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玄光的破滅,那道道則也突然便中斷了延伸,在片刻的停滯之後,根本就沒有留給楚風的反應的時間,便倒退而回,退入了第二層的碑麵之中。[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碑麵上的文字開始複位,回到它們原來存在的位置,重新組成了第二層的原始碑麵,而後光芒迅速黯淡了下去,四周重歸一片寧靜。


    楚風看著寂靜的石碑,沉默了許久才道:“這個碑是殘的,不可能完全解得開。”


    楚風說的是實話,剛才那突然便退卻了的道則,便是明證。


    這個碑文是殘缺不全的,所以它隻能提供殘缺不全的道則讓人來領悟。


    這座石碑,至少還差兩塊,萬壑山下的那一塊,以及與鮫人族有關係的另外一塊。


    所以哪怕這座石碑提供的那一股道則很強大,強大得讓九階巔峰看到了難以逾越的壁壘都突然開始鬆動了,卻也不能夠完全支撐著他們衝過那道天塹。


    這種感覺真的令人很不爽快,尤其是對於這些渴望成帝的人來說,這種邁出了一隻腳,已經走到了門檻邊,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跨不過那道門檻的感覺無異於一種折磨,把人折磨得瘋狂,折磨得瘋癲,恨不得將這石碑徹底摧毀,卻又朝思暮想,生怕少看了一眼就會錯過那令他們超凡入聖的機會。


    這樣的心態,不僅僅是對這些九階巔峰的存在來說是一樣的,就算是對於外圍那些甚至才剛剛有了一些本能的死物來說,也是一樣的。


    所以才會有如此多的死物聚集在這裏,不肯散去,用它們漫長的歲月,來看這個它們根本無法看懂的石碑。


    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變得更加強大而已。


    老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在參悟那道則。


    那道道則他已經用了太多的時間來參悟,然而那道道則卻並不垂青於他與那頭九尾虎,而總是徑直地靠近那個男人,就像是與那個男人有什麽關聯一般。


    至於另外兩層碑麵,他們誰也沒有能力激發。


    但是即便如此,那一道並不垂青於他的道則所散發的氣息卻也撼動了他的壁壘,使得他看到了希望的所在。


    然而他知道他始終都還欠缺著什麽東西,這種就像是緊緊一握卻仿佛抓了個空的感受沒日沒夜地折磨著他,令他分外難受,精神變得愈發癲狂。<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所以他才肯給楚風這個機會,看一看能不能找到他們未曾想到的方法去破解這座石碑。


    “你還能繼續解下去嗎?”老人終於緩緩開口道。


    楚風看著老人,嘴角微微一咧,露出幾分嘲諷的神色。


    如果自己不能再繼續解下去,那大概也已經沒有了自己的事情吧――那自己和楚紫兒都可以在此長眠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試試。”


    接下來還要怎麽解這座碑?


    楚風所能想到的解法,都已經想到了,這座碑,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好的辦法了。


    他抿了抿唇,回到了楚紫兒的身邊,在楚紫兒的身邊坐了下來,握住了楚紫兒的小手,又開始將自己的真氣渡入楚紫兒的體內,他已經沒有丹藥了,所以要為楚紫兒拖延時間,就隻有依靠自己。


    他閉上了眼睛,開始思索應該要如何做,才能把解碑這條路走下去。


    老人顯然是不願意就此放棄的,他認為這解碑的方法還沒有窮盡,所以楚風隻能奉陪,奉陪到最後,奉陪到給自己找到一條逃生的路。


    方才那一道道則顯現,竟然逼出了早已溶解在了楚風體內的妖帝元典的文字――而且逼出的文字還不是一個,而是近乎所有的文字。


    那如果自己反過來用妖帝元典的文字去壓迫石碑呢,到底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


    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他開始調整自己體內的真氣流轉――那些真氣在刹那之間便分成了數百股,各行其道地按照每個妖帝元典文字所昭示的流動途徑流動著――他無法直接駕馭那數百個文字,所以他隻能強行運轉功法去複刻每個文字的法則。


    隨著楚風強行運轉數百種功法,一道道各色的光芒開始緊貼著楚風的身體不斷地閃爍著,雖然都極不穩定,如風中殘燭一般隨時都會泯滅,但是卻也散發出了一股股各自不同的氣息。


    那一瞬間,無論是那男人,還是那九尾虎,亦或者是那老人,都齊齊看向了楚風,尤其是老者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的震驚,一絲的貪婪。


    楚風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慢慢地向著石碑靠近――這強行運轉功法所產生的道則無法脫離他的身體,他隻能靠近石碑來嚐試激發。


    楚風在距離石碑之前三步的時候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壓力,宛若迎麵吹來的烈風,讓楚風的渾身都酸痛不已,還沒有痊愈的傷勢甚至開始重新崩潰――這是來自於石碑的抵抗。


