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濕的海風吹在楚風臉上,揚起楚風的長發,在風中宛若魔神‘亂’舞。<strong></strong>。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Щ.。


    楚風扶著欄杆站在大海船的甲板上,看向位於下方翻滾的滾滾海‘浪’,神‘色’平和而舒緩。


    被楚風以兩個額外的丹方換取了上船資格的奎元與洛亭兩個人老老實實地站在楚風身後,觀其姿態,幾乎完全是以楚風的護衛自居,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或者神情。


    在屈辱與‘性’命麵前,他們都選擇了‘性’命。


    他們不是什麽將尊嚴或者自由視為高於生命的人,麵對強者屈服,尤其是這位強者保證了事後會解除他們身上的奇毒,他們的選擇,自然不會令人意外——這是一個不聰明,但是很正確的選擇。


    這艘海船的乘客不多,隻有寥寥數人,不過其餘的幾個人楚風都隻是在上船的時候看到了幾個背影,除此之外便沒有了接觸,大概是在閉‘門’靜修吧。


    也隻有修行對楚風毫無意義,所以才會沒事到甲板上吹吹風,看看海,或者去索要一些吃食。


    楚風有些無聊,於是他‘摸’出了自己的魚竿,坐在船頭,把自己要來的飯團捏在魚鉤上,便將魚鉤拋入了大海之中。


    各界的水類各有不同,尤其以妖界的水族最為怪異,這主要是因為妖族有些妖身便是水族,喜歡在水中開辟‘洞’府,所以在妖界釣魚這種事,倒沒有幾個人願意做。


    然而這裏是浩渺的東北部海域,也沒有妖族會把‘洞’府安在這種充滿了古怪傳聞的地方,所以楚風釣魚這回事倒不是不可以理解。


    不過海中雖然不時有些水族躍出海麵,濺起無數的水‘花’,但是卻遲遲沒有水族去咬楚風的餌,也不知道是楚風放下的飯團實在不合它們的胃口,還是這個騙局實在瞞不過它們的眼睛。


    楚風歎了口氣,又想起在修羅界偶然釣到的那條火尾魚,但是一想到那條火尾魚被林珝給糟蹋了,麵部肌‘肉’不由得微微一陣‘抽’搐,為火尾魚感到了深深的惋惜——那般難得的食材,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楚風收起釣竿,卻發現魚線已經被咬斷,便不由得微微愣了愣。


    這魚線當然不是普通的魚線,實際上這副魚竿就不是普通的魚竿,魚竿來自於仙界一個閑得沒事自己瞎玩就玩到了八階卻打死不肯進入修士世界的老頭,魚竿是他自己種的竹子削製而成的——那竹子是世間少有的淨虛紫竹,傳聞中長成可以通天。


    而魚線是他自己養的蠶吐出的絲線——那蠶也是隻生長於世間潔淨之地,非仙桑不食的天蠶,傳聞一旦開啟靈識便是世間大妖。


    隻有魚鉤是他自己隨便打的,但是後來在修羅界被那位喜歡挖礦的修羅族人用他挖出的一塊異鐵給重新打製了一遍,也是非同一般。


    這樣一套魚竿雖然沒有陣法加持,也沒有任何額外的組合,但是天蠶絲之韌‘性’就算被拉得延伸出一萬倍長度,也絕對不會斷裂,此時此刻,他絲毫沒有察覺到魚竿有受力,魚線竟然便斷裂了,這怎麽可能?


    楚風迅速地收過魚線,檢查著斷口,發現魚線斷裂處斷麵極其光滑平整,沒有絲毫要拉伸的跡象。


    這就意味著,是極其鋒銳的勁力直接割裂了天蠶絲,而且其鋒銳程度,隻怕也是世間罕有的。


    楚風見過的能有這般鋒銳的,隻有水月與鏡‘花’,但是劉魚落入了不知名的錯‘亂’時空,水月鏡‘花’都陪在劉魚身旁,難道它們還能出現在這裏不成?


    楚風微微皺眉,站起身,向大海中俯瞰而下,深藍‘色’的海水阻絕的視線的深入,使得楚風什麽也沒有看到,什麽也看不到。


    楚風方‘欲’退後兩步,倏然便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了海水之下——那是一個龐大得有些過分的巨大的黑影,長寬都突破了十裏,遮蓋了整片海域,無論向哪個方向望去,看到的都是一個巨大的黑影。


    隨著那巨大的黑影而來的是一股讓楚風難受到極點的壓迫感,就像是一座山陡然壓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楚風有些惡心想吐,但是就是那一瞬間,所有的壓迫感和嘔吐感都煙消雲散了,包括那大得有些可怕的黑影,也隨之消失了。


    這短暫的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太飄渺,讓楚風都有些懷疑,自己所看到的是不是錯覺,那個巨大的黑影是不是隻是這艘大海船投下的影子。


    不過,楚風也不至於真的如此不自信,他最終還是確認了那個黑影不是自己的錯覺,那的的確確是個一個巨大的影子,來自於深海中的某個巨怪,不過看起來它似乎對這艘海船並不怎麽感興趣,隻是略微浮起,便又潛沉了下去。


    也許,把魚線咬斷的元凶,也是這個來自於深海之下的巨怪吧?


