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克-派恩先生桌上的鈴響了。“什麽事?”這位不凡的人物問道。


    “一位年輕的女士想要見您。”他的秘書說,“她沒有預約。”“你可以請她進來,萊蒙小姐。”沒過一會兒,他已經在和他的來訪者握手。“早上好,”他說,“請坐。”


    那位年輕的女子坐下來看著帕克-派恩先生。她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一頭深色長發起伏有致,在頸項後彎成一排小卷。從頭上的白色針織帽到腳上的網眼絲襪和樣式典雅的鞋,一身裝束將她襯得美麗動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她十分緊張。


    “您是帕克-派恩先生?”她問道。


    “我是。”


    “那個——登廣告的人?”


    “是那個登廣告的人。”


    “您說如果人們不——不快樂——可以——可以來找你。”


    “是的。”


    她把心一橫:“好吧,我非常地不快樂,所以我想不妨過來——過來看看。”


    帕克-派恩先生等待著,他感到她還有更多的話要說。


    “我——我陷入了可怕的麻煩。”她緊張地絞著雙手。


    “我看得出來。”帕克-派恩先生說,“您可以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嗎?”


    看起來,這正是女孩所猶豫不決的事。她緊張地死死盯著帕克-派恩先生。突然她一連串地說了下去。


    “是的,我會告訴您。我現在下定決心了。我擔心得快瘋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該去求誰幫忙。然後我看見了您的廣告。我想這也許不過是個騙局,但它總在我的腦子裏,不知為什麽它聽起來那麽讓人安心。接著我想,好吧,來看看沒什麽壞處。我總能找個借口走掉,如果我不——嗯,它不——”


    “是啊,是啊。”帕克-派恩先生說。


    “您知道,”女孩說,“這意味著,這個,要信任某個人。”


    “而您覺得您可以信任我?”他微笑著問。


    “這可真奇怪,”女孩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禮,“但我的確這麽覺得。我甚至一點兒也不了解您,但我毫不懷疑我可以信任您。”


    “我可以向您保證,”派恩先生說,“您的信任完全正確。”


    “那麽,”女孩說,“我會告訴您是怎麽回事兒。我叫達夫妮-聖約翰。”


    “啊,聖約翰小姐。”


    “夫人。我——我結婚了。”


    “啐!”派恩先生輕罵了一聲,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白金指環,對自己十分惱怒,“我真蠢。”


    “如果我還沒有結婚,”女孩說,“我也不至於那麽擔心。我是說,這件事就不會那麽糟,是因為想到傑拉爾德——好吧,這兒——所有的煩惱都是由這個東西引起的!”


    她探手到她的包裏,拿出件東西扔在桌上,那東西亮晶晶地閃著光,一直滾到帕克-派恩先生麵前。那是個鑲嵌著一顆大鑽石的白金戒指。


    派恩先生撿起它,拿到窗前在玻璃上劃了劃,又拿出個珠寶商用的放大鏡細細端詳。


    “一顆品質超群的鑽石,”他回到桌前評價道,“我敢說至少值兩千英鎊。”


    “是的。可它被偷了:是我偷的!而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的天!”帕克-派恩先生說,“這很有意思。”


    他的顧客忍不住嗚咽起來,拿出塊顯然不夠用的小手帕不停地擦著眼睛。


    “好了,好了,”派恩先生說,“問題會解決的。”


    女孩擦幹眼睛吸了吸鼻子。“是嗎?”她說,“噢,是嗎?”


    “當然是了。好吧,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都是因為我前些日子手頭有些拮據的緣故。您看,我很會花錢,而傑拉爾德總為這個生氣。傑拉爾德是我的丈夫,他比我大好多歲,有點兒——嗯,克己勤儉的觀念。他覺得欠債是件可怕的事情,所以我沒敢告訴他。然後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去了賭場,我想說不定我能贏些錢來還債以擺脫困境。開始我是贏了,然後又輸了,然後我想我不得不繼續下去。然後我繼續賭。然後——然後——”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明白了。”派恩先生說,“您不用把細節都說一遍。結果您的處境更糟了,是不是這樣?”


    達夫妮-聖約翰點了點頭。“您知道的,在那時,我根本不能告訴傑拉爾德,因為他痛恨賭博。噢,那真是一團糟。後來,我們在科伯姆附近的多塞默家住了一段日子。當然他們的錢多得令人咋舌。他的太太納奧米,曾是我的同學。她很漂亮又討人喜歡。當我們在那兒時,這枚戒指的指環鬆了。我們要走的那天,她請我把它帶到城裏交給她在邦德大街的首飾匠。”她頓住了。


    “現在我們到了困難的部分。”派恩先生幫了她一把,“請繼續說吧,聖約翰夫人。”


