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平時的衣著就挺繁複的,雲門弟子們就是單薄的白衣,袖口有紋飾區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但長老們的服飾就挺講究,望月那時候入門考,光看到服飾就厚厚一本書,失了興趣。


    然楊清現在在穿的衣著,比他往日的更加層疊。


    抹帶、蔽膝、繡袞、中單、大帶、外罩、玉劍、流蘇、瓔珞、佩環……


    楊清已經穿了大體,但服飾繁瑣,他還沒穿完,蔽膝、腰帶、流蘇之類的還沒有穿好。望月站在背後看,都可以想象到他完全穿好這些服飾,行在山間,該是何等的風華。


    然而楊清穿的衣飾,和姚芙是同一個風格,望月就很不喜歡了。


    她從前山過來,自然知道雲門中人,都是穿平日最莊重的衣服,大家都一樣,自然心裏也沒有不平衡感。但是楊清和姚芙,就是跟他們都不一樣!


    一看就是很正式誠的衣飾!一看就是隻有他們兩個穿的一樣!


    望月在後麵盯著他,半天不吭氣。


    楊清自是在她過來時,就已經感知到她的氣息。此時聽她不說話,就邊低頭係腰帶,邊問她,“你有什麽事嗎?”


    望月靠在書架邊,作無辜狀,偏頭問他,“師叔,你穿的衣服,跟姚師叔的好像啊。”


    楊清答,“是麽?這是掌門吩咐的。”


    說完,停頓了一下。


    他素來心細,望月這麽說一下,他就猜出望月的意思來——你居然跟姚芙穿一樣款式的衣服!


    他心中想,男女的思維真是不一樣。


    阿月這麽粗心的性格,都能一眼看出他和姚芙衣服的相似來。然他比她心細多了,卻是等到阿月開口,才注意到衣服……本來就沒有男人天天盯著衣服看,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楊清側了身,看向書架邊的少女,解釋了一句,“因為掌門要正式將我二人介紹給幾大門派,為顯重視,便這樣穿著。平時我也不穿這些。”


    望月酸溜溜道,“把你們正式介紹出去?是不是還打著在江湖人麵前,公告你們未婚夫妻身份的主意啊?”


    楊清一頓,“……這我倒沒想到。”


    望月更加陰陽怪氣了,“真是當我死了啊。我前世活著的時候,你們雲門根本不敢說你還有未婚妻的事,怕我打殺。我一死,雲門就要把你們湊對了。原來你們還挺怕我的嘛。”


    楊清心想,就你那種作風,誰不怕你?誰沾上你,真是一輩子都撇不開你的影響了。


    他麵上稍停半天,問望月,“你是要在這個時候,跟我就這個話題,吵架嗎?”


    望月一滯,挑了下眉就要怒氣勃發,然她心中想到什麽,停了那麽一停後,忽而一笑,“不,不吵架。我向著你的,你快點換衣服吧,換好第一個給我看。”


    楊清從她漂亮的臉蛋上看不出什麽來,便背身繼續去穿衣服了。


    望月靠著床,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青年頎長背影。她心中想:你不把你和姚芙的婚約當回事,可不代表別人也這麽想。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跟姚芙穿一樣的衣服,我有別的法子對付你……保證等你出門時,絕對不可能跟姚芙穿同款衣飾!


    看青年窸窸窣窣地換衣,肩膀微露,長發濃黑,玉白墨黑,若有瑩光般潤澤。動作間,蝴蝶骨的位置凸起,隔著薄衫若隱若現。肌肉線條優雅又流暢,看得賞心悅目……少女呆呆看半天,別開紅了的臉頰,側頭換口呼吸。


    完全地戳中她啊。


    不行,現在還不能被楊清的美貌給牽著走,她得培養情緒。


    好半晌,調整好了心情。


    望月回過頭來,看著青年已經將衣飾穿的差不多了。她安靜地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道,“清哥哥,你真是風采怡人。一會兒在前山與大家見麵,喜歡你的人肯定很多很多。你這麽好看,卻不是獨屬於我的。我多想抱抱你,又怕弄亂了你的衣服。你今天的衣服這麽繁,稍微碰亂一點,都能被人看出來。而你還要跟姚芙在一起,拜見那些掌門們。我多想,到時候跟你站在一起的人,是我。”