    楚風知道自己的嚐試有了一些成效,他咬了咬牙,頂著那莫大的壓力,再次邁出了一步――這一步邁得極其艱難,楚風聽到了鮮血從自己體內噴灑而出的聲音,而與之相應的是,石碑之上,出現了玄墨,明黃,淺灰三種顏色,三層碑麵已經隱隱分層,甚至連石碑都微微搖晃了起來。


    楚風咬緊了牙關,想要將這一步落下,但是那石碑之上傳來的巨大阻力卻在不斷地與他抗衡著,使得他根本無法落下這一步。


    楚風知道自己快要支撐不住了,他準備放棄,然而老者卻在此時到了他的身後,一掌抵住了他的背心,一股熾熱的真氣源源不斷地湧入了楚風的體內,以難以想象的頻率修複著楚風**的損傷。


    楚風知道老者不會善罷甘休,他隻能在老者的支撐下,咬緊了牙關,強行將這一步踩下。


    這一步踩下,玄墨明黃淺灰三色夾雜的耀眼的浪潮瞬間便自石碑向著四麵八方湧出,將所有人都吞沒在了其中。


    那一瞬間,楚風隻感受到了三股強大得過分的氣息,哪怕經過了無數歲月的侵蝕,那三股道則,卻依然睥睨天地――在這世間,能夠與這些道則抗衡的人太少了,少得可憐。


    三道道則的狂潮席卷得快,退得也快,一瞬間便又退回了石碑之中。


    除了楚風與老人被擊退之外,沒有任何人受到影響。


    “噗――”楚風吐出了一口鮮血,身形翻滾著落地,他掙紮了站了起來,神情有些呆滯。


    他知道那三道道則屬於誰了,因為在那狂潮席卷來的一瞬間,楚風體內有一股功法自動地運轉了起來與之抗衡――那是易邪天尊的易邪經。


    易邪經所展現的境界與那三道法則並沒有太大的差距,易邪天尊是白帝陵中所提起的八個人之一,這三道法則的主人也應該是那久不見於世的八個人中的三人。


    想起了易邪天尊,楚風就想起萬壑山的碑,和卷軸的字。


    萬壑山的碑,他當時並沒有想去解開,也沒有意識到那座碑有多麽不凡,他當時隻是以為這些文字隻是太過古老自己不認識罷了。


    不過,即便那個時候他有心解碑,他的氣海破損,也不可能解得開那一座碑。


    如果那一座碑需要有人解開的話,那以它所處的環境,隻怕根本不會有人解得開。


    那條紅河很恐怖,隻要有那條紅河,就不可能有修士能夠進入到那個世界,去解那一座碑。


    換而言之,那一座碑,其實不需要這樣的解法嗎?


    那一座碑,哪怕是沒有修為,也能夠解開?


    這個想法讓楚風有些詫異,因為那一座碑上的文字有許多都是與這座碑上的文字相同的,如果不用同樣的解法,那又該如何解,才可能解得開呢?


    這個想法讓楚風皺緊了眉頭,緊鎖得就像是一片慘淡的愁雲。


    或者說,現在自己這種解碑的方法,其實並不是被期待的解碑方法,而是一條歧路,所以走到了這裏,就再難以走下去了。


    那這歧路一般的解法,又到底是誰留下的,又為什麽能夠走到這一步?


    太多的疑團,讓楚風的麵色愈來愈凝重。


    不過對自己的解碑方法產生了疑惑之後,他還是決定要把一切推倒重來,去走一條並不依靠真氣的解法。


    但是才產生這個念頭,楚風便又愣住了,他自己便意識到了這其中的邏輯矛盾之處,如果這座碑真正的解法並不依靠真氣,是凡人的解法,那它到底如何對凡人起作用?


    眼前的這座碑到還好解釋,但是萬壑山下的那一座碑,就根本解釋不通了。


    因為隻有凡人能夠去那裏,就算他解開碑,這個碑是對修士有用的東西,一個凡人能夠得到什麽呢?


    除非,除非那座碑之所以會立在那裏,本來就不是給人解的,也不需要給人解――甚至於,那座碑是故意立在那裏,就是為了不讓人去解它!


    易邪天尊因為偏執與殺伐任意而被鎮壓在那個世界,那麽那座石碑呢,又為什麽要被孤立在那個世界,不願意被人參悟?


    楚風突然覺得背皮有些發麻,他也不知道這種突然而來的驚慌與恐懼的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但是對於這種發自本能的畏懼,他卻不無懷疑。


    因為真正解開了這座碑,所以那個大祭司才會那麽惶恐嗎,因為他也感受到了無法壓抑的恐懼,因為他也察覺到了這石碑,沒有想象的那麽簡單。


    所謂的三極碑,真的僅僅隻是機緣那麽簡單嗎?


    真的僅僅隻是用來參悟的嗎?


    楚風難以自禁的一個哆嗦,一陣沁骨的寒意襲遍了他的身體。


    他睜開了眼,他不願意再嚐試把這個碑解下去了,因為他怕萬一真的解到了最後,留給自己的隻是絕望,深沉猶如黑夜一般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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