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寶修道了?


    這消息一出,頓時引起軒然大波。[.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衛芊在最初的震驚後心中竊喜起來。這樣一來,她修道路上的一塊大石頭就被搬開了。


    但其他人可不這麽想。


    “你說什麽!”賈玫厲聲道:“你再說一遍?”


    “今個兒剛剛得到消息,那黃家公子據說是碰到一個遊方道士,然後大徹大悟跟著那道士修仙去了。”黃承小心翼翼看著賈玫的臉色。


    賈玫終於承受不住打擊,昏了過去。


    又是一陣人仰馬翻,賈赦連忙讓人扶賈玫下去。瞥見門口衛芊,皺起眉頭:“芊丫頭,那黃家公子說的該不會是……”賈玫信中跟他提及過衛府的聯姻,好像那黃家公子就是衛芊的聯姻對象?


    “就是黃寶。”衛芊恢複鎮定,已經想明白這件事的後果。對立誌修道的她而言,黃寶此舉雖然再度把她推到浪口,但也是一個機會。運作得好了,她就是這件事的得益人。


    一聽,賈赦也急了,提著黃管家道:“到底什麽情況,仔細說說!”


    黃承瞧賈赦動怒,也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將自己探知的情況說了。


    “昨日裏,黃家公子從學堂回來,路上碰到一個遊方道士,跟他對了幾句話,那道士當眾來了一出火中種蓮的神通。之後黃寶公子思慕仙道,連家都不會直接跟著走了。”


    “火中種蓮?”衛芊聽了頗有些興致:“聽人說,這算是神仙之中的高明手段了,怎麽會看得上黃寶?”


    “這……”見衛芊表情,黃承不知其到底是怒是喜,不敢多言。“小人不知。”


    衛芊見問不出什麽,索性拿出一派大秀的模樣:“母親昏迷,黃家出事,你去和父親稟報一聲。老太太那邊也派人去稟報,至於黃府,也需要派人問一個究竟――”


    “算了,黃府那邊先別吭聲,以免旁人誤會。對了,也別讓我們府裏人談論這件事,若是讓我聽到什麽風聲,直接二十悶棍然後送到莊子上。”衛芊有條不紊安排下去,又讓人將狼藉的大堂收拾了。


    “舅舅,讓你看了這一出,實在不好意思。”衛芊賠禮道歉,賈赦此刻哪裏還有那個心思。直言道:“丫頭,這些場麵話對外人講講也就罷了,我是你嫡親舅舅,有什麽話還不好說?那黃寶離家,日後你這婚事怎麽辦?”


    “離家一日,黃家必然全力找人。[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衛芊想想:“我衛府也能去派些人?父親畢竟是武將,手裏有些親兵人手。但這件事需要先跟黃府溝通後再做,需要等父親做主。”


    “我不是說他們,我是說你!這婚事一成,結果黃寶失蹤,你日後怎麽辦?”賈赦目中精光一閃:“這事是黃府理虧,趁機斷了婚事,趁著愧疚勁對你也有好處。”


    “這可不成。”衛芊果斷搖頭:“父親目前還需依仗黃府的勢力,這時候扯幹淨必然結仇。還不如進一步接著這份愧疚讓父親更進一步。”


    心中默默道:而且,有這件事在,日後我也不好再被人提親。若是黃寶一輩子不回來,我正好趁機用黃家未婚妻的名頭結發修行,也省得日後那些情劫波瀾。


    衛芊想的通透,但也不由埋怨黃寶。早知道你向往修道,你直接給我說啊!咱們做一對交易夫妻,保持麵上和平多好,用得著離家出走?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彼此拉一把,扶持修道。


    “胡鬧!”賈赦突然一聲大喝:“你家就落到賣女兒的地步?非得讓你這小小丫頭為你父前程操心?”


    大老爺來回踱步,退開左右,隻留下衛芊一人在大堂。


    “你舅舅我在這邊也有幾個至交,你父這檔子事幫你平了,回頭趁機斷了婚約,舅舅我親自幫你找一個好夫婿。”


    也是自家妹妹的寶貝女兒,賈赦才費心多問一句,換做旁人不幸災樂禍才怪。


    “舅舅所識無非是金陵世家之人。”衛芊看看左右無人,踮起腳尖在賈赦耳邊道:“那些世家各有打算,從龍之功,雖可一步登天,但風險太大。我父老實魯鈍,還是走忠君報國的路子吧。”


    這句話讓賈赦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瞪大眼睛看向衛芊。這丫頭怎麽知道這些東西!


    七歲女孩,哪裏有這份心機?賈赦重新審視衛芊,衛芊眨眨眼,故意賣萌:“母親對我從無防範之心,舅舅讓她幫的那些忙我也知道些。再者前些天黃家太太和母親密探也被我聽到,自然琢磨明白你們這些大人的心思。”衛芊一推二五六,輕描淡寫將目標轉移到賈玫和黃夫人身上。


    “那些市井說書唱曲說的也清楚,到了皇帝年老後最大的爭鬥不就是下一代皇帝?放到我們這種人家,不就是下一代繼承人的問題?”


    努力裝作七歲女孩的理解,但賈赦仍然震驚不消,但畢竟是自家外甥女,怎麽辦?


