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朕出去!”夏啟軒走進來,對等在屋子裏伺候的眾人冷厲道。


    郭忠小心翼翼地伺候夏啟軒換了衣服,朝冷暖打了個眼色,帶著眾人退了出去。


    冷暖起身,披了件衣服從後麵抱著佇立在窗前的夏啟軒,“怎麽了?這麽生氣?”


    夏啟軒冷著臉,輕哼了一聲,而後轉身將冷暖拉進了懷裏。


    冷暖拉著夏啟軒坐了下來,斜kao在玻璃窗上,冷暖望著夏啟軒冷死人的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夏啟軒悶悶道,“你笑什麽?”


    冷暖手撫上夏啟軒緊皺的.額頭,輕聲道,“我笑啊,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帥氣!要是遇到事情就這樣,不過兩年鐵定成了小老頭!”


    夏啟軒揚了揚劍眉,收回思緒看.著冷暖道,“聽這話,難道是暖兒嫌棄我?”


    “男人大點我倒是不介意,可以.我介意本來就不大卻成了老頭子的人!”冷暖俏皮道。


    “你真敢嫌棄我?看我不罰你!讓你看看為夫到底老.不老!”說著夏啟軒便朝冷暖微翹的唇吻了下來。


    冷暖倚在夏啟軒懷裏喘著氣,媚眼如絲,揚起優雅.的脖頸,問道,“心情好些了麽?”


    夏啟軒薄唇微揚,手掌在冷暖脊背上滑動著,黑.寶石的眼眸裏鎖著一張動情的臉,“有你的地方,想要心情不好都沒有可能!”夏啟軒輕輕的拍了拍冷暖,將被子蓋在她身上,喚了聲,“鏡!”


    守護在冷暖身.邊的高大男子便如鬼魅般跪在了屋子的中央,夏啟軒理著冷暖的發,餘光掃了男子一眼,“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鏡沉默片刻,朝冷暖望了眼,垂下了頭。


    隔著紗簾的夏啟軒看到這個動作心頭微怒,不為他沒有立即回答自己的問題,而是那無意間瞥向冷暖的眼神。


    冷暖疑惑的探出頭來看了夏啟軒一眼,剛剛不是已經不生氣了麽?怎麽又生氣了?夏啟軒卻將她按了回去,用被子將她蓋了個嚴實,對跪在中間的男子厲聲道,“你先下去!”


    冷暖的臉頰貼在夏啟軒胸前,剛剛那猛然激烈起來的心髒跳動已經慢慢的平複了下去,觸碰到他心口的傷痕,腦袋飛快的轉動著,想起了文語芯當日說的往日情分,心下了然。救命之恩麽?


    冷暖側過臉,伸出舌頭tian了tian那個滑膩的傷口,夏啟軒渾身一顫,將冷暖拎出了被子,想起剛剛鏡投射過來的目光,本就黑得發亮的眼眸愈發的暗沉,沙啞的嗓音裏裏帶有一絲嫉妒,“沒有喂飽你麽?”


    冷暖翹了翹嘴唇,無辜的看著夏啟軒,眼眸微濕,手撐在夏啟軒結實的胸膛,“你弄疼我了!”


    夏啟軒一愣,“哪裏疼?”


    “脖子!”夏啟軒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揪著冷暖的脖子,立馬放下來,仔細的查看,見到那一圈青紫,心裏悔得要命,怪自己太過莽撞,替冷暖上了藥,咬著她的耳垂,呢喃,“對不起!”


    冷暖抬頭朝夏啟軒展眉一笑,“其實不疼的!隻是這身體反應比較大!”而後手輕輕的撫摸著心口的傷疤,“當時很危險吧!”


    夏啟軒握著她的手,薄唇微抿,狹長的眼眸裏射出危險而又痛苦的光芒,隨後皺了皺眉頭,全身放鬆下來,握著的手微微用力安慰道,“還好,沒有死!”


    冷暖卻沒有因為夏啟軒的抗拒轉移話題,繼續試探的問道,“皇後救了你,是不是?”