    “您不會說出去吧,是吧?”女孩懇求道。


    “我的客戶的秘密是神聖的。而且不管怎麽說,聖約翰夫人,您已經告訴了我這麽多,我大概都可以自己來完成這個故事。”


    “確實如此。好吧,不過我討厭提起這件事——它聽上去太糟了。我去了邦德大街。那兒還有一家叫‘維羅’的店,他們——他們仿製珠寶。突然我昏了頭,把那枚戒指拿進去說我想要一個一模一樣的仿製品。我說我要出國,不想帶真的珠寶去。他們好像覺得這挺自然的。”


    “於是我拿到了仿製品——它是那麽像真的,你都無法把它同真品區別開——我把它用掛號信寄給了多塞默夫人。我用了一個刻有那個珠寶匠名字的盒子,所以一切都像那麽回事兒,我還做了個看上去很專業的包裹。然後我——我——當了那個真的。”她把臉埋進她的手中,“我怎麽會這麽做?我怎麽會?我是一個低級、卑劣、庸俗的小偷。”


    帕克-派恩先生咳了兩聲,“我想您還沒有說完吧。”他說。


    “是的,還沒有。您知道,這些都差不多是六個星期以前的事。我還清了所有的債務,但是當然了,我心裏一直很不舒服。後來我的一個侄子死了,留給我一些錢。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贖回了那個可惡的戒指。嗯,這倒不是什麽難事,這就是那個戒指。但是,有一件很困難的事。”


    “怎麽?”


    “我們同多塞默家發生了爭吵,起因是魯本爵士說服傑拉爾德買了一些股票。傑拉爾德在這些股票上損失慘重,一氣之下對魯本爵士說了些過頭的話——噢,真是糟透了!到了這種地步,您看,我沒法把戒指還回去。”


    “您不能以匿名的方式寄回去嗎?”


    “那就全露底了。她會查驗她的那枚,當她發現那是個假貨時就會猜到我所做的一切。”


    “您說她是您的朋友,能不能告訴她整件事的真相——請求她的原諒?”


    聖約翰夫人搖了搖頭:“我們的關係沒有到那種程度。隻要涉及到金錢或者珠寶,納奧米就會變得鐵麵無情。如果我把戒指還回去她也許不能控告我,但她會把我做的事告訴每一個人,那樣我的名聲就會毀於一旦。傑拉爾德也會知道,他不會原諒我的。噢,事情真是糟透了!”她又哭了起來,“我一想再想,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唉,派恩先生,您有什麽法子嗎?”


    “辦法倒有一些。”帕克-派恩先生說。


    “您有辦法?真的?”


    “當然。我建議您采取最簡單的方式,因為根據我的經驗,最簡單的往往是最好的,它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煩。盡管如此,我還是理解您的難處和顧慮。到目前為止,除了您以外沒有別人知道這件不幸的事情嗎?”


    “還有您。”聖約翰夫人說。


    “噢,我不算在內。好,也就是說,目前您的秘密還是安全的。我們所要做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戒指換回來。”


    “太對了。”女孩急切地說。


    “那不會太難。我們需要一些時間來找到最好的方案。”


    她打斷了他的話:“但是已經沒有時間了!這就是為什麽我都快急瘋了。她正打算把這個戒指重新鑲過。”


    “您怎麽知道的?”


    “是一個偶然的機會。一天我和一位女士一起吃午飯,我誇她戴的戒指漂亮——一個大翡翠戒指。她說這是最新潮的設計——還有納奧米-多塞默也要把她的鑽石戒指按這個款式重新鑲過。”


    “這意味著我們必須盡快行動。”派恩先生若有所思地說,“這就是說我們必須設法進入那所房子——而且盡可能不是以卑微的身份。傭人是沒有什麽機會接觸到昂貴的鑽石戒指的。您有什麽主意嗎,聖約翰夫人?”


    “嗯,納奧米要在星期三開個舞會。我的那位朋友提到她在找幾個表演舞蹈的人。我不知道有沒有定下來——”


    “我想這可以辦得到,”帕克-派恩先生說,“隻不過如果已經定了就得多花一點兒錢。還有一件事,您知道電燈總開關在哪兒嗎?”


    “我恰好知道,因為有一天夜裏傭人們都休息之後保險絲斷了。在大廳的背後——在一個小櫃子裏。”


    在帕克-派恩先生的要求下她給他畫了幅示意圖。


    “好了,”帕克-派恩先生說,“一切都會解決的,不用再擔心了,聖約翰夫人。這個戒指怎麽辦?是放在我這兒,還是您更願意自己保管到星期三?”


