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一睜開眼便看見紫衣黑著臉站在床邊,她能夠感衡水不善的目光!她轉身,衡水對她溫柔的笑笑,她吻了吻衡水的額頭,“早安!”


    衡水也同樣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早安!”


    紫衣氣得牙癢癢,吼道,“娘娘,皇上信送到了!”


    冷暖便坐起來伸出手,甩了甩長發,無所謂的樣子,“給我就行了啊!你叫什麽,我又不是聽不見!”


    紫衣一把把她從床上拉起來,“你你你……”紫衣連說了三個你字,鐵青著臉,“你真是要把我氣死了!”說完自顧自的坐在桌前倒了杯水降火。


    冷暖披了外衫,著紫衣,“你不幫我麽?”說的理直氣壯,毫無羞愧之色。


    紫衣深深的吸了口氣,告自己不要和一個孩子生氣,又連著灌了兩杯水這才起身伺候冷暖穿衣。碧衣端著水走了進來,很是好奇的一個勁的往床上瞧。待看清了人,難免又露出失望之色,而後很是悲哀的看了冷暖一眼。


    其實衡水的幅皮囊也不是太差,隻是生了病,瘦的沒有肉,臉色又白,看上去當然不會好看!碧衣一直在皇宮裏,見到的人都是夏國頂尖的,此時難免會失望。


    紫衣替她好了發,擰子正要替她擦臉,冷暖卻突然轉過頭對床上的男子說道,“衡水,你介不介意用我用過的水洗臉?”


    水朝著聲音的方向微微笑了笑,“我當然不會介意!暖暖怎麽說就怎麽做!”


    暖這才轉過臉來直了身子。紫衣心裏氣極手有些重。冷暖稍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頭。而後接過來替衡水細心地擦拭了起來。


    等暖擦好了臉。碧衣已經領著人上好了早餐。冷暖便讓紫衣一起扶著衡水坐在桌前。


    碧衣道。“皇上今天早上讓人快馬加鞭送過來地!知道娘娘起得晚。時辰算得剛剛好是熱地呢!娘娘。快嚐嚐。”說著往冷暖碗裏夾了個水金餃子。


    冷暖嘴角彎了彎。“好了。我知道了皇上好嗎!我都記得。


    不用時時刻刻地提醒我。”


    紫衣便將信拿了出來。有些賭氣地甩給了冷暖暖本來是不準備去接地。可是見它要掉進養身湯裏。趕忙地伸出手去接了。


    紫衣碧衣便笑了起來,冷暖臉色微紅的瞪了她們兩人一眼,“紫衣,快點喂我!陽光這麽好會兒我要出去走走。”


    衡水握著她的右手,食指在傷口處輕輕的掃了掃“很疼吧!”


    昨晚上說著說著就把張奕的事情說出去了,本來還覺得有些不妥當水卻笑著安慰她,冷暖反倒覺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也許經曆了生死過了萬般的磨難更能磨礪一個人的心!她此刻總覺得和衡水之間似乎比以往更加契合,舍棄了那本就淡薄的情愛,倒像是親情了。


    冷暖臉色暗了暗,“還好,就是有點冤!”


    紫衣見了便往她嘴裏送了口燕窩粥,“娘娘不是說呆會兒要出去麽?那就快點吃吧!”


    他們兩人坐在昨日和夏啟軒呆的亭子裏,想到昨天,冷暖臉上閃過了一絲紅暈,看了信更加紅了。碧衣見了有些好奇,蹭著想看看,被冷暖見了,瞪了她一眼,紫衣便和碧衣規規矩矩的退了下去。


    她昨天的裸像,真是的!真是的!不是說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麽?居然還有心思畫這種東西!擺明了欺負她不會畫畫。冷暖想著用力的垂了垂石桌。


    衡水便轉過頭來,“怎麽了?”


    “沒什麽!”冷暖抬頭,心有些難過,衡水剛剛是在對著一個柱子說話,他連自己在哪裏都不知道。她上前挽著衡水的胳膊,“我…”


    衡水伸出手來,冷暖便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頭上,他拍了拍她的頭,突然微笑道,“暖暖,你戀愛了!”


    “啊?”她張大了嘴,不敢置信的看著衡水。他略帶不滿的揚了揚眉,他的臉色比昨天已經好多了,有了絲血色,咳嗽也不像昨天一說話就咳個不停。在陽關下除了瘦點與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衡水便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你可聽好了,我再說一次!暖暖,你戀愛了!”