    “可惜無論我是哪個身份,都注定不可能在今天站在你身邊,與你並肩而立。看著你在天下人麵前展露風采,我心裏又替你歡喜,又覺得難過。你高高在上,我隻能在千萬人中,與他們一起,仰視你。不能成為唯一,真是遺憾。”


    她說話時,楊清已經轉身來看她了。


    望月平時嘻笑為多,難得的沉靜,讓人心裏頗不是滋味。


    楊清看著她,聽她說這些話。睫毛一顫,心中動一下。


    在少女說完後,烏靈眼睛出神地盯著這個玉麵青年。他垂著眼,頸部喉結和陰影線條顫動,看得人心熱。他似在思索,似在想她的話中幾分真,幾分假。不知楊清有沒有想出來,麵上,他很快回了她,向她伸出手,“阿月,你過來。”


    望月看著他。


    “你不是想抱抱我麽?過來,想抱就抱。”


    望月低頭看他伸出的長手,指骨修長,指甲圓潤。這手可真漂亮。


    少女嫣然一笑,就走向了他。就著他伸出的手臂,撲入了他溫暖的懷中,完全地擁抱他。


    楊清眼中帶笑,抬手撫摸她的發。


    心中猶豫想:是不是該親一親阿月,給她安慰呢?


    也許是動了情,他現在,越來越難分清楚望月話裏的真假了。但楊清又越來越覺得,哪怕是假的,假中總有那麽幾分真。如果錯過了,那就是無法彌補的過錯。他對男-女之事無有經驗,很多時候不知道怎麽讓望月歡喜。但在他能看出那麽一點兒痕跡的時候,還是很希望照顧她心情的。


    這些楊清又不能跟望月講。她本來就是很自我的人,如果他告訴她,“我完全被你牽著走”,望月得得意上天啊。


    楊清心中柔情百轉,想著怎麽安撫望月。


    然下一瞬,少女本好好抱著他的手,突然摸向了他下-身。隔著層層衣服,準確地握住了那處。


    楊清:“……”


    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棉、花‘糖’小‘說’)


    手按住她欲動的手,


    楊清微惱,“你幹什麽?”


    望月仰頭,“來一發。”


    “……”楊清微震。


    跟她的手做鬥爭。


    她越來越大膽,握著他那裏,手指輕微動幾下,他就忍不住起了反應。血液逆流,氣息不暢,熱氣開始往上走。青年按住她的手,卻又不敢太用力。畢竟主動權在望月手中,她稍微用力,苦的就是他。


    楊清額上滲了汗。


    下一刻,讓他身子更加重重一顫的,是望月的另一隻手,在他與她在下麵鬥爭的時候,順著衣襟,滑進了他的衣衫中,微涼的手,捏住了他胸前茱-萸。


    好玩兒般地捏了捏。


    上下夾攻,楊清的耳根瞬間紅了。


    他咬著牙,忍著身體反應,與她在極近的距離下交手,終是迫得她鬆開了自己下處。然尚未鬆口氣,少女在他衣服裏麵的手,扶著他的胸口,踮起腳尖,親上了他僵著的嘴角。


    少女挺-胸向前。


    楊清趔趄了一下,被她逼得往後退。


    無路可退,被她壓在了牆上。


    火熱親吻結束後,一仰臉一低頭,臉貼著臉,呼吸都很紊亂。少女埋在他懷中,在他身上蹭啊蹭,手抓著他淩亂的衣衫往外剝,眼睛亮晶晶的,望月的態度很明確。


    少女摟著他的脖頸,讓他低頭方便她親。貼著他滾燙的身體,邊親他,邊小聲喃喃,“你不想我嗎?我們好久沒睡了啊。你天天那麽忙,忙到深夜,就沒有欲-火-焚-身的時候嗎?你沒有我有,我們來一發吧。”


    “現在?!”楊清握住她的手,身體的感覺已經被望月調動,但理智還在,“你瘋了嗎?這是什麽時候,你要現在?要在這裏?”


