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一共有三對破鑿,一對給了楚紫兒,一對給了離綰,一對給了靈紅蘿。(.棉、花‘糖’小‘說’)。wщw.更新好快。


    三對破鑿的樣子都是一樣的,所以楚風為了區分,在每對破鑿上都貼上了標簽,此刻顫鳴的是三對。


    三對破鑿都在顫鳴,這麽說,自己是離開了那個封閉的世界了麽?


    所以破鑿之間又能互相聯係了吧?


    楚風打開了楚紫兒的破鑿,楚紫兒留下的信函很簡短:“已回巫國,脫險勿忘。”


    楚風坐下身,在芥子囊中翻找出紙筆,給楚紫兒回了一封信,報了平安。


    不過其實隻要楚紫兒還活著,她就知道自己還活著吧?


    楚風笑了笑,打開了離綰的破鑿。離綰的來訊也很簡單:“你怎麽能死?”


    楚風愣了愣,誰說自己死了?


    難道是離若水?


    這麽說,離若水已經離開了萬壑山了。


    楚風準備給離綰回信,但是這個時候楚紫兒的回信卻已經到了。


    楚風看了看楚紫兒的回信。


    楚紫兒這次的回信倒是很詳盡,看墨跡的新舊程度應該是早已準備好了,隻是因為自己遲遲沒有收走第一封信,所以她才沒有寄出。


    這封信告訴了楚風,離若水做了什麽。


    在離若水的故事裏,楚風是一個英雄,一個極其悲壯的英雄。


    在這個故事裏,楚風來到萬壑山的時候,離贇和離若水還在苦苦支撐,在一群大帝的殺戮場中活得極其艱苦。


    楚風找到了他與離贇,按照約定,應該由楚風離開將訊息傳回給離水,但是就在離贇和離若水護送楚風離開萬壑山大陣的時候,一位閑得無聊的大帝降臨,派出了屈服於他的幾位強者,絞殺三人。


    那是一場慘烈的血戰,盡管離若水與離贇奮力血戰想要阻攔那些強者,但是那些強者實在數量太多,就算離贇全力施展也防不勝防。


    楚風被當場重創,離贇為了保護楚風陷入苦戰,而離若水也戰至重傷,最後關頭已經瀕死的楚風把開關‘玉’‘交’到了離若水手中,並讓離若水轟擊地麵,導致了大地坍塌,楚風為了掩護離若水撤退,抱住一位強者,用離若水所不知道的方式引發了體內陣法,拖著附近的強者盡數落入了無底深淵,在下落過程中,離若水見到了一次劇烈的爆炸,隻怕是已經身亡。


    而離贇,也為了掩護離若水逃離,最終戰死。


    這個故事簡單地概括就是楚風舍生取義,離贇壯烈戰死,離若水得以逃生。<strong>.</strong>


    從編故事的角度來說,離若水的確編了一個不錯的故事,沒有什麽明顯的破綻。


    已經死亡的人離贇死了,不能確定是否死亡的人楚風則是有極不可能的可能存活——雖然這個可能被離若水自己否定,但是故事中卻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然而離若水不知道一件事情,離綰不知道,離瀾也不知道。


    楚風的婢‘女’楚紫兒與楚風之間有著生死符印簽訂的契約,這種符印簽訂的契約使得楚紫兒能夠感知到楚風的存在,能夠把楚風的生死狀態同步反映到楚紫兒身上。


    盡管很有可能會是萬壑山大陣的隔絕作用阻止了符印的同步效應,但是楚紫兒卻不認為生死符印會這麽輕易被隔絕,所以楚紫兒有些懷疑離若水。


    但是楚紫兒卻沒有說出她的懷疑與依據,第一,這與她並沒有什麽關係,第二,她也沒有切實的證據,輕易地質疑離若水隻會帶來一些大麻煩。


    所以她不動聲‘色’地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離水,回到了巫國,等待楚風的消息。


    在信的末尾,則有一行嶄新的筆記,墨跡都沒有幹透,楚紫兒提議他把自己手裏的越界符寄給自己,自己代楚風標定後寄還給楚風,讓楚風脫險。


    楚風不得不承認楚紫兒的決定是正確的,暫時也不準備給離綰回信,所以他也急忙把離綰給自己寫的信重新放回了破鑿——然後希望她不要聽到破鑿接收到訊息之時發出的蜂鳴——或者就算聽到,也要以為這是一個幻覺。


    離綰的‘性’子太直率了,她沉不住氣,也不會掩飾自己,而離若水則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