    “嗯,也許最好還是我留著。”


    “現在,不要再煩惱了,好嗎?”帕克-派恩先生命令道。


    “那麽您的——收費是……?”她怯怯地問道。


    “現在先不說這個。我將在星期三把一切必要的花費告訴您。服務費是非常低的,請您放心。”


    他送她到門口,然後摁了摁桌上的按鈕。


    “叫克勞德和瑪德琳到我這兒來。”


    克勞德-勒特雷爾是全英格蘭那群靠女人混飯吃的男人中最英俊的,而瑪德琳-德-薩拉是引誘男人的蕩婦中最有誘惑力的。


    帕克-派恩先生用滿意的眼光打量著他們。“我的孩子們,”他說,“有一項工作要你們來完成。你們要扮成國際知名的舞蹈表演者。現在,好好地準備準備,克勞德,而且一定要做好……”


    多塞默夫人對舞會的籌備工作非常滿意。她審視了花飾的擺放並表示同意,又對管家下了些最後的指令,然後對她丈夫宣告說到目前為止還算一切順利。有些讓人失望的是,剛才接到一個電話,說那兩個來自“紅司令”的舞蹈演員,邁克爾和胡安尼塔,在這最後時刻因為胡安尼塔扭了腳踝不能前來履行合約了。不過,會有兩名在巴黎轟動一時的表演者前來代替他們。


    演員們準時來了,多塞默夫人表示滿意。舞會進行得很順利。朱爾斯和桑琪亞作了表演,而他們的舞姿的確讓人心醉神馳:一個奔放的西班牙舞,然後是一個叫做“墮落者之夢”的舞蹈,再接下來是令人眼花繚亂的現代舞表演。


    舞蹈表演結束後,大家開始跳舞。英俊的朱爾斯邀請多塞默夫人與他共舞一曲。他們翩翩起舞,多塞默夫人從來沒有過這樣完美的舞伴。


    魯本爵士正徒勞地四處尋找那位撩人心魄的桑琪亞。她不在舞廳裏。


    事實上,她正站在外頭空無一人的大廳裏的一個小盒子的邊上,雙眼緊盯著自己手腕上那塊鑲著寶石的手表。


    “您不是英國人——您不可能是英國人——能跳得像您這樣好,”朱爾斯在多塞默夫人耳邊輕輕說道,“你是個精靈,風之精靈。drou3hckapetrovkanavarouchi.”


    “那是什麽語言?”


    “俄語。”朱爾斯隨口扯道,“我用俄語來說我不敢用英語對您說的話。”多塞默夫人閉上了雙眼。朱爾斯將她擁得更緊了。


    突然燈全都滅了,四周一片漆黑。在黑暗中朱爾斯彎腰親吻了她放在他肩上的那隻手。當她終於積聚起力量把手抽回來時,他握住了它,將它舉到唇邊再次親吻了它。不知怎麽的,一個戒指從她手指上滑落到他手裏。多塞默夫人覺得不過是轉瞬之間燈又都亮了。朱爾斯正對她微笑。


    “您的戒指,”他說,“它滑下來了。您允許我?”他把它戴回她的手指上,眼中閃耀著難以捉摸的光芒。


    魯本爵士過來談論那個主開關:“是哪個白癡幹的吧,想來個惡作劇,我猜是這麽回事。”


    多塞默夫人對此不感興趣。那短短幾秒鍾的黑暗令人感覺十分美妙。


    帕克-派恩先生星期四早晨到辦公室的時候,聖約翰夫人已經在那兒等他了。


    “請帶她進來。”派恩先生說。


    “怎麽樣?”她滿心焦急。


    “您看上去臉色不好。”他責怪地說。


    她搖了搖頭:“我昨天晚上根本睡不著,我一直在想。”


    “這兒,是一些必要開銷的賬單。火車票,服裝,還有給邁克爾和胡安尼塔的五十英鎊。總共六十五英鎊十七先令。”


    “好,好!可是昨天晚上——一切順利嗎?事情辦妥了?”


    帕克-派恩先生驚訝地看著她:“我親愛的女士,當然一切順利。我滿以為您應該是知道的。”


    “真是鬆了一口氣。我一直在擔心——”


    帕克-派恩先生責怪地搖搖頭說:“這個行業是不允許失敗的。如果我認為我沒有成功的把握,我將拒絕接受委托。如果我接受了,成功實際上是一個可以先行得出的結論。”


    “戒指真的已經還給她了,而且她一點兒也沒有懷疑什麽?”


    “一點也沒有。一切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


    達夫妮-聖約翰鬆了口氣說道:“您不知道,我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您剛才說費用是多少來著?”


    “六十五英鎊十七先令。”


    聖約翰夫人打開包拿出錢來。帕克-派恩先生謝過她,開了一張收據。


    “但是您的服務費呢?”達夫妮奇怪道,“這隻是開支那一部分。”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收取服務費。”


    “噢,派恩先生!不能這樣,真的!”


