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軒回宮後忙的每日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臘月二十門祭天祈福,保佑夏國來年風調雨順,人民安居樂業。而後,夏啟軒便又宣布鑒於嶺北地區打了勝仗,這幾年裏國庫充溢,便減稅一年,夏啟軒在民眾中的聲望空前的高漲。


    當然少不了會有人出來鬧事,中心便是冷暖了,說她是妖孽,自從她進了宮以來,就事情不斷,先是離國來襲,後是燒了金元寺裏的皇家別院,要求將她處以極刑——活活的燒死!


    輿論嗎?其他人會用,夏啟軒當然也會用了!


    這些人一說完便立馬就有人出來反對,藍妃娘娘乃是仙人怎麽會是妖孽?連那種大火都帶不走的人,又有誰可以帶走呢?再說了娘娘的琴音那是“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一下子便見冷暖推上了仙座了!


    最後,冷暖被定義為仙子,而不是妖孽。


    這些是紫衣告暖的,冷暖聽後也隻是搖頭笑笑,輿論嗎?控製得好會殺人於無形!


    今天三十,是雲嶺七百六一年,軒慶三年的最後一天!中午時分下起了雪,到了晚上卻又停了。本來這幾日裏地上被太陽曬得有些融化的雪,此刻又被厚厚的鋪上了一層。


    除了大門的那對大紅燈籠,院子裏也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小巧的紅燈籠,門邊上貼著紅對聯,門上貼著喜氣的大胖娃娃。


    冷暖跟著洛邑一出來便被這種烈的紅與白的對比所震撼了,昨兒還沒有的,今天便都裝扮好了!不說其他的,光是看著這屋子便都有了過年的氣息了!讓人的一顆心都覺得喜慶。


    暖嗔了洛邑一眼,難怪一整天都纏著自己呆在房間裏的,就是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啊!洛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暖暖不會怪我吧!”


    冷暖笑道。“怎麽會怪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記事起來都沒有好好地過一個年。和衡水在一起以後。除夕能見上一麵就不錯了。哪裏還有這麽多地心思去裝點屋子。冷暖想。現在和以前終究還是有很多東西不一樣地!


    紫衣從花廳那邊走過來天她穿著一身嶄新地紫色衣服。不過今天地卻與以往有些不同。高腰束身地紫色長裙。上麵鑲著金絲銀線。裙擺上繡有大朵大朵盛開地牡丹花;暗金色鍍銀邊地腰帶;上身。內襯為淺紫色。外為紫色滾邊色繡花地短祅子。外罩了一件淺紫色地細毛坎肩。整個人顯得內斂大方。卓爾不群。典型地職業女性!不過又沒有失了女性地柔美。真不錯!!!這是冷暖看到紫衣地第一感覺。


    “你又挑地桃紅色?”紫衣上下打量了冷暖一眼著她往前廳走去。“那件大紅地我覺得挺好地。怎麽不穿?”


    冷暖笑笑。洛邑對紫衣道。“我也是這樣說地。可是暖暖非要穿這件。不過這件也挺好地很喜氣!”


    紫衣也跟著點點頭。側頭對冷暖道。“對了。因為今天除夕嘛。我們就在前麵大廳裏擺飯了很多人。可熱鬧了!”


    冷暖淺笑“你決定就好!”


    紫衣想了想道,“要不要將女眷和男眷隔開來?”


    “哪裏用得著這麽麻煩!我又不是什麽大家小姐的!”冷暖對於紫衣的這個決定苦笑不已。


    紫衣聽冷暖說完便笑了“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按理說來,夏國可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你的!不過我們倒也確實不在乎這些!倒是我想多了!”


    ~兒和玨華兩人等在內院門口冷暖和紫衣過來便上前行了禮,跟在他們後麵走著。


    冷暖道,“你待會兒出去了肯定會有很多事情,不用擔心著我,我玩夠了會就回去,槿兒和洛邑他們陪著我就行了!”


    紫衣走在前廳的內室處頓了頓,前麵丫頭趕緊上前來掀起了簾子,福了福身,紫衣便攜著冷暖走了進去,“今天我還確實不能呆在你身邊,不過沒關係,他派人來了,我也不用太擔心!”紫衣說著往裏麵努了努嘴,冷暖便隨著她的眼神望了過去。


    高大的身材,普通的相貌,臉上是曆經滄桑的成熟,微白的鬢角,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特有的軍人氣質。


    冷暖朝他禮貌的點了點頭,男子一抱拳便自動跟在了冷暖不遠的身後。


    才出了偏廳的休息室,說話聲便大了起來,爽朗的笑亦不絕於耳。冷暖掃了眼空蕩蕩的花廳,紫衣解釋道,“這邊太小,也招待不下幾個人,索性我就將人都在那邊的大客廳裏,免得到時候還移動。


    知道你不喜歡喧嘩,戲台什麽的搭在了對麵的莊子裏,這裏麵都是和我一起比較親近的兄弟姐妹,其他的人也在隔壁的莊子裏,到時候我過去一趟露個麵就成了。”


    冷暖打趣道,“原來你的人這麽多啊!這麽說來隔壁的莊子也是你的了?不然誰願意這個時候出借呢?”


