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並沒有想的那麽順利,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解決了。和李堇風熟識的鏢頭不在,押鏢去了,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那守門的人見兩人穿著不俗,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上前來熱情的招呼,“公子可是要押鏢?雖然我們總鏢頭不在,可副鏢頭在呢!我們的信譽在整個雲嶺大陸那可都是有保證的,……”


    夏其瀟耐心的聽他絮絮叨叨的介紹完才微笑著詢問,“那小哥知不知道你們錦旗上新印上去的東西?”


    守門人一聽是問那個臉立馬就垮了下來,原來不是押鏢,還以為是隻肥羊呢!這些富家公子哥!


    李堇風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拋過去,“說得好,大爺我還有賞!”


    “是是是!”守門人結果銀子很惡俗的咬了一口然後收起來,臉上堆滿了笑,“不知道兩位公子想要知道什麽呢?”


    “把和這個有關的都說說!”夏其瀟笑著道。


    指指那麵迎風飛揚的旗幟,“其實我也知道的不多!這些都是前幾天剛剛接到的新旗,說是有人借鏢局的錦旗一用,找個人!”


    李堇風譏笑道,“你們鏢局怎麽又做起幫人找人的買賣來了?”


    那人也不甚在意,“誰知道呢!上麵決定的事情!”而後故作神秘的壓低聲音,“那人似乎很是有錢呢,將鏢局在雲嶺大陸各地的旗幟都換了!嘖嘖!那可是整個大陸啊!那些錢該有多少啊!應該是和上麵也有些關係!不然辦起事來也不會這麽迅速!”


    夏其瀟點點頭,“那能聯係到這個人麽?”


    “不行吧!總鏢頭隻是吩咐小地要是有人詢問上麵是字就問清楚記牢了。如果可以還讓把人留在鏢局呢!”於是這人終於想起自己地任務。“咦。你們問這幹什麽?你們認識錦旗上地字?”


    “不認識!就是覺得好奇順便問問!有人前來詢問麽?”夏其瀟說道。“那要是真地來了人要見他怎麽辦?”


    守門人搖搖頭。“你們是第一個!這些小地就不知道了!就是要見應該也不在這裏!”


    “哦!怎麽呢?”李堇風斜靠在門邊。似乎有點興趣。無限風情地挑眼詢問。


    “聽上邊人透露這人似乎是夏國地。在總局那邊。遠著呢!尤其現在兩國還在交戰。事態不好。見麵地話應該會安排到夏國去!不過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見地。那不然還忙死了呢!有錢人家主子都不管事地!”守門人撓了撓頭有些不確定。不過鑒於‘答得好還有銀子’也就亂扯一通。搜腸刮肚地把知道那點都說了。見兩人還沒有要走地意思不禁有些扛不住。


    夏其瀟看他地樣子估計也沒有什麽有價值地消息了。“如此有勞小哥了!”又將身上地碎銀子賞了他。


    “怎麽?沒有得到想要的消息不高興?”李堇風朝閣樓上一個姑娘拋了個媚眼回頭望著他嬉笑道。


    夏其瀟大笑起來反問道,“我會麽?為這種事情!”看他到處招惹人,拉了拉他的袖子,“你正經點,現在我可是被人軟禁呢!你這麽招搖生怕人不知道麽?”


    李堇風不屑的甩開他的手,“我在這裏的身份可是正常的很!不怕招搖就怕不夠招搖!”


    “你這次又弄了個什麽身份?”夏其瀟停下來謹慎的凝視著他。


    李堇風嘻嘻哈哈的湊到他身邊,挽著他的胳膊“楚園你知道吧!我就是裏麵的一小倌!”說完還拋來一個媚眼。


    夏其瀟這次真是暈了,急急的甩開他的手,臉上卻隱著笑極力的假裝正色,“你哪次能夠正經點!連小倌都做了!下次做什麽?”說完看著他大笑起來。


    “哼!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這一切可都是記了帳的,以後要還的!”李堇風想了想,眯著雙眼冒著精光盯著夏其瀟,“你說要是知府知道你喜歡楚園的一個小倌,會不會把他贖了送給你?”


    “就算是送過來我也不會要!”夏其瀟俊逸的臉龐有些沉,說完大步往前走去。


    李堇風好心情的跟了上去,見他猛然停下,“怎麽不走了?”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隻見一群人在毆打一個老乞丐,皺皺眉不屑道,“這種事情你也要管?你的俠士之心太過旺盛了吧!”


    夏其瀟卻不理會,走上前去陰沉著臉冷聲道,“你們這是幹什麽?”


    那一刻還真像是另一個夏啟軒。李堇風停下來,皺著眉頭心裏萬分不悅,他們終歸是兄弟!