    望月眨眼睛,很疑惑很無辜,“欲-望是真實的,不容壓抑的。你要釋放它,不要總是壓製。”


    楊清:“……”


    覺得她很奇怪。


    他低頭正要想,少女一勾他的脖頸,又是深長一吻,吻得他麵容發紅,頭腦混沌。抱著她,呼吸交纏,手也開始一點點扯著她的腰帶,有些難忍,也忘了之前在想什麽。


    楊清並不重-欲。


    他性格其實和望月有相通的部分,望月隨性,他比較隨和。常常身隨心動,不是絕不可以的時候,都挺願意順心走的。


    最開始跟望月上床,是對她的感情複雜,再加上對床-事的好奇。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曆,又喝了酒,難免衝動。


    衝動後,是酣暢淋漓。


    酣暢淋漓再後,感覺卻也沒那麽好。


    縱0欲-過度的後果,是楊清不太舒服,望月也不太舒服。楊清就開始控著自己了。


    尤其是後來,望月又上了雲門,成了他的師侄,他更加不能放肆,想怎樣就怎樣了。擔心她身體,擔心她懷-孕,各種擔心下,楊清想:算了,我還是繼續清心寡欲吧。


    再是望月也沒有纏著他,兩人自山下那幾天的荒唐後,就再沒有碰過彼此了。誰想到,在雲門大典的今日,望月忽然把楊清壓在牆上,勾-引撩-撥他,要與他來一發。


    再是親吻結束時,兩人的衣衫已經半開半露,少女的長腿勾著他的腰,靠在牆上,已經蓄勢待發。


    鼻尖挨著鼻尖,呼吸間,皆是對方的氣息。屋外有來往的雲門弟子,偶能聽到幾聲鍾鳴,而他們,竟然在屋中,白天,做著這種荒唐事。


    楊清低聲,“晚上再做吧?”


    望月蹭他的身體,他嘶地吸口氣後,仰起脖子,喉結被她舔舐一口。


    男人緊抓住她的手臂,眼神變得晦暗之時,又被她的堅定逗笑。


    他說,“這裏是書房,榻隻夠一人坐。我是一晚上沒睡,才在這裏的。這裏不適合……”


    少女緊緊抱著他,在他懷中磨啊磨,手指在他裸-露如玉的肌膚上劃圈圈,“不,我就要。”


    “要是懷孕了……”


    “那你就娶我唄。”


    “……時間不夠……”


    “來次快的唄……”


    “……那就沒有前戲了……”


    “求公子憐惜……”


    “還有外麵弟子……”


    望月煩了,楊清的毛病,就是太婆婆媽媽,溫溫吞吞。她都投懷送抱到這個地步了,他還在試圖勸服她。他不太想,望月卻一點都不猶豫,扯開他的衣衫,唇就親上了他的胸口。青年身子顫了顫,在她的舔-吻下,手箍住了她的腰,將她往上抬了抬。


    大膽豪放的姑娘。


    即使胡鬧,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她。


    楊清不覺輕笑一聲,在少女疑惑抬頭看他時,他低頭親上了她的乳,輕聲,“放鬆……”


    望月仰頭一笑,親昵地摟著他的脖頸蹭啊蹭,語氣軟軟,“師叔……”


    楊清:“……”


    望月咬唇,無辜瞪眼,“叫你‘師叔’,你親不下來了?”


    確實有一點兒。


    心理壓力挺大的。


    楊清笑:望月是故意在逗他的。


    他的師侄們太多了,他天天被人喊“師叔”。望月一喊“師叔”,他心裏就有一種古怪的感覺,像在偷-情似的;而他越是僵硬,望月反而越喊的歡。


    楊清吸口氣,當作沒聽到她的話,唇挨上了少女嬌嫩肌膚,清涼無汗。


    “師叔……快些……”


    “……”


    “師叔啊……”


    ……


    霧氣在水中蒸騰,巫山雨大難眠。蕉影掩映窗紗,窗外,芭蕉葉在雨中,開了花後,那水珠一點點低落,圓潤晶瑩。


    喜歡這山中下雨,於是走出去,浸身清水,卵石潤滑,玉足踩在水中,半遮半掩。


    一會兒是下雨,一會兒又是沉在清湖下。


    輾轉反側,在綿綿細雨中,在清池中沉睡。


    沉睡又醒來,長日無聊,推開窗,且看到每天每天,都在下雨般。


    浮生若夢偷換,而這一夢,又一眠不肯醒。


    ……


    “師叔,師叔!”外麵弟子本想推門而入,門也沒有鎖,但並沒有從外推開。這位弟子就知道是師叔用真氣封了門,不許外麵的人進去了。弟子便在門口著急喊,“師叔,大典要開始了,掌門問起您,您怎麽還不過去?”