    紫衣笑了笑,“恩!可以這麽說吧!今年的人是比較多些,我很久都沒有在莊子上過過年了,大家都想乘著這個機會好好聚聚!”


    冷暖點頭道,“是不容易,你去吧!不用招呼我,我可是早就把這裏當成了家的!”冷暖在門邊上便放開了紫衣的手,往邊上退了兩步,因為有幾個人從裏麵衝了出來,看樣子是要來和紫衣打招呼的!不過看那不


    的架勢說是衝上來打架也不言過。


    紫衣也看見了,朝冷暖露出個抱歉的笑,便快步上前和眾人打招呼去了。她可不想冷暖在今天出了什麽事情!這些人都沒有個輕重的,冷暖弱不禁風的樣子,萬一哪個冒失鬼用力一拍可就壞菜了!


    福嬸此時從裏麵走了過來,帶著他們落座在一個視角很好又比較安靜的角落裏。他們隔壁隻有一桌,都坐滿了人,卻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大聲說笑,隻是低聲交談,看來都是文雅人士!


    洛邑便搶在福嬸前麵替冷暖解了披風嬸看著笑了笑隨他去了,等冷暖淨了手坐下了才將一直跟在她自己身後的男子介紹給冷暖。


    男子聽到自家娘親提到自己便走出來朝冷暖抱了抱拳,憨厚的笑著。男子二十五歲左右,臉龐亦是黝黑,憨厚老實的模樣福伯很像,冷暖快速的打量了他一眼,心裏想著,應該就是他們的兒子才栓了!也朝他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福嬸說他們今要替紫衣去招待賓客,晚上就由才栓陪著。冷暖站起來,笑著讓福嬸盡管去忙又朝才栓點了點頭,這才坐下。


    冷暖看了眼其他桌,又看自己這桌,便道,“才栓是吧!”


    “是!姑娘!”才栓彎了彎腰敬道,“可是有什麽吩咐?”


    冷暖道,“你坐下來吧!反正這裏的置也有空的,”冷暖見他要拒絕揮了揮手,接著道,“其他桌子都坐滿了人,我們這桌卻空了四個位置豈不是太招人注意了麽?坐下吧!”


    後轉頭,對一直沒有表情的男子道,“你也一起坐下吧!”冷暖的話語說的很輕,幾乎不帶什麽感情意味,卻偏生讓人無法拒絕。


    男子沒有推辭看了槿兒和洛邑一眼,洛邑回瞪裏道:怎麽?坐下來還想讓我給你讓位置?我就靠著暖暖,你怎麽招?


    ~兒見了微微一笑對玨華示意往邊上挪了一個位置出來。


    雖然洛邑的那個位置對於外界的的襲擊保護起來更好,不過看他那個樣子估計也是不會讓的便對~兒點了點頭,坐了下去。


    才栓見他坐了便叫了個丫頭將多餘的兩張凳子移了下去,也坐了下來。


    洛邑攬著冷暖的胳膊,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待會兒再給你個驚喜!”


    冷暖摸了摸他的頭,笑著道,“哦!洛邑還給我準備了新年禮物麽?”


    鏡坐在一邊皺了皺眉頭,主子做的事情他是不可以加以幹涉的,雖然這種行為對於一個妃子來說越距了!


    洛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而後笑著道,“是我們所有人給暖暖準備的禮物!”


    冷暖心情也異常的好,笑容不再是裝點意味的標準淺笑,而是真心實意的!“那我可真的好期待呢!”


    ~兒的傷已經不礙事了,玨華的心情也是大好,對冷暖道,“暖暖姑娘一定會喜歡的!”


    冷暖不禁有些慚愧,自己什麽都沒有準備呢!正想著,一個小丫頭便抱著一摞盒子朝冷暖這邊走了過來,才栓站了起來,對冷暖道,“姑娘要的東西,小姐都辦好了!”