    夏啟軒若有所思的看了冷暖一眼,吻了吻她上揚的唇角,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冷暖斂了眼神,伸手蓋上那雙讓她覺得心疼的眼眸,掌心觸及長長的睫毛時,自己的淚水卻溢出了眼眶,“所以你就答應放了他父親,是不是?因為曾經覺得虧欠?哪怕明明知道會留下隱患,自己可能會為此付出根本付不起的代價也要履行承諾?”


    濕熱微鹹的淚滴在夏啟軒的唇角上,讓靈敏迅速傲然的夏啟軒變得呆滯,“你…哭了!”夏啟軒那帶有薄繭的手憑著感覺撫上了冷暖的臉頰,濕熱的感覺讓他心裏發顫。


    冷暖癟了癟嘴,擦幹了臉上的淚,“沒事!”隨即便緊緊的抱著夏啟軒,“那個時候是因為要記住所以才沒有將傷疤消掉?”


    夏啟軒將頭埋在冷暖肩窩,喃喃自語,“父皇剛剛走,皇兄沒有說好好的讓父皇下葬,舉行國禮,卻怒斥說我篡奪了皇位,拿劍對著我。從一出生,我們就在一起了,二十幾年的兄弟情義居然那麽微薄!……如果不是文語芯來了,那劍會毫不留情的刺穿我的心髒。”


    夏啟軒閉著眼睛有些疲憊,想了想,繼續道,“父皇十五歲就開始讓我和皇兄一起處理政務,可是同一件事情,左相教導我們時卻會給予不同的方式和答案。我去問父皇,父皇說一個為君一個為臣,自然教導處理事情的方法會不一樣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父皇會將皇位傳給我,因為皇兄是長皇子,是皇後所生,而且頭腦聰慧冷靜,目光敏銳犀利。可是父皇卻將位子傳給了我,父皇說這是我該得的,他說我會比皇兄更加適合做皇帝!”


    “如果說作為一個皇子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坐上皇位,那是矯情的!我也想過!不過,如果父皇將位子傳給了皇兄,我是不會有任何異議的!隻會盡心盡力的協助他,打理好夏國江山。”


    冷暖抱著夏啟軒,緩緩開口,“所以,在你看來,先皇將位子傳給了你,那麽他也該好好的輔佐你,是不是?”


    夏啟軒搖了搖頭,“不!我不這樣想,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認為皇位是會傳給皇兄的!當父皇將位置傳給我時,不得不承認,我心裏吃驚忐忑隻餘,也有些高興,可是對於父皇的去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況且,我可以理解皇兄心裏的落差!麵對早就已經收入囊中的東西卻要拿出來,任誰都會不甘心的!”


    冷暖心疼的輕輕拍著夏啟軒的背,這個可愛的男人!他生在皇家有一個真心疼愛他的父皇是很幸福的!甚至是奢侈的!可是冷暖不明白,既然疼愛為什麽還要將皇位傳給他呢?是了,是了,任何一個人在麵對至高無上的權利的時候,都會有**!夏啟軒甚至沒有從來否定過自己對皇位的野心,先皇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呢!先皇愛他,知道他的才能,所以將皇位給了他!


    可是什麽叫做應該得到的呢?難道皇位本就該屬於他麽?說不過去啊!不過要是說起適合來,夏齊定確實是不如夏啟軒,夏啟軒比他博大,果決,氣勢上更勝一籌。夏齊定給人的是冷,是害怕,而夏啟軒給人的卻是打心裏的服從,真正的仰視!也許這就是先皇所說的君與臣吧!夏啟軒從小到大接受的是為君王禦人之術,夏齊定卻是如何更好的協助皇帝處理事情。


    “當時的形式很危急,太後有西北軍營的一個虎符,西南邊上殷國並不安分,皇姑姑離不開,在幫助父皇打理朝政的七年時間裏,他也發展了很多自己的勢力,而我有的全是暗衛,台麵上隻有中立的左相,嶺北軍在文賀騰手裏,要是他要反,輕而易舉的事情。”


    冷暖注意到夏啟軒從一開始說起對於夏齊定都是用的皇兄,而這裏他卻開始用他,沒有在顧及兄弟情義。冷暖沒有說話,這個時候隻要聽著就好,況且,冷暖也確實不知道她能夠在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上說出什麽來!