    心驚膽戰:師叔不會出事了吧?


    畢竟是雲門大典,最容易出亂子的時候。


    好半天,才聽到門中青年微啞的聲音,“我稍後便到,稍等。”


    弟子放下心,師叔既然給了保證,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了。匆匆去聯係其他人,心中有疑惑閃過:師叔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怪啊?


    而此時屋中,書桌上的書冊皆拋落在地,青藍色的外罩鋪在桌上,少女屈膝坐在上麵,用自己的衣衫裹著身子,烏發雪膚,眨巴著濕潤的眼睛,看楊清隻著雪白褻-褲,蹲在地上撿衣服。


    他手拿著一件衫子,盯著上麵的濡濕痕跡,出神。


    望月探身看一眼,作苦惱狀,“你的衣服都是上等錦緞做的,一點點痕跡,看得特別明顯。師叔,我真是對不住你。這樣的衣服,你要怎麽穿出去?”


    楊清抬頭看她。


    望月心虛般別目。


    轉過頭來,又看到他拿起另一件長衣,望月嘖嘖嘖點評,“你看,料子都皺了。你的衣服真是華貴,也沒有做什麽,就有了褶痕了。”


    楊清沉默看她。


    望月正經地說了下去,“你們長老的衣服就是好。哪像我們做弟子的呢,衣服一點兒事都沒有,反正本來料子就這樣,怎麽都看不出來。”瞥他,“你幹什麽這樣看我?我就是評價下你的衣服而已,怎麽,你對雲門的歸屬感這麽強,這個都不能說啊?”


    楊清笑了笑,聲音還有些啞,“阿月,已經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了吧?”


    望月:“……”


    哎呀,要糟。


    楊清的理智回來了,看清楚她在做什麽壞事了——故意把他衣服弄成這樣,讓他根本穿不出去。


    楊清抱著一地衣服站起來,似笑非笑看她,“我去換衣服了,你也早點去前山吧。”


    “那你穿什麽?”望月緊追不舍。


    “反正不是現在這身。”


    望月低頭,抿嘴忍樂。


    頭被青年敲了下,他俯身,在她低垂的耳珠上親了親,“滿意了?”


    “特別滿意!”他一過來,明察秋毫,望月的歡喜就怎麽也忍不住了。


    坐在桌上抱著他,大笑出聲。


    楊清捂住她的嘴,無奈,“求你矜持一點,外麵都是人……”


    望月連連點頭,然而眉間眼梢的笑,卻是怎麽都忍不下來。帶著春意,帶著清氣,嬌嬌豔豔,桃花般灼灼,看得楊清喉結動了動。


    移開了眼。


    等望月溜回前山時,差點找不到自己該站在哪裏。各門派弟子都被領去了該處的位置,玉階往上,看到幾大門派的標準服飾,是幾個掌門在交談。


    雲門,金城,蒼桐,碧落。


    正道四大名門大派。


    另還有武學世家、劍莊等主人,也與四大派的掌門友好交流。


    下屬還有茗劍派之類小小門派的掌門,跟在那四個大派之後,說些什麽,就不清楚了。


    雲門掌門身後,跟隨幾位長老,姚芙正當其列,被掌門特意領出來介紹。


    看一眼,望月就沒興趣地移開了目光。


    身後忽有人持之以恒地扯她的袖子,“哎哎哎……”


    誰啊這麽煩?


    不知道她叫什麽,師姐師妹之類的稱謂總會喊吧?


    望月寒著臉扭頭,看到一張諂媚的小臉,眼眸瞠了瞠。抬起手指,指著對方,張口結舌,“你你你……”


    “是我是我,”中年男人搓著手笑,為配合少女的身高,弓著身跟她說話。明明是遷就姑娘的做法,偏偏被他做出了一番猥-瑣風格。


    望月嘴角抽了抽:楊清也常低頭跟她說話,就沒有眼前人看起來這麽惡-心。


    她厭煩道,“幹什麽?”


    男人苦著臉,小聲,“聖女大人,您不是要翻臉無情,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吧?”