    “我們幹什麽要你管!”幾個人頭也不抬繼續對地上的人拳腳相加,等一人飛了出去才抬起頭來,其中一個穿青衫的男子大大咧咧的走上前來,譏諷道,“怎麽,想要英雄救美?”回頭和他那群弟兄大笑起來,“可惜這是個死老頭!沒法…”隻見他還未說完人已經飛了出去,口吐鮮血。眾人一見是個好家夥便慌了,嘴裏罵罵咧咧的“你有種!等著!…”抬著受傷的兩人飛一樣的走了。


    夏其瀟也懶得再去追那些人,上前扶起老人,臉上是燦爛的笑,像初冬的陽光,“老人家你覺得怎麽樣?”


    那個老乞丐本似乎不想與這些富貴公子有什麽牽連,本能的搖搖頭,咬著牙步履蹣跚的要離開,奈何走了幾步暈了過去。幸好夏其瀟速度夠快上前接著了,真是不敢想象要是這樣一具脆弱的身體摔在地上會不會散架。看到那皮包骨的身體上流出的鮮血,夏其瀟將人扶到不遠處的一個醫館裏,又打發小二去買了身禦寒的衣物準備了吃食。這時候老乞丐才悠悠的醒了過來。麵對眾人的好意那雙瞎了的眼睛此刻倒是異常的平和,從喉嚨裏擠出的聲音沙啞幹澀,“謝謝!”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


    醫館的小二對他小聲嘀咕道,“你還真是不知好歹,公子好心救了你還如此相待!活該被凍死、打死。”


    老乞丐拿著食物的手滯了滯,仍是一言不發。


    替他洗澡的時候,小二好心的勸解,“老人家,待會兒出去了你就求求人,我看那兩人挺好的,要是能讓他們收留你,餘生也好有個保障!唉~低聲下氣求個人又有什麽困難的呢!何必和自己過不去。我都懂的道理沒道理上了年紀的你還不懂呀!”


    ************


    “你剛剛說我高調,現在自己做的事情不高調?”李堇風懶散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斜眼望著他。


    夏其瀟無奈的聳聳肩,“方正都露麵了又何必在乎這次呢!”


    “算了!不和你說這!你準備怎麽安置他?總不會這樣就不管了吧!還讓他從新回去做乞丐?”


    “當然不是,我已經想好了辦法!”夏其瀟走過來,“就看你幫不幫忙了!”


    李堇風縮了縮脖子,“就知道沒好事!算了,就把他帶到楚園來吧!養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夏其瀟笑笑,“把他安置在那裏也是可以!”抬頭看見身邊的人尋自己估計是有什麽事情,“堇風,人就交給你了!應該是有什麽事情我就先回驛館了,到時候再來找你。”


    李堇風朝門口看了看,“你走吧,交給我了!”然後又對著走出門的夏其瀟喊道,“記得去楚園找我!”看見他打了個趔趄開心的大笑起來。


    李堇風等夏其瀟走後把一切和醫館老板交代清楚就走了。老乞丐清洗幹淨走出來知道送他來的兩人都不見了,心裏竟是有小小的失落。隻見他那篷著的亂發此刻用一根小玉簪束起來,臉上的胡子也刮幹淨了,臉龐也有了血色。生活的痕跡深深的留在了白淨的臉上,額間有兩條皺紋,眼角也有細細的魚尾紋,一身的病也將整個人顯得越發的老了。穿著白衫,枯幹一樣的身材卻顯出整個人的儒雅之氣,要是忽略掉那雙失明是眼睛倒也有著中年男子成熟的魅力。不難看出年輕時也是一翩翩佳公子。


    醫館老板按照吩咐差人將他送去楚園,還是那個小二。他估計是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將人送去楚園,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當他將乞丐清理幹淨時還吃了一驚,那麽肮髒邋遢的人換了行當居然會公子爺的儒雅書卷氣。站在三樓高的楚園麵前看著匾額上飛舞的字體,心裏道,“難道那人在那時候就看出這人不差!不知道將這位公子送來這裏是好還是壞呢?”


    李堇風當時將人安排好以後就把這人給忘了。別說對方是個瞎子就算不是那麽差的身體也沒法當差做事!隻當花錢做好事了。而夏其瀟當天離開後就忙著在瓦城各種政治力量中斡旋,還要說服龐寅調兵與他相互配合,更加沒有時間去想那天救起的乞丐了。


    “老傅,你幫忙把這個給謝大娘送過去!”醫館小二雙手不停,加緊磨藥,把旁邊的盤子遞給對剛剛進來的瞎子。


    老傅溫和的笑著摸索著接過盤子遞給謝大娘,如果是其他地方傳遞東西對於瞎子可能還有些困難,不過醫館本來就小,這麽多天都熟識了,慢慢的不用人指點也知道哪裏是哪裏了!


