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回了房間卻沒有看到冷暖,有些惑,出了門見洛紅的朝這邊來便朝他招手,尋問道,“暖暖呢?”


    洛邑一愣,望了眼屋子,“難道不在屋子裏麵麽?”說完也不理會,便饒開紫衣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便又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喃喃說道,“真的不在!那會去哪裏了呢?”而後驚呼一聲,“對了,一定是水沉把暖暖帶走了!哼!”說完也不理會紫衣氣衝衝的朝水沉的屋子跑去。


    紫衣微愣,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等等!”而後似乎想到什麽,又大笑起來,便隨他去了!看來暖暖不得閑了呢!


    水沉說是要帶冷暖去廚房,可是那個地方又髒又小的,他當然隻是說說而已了,怎麽也不可能帶她去廚房的!現在冷暖便是坐在他的房間裏麵喝著粥。水沉時而低聲的和冷暖說會兒話,或者是兩人都靜靜的坐著,看著窗外漆黑濃重的夜。


    “紫衣答應給你們什麽?讓你們如此賣力的來討好我?”冷暖伸手擦了擦嘴,金色的鐲子從手腕上滑下來,露在了空氣中,冷暖將鐲子收回到衣袖裏,放下了碗,看著暖榻另一邊端坐著的男子說道。


    賣力討好不是麽好詞,可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讓人聽起來卻那麽的理所當然,沒有一絲的色彩,更加不會有嘲諷和歧視。就如問你今天天氣怎麽樣,吃沒吃飯一樣的順暢自然!


    水沉看著冷暖身上那個通的金色鐲子愣了愣,而後對著冷暖淺笑起來,沒有回答,反問道“好吃麽?”


    冷暖點點頭,“吃!比禦廚做的好吃多了!”這碗粥用了心,裏麵加了情誼!又豈是一般的人可以比過去的呢!不過後麵的話冷暖沒有說出來。


    “那,以後都讓水沉替你做好吃的,可以?”水沉看著冷暖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眸,略帶懇求的意味而後他又低下了頭,自嘲的笑了起來,“姑娘不用在意沉說說罷了!”


    那笑聲裏麵滿是悲涼,滿了無奈,卻透著絲絲對生活的期望!他不是沒有看透世事,隻是不想那麽透徹吧!冷暖想個完全看透世事的人,心裏是悲涼和陰冷的,沒有希望,那種感覺真的不是人人都能夠承受,日日都願意麵對的。


    “如果我能夠做主。一定將你帶在身邊樣好不好?”冷暖笑著道。


    “你說地是真地?”水沉有些不可置信。睜著眼望著她。


    冷暖點點頭“當然。我從來不說假話!不過


    水沉聽到她說不過。才洋溢在臉上地笑容變得僵硬色也有些蒼白。低下了頭。就知道。世界上就算真地有好事也不會降臨在自己身上地!可是他不想聽。哪怕能拖延一時也是好地。起身勉強地笑道。“水沉把碗收起來!”


    冷暖抓住他地袖子。“你不聽我把話說完麽?”


    水沉身子僵了僵。握著白瓷碗地手青筋暴露。一刻也不願意給麽?他依舊沒有轉過身來。閉上眼悶聲道。“什麽話?”


    冷暖見他不願意回來坐下便也起身與他齊平站立著,“到時候你要是覺得不好就離開好了,我會和紫衣說好的,絕不會為難你!”


    “什、什麽?”水沉不敢相信的睜開眼來看著他身旁的女子,她會讓自己走,不讓紫衣為難自己?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水沉抓起冷暖的手急急道,“你掐我一把,我似乎覺得自己站立在雲端!”


    冷暖笑了,毫不客氣的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胳膊,本來她是想揪他的臉的,不過他有些高,況且似乎也太過越距了!見他仍是呆呆的望著自己,“怎麽樣?疼麽?”


    水沉回過神來,吃疼的眉頭微皺,揉了揉胳膊,淺笑道,“很疼!這麽說我沒有做夢!而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


    水沉便一把把冷暖抱進懷裏,身體因為激動微微顫抖,頭埋在她發間,“謝謝你!”