    冷暖便知道定是紫衣都替她將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往人群中看去,隻一眼便找到了人群中那個鶴立雞群的女子。


    紫衣正在和一個老者說話,臉上帶著笑,舉止得體又不失了該有的威嚴,借著空擋朝冷暖俏皮的眨眼睛,冷暖便回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姑娘看了冷暖一眼,見冷暖點頭便把東西依次的放在了眾人前麵,連才栓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男子也有一份。


    鏡看著手中的盒子稍顯錯愕,第一份禮物,他這麽大以來的第一份禮物,居然是藍妃給他的新年禮物!


    玨華和槿兒的是一對能契合在一起的玉佩,玉佩的質量算是上乘,不過在冷暖看來倒也不是特別的好,不過,最主要的是寓意很好,兩人看了都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起身謝了冷暖。


    洛邑的是一根白玉簪子,冷暖瞧了眼,似乎有些眼熟,再仔細的想了想,不就是自己的那根麽?紫衣怎麽將自己用過的拿來送人了呢!


    那根白玉簪倒確確實實是冷暖自己買的,第一次夏啟軒帶她出去的時候,她離開酒樓那段時間在一個小攤子上看見的,看著喜歡遂買了下來,簡單實用,男子倒也是可以用,隻是,用過的送人總不好吧!


    冷暖便想了想對洛邑道,“這個簪子……”


    冷暖還來不及說完就被洛邑打斷,他使勁的朝冷暖點點頭,“這個簪子我很喜歡!謝謝暖暖!”


    冷暖張了張嘴,收回來的話說不出口人都說喜歡了,自己還怎麽要回來?


    洛邑將簪子遞給冷暖,低下了頭,“暖暖可以幫洛邑插上麽?”


    “啊?”冷暖回過神來,接過簪子笑著道,“哦,當然可以!”冷暖想了想道,“洛邑要是看上了更好的,我可以重新和你換一個的,這個很便宜!”


    洛邑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了搖頭,臉上笑得異常的燦爛,那雙桃花眼流光溢彩,“這個就很好了!我很喜歡!”


    洛邑心裏道:都給了我的了,怎麽還會讓你拿回去呢!這個簪子是洛邑看中求了紫衣,洛邑知道就是他不走,暖暖也會走的,他想有一件暖


    西在身邊!而在所有的東西裏麵隻有這一件是最便宜洛邑覺得這件東西暖暖會帶在身邊定是有什麽意義的,所以才會去求了紫衣。


    紫衣也懷了小心思,笑著看了他一眼答應了!


    眾人的禮物都拆開來看了,隻有冷暖左手邊的男子沒有拆,洛邑有些好奇便道,“那個什麽,你也拆開來看看啊!”


    鏡抬頭望了眾人一眼即又低下了頭去,他心情太過激動麽多年來,也沒有心情激動到掩飾不了心中所想。


    玨華看了他一眼問冷暖,“他叫什麽名字?”


    冷暖搖了搖頭個男子隻是負責保護她,她確實是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鏡抬起頭來,神情依舊,他,“屬……我叫鏡!謝謝主子的禮物!”鏡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改了過來用我這個稱謂。


    洛邑聽了些好奇的問道,“你隻有一個字麽?鏡,好奇怪呢!”


    玨華也問道,“那你姓什麽?”


    鏡搖了搖頭,~兒輕咳一聲,“鏡兄是先打開來我們看看吧!都想知道姑娘送了你什麽呢!”


    邑和玨華聽了便立馬忘記了姓名的事情,也叫嚷著讓鏡打開來看看。


    “哇塞!好精致漂的匕首呢!”洛邑盯著鏡手中的小匕首,驚呼道。


    ~兒和華也跟著讚同的點了點頭,都不自覺的看了冷暖一眼。他們隻有一個意思:你偏心了!


    冷暖訕笑一聲,這把匕首是夏啟軒送她的,為了以防萬一,一直都戴在身邊的,異常的小巧,握住刀柄,便隻有一寸長的刀鋒露在外麵!紫衣可真是的!這又不是我自己的東西,怎麽能拿來送人呢!


    鏡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他當然認得這把匕首,皇上賞給娘娘的。和這匕首一起的夏國皇宮裏有四件,三柄匕首,一把彎刀,這把是最小的。皇上那時候為了哄娘娘開心,賞了很多東西,兩把匕首也是依次賞下來的。娘娘卻喜歡這把小的,那一柄則收了起來。還有一把最大的賞給了瀟王爺,另外一把彎刀則在皇上那裏。


    這是何等貴重的禮物,他如何能收?鏡在匕首上摩挲了片刻,站起身來雙手遞還給冷暖,“禮物太過貴重,鏡受不起!”