    “範浩。”望月撇了撇嘴,看男人驚喜地連連點頭。


    她心中想,典型的小人,聖教一出事就溜得比誰快,立馬投靠白道,白道一出事,又立馬卷著鋪蓋逃跑。如此風格,自然是她大聖教的土堂主,範浩了。


    當然,現在肯定不是了。原映星回去聖教,範浩叛教,以原映星心狠手辣的作風,望月還很詫異——“你怎麽還沒死啊?”


    範浩一把辛酸淚,抓住望月的手不肯放,“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教主派人追殺我啊,您當初說過,您會保我的……”


    他心中酸楚,難以一氣說出,覺得自己真是太過倒黴。聖教看著要出事了,於是他逃跑。誰想到腦子有病的教主又回心轉意,回去重接教中事務。不光重接,還對所有叛教的,一路追殺。


    當原映星派出人追殺的時候,範浩的小日子原本過得很不錯。自己建了個小門派,拉攏了一些人,還當掌門過了把癮。然後魔教的人一來,他的門派中人作鳥獸散,留他一個光頭司令,沒命地逃跑。


    好不容易借助一些手段,打聽到望月的行蹤,就追了過來。到雲門山下,就失去了望月的行蹤。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畢竟這裏是正道的地盤,他初來乍到,惹了地頭蛇可不好。正焦頭爛額、一籌莫展,想要是魔教實在過分,他幹脆哭著喊著求加入雲門求庇護好了。後就聽說雲門大典,範浩大大驚喜。


    曾經的魔教土堂主範浩想:我躲入雲門,正道這麽多門派都在,魔教的人總不敢追來了吧?


    範浩辛辛苦苦地打通關係,他的這個隻有他一個人的小門派,才在雲門大典的這一天,擠了進來。他聽說不少小門派都依附於雲門,尋求庇護。於是就想自己也搭上雲門的關係,今天來這裏,就是想攀關係來了。


    然眾位雲門弟子都在忙,哪有時間跟他說話。


    範浩無奈之時,就看到白衣少女立在人群中。其高冷,其傲慢,其無視所有人的架勢,除了他家聖女大人,還有誰做得出來?


    屁滾尿流地便過來攀親了。


    抱著聖女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死活不肯放手,“教主為何非要殺我?您也背叛聖教了啊,您都加入雲門了,他眼瞎了啊,隻盯著我一個人看。我就一個管賬的小人物,武功也不高,智謀也不高,還貪生怕死,教主為什麽非要殺我啊?”


    望月看他,“你偷拿聖教的銀子了?”


    範浩一滯,大怒,“我為聖教拚死拚活這麽多年,拿點銀子怎麽了?那都是我賺的!我賺的!”


    望月一邊觀賞大典氣象,一邊試圖甩開這個扯著她袖子不肯放棄的人,“那他殺你就是應該的。”


    範浩氣息一下又弱了,“您說您保我的……”


    望月白他,“當日在‘迎客居’時,你甩下我自己一個人偷跑,跑得不是很快嗎?那時候忘了我,現在又想起我了?”


    “有楊清護著您,您怎麽可能出事呢?”範浩說,“楊清看您的那種眼神,他肯定不會讓你當著他的麵出事的。”


    望月一愕,然後捧臉,“……什麽意思?你是說楊清那時候就喜歡我了?”


    範浩心想,我可沒這麽說啊,就是人家楊公子高風亮節,誰在人家麵前出事,人家都不可能當作沒看見的。


    但是他眼珠一溜,溜到少女臉上,瞬間懂望月在想什麽了。


    範浩順棍往上爬,張口就誇,“那是。您這麽漂亮,性格這麽可愛,誰不喜歡您呢?老實說,身為男人,我當時一看楊清看您的眼神,就知道他喜歡您。”


    “他肯定是追您追到‘迎客居’的!他還對您笑,笑得多騷啊。男人嘛,都頂不住您的風騷。”


    “他緊張您的那個態度,我看著都替您高興啊。”


    範浩張口就來,不管有的沒的,專挑望月喜歡的說。說的望月眉開眼笑,簡直真的要相信楊清早早愛上她了。當然,殘餘的一點理智,告訴望月,範浩在胡說八道……不過胡說八道怎麽啦?都是她喜歡聽的話!


    範浩這麽會說話,死了多可惜!