    冷暖低下了頭,半晌才道,“可能是的吧!”而後又自嘲的笑笑,“隻是那個人是皇帝!”


    衡水便把她抱在了懷裏,低語道,“你懂得了愛,下輩子讓我來照顧你!”


    冷暖撒嬌似地推了推他,“你想得美,我可不想那麽早早的就把下輩子托付給你了!再說了,下輩子誰知道我會不會遇到更好的?或者變成了其他什麽的呢!聽你那口氣,好像我以前不合格一樣。”


    衡水揉了揉她的頭發,心裏道,你很合格!比任何人都合格,和你在一起很輕鬆很愜意,可是你沒有愛上我!而後自己也不知道朝著哪裏笑了起來,“那我們一起變成樹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喜歡舒婷的《致橡樹》麽?那就讓我們一起變成木棉好了!”


    冷暖杏眸彎彎,嗔了他一眼,“你不是要變成一株長在懸崖上的鬆柏麽?怎麽變成木棉了?意誌不堅定!”


    “那我們變成深海裏的一塊石頭好了!”衡水摟著冷暖,繼續道。


    “誰要和你一起變成石頭!”她站起身朝梅林裏大喊,“下輩子,我要變成妖精!一隻迷倒眾生的妖精!”說完自己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樹林裏震落了一地的雪。衡水臉上帶笑,麵容平靜,心底喟歎一聲,暖暖,你戀愛了,真好!


    兩人鬧夠了,背靠背的坐下來靜的曬著太陽。衡水終是忍不住問道,“暖暖,我父母還有其他人,他們怎麽樣了?”


    冷暖抬起頭,冬日的太陽並不十分耀眼,光芒卻依然炙熱,她微眯著眼睛。


    “他們都在加拿大有足夠的錢,收養了三個中國孩子,一個女孩兩個男孩,都極聰明可愛。我們離開的時候我還去見過他們切都很好!至於你的錢,”冷暖看著他笑了起來“你就別指望了,都捐給國家了。我將我爸媽送回了老家,也領養了一個孩子,免得他們老年過於孤獨!至於我弟弟,”


    冷暖垂了眼簾,想起那個倔強少年怒視自己鐵柵欄裏不知悔改的模樣,心口微微的疼痛。她歎了口氣好,已經是微微的疼了再過不久就可以完全的忘記了吧!


    “我沒有將他弄出來,他已經不


    為自己做的事情承擔責任!”聲音漸小後化為了在寒風和暖陽的雙重夾擊下消失殆盡。


    衡水側過身子摟著她的肩膀,“是我毀了他!”


    陽光下,空氣裏滑過一滴晶瑩的淚珠,折射出美麗的七彩光芒。


    冷暖搖了搖頭,“不,那是他自己選擇的人生,怨不得任何人!”


    “暖暖,那麽我選擇自己的人生你也不能幹涉!”


    清冷的聲音帶些微沙啞,幹幹的,瑟瑟的。猶如被粗糙的砂礫磨過,聽得人難受。


    冷暖別過臉來看著那凸的顴骨,消瘦的臉頰,“衡水,你一定要這樣麽?”


    衡水握著她手放在臉上輕輕的摩挲,“暖暖還記得麽?海德格爾說生存是深淵裏的孤獨!我不想再活下去了!說我懦弱也罷,逃避也罷!我隻想要早點離開!”


    冷暖看著遠方那一望的梅林,淚水滑落,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生存是深淵裏的孤獨!那時候的心的彷徨的吧!所有人都離去,隻有自己,害怕得甚至是要拉一個人陪著自己一起死去!拉著衡水總歸是自己自私了吧!


    擦拭幹淨臉上冰涼刺骨的淚,點點頭,嘴角上揚,輕聲說道,“那就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梅林裏又是一地的雪被震落。


    冷看著嘴角微翹,眼眸裏是淺淺的溫柔。很淡很淺卻不再一層不變的清淡!那種深處的暖意也漸漸的浮現開來。


    “皇兄!”夏其瀟還未進殿就大叫起來,郭忠在外麵行了禮,正欲傳話,夏其瀟擺擺手推門走了進來。


    夏啟軒呆呆的看著那蠅頭小字,心頭說不出的煩悶,那個叫她暖暖的男子是誰?為何對他那麽溫柔?為何滿是痛苦卻依然微笑?下輩子麽?夏啟軒握緊拳頭,下輩子你也是我的!就是妖精也是我的!誰也帶不走!心裏堅定的想。


    “皇兄?”