    “老傅啊!聽說你沒有媳婦?”謝大娘接過來拉著老傅坐了下來。


    老傅愣了愣,垂下那雙瞎了的眼睛,麵色有些蒼白似是不想提及這些,卻還是極為勉強的笑了笑,“我都是將死之人還談什麽娶不娶媳婦呢!勞煩謝大娘費心了!”


    謝大娘見他這麽說以為是推脫,讀書人麵子薄,笑道,“這麽能這麽說呢!活著一天是一天,那也要好好過啊!我隔壁家的有個姑娘長得挺標致!就是耳朵不太好使,你看,要是有這個意願我給你們撮合撮合?”


    “咳咳咳咳……不了,我這輩子,咳咳咳…這輩子都不會娶妻的!咳咳咳咳……”


    “你看你,這麽急幹什麽,不同意就算了,大娘又不逼你!”謝大娘有些自責,順著他的背。


    老傅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別人看著都難受,不用說他是什麽感覺了。醫館老板聽他咳成那樣便從內屋出來替他紮了針,老傅這才順了氣停下來。見謝大娘一臉尷尬百年微笑道,“你也看到了,都這樣了,娶了人家姑娘不是害了她麽?很謝謝你的好意!”


    謝大娘不自在的笑笑拿著藥走了。


    這個老傅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夏其瀟救起的老乞丐。由於老傅每天都閑著,剛好楚園離那個醫館又不是很遠,便天天往那裏去,漸漸的和小二成了好朋友。小二見他並沒有被壓迫著做那些事情也樂得高興,覺得真是做了件好事情。此人本來就生性直爽,一來二去的就將他當成自己的老哥了。


    時下這種生活對於老傅來說也是讓人充實的,他的身體也在醫館老板的調理下好了些。不過也隻是限於好了些,沒有人知道什麽時候就去了,因為那具身體實在是太差了,就如剝了皮的樹隻能眼睜睜的等著枯死。


    當你每天的醒來都是恩賜時,其他的一切就都變得不在重要。生命轉了一圈回到了起初!老傅這個時候才漸漸的明白好好的、清清白白的活著是多麽幸福的事情。雖然可能很苦、很累,要遭受無數的欺辱。


    當晚,醫館小二劉豆堅持要老傅到他家裏去吃飯,說是自家弟弟生辰。三個人圍坐在一起喝了幾杯酒,吃了個大飽。劉豆安頓好了弟弟便送老傅回楚園。


    路上,劉豆頭皮都快抓爛了也沒有想到這麽開口,眼見就快要到楚園了急急道,“傅老哥你也不用在意,夏大娘就是心腸熱沒有其他的意思!”


    “嗯!我都知道,他們都是好心!”老傅停了下來,“怎麽了,都大半夜了怎麽還這麽多人在搬東西?”當一個人有種器官消磨掉時,另外的某種器官就會變得異常的靈敏!


    劉豆仔細的聽了聽,“沒有啊!”看了看右手邊的門牆,恍然大悟,“哦!估計是虎威鏢局在上鏢!沒什麽的!”


    “這樣啊!”老傅心不在焉的答道,“你要是有時間幫我問問他們的管事在不在,我想……沒事,不用問了!”說完便埋頭走路也不答話了。


    劉豆卻記了下來,一有時間便跑去打聽,倒是說了很多外麵的消息給老傅聽,不過每次他聽完臉色總是是蒼白的,劉豆便又不知這樣做好不好了!


    那日,天氣有些陰沉,風刮得有些大,還夾雜著雪粒子,劉豆本以為老傅不會來了的,還想醫館關了門就去楚園找他嘮嘮嗑。沒想老傅竟在寒風中摸索著來了。


    劉豆趕緊出門將他迎了進來,“這麽冷的天,老哥何必跑來呢!到時候我去看你就成了。”倒了杯熱茶遞給老傅,“先暖暖身子!還有一個病人等送走了陪你說說話。對了,今天虎威鏢局的總鏢頭押鏢回來了!”


    老傅聽了這話手一抖水都潑了出來,皮膚燙得通紅也沒有知覺,臉上愣愣的,不知道想什麽竟那麽出神。


    “老哥,有沒有燙著?”劉豆急忙上前來查看,見手上起了泡,“都是我不好,早知道老哥不方便就不該倒這麽熱的水!”


    等劉豆上了藥包紮好,老傅才回過神來,抓著他的手,溫和的聲音裏透著激動,“你帶我去虎威鏢局,我想去見見那個管事!”


    “好!”劉豆抬起頭見他難得這麽執著於某件事情,便一口答應下來。向醫館老板請了假帶著他去了。(全本小說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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