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暗算我?”


    陸踐狂叫著連揮數掌,將頭頂的白鷂驚退,抽出‘判官筆’橫在胸前,半邊臉頰鮮血殷濕,頭發披散,淒厲如惡鬼一般。


    “哈哈……”一陣清朗的笑聲響起,白鷂落地即隱,明欽現了真身出來,拍拍手道:“當然是要你命的人。”


    燕秋晴被分派來巡視地艙,她和沈家水火不容,若是和守在地艙的廉彪、陸踐起了衝突,怕是雙拳難敵四手,荊眉嫵放心不下,便鼓動明欽跟來看看。


    也是文竹福緣深厚,命不該絕,她被陸踐擒住的時候兩人剛好走到近處,便使了個調虎離山之計,燕秋晴將“萬人敵”廉彪引開,明欽則潛入房中伺機救人。


    陸踐認出明欽更不答話,腳下一滑飛身向門口竄去。此人綽號“草上飛”,武藝在八駿中雖非絕高,輕身術絕對是首屈一指,他一時色迷心竅,被明欽用“太陰煉形術”奇兵克捷,打成重傷,不敢過多糾纏,展開身法扭身便逃。


    明欽冷笑一聲,身形微動猛的騰躍而起,發出一聲低嘯,倏時化作一頭吊睛白額猛虎,拿住陸踐肩膀撲$⌒,倒在地。


    “公子,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陸踐駭然欲死,他要是拚死相搏,未必就如此不濟,隻是廢了一目,心誌被奪,又見了這種駭異情形,立時鬥誌全無,被老虎的毛爪按住腦袋心膽俱裂。


    “饒你?你恃強害人的時候何曾想過饒恕別人?”


    明欽冷笑一聲,鋒利如刀的虎爪在他心口一抓,一顆鮮血淋漓的心髒落到手中,卟的一聲,爆作一團血霧。


    陸踐圓睜著雙目倒在地上,做夢都沒想到死亡來得如此之快。


    “你沒事吧?”


    明欽看著躺在箱子上的文竹,隻見她頭發鬅鬆,衣裳淩亂,秀頰豔紅如染,杏眼如癡如醉,平展著胴體含羞帶怯好像一汪春水,不可盈掬。


    “我好像能動了,可是沒有力氣。”


    陸踐的‘經脈截穴手’可以點斷人的經脈使人氣機不暢失去行動能力,甚至連開口說話也不能夠。而他的‘合*歡散’又能夠刺激氣血運行,使人血脈賁張,不知不覺間便解了‘經脈截穴手’的效力,但是‘合*歡散’的效力發作起來,仍然是體軟如綿,兩者配合使用,正好方便他幹些蜂舞蝶狂的事,也可說是獨具匠心,不得不讓人感歎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作賊?


    “我幫你找人過來。”明欽微微皺眉,八駿又死了一個,若是沒有文竹說明原委,隻怕還是件麻煩事。


    “別……你別走。”文竹急的嚇點哭出來,“我一個人害怕。”


    明欽想想也是,她一個千金小姐,長這麽大怕是沒遇到過這麽大的挫折,讓她跟陸踐那個死鬼同處一室,是挺為難她的。


    金鐵交鳴聲從門外傳來,隻聽砰的一聲,房門被勁氣打的四分五裂,燕秋晴嬌軀一扭,躍進房間。廉彪提著鬼頭刀緊追不舍,看到陸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麵色陡變,凶厲的氣勢也不由弱了幾分。


    “死了?”燕秋晴看了陸踐一眼,目露訝色。


    “你怎麽樣?”明欽詢問道。


    “我殺不了他。”


    “你能自保我就知足了。”


    “你……敢小瞧我?”燕秋氣鼓鼓的拽起拳頭。


    “你沒事我才好跟阿姐交待呀。”明欽笑道:“至於‘萬人敵’是死是活,這是人家沈大人的家事,咱們就不必越俎代庖了。”陸、廉兩人的陰謀告破,濃修能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老彪,你一個人站在門外做什麽,有看到文竹嗎?”


    沈懷璧和沈荷裳並肩從樓上走了下來,文竹下來取東西許久也沒回去,便有人報告給沈懷璧知道,文竹是他未婚妻,沈懷璧也不能漠不關心,兩兄妹便一起下來查看。


    “看到……沒……沒有……”廉彪臉色陣紅陣白,說話也語無倫次起來。


    “到底有還是沒有,為什麽吞吞吐吐的?”沈懷璧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也皺了起來。


    “沈兄,文小姐在房間裏,不過身體有些不舒服。”明欽出來打了個招呼。


    “欽之也在。”沈懷璧臉色微沉,懷疑道:“文竹到底怎麽了,我姐還等她拿東西呢,這麽久都不回去,怎麽身體反而不舒服起來了?”


    “懷璧——”文竹一眼望見沈懷璧,萬種委屈湧上心頭,眼眸中刷的流出淚來。


    “陸踐?他怎麽也死了?是誰殺了他?”沈懷璧心神大震,沈家正處在多事之秋,八駿各頂個的都是寶貝,前幾天才死了‘一聲雷’和‘捅破天’,在沈修能的示意下,沈家暫時沒有追究。誰知道過沒幾天,便又損兵折將。


    “他……他……”文竹淚珠零落,語不成聲。遭遇此事本是極難啟齒的,房間裏又圍了這麽多人,她怎麽說的出口。


    “他到底是怎麽死的?”沈懷璧目光掃了一圈,厲聲道:“老彪,你來說。”


    “嘿,這事關係到文小姐的名節,小人怎麽敢妄言呢?”廉彪搓著雙手,閃爍其辭的道。


    “名節?”沈懷璧怔了一怔,問道:“文竹,老彪說的可是真的?”


    文竹又羞又氣,偏生動彈不得,輕輕嗯了一聲。


    沈懷璧走到陸踐身邊仔細一看,變色道:“陸踐終究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竟要招此毒手。不但被挖去眼珠,心髒也破了個大洞。燕捕頭,我九夏的刑法裏麵,還有挖心這一條嗎?”車上隻有燕秋晴和沈家是立場鮮明的冤家對頭,他隻道陸踐的死定是燕秋晴幹的。


    燕秋晴暗翻白眼,心道:這淫賊要強暴你老婆,你倒替他抱起不平來了。活該你被綠帽子壓死。


    所謂惻隱之心,人皆有之。隻要無關自身利害,人們都習慣用道德來衡量是非黑白。古往今來,不管是帝王將相,還是聖賢聞人,無不受到過道德上的質疑。也是文明社會的必然現象。


    殺人的凶殘與否,並不在於施展的手段如何,而在於施加的對象。戰場上決死,隻求致人於死命,絕脰抽腸,傷殘肢體都是無可避免的,也並非不道德的。相反對於無辜平民施加的任何迫害骨子裏都是非常凶殘的。


    前時,‘一聲雷’和‘捅破天’修為也並不在燕秋晴、步天林等人之上,一旦施展起左道之術,三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陸踐和兩人齊名並稱,修為隻高不低,明欽力求斃敵救人,還能顧及看客的議論嗎?


    廉彪感慨道:“陸爺也不知怎麽得罪了明公子,竟落得這般下場。”


    “什麽?”沈懷璧眼含怒意,沉聲道:“陸踐是欽之殺的?是不是你跟文竹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讓陸踐撞破了?你才惱羞成怒,痛下殺手?”


    明欽幾個知道內情的齊齊愕然。文竹滿麵羞紅,惱道:“你胡亂說什麽?我和明欽清清白白的,你怎可憑白誣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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