    這麽龐大的體形,卻要做這麽細致的工作,也真是夠辛苦的。


    不知道為什麽,楚風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個有些促狹的想法。


    把出師不利的魚竿收了起來,楚風站起身,並沒有像往日一般回房看書。


    因為這艘海船已經結束了三天多的航程,正在晨光中逐漸向西方航行,準備登陸。


    那種朦朧的灰暗逐漸消散,楚風轉身看向東方,他喜歡看海上的日出,因為那景致很美麗,美麗得令人心醉,令人難以呼吸。


    終於,在東方海麵的盡頭,水天相接之處出現了一抹紅‘色’的霞光,霞光不斷地擴大洇散,迅速地染紅了海水,染紅了天空,使得天與海之間的界限徹底模糊,隻剩下了一片絢麗千重的霞光,由遠及近,‘色’彩濃鬱而充滿了變化,令人目眩。


    半輪溫潤的紅‘色’逐漸浮出海麵,光芒被天與海分散,天空純淨的藍‘色’與浮雲一絲不染的潔白與遠處海水深沉的墨‘色’,與這溫潤的紅光‘混’為一片,不分彼此。當它逐漸從海水之中升起之時,它的光芒愈發耀眼,不再溫吞,不再柔和,而是變得光芒萬丈。


    在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了這熾烈的光芒之下,所有的景象都失去了其原本細致的‘花’紋,繁複的雕琢,隻剩下了一片模糊的黑影,連接成為一片,不分彼此,在熾烈的光芒中孤寂地佇立,仿佛是孤立了萬古一般的肅然與滄桑。


    楚風眯起了眼,陽光太過刺眼,然而這個過程卻實在過於美麗,讓他每一天清晨,都要來此守候這壯麗的景‘色’。


    陽光灑在楚風的身上,讓楚風覺得暖暖的,很舒服愜意,他轉過身,閉上眼,舒展開雙臂,仿佛是將自己當做了一隻鳥,被鹹濕的海風吹拂著,這種感覺實在是過於愜意,讓楚風甚至有些忘乎所以了。


    奎元與洛亭並不能理解楚風的所作所為,因為他們擁有一顆修士的心,修士一生關注的事情,是如何變得強大,是如何掌控力量。


    自然界中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也許偶爾會勾起他們的雅興,但是卻並不是那麽重要,所以再壯麗的景致,也無法讓他們堅固的道心動搖,甚至為了穩固道心,他們拋卻了這些不必要的思緒或者想法,這一切都是累贅。


    楚風不在意別人是否能理解他的想法,因為他隻是個凡人,至少在這幾年,他隻是個凡人,吃美食,賞美景,聆雅樂,這些事情他都覺得很有意思,讓自己的生活有了很多常人所沒有的體驗,也讓他有了更多的感觸和體悟。


    這些,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是身外物,但是,對於他來說,卻不是。


    楚風睜開眼,看向西方。


    因為背對著陽光,所以隨著東方海麵上的日出,前方的海麵上是一片‘波’光粼粼,一點點被打碎了播撒在海麵的金光搖曳著,仿佛是人間的千萬盞燈火,照亮了長夜。


    西邊茫茫的海平麵上在這點點金光的照耀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直到另外幾個黑點倏然從海平麵上躍出,才讓楚風意識到,這裏離海岸線已經不遠了。


    那幾個黑點很快就進入了楚風的視野範圍之內,那是幾艘漁船,寬闊的船腹是為了貯存更多的收獲,在漁船上站立著幾個船夫,扯著風帆,調整著航向,開始下海捕魚。


    偶爾可以見到一兩個漁家少‘女’坐在船舷上,**著一雙潔白的腳丫,在海麵上打著水,然後倏然一下便跳入大海之中,“噗通”一聲‘激’起無數水‘花’。


    坐在船頭的男人或者在調整風帆的男子笑罵一聲,卻全然不急,不過多時,伴隨著一陣氣泡,調皮的少‘女’便扒著船舷爬上了船,懷裏或者抱著一些貝殼或者一些海魚。


    在船艙口子上補著漁網的中年‘婦’‘女’拉起少‘女’,有些不悅地訓斥了幾句,但是少‘女’卻笑嘻嘻地躲了開去,又坐在船頭唱起了漁歌,聲音清嘹而悅耳。


    “船頭少年郎,


    君家住何方?


    妾家在北海,


    或恐是同鄉。


    自此思郎君,


    徹夜不能忘。


    贈君雙明珠,


    休要將我忘。”


    在這清嘹的歌聲中,楚風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來,純淨如水,明媚如陽光,羞赧宛若少年。


    給讀者的話:


    午覺一睡就止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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