    那一刻,冷暖看到了一顆灰暗之星破雲而出的耀眼神采,那是希望與夢想交織而成的光芒,也許它在星空中並不特別的閃耀,可是你會發現,在他周圍的所有星星都會被他那並不強烈的光芒所掩蓋!他擁有其他星星所沒有的獨特氣質!


    “你幹什麽?快點放開暖暖!”洛邑推開門像一隻被奪走了到口獵物的小豹子,火速衝了進來,將冷暖從水沉懷裏拉了出來,護在身後,俏臉漲得通紅,指著水沉罵道,“你、你、你不要臉!”


    顯然洛邑還是比較有教養的,想了半天也就想出了這麽一個詞來。


    冷暖見了這場麵難免是有些頭疼,索性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他們會怎麽鬧!就在洛邑進來的那一瞬間,冷暖有注意到水沉的眼神是變幻了的,恢複了紫衣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刁蠻不講理,還喜歡使小性子!


    “發生什麽事了?”槿兒和玨華兩人依次走了進來,槿兒見冷暖坐在一旁,其他兩人劍拔弩張的情形微皺了下眉頭,隨即溫和的笑著上前拉了洛邑,勸道,“你這是在幹什麽?成什麽樣子!”


    玨華掃了冷暖一眼,而後又輕蔑的掃過水沉和洛邑,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對槿兒挑了挑眉,“這還用說麽?一個比一個不要臉,都不要臉到家了唄!”


    水沉


    垂而後抬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理了理衣裳,在一旁這才發問道,“不知道什麽事情,怎麽都跑來水沉的屋裏?水沉這裏可是沒有好茶招呼呢!”


    洛邑聽後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而後又抬起頭來,走到冷暖身邊,“暖暖,你累了吧!洛邑伺候你回去休息?”


    冷暖不想聽這些人鬥來鬥去的起身掐了把洛邑粉嫩嫩的臉頰,“你一說我還確實覺得累了!走吧!”


    洛邑便高興的笑了起來過後還不忘瞪水沉一眼,冷暖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對水沉道,“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食言的!”


    水沉在冷暖起身的時候就站了起來,此刻聽了她的話便朝冷暖笑著點了點頭,“我知道的!謝謝!”


    玨華見洛邑真要跟著冷暖走不由得急了前來拉著槿兒的手臂,低聲道,“怎麽辦?洛邑難道真的就由著她糟蹋了?”


    兒有些複雜的看了眼舊笑著的水沉了眼神,輕歎口氣道,“那怎麽辦呢,洛邑自己選的們都不能替他做決定!”


    水沉聽了冷一聲,玨華當然聽到了,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什麽意思?”


    水沉看著他,又掃了眼他做的位很不情願的站了起來,“不就是個位置麽?有什麽了不起的!還真當自己是主子了?也不照照鏡子就是怎麽收斂怎麽改變那也是個……”


    “玨華,這不是你自己的子!同時也注意自己的言行。”槿兒目光陰冷的看著玨華聲喝道。一身的溫潤如玉與書卷氣質全都消失不見,被一股厲人的清冷氣息所籠罩。


    玨華被槿兒的目嚇到了身子微顫,知道槿兒生氣了,便憋著嘴掉頭坐下不再說話。玨華和兒是在一個歡館裏出來的,玨華知道槿兒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溫潤親和的,隻是他生氣起來後果卻很嚴重!


    他所知道的一次是他進了歡館兩的一天,有幾個小倌用極其肮髒的話語侮辱了他,第二日便沒有人再見過他們,玨華知道是槿兒殺了他們。那天晚上他肚子不舒服,出去的時候碰上了滿身是血的兒,那時候他嚇壞了,可是槿兒拍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溫和的笑,輕聲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他身上是溫潤如玉的迷人氣質,臉上的笑容如盛開的白蓮花,高潔的讓人不敢侵犯,他渾身上下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越發的顯得氣質超群,要不是他身上那斑斑點點的紅色血跡,會讓人誤以為那個男子是誤落凡間的仙子。


    他木木的搖了搖嚇得僵硬了的頭,顫聲道,“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兒變又變成了眾人麵前溫潤如玉的書生模樣,輕笑出聲,“那你該幹什麽還是去幹什麽吧!可別憋著了!”