    “出乎所有人意料,太後卻站了出來,極力按照父皇的旨意執行,將我送上了皇位。太後的勢力雖大,卻也隻是在後宮的一個女子,很多事情就算是想做也掌控不了,要是隻有太後支持,事情也不會那麽順利,文語芯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勸服了文賀騰,成了我的皇後,這才穩住了局勢!”


    “所以,你為今天的事情感到很愧疚?”冷暖問。


    “我覺得我很小人,答應了的事情卻沒有做到!”


    “那你認為文賀騰是不是該殺呢?或者說他死了對於你來說是不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呢?換個說法,對於夏國是不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冷暖垂眸繼續問道。


    夏啟軒抬眼,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當然是這樣的!他在嶺北軍中的影響力太大!不得不防。可是,”夏啟軒語氣一轉,“我答應了文語芯保他周全,…”


    冷暖笑了,“你又不是答應了沒有去做!皇上也不是萬能的,不是麽?總會有始料不及的事情出現,要是事事都料到了,那還活著幹什麽?”


    “話雖是這麽說,可總覺得虧欠了她!答應的事情不做,自己很小人!”


    早就虧欠了吧,這一件事情也是早晚的!要怪隻能怪那個女子愛上了你!冷暖在心裏歎了口氣,將來的自己會不會也是這個下場?或者是更慘呢?不是不相信,隻是愛情這種東西實在是讓人覺得不kao譜!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激動人心,讓人欲生欲死,卻不如淡淡的溫情更能持久!冷暖在心裏將這些想法趕走,上次不是已經想明白了嗎,而且還和他說了,等哪一天他厭了自己,走就好了!現在何必擔這些有的沒的!


    冷暖深吸一口氣,重新整理的思緒才道,“小人適於君子而止於君王!夏啟軒,你是皇帝,你除了自己的感情利益,心理安慰,更多的是要顧及整個夏國成千上萬的黎明百姓!隻有過了這些,你才有資格來談及個人的情感得失!”


    夏啟軒喃喃道,“小人適於君子而止於君王!……難道作為一個明君,整個眼裏隻有百姓麽?”夏啟軒抬起頭來望著冷暖,目光灼灼。


    冷暖笑了,搖搖頭沒有回答!這個答案,冷暖相信,夏啟軒會比她想的更為明白透徹!


    夏啟軒抱著冷暖的手更加的緊,“為什麽你要這麽的聰明?其實我不想像始皇帝一樣的!不需要你這麽為我著想,盡心盡力的輔助我成為一個明君!”


    冷暖聽了夏啟軒的話愣了愣,敢情夏啟軒還將她和月妃比起來了!自己哪裏是能和那個厲害的女子相提並論的呢?那樣的女子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該是人上人的!而自己就是碰巧有機會成為了人上人也會隻會覺得不適應。


    冷暖朝夏啟軒拋了個媚眼,捏了捏他的鼻子笑著道,“我沒有輔佐你,我隻是在盡作為一個愛人該做的事情,你本來就是一個明君,不需要我的輔佐,況且我什麽都不知道,更別提什麽謀略了!”


    夏啟軒倒是不注意冷暖說什麽,其實話語很多時候都是無力的。夏啟軒靜下來一想,便能夠明白鏡剛剛為什麽不說話,暖兒能夠為自己背上魔頭的罵名,當然也是不會在意再次替自己做一件自己為難的事情!這件事情問問紫衣就知道了,如果做得幹淨,確實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至於文語芯,夏啟軒在心裏歎了口氣,要是沒有暖兒,也許自己還可以補償,可是現在,似乎也不能給她真正想要的了!


    而後夏啟軒很快的忽略掉冷暖其他的話捕捉到一個詞,他咬了咬冷暖的水潤的唇,“愛人?”


    冷暖白了他一眼,攬著夏啟軒的腰,閉上了眼,“是啊!愛人!”


    夏啟軒聽了冷暖的話,沉默了半晌,就在冷暖抱著火爐快要睡著的時候,夏啟軒突然翻身將冷暖壓在了身下,冷暖大驚之下便“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冷暖睜開眼來看到夏啟軒晶亮的眸子,泛著引人入勝的漩渦,臉上一紅,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紫衣出去以後便不安的守在門外,本來以為都到了後半夜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的時候卻聽到冷暖大叫一聲,心裏一驚,便不顧一切的衝了進去。紫衣踩著輕功進來,伸手便去ian簾子抓夏啟軒。


    夏啟軒感到背後涼風襲來,抱著冷暖滾了兩滾,到了床的另一側,厲聲道,“什麽人?”