    冷暖大概也猜到紫衣送他這把匕首是個什麽意思了,練武之人,對於好兵器都是很狂熱的,鏡保護著她,送一件他喜歡的東西讓他更加賣力些嗎!可是被夏啟軒知道了,怎麽說也不好吧!不過紫衣既然敢送,問題應該也不是太大。冷暖笑了笑,“這有什麽!哪有不能收的禮物,我都給你了,難道你還要還回來不成?收下吧!”


    洛邑見他推辭不收,便帶頭說著要他收了,其他人當然也勸他收下了。於是,鏡便勉為其難的收下了,為什麽?因為他可是知道的,皇帝賞給妃子的東西怎麽能隨便送給了下屬,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死罪!不過現在這情形是推辭不掉了,怎麽也不能掃了藍妃的麵子!回了宮還回去就好了!鏡心裏道。他也確實是很喜歡這把匕首!整個雲嶺大陸再也找不出一把比它更鋒利更小巧的來了。


    就是皇上喜歡的那把彎刀也比不上。


    不一會兒便上了菜,他們這一桌的菜和別桌的也不太一樣,最主要的是要照顧受傷的人,以及冷暖的口味。清淡的都在~兒那邊,冷暖這邊的都是味道重些,加了辣椒的!桌上也沒有上酒,槿兒和洛邑都帶著病,不能喝。冷暖是一沾酒就醉當然是不會喝了。而鏡要保護冷暖,也能喝酒!


    屋子裏的眾人熱情都很高,都不是那種拘禮於小節的人,江湖中人,大碗喝酒塊吃肉,劃拳聲,叫嚷聲不絕於耳,不過,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朝冷暖他們這桌走來,哪怕就是有幾個性子豪放的桌桌的敬酒,在冷暖這桌上,也隻是朝冷暖他們點了個頭,自己一口將酒飲盡,就笑嗬嗬的走了!


    冷暖和~兒他們慢慢的吃著飯說了會兒話,看著廳中其他人被人揪住灌酒也跟著樂和,雖然氣氛不如其他桌上的高,卻也讓人覺得很舒服。直到大部分的人都喝醉了,冷暖才提出回房,還笑著讓洛邑跟著才栓出去玩玩。紫衣不是說今天有很多好玩的麽!不過,洛邑不答應就是了。玨華要照顧~兒鬧了這麽久,~兒也累了,玨華當然是不會出去看什麽熱鬧的!當然了,冷暖也不會去關心這些,她會向洛邑提出來隻是因為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和洛邑相處。


    冷暖見洛邑堅決便隨他去了。玨華說先扶著~兒回屋去躺一會了,等紫衣回來了再到冷暖屋中一起守夜。冷暖攆不走洛邑隻好讓他在一旁陪著了。而鏡在冷暖出了大廳就不知道藏到哪裏去了!


    冷暖被吵得有些頭疼,回房便在暖榻上躺下了邑便在一邊替她輕輕的揉著,倒也異常的乖巧實在那天冷暖和他達成約定後,洛邑就很乖巧了,隻是冷暖沒有注意而已!冷暖在洛邑舒服的輕揉下,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洛邑從裏屋抱了一床錦被過來替冷暖蓋上,坐在暖榻上呆呆的望著她。過了良久,洛邑極低極低的歎了口氣,將頭上的白玉簪子取了下來,細細的撫摸著,對冷暖輕聲道,“我會好好努力的!一定會變得很厲害很


    到時候來接暖暖!”


    洛邑躺在冷暖旁邊,靠著她冰冷的臉頰,那雙桃花眼裏燦若星辰,他沒有可以的去改變自己的聲音,那裏麵有著少年變音的尖利,卻滿是柔聲,“以後我看到這根白玉簪子就像看到你一樣,這樣我就會有動力,哪怕是再苦再累,洛邑也會堅持下去的!”


    洛邑說著動作輕柔的隔著錦被將冷暖擁在了懷裏,那麽的小心翼翼,像嗬護易碎的稀世珍寶。洛邑轉頭,冷暖微側了下臉,此時那冰涼的唇角劃過他火熱的臉頰,洛邑還感覺到似乎還碰到了自己的唇角,洛邑臉上一紅,身體更像是燒了起來,他愉悅的笑出聲來,卻害怕吵到了冷暖壓得極低極低,悶悶的,洛邑俏皮道,“是你親的我,不關我的事!”而後再次劃過,再次低聲輕笑……


    冷暖睡的很淺,在洛邑將錦被蓋在她身上的時候就醒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麽來麵對這一顆火熱懵懂的心,她並不善長於處理人際關係,更加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花一樣的男孩解說他對自己的這份情感,所以一直在裝睡。


    這種純潔的感情,自己曾經渴望了多久?冷暖不記得了,那實在是太過遙遠了,遙遠到似乎過了幾生幾世!冷暖在心裏歎了口氣,可是自己的心早就老了,早就承受不起這種情感了!夏啟軒,也正是因為他是皇帝所以才會去愛吧!因為他沒有責任,他是這片土地的主宰,等到那一天,他們之間的愛流失殆盡,便不會再有任何的牽絆!