    兒說完就走了,玨華不知道為什麽他那時候那麽篤定自己不會去告發了他。三日後,兒來了他房間強要了他。那年,他十八歲,是除兒以外當紅的另一個清倌,那是他的第一次!槿兒比他早來卻比他還要小些,隻有十七歲。


    從那時起,老鴇會逼著他接客,不論他喜不喜歡!開始他會鬧,老鴇會有更加高明的手段,將他折磨的死去活來,最後還是要乖乖的接客!後來他學乖了,即使是再忍受不了也會咬牙忍了!而且這些事情還都是暗地裏的,歡館裏沒有人知道!他表麵上仍是當紅的清倌。自此以後冰清如玉的玨華便是一副輕挑的模樣,雖然他很討厭輕挑放蕩的人!他越發的愚笨,也越來越喜歡和人鬥嘴,話語開始變得肮髒低賤,和歡館裏的人不再有任何的差別。


    後來紫衣從老鴇那裏將他買了來,他以為從此以後會不再一樣,可兒卻和他一起來了,在這裏看到槿兒的時候,心情是複雜的,似乎還有一種自己也不明白的喜悅!那時候他想,也許是有個熟人會覺得不寂寞吧!在這裏他依然不敢違抗兒,他也說不清楚,對槿兒,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害怕!


    不過,他是不想一直這樣活著。他抬頭望了同樣在沉默的槿兒一眼,自己不恨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命,是自己永遠逃不了的命!可是心裏是不甘心的!


    兒想了想才道,“水沉可是有什麽話要說?或者是洛邑根本不會有事?”


    水沉看了他一眼,隨手玩著自己的頭發,笑著道,“你不是很聰明麽?自己去想吧!我怎麽會知道!”


    “洛邑和我們在一起也這麽久了,水沉對他比任何人都好裏定是不想他有什麽事情的,既然水沉一點兒也不擔心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問題了!”槿兒淺笑著對水沉點了點頭,起身對玨華道,“時間也晚了,玨華,我們走吧!”


    玨華瞪大了眼睛起身有些不安的扯了扯槿兒的袖子,不解的問道,“難道我們就這樣回去了?洛邑當真不會有什麽事情麽?要是出了事怎麽辦?”


    兒望了眼那已經關上了的門“就是在這裏也改變不了什麽!不是麽?”


    玨華點點頭,便跟著槿兒走了出去,回了各自的屋子。


    水沉起身想要關上房門睡覺,明日要早些起來為冷暖做可口的早飯。


    身形卻在門邊上頓住眉頭皺了皺,眼睛直直的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心裏有


    絲難過,旋即又放開來,輕笑著關上門,上床睡下。


    因為不想過多的麻煩人便沒有洗澡而是讓人打了水來泡腳。


    洛邑不安的躺在床上,不時的抬起頭來後終於忍不住了,掀起紗帳探出頭來問道“需要我下去替你洗麽?”


    冷暖睜開眼來,擺擺手“不用,你好好躺著就行,像你這樣子動來動去的,估計等我睡覺被子都是涼的!”


    “哦!”洛邑便怯怯的躺了回去,雙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放在胸前。


    “熱了麽?”冷暖坐妝台前,輕聲詢問道。


    洛邑的頭也埋在被子裏了,冷暖說的輕,一下子便沒有聽清楚,從錦被裏探出頭來,因為記著冷暖說過讓他不要動的話,此刻身子便有些僵硬,他臉上紅紅的低聲問道,“什麽?”


    冷暖把玉簪了下來,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她甩了甩長發,走到床前將手伸進被子裏,洛邑驚叫著坐了起來。


    冷暖皺了皺眉頭,“你驚叫什麽?熱被你放出去了!”而後拿了件厚厚的披風過來,遞給他,“你披上,輕輕的出來,不要散了熱氣!然後也回去早點休息!”