    “這些話,日後別對外人說。”賈赦打定主意讓賈玫多多注意,以免衛芊一時說漏嘴。


    “放心吧,舅舅,我們這些人家兒女早熟,誰不知道正事?”衛芊嫣然一笑:“說這些作甚?我們家又不摻和。隻是現在,落井下石終究不如雪中送炭。這黃府的婚約就算要斷,也不能在此刻斷,而且黃寶行蹤未知,討論這些還是太早了。”


    “是啊,落井下石終究不如雪中送炭。”這句話倒是說到賈赦心坎上。


    賈赦讓賈玫做的那些小動作,為的便是給自己日後與一皇子下注做準備。但是他選擇的既不是甄家支持的五王爺也不是如今逐漸和聖上齟齬的東宮,而是另一位皇子。


    賈赦點頭讚許,瞧著女童。這份伶俐勁,就不遜色二房的元春丫頭。


    “不過若現在幫你父親聯絡黃家,未來你怎麽脫身?而且你父那臭脾氣,你怎麽勸?”賈赦好奇這個小外甥女的打算,便逗弄起來:“說來聽聽,看看你怎麽勸說你那父親。”


    “需要勸嗎?父親重視臉麵,自不肯主動悔婚,隻需做的再實誠點,到時候說不得還能走得更高些。”衛芊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了。對她這個女兒再有感情,也大不過這個時代的風貌。在這個時代,女兒家培養的最大用處之一就是聯姻。上到公主郡主,下到官宦秀,大多難逃這個命運。


    “幾年之後再行討論這個話題也不遲。”衛芊心中早有成算,但不肯多言。


    猶豫下,衛芊又貼在耳畔悄聲問:“敢問舅舅,若是賭注太大風險極高,最終失敗後又當如何?”


    賈赦深深望了衛芊一眼,麵上不露聲色,默默在衛芊額頭寫了一個字――裝。


    “未勝先思敗,丫頭,你若有功夫,不妨學學下棋。”隨即,賈赦帶著院子裏的賈璉揚長而去:“芊丫頭,你舅舅還要在金陵老宅待幾天,回頭有事就讓黛蘭來找我!”


    拉著賈璉離去,賈璉目光望向通往花園的月牙門,有些出神。被督促了兩聲,才趕上賈赦腳步離去。


    衛芊孤零零站在大堂,思考賈赦所言,嘴角一彎,自語道:“也是,若真從龍失敗,老老實實做一個富家翁,裝作酒囊飯袋,也能讓賈府保全幾年。”


    想到賈赦這一賭,衛芊心中感慨:看來,舅舅這一把還是輸了,難怪後來是二房做大。我那位元春表姐嫁給皇帝,恐怕便是二房押注贏了?


    腦子裏過了一遍,當今幾個皇子,太子排行老二,後麵跟著好幾個弟弟,除卻最得寵的五皇子外,七皇子還沒成年,自家大舅舅到底下注了哪位?而二舅舅又是對哪位下注?


    “雪中送炭最難也最險,大舅舅行事荒誕,若要下注肯定是最出人意料之人才對。”


    想了半天,但她到底不了解長安之事,不清楚各位皇子的情況,隻得放棄。


    “母親僅僅是幫舅舅做些邊角,也算是親戚間的往來,應該不會出事?”衛芊琢磨了下,前去照看賈玫,


    吩咐下仆:“若父親回來,讓他直接回房!”


    ……


    離開衛府,在轎子上,賈赦眯著眼道:“你這表妹實在不簡單,比你當初那會兒強多了。”賈璉七歲的時候還在跟賈珠比著鬥,爭著對賈母奪寵,哪裏有衛芊的精明?


    “臨危不亂,沉著冷靜,的確不錯。”賈璉想到自己剛剛在院子裏驚鴻一瞥的少女,心頭一熱,也稱讚起衛芊。似乎打定主意讓衛芊幫忙聯絡剛剛所見的少女。


    “你覺得,比大姑娘如何?”


    “元春?”賈璉有些遲疑,猶豫下才道:“各有千秋吧,元春更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而表妹則――更理智?”


    遇到這麽大事,居然比賈玫還能沉得住氣。


    賈玫這麽大人,都被氣昏過去。衛芊竟然還能有條不紊安排善後,的確不簡單。


    也正因此,賈赦才對衛芊多說了幾句。


    “也是個明白人啊!”賈赦苦笑,自己明白自己的處境。二房虎視眈眈,如今老父親身體日漸不好。雖然已經準備讓他襲爵,但未來之事誰說的清?


    若是能夠老老實實安生過日子,我也懶得和二房爭啊。賈赦默默想道。


    但是賈政在當官後已經開始和不少人結交,甚至賈母都有心培養元春送入皇宮,為的便是一搏後麵的榮華富貴。那元春學的便是後宮手段,甚至專門請從宮裏放出來的姑姑們精心教導。若真能一飛衝天化金鳳,賈府少說也有四十年的安穩。要是能夠出一位皇子……


    “賈府出一個王妃或者皇妃,甚至成為真正的後族這才能確保在後來幾十年內增進底蘊加入世家行列。”


    這不單單是賈母的心思,也是當年賈赦祖母定下的謀劃。賈府的女兒一個個學的那麽多,主要便是為了嫁入皇家和世家聯姻做準備。


    若能再來一個百年,榮國府便能徹底拋開暴發戶的名頭,真正列入世家行列。那才是真正的豪族,可以稱為開國之時的元勳世家。


    看向自己這位目光還不懂事的兒子,賈赦目光望著窗外:“未來賈府誰人主導,就看這從龍之功由誰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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