    紫衣進來時,看的便是一人假裝熟睡,一人為了心中那根剛剛萌動的情思,因為得到一點點便愉悅發笑的溫暖畫麵。


    其實,愛情這種東西誰說準呢!紫衣淺笑。


    “洛邑!”紫衣前輕喚道。


    洛邑因為紫衣的突然出現,有些措的坐起了身子,滿臉通紅,低垂著頭不敢看紫衣。


    暖便借著這個時候睜開了眼,坐起身子對紫衣道,“紫衣你是要帶我去看新年禮物了麽?”


    紫衣坐下來將風圍在冷暖身上,嗔道,“你可真是不知羞呢!哪裏有人伸手找人要禮物的?”紫衣卻沒有絲毫的責怪意味,甚至還為冷暖的話心裏感到異常的高興!


    紫衣拉冷暖,上下看了看,理了理冷暖柔軟順滑如綢緞的發,“還好,不覺得淩亂,走吧!就等著你了!”


    冷暖讚賞的看了洛邑一眼,“那不是洛邑手藝好!不然早亂了!”


    洛邑一直都低著頭,此時見冷暖望向他,又想起剛剛自己做的事情,悶悶的應了聲,頭垂的更低了!


    春雷般的響聲劃破天穹,金色的禮花在高空綻放,“新年快樂!”四個大字出現在那黑色沉重的天幕,整片天都是它的背景。


    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火紅的煙火衝上天際,以冷暖的高台為圓心從五百米外聚攏來,將冷暖包裹在一個閃爍著紅色星辰的奇異世界裏,最頂端的位置出現了冷暖的名字,紅色世界的空隙裏透著金光,而金色外圍散著淡淡的銀光。


    緊接著便是紫色,純正的紫,泛著淡淡的透明的光芒將冷暖全權的罩住,更高的地方出現了紫衣的名字,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保護圈。冷暖所站的高台周圍也開始有煙花放出,衝上天際,各種色彩交織在一起,而後慢慢的隕落!


    ……


    這是一場盛大華麗讓人永遠無法忘卻的人造流星雨!


    許多年後,方圓百裏之內的人們依舊會在除夕之夜想起來,並且津津樂道。那一年的墨莊,整整一個時辰被金色,紫色,紅色的光芒相輝交映,期間點綴著綠色,白色…並又層疊籠罩,完全將皇家的焰火晚會比了下去!整個雲嶺大陸也沒有再出現過比這一晚更加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


    這場流星雨是紫衣完完全全為冷暖準備的,隻有站在冷暖和紫衣這個角度才能看到煙火中的奇景,而其他人看到的再美再華麗,那也是不得要領的!比如她們兩人看到的是字,其他人看到了是絢燦的煙花;她們看到的是嗬護支持,他人看到的隻是華美和震驚!


    冷暖站在紫衣特意為她搭起來的高台上,有些失落的心被喜悅所漲滿,靠在紫衣肩頭,低聲道,“謝謝!”


    紫衣側頭望著冷暖笑著,握緊她冰涼的手,“你喜歡就好!”


    那雙寂靜無波的黑瞳裏,此刻,滿目的絢燦繽紛!


    兩個女子,一個紫衣,一個紅衣,在煙花下相擁,素手相執,蓮臂微揚,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兒,焰火照耀下,泛著光暈的白瓷一般細膩的臉上綻放出淺淺的微笑,眼波流轉處,蕩起和煦的春風。


    風揚起她們的發,絲絲縷縷的糾纏在一起。


    而所有在場的人在他人談論那場盛大的焰火時,他們記得的便隻是這兩個柔弱剛強的女子在煙花下笑著相擁的那一刻!那一瞬間,時間,也要為之停頓。


    再美再絢燦的煙花也抵不過那驚鴻一瞥的笑,再震耳欲聾的聲響也掩蓋不住那銀鈴般的聲音。


    這將是這個異界大陸又一個支撐她走下去的人!冷暖知道,和李衣一樣,除了死亡,永遠無法拋卻!(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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