來,唇角掛著一絲甜蜜的笑意。


    “人呢?都走光了?”


    明欽將廉彪從通天柱下麵的陣法攢了出去。料想應該沒什麽變故了,才不慌不忙的踱了回來。


    地艙裏麵靜悄悄的,向來隻有沈家的女眷偶爾下來取點東西,陸踐和廉彪一死一殘,這裏又恢複了先前的寧靜。明欽隻道幾人都應該回‘人艙’去了,路過先前房間的時候,隨意的往裏麵撇了一眼,見到裏麵的情形,不由呆了一呆,麵上露出怪異的神色。


    文竹蜷著身子躺在一口箱子上,烏發如雲,裙衫淩亂,映著紅撲撲的臉蛋分外誘人,她眼眸緊閉,紅唇微啟,……口中發出如泣如訴的呢喃,不時輕呼著一個人的名字。


    明欽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女人在神誌迷亂的時候做出的事情也沒有什麽道理可講,他正想靜悄悄地退走。不料文竹濃密的睫毛撲扇兩下,竟爾睜開了明媚的杏眼。


    “欽之……啊……嗚……”


    眸光中驚、惱、羞、憤瞬間變幻,不一而足,明欽還沒遇到過一個眼神中包含這麽多複雜難明的含義,四目相投,文竹緊齧粉唇,嬌軀不由自主的輕輕顫動起來,嘴巴裏咿嗚作聲,也不知是惱恨還是喜悅。


    過了片刻,文竹喘息著趴到箱子上,扭過臉蛋輕輕抽泣起來。


    一陣談話聲由遠而近,燕秋晴引著一群丫鬟仆婦向這邊走來,輕聲笑道:“這沈公子也真是的,文小姐早晚是他鍋裏的肉,何須急在一時呢,況且他今日的表現實在是差強人意,文小姐正生氣著呢?”


    “我哥他也是擔心文姐。”沈荷裳雖然也對沈懷璧有些失望,不過外人麵前還是要維護一下的。她平素矜高自傲,方才穿的芙蓉綺襦被廉彪扯破,落在下人眼中不太好看,得隙換了身香蘭花繡的對襟禙子,隻是行色匆忙,麵容還有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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