    洛邑猛的抬起頭來,滿委屈的看著冷暖,“暖暖,我不會再叫了,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那雙美麗的桃花裏已蓄滿了淚水,似乎冷暖說一句趕走他的話,那滿眼眶的淚就會傾瀉而出,似冷暖剛剛那頭飛揚的發。


    冷暖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招手讓過來,坐在床沿上,軟語勸慰道,“你還小呢!況且我有些事情也是不能隨心所欲的。至於你想的事情我會讓紫衣應承了你!你不用擔心!回去早些睡覺,明日我讓紫衣允許你們出去玩,好不好?”


    洛邑倔強的搖了搖頭,眼裏的淚水滾滾落下,滴在雪白的錦被上麵,深深淺淺,綻放出朵朵絢麗敗落的花兒來。撲過來緊緊的抱著冷暖,哽咽道,“我不要出去,暖暖,你不要趕我出去,好不好?我會好好伺候你的!你不是也說喜歡洛邑麽?難道你說的話是假的?”


    冷暖被勒得有些喘不過起來,她用力的想要掰開環在身上的手,卻被他抱得越來越緊,又聽洛邑道,“洛邑喜歡暖暖呢!洛邑不想走!”


    冷暖被他這樣一鬧,心裏有了一股氣,不過卻發作不出來,似乎被一種無奈和心疼的感覺所替代!這個倔強的孩子,自己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弟弟不也是這樣的固執倔強,不聽人勸麽?正是因為自己那時候對他的放任自由,才有了後來的結局吧!


    冷暖重重的歎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軟語安慰道,“洛邑,你還小,很多事情都沒有經曆,很多東西都不理解,你的將來還很長很久,…”


    洛邑睜大了眼睛看著冷暖,碩大的淚珠連串的滾落,最後終於止住了,隻留下了兩滴碩大的淚掛在長長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睛,那兩滴淚從睫毛尖上滾了滾,掉了下來,滴在冷暖臉上,初觸冰冰的,裏麵透著溫熱,帶有花樣男孩特有的青春氣息。然後滑落,無聲的滴在錦被上,侵了進去,剩下兩朵漸開、殘敗的花。


    洛邑疑惑問道,“可是這些和我要伺候暖暖有什麽關係呢?”


    冷暖輕笑起來,伸手擦掉了他臉上的淚,“當然有關係!你還小,以後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那時候你會發現,兩個人在一起才是幸福!”


    洛邑止住的淚又要滑落,冷暖一瞪眼,輕喝道,“男子漢大丈夫的怎麽能隨便流淚?不許哭!”


    那溢出來的淚水如湧上來的潮水又漸漸退了回去,洛邑將冷暖的頭靠在自己懷裏,“好!洛邑聽暖暖的話,不哭!可是暖暖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好不好?……”


    那一聲一聲的哀求因為沒有得到回答變得越來越弱,似乎發聲的主人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被抽斷了的般,整個人被黑暗和陰冷所包圍,絕了希望光明,困在了冰冷的深海裏。


    冷暖的淚水落了下來,心裏最柔軟的那根弦被撥動,變得有些惆悵,“傻瓜!我當然喜歡洛邑了,以後我會把洛邑當弟弟看,讓人好好的照顧你。你喜歡什麽就去做什麽,找到自己的人生,洛邑說,這樣好不好?”


    那一滴滴溫熱的淚水侵濕了洛邑胸前的薄衫,洛邑呆了呆,似乎這就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是現在他的心裏卻不想要這樣的結果,他倔強的答道,“不好!我此刻就想和冷暖在一起!我喜歡暖暖!”


    冷暖聽了他的話止不住笑了起來,抬起頭來望著他,“你知道什麽是喜歡麽?”


    “我…我…我當然知道!”洛邑臉頰漲得通紅,眼神也不知道該往哪裏看,結結巴巴的說完一句話,而後咬了咬牙,注視著冷暖的眼睛,“我不喜歡看到暖暖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想抱著暖暖!永遠和暖暖在一起!”


    “你……”冷暖剛說話又被洛邑打斷,“暖暖是不是又要說我小?可是暖暖不是也隻有這麽一點大麽?你也不用說什麽我們才見過幾麵,這些都隻不過是借口而已。我知道知道自己就是喜歡暖暖!不,不是喜歡!是愛!”(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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