    冷暖突然反應過來,頓時大囧,用力的掙紮著要從夏啟軒的懷裏出來。沒辦法,夏啟軒一感受到有人來了,首先反應過來的不是將敵人製住,而是將被子一扯裹在了冷暖身上,捂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還不罷休,銅牆鐵壁的身子還壓著,冷暖不出來就是說話估計也聽不見,要是久一點估計得要憋死了!


    冷暖還沒有掙拖束縛,紫衣倒先說話了,“暖暖,你有沒有事?”


    冷暖徹底鬱悶了,難道告訴她,是因為夏啟軒突然襲擊,自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才叫的?


    夏啟軒一聽是紫衣,臉色頓時黑的比墨還黑,還好是晚上看不見,要是紫衣也能夜視就除外了,反正冷暖是看不見的,不然該把人給嚇死了。感受到身下掙紮的動作太大,他輕哼一聲,便轉身將冷暖的頭從被子拉了出來,看到冷暖滿臉憋得通紅,問道,“怎麽了?臉上怎麽這麽紅?”


    冷暖相當無語,就是要遮著,頭也不用遮著吧!這是什麽鬼癖好!瞪了夏啟軒一眼,要不是你搞突然襲擊,我會叫麽我?還將紫衣引了進來!頭越過夏啟軒對紗帳外的紫衣道,“沒事!你先出去!”


    紫衣雖說是擔心,皇帝是麵子還是要留點的,倒是沒有一直闖到床上才出手,聽到冷暖說話有些氣喘,有些懷疑的問道,“你真的沒事?要是他…是皇上,…”紫衣說道這裏又沒有話了,皇上就是真的怎麽著了,她怎麽辦,帶著暖暖逃出宮去,可是有一線牽在,走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找到的!


    夏啟軒怒了,這個紫衣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聽她的話語還有想帶走暖兒的意思,冷暖先他一步用唇封住了他即將爆發的怒火,繼而軟語求饒,“紫衣就是擔心我,你別和她計較了!”


    夏啟軒已經被她這個吻給安撫住了,聽了冷暖撒嬌的話語心裏癢得很,再加上剛剛冷暖說的愛人,心裏更是吃了mi一般,再強盛的怒火也被壓了下去,全身上下隻剩下燒的他難受的滿滿欲火,手不安分的冷暖身上遊走,將紫衣交給了冷暖。


    冷暖咬咬牙,對紫衣道,“真的沒有事情!剛剛那個…那個…”冷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好的理由來,不禁憋紅了臉。夏啟軒上下點火的手卻已經成功的燎了原,一個不小心,細碎的呻吟便溢出了口。


    紫衣一聽,知道自己搞錯了,尷尬的恨不得有塊地縫能夠讓她立馬鑽進去,比來時的速度還快的,隻一個眨眼,人便不見了。


    郭忠看著紫衣出來急忙上前問道,“娘娘沒有事情吧?”


    紫衣聽了郭忠的話臉又紅了幾分,窘迫的回了聲,“沒事!”便下了樓。


    郭忠的話並不大,也許因為帶了急色所以提高了幾分,夏啟軒在屋內聽到了,怎麽連郭忠都認為自己會欺負暖兒?不禁自我反省,難道自己對暖兒就這麽不好?動作便輕柔的幾分,忍不住問道,“暖兒,我是不是對你不好?”


    冷暖摟著夏啟軒的脖子,水霧蒙蒙的杏眼有些迷茫的眨眨,更添了嫵媚和性感,眸中的晶亮並不耀眼,卻奪人心魄,攝人心魂,讓人不自覺的沉迷。清脆的聲音裏夾帶著慵懶,沾滿了**的味道。“沒有!你現在很好!”


    夏啟軒身子頓了頓,顯然是誤解了冷暖的意思,眼神暗了暗,喃喃自語,“隻是,現在麽?”本就不用冷暖回答,說完後身下的動作快了起來,唇也不再閑著,既是這樣,那就讓你永遠都覺得我好吧!身子離不開也是離不開呢!(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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