    望月有興趣跟他聊天了,“我在琢磨著嫁楊清的事呢。”


    “我一定支持您!不管是在白道,還是在魔教,我都支持您!”範浩正氣凜然,又嘿嘿道,“不過我得先活下來不是……”


    望月噗嗤樂。


    “楊姑娘,你在這邊啊?”一個少女從旁側擠了過來。


    望月回頭一看,是雲瑩。


    忻娘看到她,笑著說,“你的同門在那邊,他們剛才找你了。我帶你過去吧。”


    範浩咳嗽,“楊姑娘,您陪我說說話唄……”


    望月兩隻手,被左右各拽一隻。


    望月:“……”


    我這麽受歡迎啊?


    幾人正在拉扯著,突見場中靜了一靜,雲瑩小聲,“楊師叔來了。”


    望月仰頭,果真看到那邊,白衣青年站在雲門掌門後。


    看他的流水白衣一眼,再瞥眼旁邊蘭罩白衫的姚芙,望月滿意地笑:楊清還是平常的衣裳,與姚芙一點都不一樣。就這樣,誰都不能把他們看做一對啦。


    在正殿前,雲門掌門正將楊清引給眾人,無人看時,扭頭小聲問楊清,“不是讓姚丫頭給你送衣服了?你怎麽還穿這身?”


    楊清說,“衣服不合身。”


    “不合身?”掌門奇怪看他一眼,有些不解。


    但前方金城派的掌門回過頭看過來,雲門掌門一時又顧不上楊清,而是趕著去招待貴客了。


    態度正融洽間,忽見雲門外守山弟子匆匆飛縱上來,跪在眾掌門前幾乎氣短而亡,“掌門!山下有人自稱原映星,要上山來參加大典,給我門派慶賀!”


    原映星?!


    眾掌門臉上的笑一僵:魔教教主原映星!


    雲門掌門立刻道,“攔住他,不許他上山!”


    蒼桐派掌門在旁怒道,“魔教這是什麽意思?專門過來搗亂的嗎?這是要破壞雲門的大典嗎?”


    “師兄,快派人攔住他,千萬別讓他在今天上山。”


    幾人壓著火氣說話間,聽旁邊青年溫涼的聲音,“來不及了。”


    幾人扭頭,看到白衣公子淡雅明朗,看著前方。


    正是方才雲門掌門介紹的柃木長老,楊清。


    有幾人疑惑:怎麽了?


    楊清聲音平和,若在雲端,看著某個方向,微微一笑,“他已經來了。”


    在他話音一落時,幾位掌門,也已經感覺到了。


    蒼桐派的掌門驚訝地看楊清一眼:此子真氣竟這樣充沛,與他們幾個老頭子同時感覺到不對勁。


    而沿著山路,所有人,都看到了慢悠悠走來的藍衣青年。


    身後跟隨兩名黑衣人,一男一女,戴著麵具,是魔教人的打扮。


    但原映星本人,卻是觀客一般悠閑的態度。


    容貌出眾,氣質雍華。幾個弟子衝上去攔他,他尚未動手,便被他身後的一男一女打了出去。而原映星懶洋洋看一眼,饒有興致。


    遠遠的,衝大殿前幾個臉色難看的正道掌門打了個招呼,“喲,都還活著呢。”


    ……


    高人間的打交道,內功不夠深的下麵弟子們,是聽不到的。隻見原教主幾下飛上了大殿,有人欲攔,皆被他身後人接手。原教主站在殿前,與幾位掌門說話。遠遠的,雲門掌門臉色還好一些,其他幾人都是一個比一個惱怒。


    眾人看得心跳不停。


    “那兩個魔教人……”


    “是魔教的左右護法,”有見識廣的人介紹,目光落在右護法身上,若有所思,“從沒有在江湖上看到過魔教右護法的身影,之前還以為魔教隻有左護法,沒有右護法。今日一看,右護法原來是個女的。”


    “管她男的女的啊,”有弟子著急,“上麵幾個掌門在說什麽啊?他們幾個人,在一起,能拿下魔教教主吧?聽說這魔頭很厲害的!”


    “不知道啊……”


    正在眾人猜測之際,魔教教主原映星的涼笑聲,響在每個人的耳邊,語調清晰陰冷,嚇得有些膽小的當即暈倒。隻聽他涼涼道——“不錯,我實話告訴你們,我這麽拚地練武功,就是為的這一天上雲門,能氣死你們。”


    “諸位現在有沒有想去死一死的衝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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