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臉‘色’也是一愣,急忙結結巴巴地擺著手說道:“你……你說什麽,我不……不懂你什麽意思……”


    ‘女’人的臉‘色’很是惶恐,就像是受到了驚嚇的小鹿一樣,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平靜下來。(.好看的小說棉花糖.訪問:.。


    楚風也怔了怔,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驚擾了這個‘女’人,他沉默了片刻才道:“能讓我看一下家裏的病人嗎,我其實也是個遊方大夫。”


    楚風有種不大好的感覺,因為他剛才聞到的氣味是一種毒,雖然氣息已經泯滅得差不多了,但是楚風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來自修士世界的毒,因為其中有一味來自凡人不可能采到的靈‘藥’――纏骨。


    纏骨之所以叫做纏骨,是因為它是一味生長在修士骨殖之上的草‘藥’,其‘藥’‘性’極其‘陰’寒,算是易於得到的靈草中最為‘陰’寒的一種靈草。


    但是纏骨卻是一味很有需求的靈草,因為它是配置腐蝕修士元神的毒‘藥’時永遠不會缺席的一味‘藥’草,因此盡管其產量不小,但是依然供不應求――甚至有人專‘門’為培養這種草‘藥’而大肆屠殺低階修士,以低階修士的屍骨作為養殖草‘藥’的場所。


    而現在,他卻在一個凡人的碗上,聞到了一股極淡的纏骨草的味道,這如何能讓楚風不產生不好的感覺。


    六界有鐵律,修士的活動絕不能牽涉非修士,而在人間,這個鐵律更為嚴苛,因為人間的修士與非修士的差距實在太大。


    一旦有人被證實活動牽涉凡人,執法者都會采取一些行動以製裁――而虐殺凡人,則更是必殺的罪名,六界執法者共同通緝,一旦遇到可以直接誅除,任何試圖包庇其而與執法者對抗的人也都會被直接斬殺,不留情麵。


    因此,自古以來,修士雖然不在意凡人‘性’命,但是卻也不會刻意去針對某個凡人――但是現在,卻有人刻意對凡人下毒這種手段,妄圖‘蒙’‘混’過關,不知道其目的到底又是什麽!


    ‘婦’人遲疑了片刻,但是見楚風神‘色’之間也沒有可疑之處,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楚風延請到了內堂。


    病人是‘婦’人的丈夫,此時躺在‘床’上,已然形銷骨立,氣若遊絲,似乎隨時都要逝去一般的虛弱。[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這是以穩定的速度微量攝入纏骨之後所出現的症狀,這個男人大概已經被纏骨的毒‘性’徹底蛀空,隻剩下了一具皮囊苟延殘喘。


    楚風緩緩將手搭在男人的手腕之間,試著為男人把脈。


    其實男人的脈象已經幾近消失,隻能隱約感覺到那微弱綿薄的力量,在做最後的掙紮――盡管這掙紮,注定了徒勞無功。


    ‘婦’人有些緊張地看著楚風,直到楚風把手鬆開,才結結巴巴地道:“你……我丈夫他……”


    楚風看著‘婦’人,有些於心不忍。


    因為男人的中毒症狀實在太深,整個人都被蛀空了,所有的生機都已經喪盡,就算是他也根本無能為力。


    楚風深呼吸一口氣,才示意‘婦’人到外麵說話,以免刺‘激’到已經虛弱到連呼吸都成困難的男人。


    “他中毒實在太深,我也無能為力了。”楚風微微歎了口氣,有些感慨地道。


    ‘女’子聞言一怔,旋即一邊抹眼淚,一邊道:“大夫,你說的中毒,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們夫妻二人,平日裏與人為善,又……又得罪了什麽人,要下毒害我夫君?”


    楚風一時不語。


    他在思索那個下毒之人是通過什麽樣的手段隻針對‘性’地將纏骨施加給男人,而不曾施加到‘女’人身上――比較可行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通過掐隱身這樣的術法‘蒙’蔽住凡人的耳目潛入屋內將毒‘藥’渡給男人,另外一種,則是通過禦氣的方式,將毒‘藥’‘混’在空氣之中,再駕馭氣流流入男人的身體。


    “我試著幫您把下毒的人找出來。”楚風頓了頓,想了想,沒有再多說下去。


    他手裏倒也有些‘激’發元神的‘藥’,但是凡人的軀體承受不起,服這種‘藥’,更何況,對於一個元神已經嚴重被腐蝕的凡人來說,這種‘藥’比毒‘藥’還猛烈,‘藥’效一散就宣告病人的死亡。


    ‘婦’人沒有多說什麽,她點了點頭,然後拉著一臉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去了廚房。


    楚風在院落裏踩著步子,計算著要怎麽布一個自主運轉的陣法而不被發現,一邊聽著從廚房傳來的一陣陣哽咽,不由心酸。


    他倒是已經想起了這夫妻二人,是當初從他父親手裏買走這座小院落的年輕夫妻,他們好像是從附近的村落裏來,男的姓柳,‘女’的好像姓張,至於名字卻根本記不清了。


    楚風小心翼翼地在這座他熟悉萬分的院落裏布下一顆顆‘玉’石,刻畫下一條條符文,直到天‘色’完全黑暗下來,楚風才把陣法布置好。


    ‘婦’人在喂男人吃過晚飯之後,早早地把孩子哄上‘床’睡了覺,一直站在‘門’口看著楚風的行動,等楚風布置完了,她才紅著眼睛,沙啞著嗓子道:“您是仙人?”


