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帕以敏捷輕快的步伐走進房間--使白羅想起某一種動物或者某一個人。


    巴特說:"德斯帕少校,讓你久等真抱歉。不過我要讓太太小姐們盡速離開。"


    "別道歉,我了解的。"他坐下來,以詢問的目光看看探長。


    "你跟夏塔納先生相熟到什麽程度?"後者問道。


    "我見過他兩次,"德斯帕爽爽快快說。


    "隻有兩次?"


    "隻是這樣。"


    "在什麽場合見麵的?"


    "大約一個月之前,我們同赴某家人的餐宴。過了一個星期,他請我參加雞尾酒會。"


    "在這兒舉行雞尾酒會?"


    "是的。"


    "在什麽地方--這個房間還是客廳?"


    "所有的房間都利用到了。"


    "有沒有看到這個小東西擺在一處地方?"


    巴特再度抽出小劍。


    德斯帕少校略微歪歪嘴唇。


    他說:"不,我那回並沒有記下此物的位置,以備日後使用。"


    "德斯帕少校,用不著進一步推測我話裏的意思。"


    "對不起。推演過程很明顯嘛。"


    偵詢中斷片刻,接著巴特繼續發問。


    "你有沒有理由討厭夏塔納先生?"


    "動機多得很。"


    "呃?"探長似乎很驚訝。


    德斯帕說:"是指討厭他--不是殺他的動機。我一點都不想殺他,可是我真想踢他幾腳。真遺憾。現在來不及了。"


    "德斯帕少校,你為什麽想踢他?"


    "因為他正是那種需要狠狠踢幾腳的鼠輩。他常常害得我腳趾發癢。"


    "對他有多少認識--我是指有損他名聲的一麵?"


    "他的衣著太考究;頭發太長,身上有臭味。"


    巴特指出:"然而你應邀來他家吃飯。"


    德斯帕淡然說:"巴特探長,如果我隻到自己讚許的東道主家吃飯,那我出去赴宴的機會恐怕不多。"


    探長暗示說:"你喜歡社交,卻不讚成這樣?"


    "我喜歡短時間內多交際。由蠻荒地區回到燈火通明的室內,見見衣著迷人的女性,跳跳舞,吃吃好飯菜,談談笑笑--是的,我一度喜歡。接著我厭倦了那種缺乏誠意的氣氛,又想再度遠行。"


    "德斯帕少校,你在蠻荒地區流浪,那種生活一定很危險。"


    德斯帕聳聳肩,泛出笑容。


    "夏塔納先生的生活不危險--可是他死了,我卻活著!"


    巴特意味深長說:"他過的生活也許比你想象中危險多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已故的夏塔納先生有點好管閑事,"巴特說。


    對方的身子往前傾。"你是說他介入別人的生活--發現了--什麽?"


    "我是說,他也許愛跟--呃--女性胡來。"


    德斯帕少校仰靠在椅子上。他笑了,似乎覺得很有意思卻又漠不關心。


    "我想女人不會對這種騙子太認真。"


    "德斯帕少校,你推想是誰殺他?"


    "噢,我知道不是我幹的,也不是梅瑞迪斯小姐幹的。我無法想象洛瑞瑪太太做這種事--她叫我想起某一位敬畏上帝的姑媽。年就隻剩醫生了。"


    "你能不能描述你自己和別人今夜的活動?"


    "我站起來兩次--一次去那煙灰碟,還撥了爐火--另外一次去拿飲料。"


    "什麽時間?"


    "我不敢確定。第一次大概是十一點,不過都是瞎猜的。洛瑞瑪太太曾經走到爐邊一次,跟夏塔納先生說了一句話。我沒聽見他回答,不過當時我沒注意,不過保證他沒開口。梅瑞迪斯小姐在屋內逛來逛去,可是我覺得她沒走近壁爐。羅勃茲醫生老是跳起跳落--至少三四回。"


    巴特微笑說:"我要問你一個白羅先生想出來的問題。你認為他們的牌技如何?"


    "梅瑞迪斯小姐打得不錯。羅勃茲叫牌叫得太高,簡直丟人。他該敗得比實際上更慘。洛瑞瑪太太的牌技棒極了。"


    巴特轉向白羅。


    "白羅先生,還有沒有話要問?"


    白羅搖搖頭。


    德斯帕把阿本尼地區的地址說出來,祝他們晚安,就踏出門外。


    他關上門以後,白羅略微動一下。巴特問他:"怎麽?"


    白羅說:"沒什麽。我隻是突然覺得他走路象老虎--是的,柔軟、輕鬆,老虎就這樣往前走。"


    巴特說:"哼!"他環顧三位同伴,"喏,究竟是其中的哪一個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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