    “我親愛的小姐,我堅持如此。我不會拿一分錢。這會違背我的原則。這是您的收據,而這個——”


    像一位快樂的魔術師表演一個成功的魔術,他微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並把它從桌上推了過去。達夫妮把它打開。那裏頭,躺著那個無論怎麽看都像模像樣的鑽石戒指。


    “可惡的東西!”聖約翰夫人朝它做了個鬼臉,“我恨透你了!真想把你從窗口扔出去。”


    “我可不會那麽做,”派恩先生說,“這會把人們嚇一跳的。”


    “您肯定這不是真的那個?”達夫妮問道。


    “不,不。那天您給我看的那個已經完璧歸趙了。”


    “那麽,一切都解決了。”達夫妮高興地笑著站起身來。


    “奇怪您問了我這個,”帕克-派恩先生說,“當然,克勞德那個可憐的家夥,可沒什麽腦筋。他很可能會把它們搞混。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今天早晨我特意請一位專家來檢驗了一下。”


    聖約翰夫人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問道:“噢!那他怎麽說?”


    “他說這是一個絕妙的仿製品。”帕克-派恩先生樂嗬嗬地說,“一流高手的作品。這總算能讓您完全放心了,是吧?”


    聖約翰夫人開口想說些什麽,又止住了。她瞪著帕克-派恩先生。


    後者重新回到他桌後的位子上,慈祥地看著她。“從火裏抓栗子的貓,”他像是在夢中,“不是個令人愉快的角色。”


    “對不起,您剛才說什麽了?”


    “我——不,什麽也沒說。”


    “好,我想給您講一個小故事,聖約翰夫人,是關於一位年輕的女士的。一位金發女郎,我想。她沒有結婚,她並不姓聖約翰,她也不叫達夫妮。相反,她的姓名是思尼思汀-理查茲,而且直到最近她一直是多塞默夫人的秘書。


    “怎麽說呢,有一天多塞默夫人的鑽石戒指的指環鬆了,理查茲小姐把它拿到城裏去修。跟您的故事很像,不是嗎?理查茲小姐的腦子裏冒出一個跟您一樣的念頭,她讓人仿製了那個戒指。但她是一位有遠見的小姐。她知道總有一天多塞默夫人會發現戒指被換成了一件贗品。那時她會想起是誰把它拿到城裏去修的,而理查茲小姐就會受到懷疑。


    “那麽怎麽辦呢?首先,我猜,理查茲小姐花錢買了一頂假發——第七號發型,我想——”他像是一無所知地看著他的客人的卷發,“——深棕色。然後她來找我,給我看那個戒指,讓我確信那是個真品,從而解除了我的懷疑,在這之後,又製定了一個掉包的計劃。那位小姐然後將戒指交給珠寶匠,及時地把它還給了多塞默夫人。


    “昨天傍晚在滑鐵盧車站,另一個戒指,那個贗品,在最後一分鍾被匆匆忙忙地送到我們手上。沒錯,理查茲小姐並沒有不把勒特雷爾先生也許是個珠寶行家的可能性考慮在內。但為了讓我自己放心,知道一切都光明正大,我安排了我的一個朋友,一位珠寶商在車上等候。他看了看那個戒指,立刻斷言道,‘這不是真正的鑽石,這是一個高明的仿製品。’


    “您當然明白事情的關鍵所在了,聖約翰夫人?當多塞默夫人發現她的戒指被掉了包,她會想起什麽?那位年輕的舞蹈演員,當燈滅的時候曾經把她的戒指弄了下來。她會進行調查,然後發現原先要來的演員被人賄賂因而未來履約。如果事情追蹤到我這裏,我的什麽聖約翰夫人的故事聽起來可一點兒也站不住腳。多塞默夫人從未認識過什麽聖約翰夫人。這故事像個蹩腳的謊言。


    “現在您可以理解,不是嗎?我不能容許這樣的事發生,因此我的朋友克勞德把他從多塞默夫人手上拿下來的那個戒指又為她戴了回去。”帕克-派恩先生的微笑不那麽慈祥了。


    “您明白我為什麽不能收費?我保證讓顧客得到快樂。顯然我沒能讓您快樂。我隻再說一句話:您很年輕,也許這是您第一次嚐試做這種事。而我,恰恰相反,年紀比您大,而且在數據統計方麵有一段相當豐富的經驗。根據我的經驗,我向您保證在百分之八十七的情況下欺騙都是沒有好結果的。百分之八十七,想想吧!”


    那位冒名的聖約翰夫人兀地站了起來。“你這個老滑頭!”她說,“你慫恿我上當!還讓我付錢!而且一直——”她噎住了,向門口衝去。


    “您的戒指。”帕克-派恩先生說,將它拿起來遞給她。


    她一把抓了過去,朝它看了一眼,猛地把它從窗口扔了出去。


    門砰地一響,她走了。


    帕克-派恩先生饒有興味地向窗下看去。“正如我猜想的,”他說,“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呢。那個賣雜貨的先生都不知道該拿它怎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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