    楚風沉默了片刻,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十年前住這的那個孩子,今天隻是想回來看看。”


    ‘婦’人愣了愣,抹了抹眼角,重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楚風,才低聲道:“難怪看你這麽眼熟,原來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你也吃點吧,我去把飯菜熱熱,你莫嫌棄。”


    楚風沒有拒絕,等‘婦’人把熱過的飯菜端了上來。飯菜很簡單,一碗稀粥,一碟泡菜,一盤炒青菜,連一點油星都沒有,但是楚風卻毫不在意,道聲謝便開始用餐。


    “你父親呢,他還好嗎?”‘婦’人看著楚風沒有在意自己的飯菜,眉頭才略有舒展,輕聲問道。


    楚風的動作略微頓了頓,才答道:“我爹他已經去世了。”


    ‘婦’人一陣沉默,接著歎了口氣,有些不安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道:“你父親他是個好人……那年我跟當家的想搬來鎮子上買座宅子,都欺負我們外地人,把價錢定得高得離譜,反倒是他,幾乎是半賣半送把這座宅子賣了我們,才讓我們夫妻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原以為……”


    ‘婦’人絮絮叨叨,忽然覺得自己說這麽多也許會讓青年更難過,便又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楚風倒是不以為意,笑了笑,才道:“父親說他也是看大哥和大嫂為人忠實厚道,才會這麽做……”


    楚風也頓了頓,覺得氣氛其實很尷尬,因為這話題裏麵一共涉及到的四個人,一個人已經過世,一個人距離過世不遠,兩個人卻坐在這裏談論他們,實在有些別樣的別扭。


    楚風微微咳嗽了兩聲,試圖化解一番這種尷尬,重新找了一個話題道:“小‘女’孩‘挺’可愛的,叫什麽名字?”


    “小名叫寶兒。”‘婦’人神‘色’之中也終於少了幾分哀傷,多了幾分生機,“自從把寶兒撿回來之後,當家的一直生病,我也無心其他事,便沒有取名,一直叫做寶兒。”


    楚風微微一怔,道:“寶兒是撿回來的?”


    ‘婦’人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去年冬天太冷,當家的去山裏砍柴,在雪地裏撿來的。當家的說,撿來的時候寶兒渾身髒兮兮的,到處都是傷,隻穿著一件單衣,倒在雪地裏說著胡話。他見寶兒實在可憐,而我們膝下又一直無子,便起了念,把寶兒撿了回來,做我們的養‘女’。你說是誰家的大人,那麽狠心,就算不想要‘女’孩子,也不至於要把孩子扔到雪地裏去,如果不是當家的遇到……”


    說著,‘婦’人又重重地歎了口氣,似乎很是痛恨這種行為。


    楚風的心卻咯噔一聲,道:“大哥是從撿到寶兒之後多久,發病的?”


    ‘婦’人也愣了愣,旋即意識到了楚風在懷疑什麽,連連道:“怎麽會是寶兒呢,寶兒那麽小又那麽乖巧懂事,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楚風又是一愣,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我不是說寶兒,我的意思是……下毒的人,真正的目標可能是寶兒。”


    一個小‘女’孩,就算她再早慧,心機再深沉,但是她也是普通的‘女’孩,不可能找得到纏骨這種毒‘藥’――所以楚風才懷疑對方的目標其實是寶兒。


    但是如果是修士以寶兒為目標,那他們又到底想從寶兒身上得到什麽!


    ‘婦’人眉頭深鎖,沉思了許久,才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喃喃道:“難怪……難怪會有人勸我將寶兒賣了給當家的換‘藥’錢,難怪請的風水先生,會說寶兒是煞星……”


    楚風聽‘婦’人這一陣言語,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氣,他們的手段其實就是想要從這裏騙走寶兒,但是估計一來是這對夫‘婦’對寶兒照顧得周到,無從下手,二來他們又不能暴‘露’自己的修為,避免引來執法者的注意,所以他們才選擇了如此曲折迂回的手段來騙走寶兒。


    一份善心,卻換來如此結果,楚風不禁覺得有些諷刺。


    他剛剛想開口詢問‘婦’人自己是否能夠去看看寶兒,但是‘門’外卻倏然一道紅光閃過,繼而傳來“啊”一聲慘叫,讓楚風臉‘色’頓時一變。


    下毒的人,果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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