    夏其瀟不知道什麽事情能讓他那麽沉浸其中,探著頭望了他手中的密折一眼,夏啟軒放射性的揮手一擋將它收進了懷裏,抬頭望了他一眼,眉頭微皺,“什麽事情慌慌張張的,讓人見了豈不恥笑!”


    夏其瀟揚了揚眉,毫不介意,從懷裏拿出了一麵錦旗,“皇兄看看,可識得上麵的字跡!”


    夏啟軒掃了一眼,“不是虎威鏢局的錦旗麽?有什麽奇怪的!”雖是這麽說著,可是能讓自己這個皇弟感興趣的東西還真是不多,拿起來仔細的看了起來。這才看出了一絲不同,黑眸裏閃出懾人的光芒。


    字跡很淡,又是橫著書寫的,不認識的人隻會當做是花紋字符什麽的!是的,這種文字他不熟悉,也不認識,可是他知道,曾經就是會這種文字的女子幫助自己的祖先打下了這片江山!她還寫了滿滿一櫃的書,完好的保存在普經閣裏!


    夏啟軒拿著錦布,渡步走到了裏間,他細細的查看了其瀟的臉色,並不擔憂反而有幾分喜色,他雖然不羈卻是了知道輕重緩急識大體之人,不禁有些疑惑,“怎麽回事?”


    夏其瀟便不再嬉皮笑臉,正色道,“虎威鏢局的錦旗前天全部更換,沒有了這些個小字,也就是這個人找到了!哦!”夏其瀟拍了拍額頭解釋道,“我回來查過了,寫的是:衡水,如果你在這個世界,請讓我知道你好不好!落款:冷暖”


    夏啟軒愣了愣,衡水,暖暖?這個名字太過熟悉,是啊,剛剛看過的折子裏麵。而後又有些然,那麵錦旗在手裏被揣得死緊,一雙眼眸裏冷無比!


    夏其瀟被他變化莫測的臉色搞得有些懵,試探的叫了聲,“皇兄?”


    夏啟軒看了他一眼,夏其瀟便接著道,“很顯然這個叫做冷暖的應該已經把這個衡水找到了!而且我已經查到了這個錦旗上的字是誰讓弄上去的!”


    他突然覺得身邊的氣壓變得越來越低,原本喜氣的心情被打壓下了大半,謹慎的瞥了眼一言不發立如冰雕的男子,正思索著要不要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傳了過來。


    “繼續說!是誰?”夏啟軒眼眸微眯,


    “哦!是挽月宮傳出來的!”夏其瀟說完趕忙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表示便接著道,“是藍妃親自交給京都虎威鏢局的總鏢頭辦的,時間就是皇兄帶她出宮的第一次!”


    夏啟軒慌亂的閉上了眼睛,哪怕明明知道了結果是怎樣的還是希望能從其瀟嘴裏聽到點不一樣的吧!現在呢?唯一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一切都隻可能是她!他緊緊的握著桌角,怕自己控製不了會失去理智。


    他的心有些慌亂,那麽早麽?原來那麽早就算計好了,早就算計好了!!!他跌坐在暖榻上,這次出宮也是早就算計好了的吧!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是何等的悲哀呢!還以為她是為了皇兄或者那個孩子!他自嘲的笑了起來,自以為是的覺得多麽了解她!現在呢?到底了解什麽,一點也不了解!他睜開眼,眸子裏寒光乍現,怒氣如潮水一波又一波。


    如果說張奕是藍顏知己,那麽這個叫做衡水的男子在她心裏又是占據了什麽位置呢?暖暖,暖暖,多麽親熱!!反觀自己一切,多麽可笑!真是可笑之極!


    “皇兄?”夏其瀟想了想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如果真是藍妃也沒有什麽不好,父皇的話我們都記得,要是能讓她輔佐皇兄,統一大業定能早日完成!”


    夏啟軒冷哼一聲,“這麽久來,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連和人打交道都懶得動,看她呆在挽月宮除了混吃等死就沒有一點本事!還統一大業!難道我夏國已經弱到要靠一個女子了麽?”


    夏其瀟摸摸鼻子,算了,反正人也在自己家裏,你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用,我就不操這個心了,反正該我做的事情也已經做了!想了想便告退離開。


    話一出口,夏啟軒愣怔片刻,突然覺得自己太過分,那個女子在自己眼裏難道就是混吃等死的麽?見其瀟要離開收拾了混亂的思緒,“你最近不要出去了,京都好多事情需要你幫忙!”


    夏其瀟轉過身,粲然一笑,“知道了!這段時間我都不會離開!”(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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