    雖然現在事情還沒有暴‘露’,但是楚風根據以往對離若水的了解,猜測離若水隻怕回去之後就開始著手處理一旦真相暴‘露’之後的應對之策了。


    距離他進入萬壑山,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的時間,離若水隻怕也準備得差不多了。


    如果他的應對隻是要逃走的話還好說,但是如果是別的應對的話……他太早把真相告訴離綰,隻怕不僅僅是離綰會有危險……有危險的甚至會是整個離水。


    所以楚風不得不暫時不給離綰任何訊息,他需要親自去離水一趟解決這些事情。


    楚風收起了離綰的那一對破鑿,便又打開了靈紅蘿的破鑿。


    靈紅蘿的破鑿落入了她身邊的人手裏,所以在那次通訊之後,這對破鑿之間再也沒有聯係過。


    因此,這次突然來臨的通訊讓楚風有些始料不及,到底是靈紅蘿取回了破鑿,還是依然是他人在傳訊,都隻有看過了這封來信才知曉。


    楚風打開了破折,取出了折疊得整齊的四方塊。


    紙張質量很好,屬於最上乘的書寫類紙張,紙麵光滑整潔,薄如蟬翼,輕盈萬分。楚風小心翼翼地展開紙張,紙張上的字跡很粗放,一看便是出自男人之手,內容也很簡單直接,粗暴至極。


    靈炎之命,以功法換。破軍炎。


    破軍炎是魔焰國的國主,靈紅蘿的祖父。


    破軍炎是一個極其凶狠的人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威震整個魔界,以他一人之力,殺得附近的國家紛紛臣服在了魔焰國的腳下,凡不臣服之人,盡數被破軍炎所滅殺。


    而靈紅蘿的母親,蘿國王族的‘女’王,也在蘿國被破軍炎攻破之後,為了換取紅蘿一族的存活,忍辱嫁給了破軍炎的兒子,那個喜好‘女’‘色’四處播種的狂炎。


    真是一個無情的家族,連自己的血親,也要當做籌碼換取更多的利益嗎?


    楚風有些心酸地想,他為靈紅蘿感到難過,為靈紅蘿竟然生活在這樣一個艱苦的環境中感到難過。


    那個小姑娘,應該吃了很多的苦吧,可她還是那麽喜歡笑,笑起來眼睛還是那麽好看,目光清澈得像是水一樣。


    楚風的心莫名地一痛,他已經平靜了許久的內心陡然泛起了‘波’瀾,那是他對自己記憶深處情感的追溯,也是他對現實的不滿與悲憤。


    為什麽世間總是存在著這樣隻要為了利益,就可以不顧一切的人?


    楚風大笑了起來,帶著一懷悲鬱,帶著難以遮掩的憤怒,直笑得眼淚都流了下來,楚風才猛地止住笑聲。


    他取出了一張紙,取出了一支筆,然後工工整整地寫下了一篇功法,然後他笑著把這張紙塞入了破鑿。


    作為手握多種功法的人,五年多以來專心於研究功法運行的人,楚風對一‘門’高級功法進行一些不為人知的改動並不是什麽困難事,尤其是在他已經掌握了噬魂魔鳴這‘門’功法的基礎上,針對噬魂魔鳴設計一些小陷阱並不是什麽大問題。


    這些小問題並不是什麽大問題,以破軍炎的眼力看不出來才是問題。


    然而楚風卻也不擔心,因為這些小問題真的很小,即便意識到了其存在也很難引起重視,而且原本就不配套的內外功之間相互運轉本來也會出現一些小瑕疵。


    楚風在期待破軍炎不斷地向自己索取功法,他也會不斷地為破軍炎送上他想要的功法,隻是每一次,楚風都會做出相似的改動,使得這些小問題不斷地累積疊加,最後會到怎樣一個地步,就取決於他們的貪婪程度了。


    楚風收起笑容,又給楚紫兒回了一封信,他暫時不準備返回人間,因為他還需要去穹朔州安葬一位前輩的骨殖——那之後,也許時間會讓離若水的戒心沒那麽強烈,那個時候他就必須去一趟離水。


    楚紫兒無奈,也隻能回信叮囑了楚風小心注意安全,不要拿生命冒險雲雲,尤其囑咐楚風不要急著去找離綰。


    楚風笑著搖了搖頭,跟楚紫兒把一些瑣事安排好之後,才把所有的物件都收拾了起來,取出了標定在莽山州的越界符。


    楚風撕開了越界符,一道空間裂縫頓時撕開了天地,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空間裂縫之間。


    而在楚風撕開越界符的同時,在遠處山丘上的一片草叢中,一雙眼睛猛地張開了。


    那是一個躺在草叢中的男人,雙手‘交’叉握於‘胸’前,深埋於一朵朵白‘色’小‘花’之中。


    男人麵容很英俊,眼窩有些深陷,高鼻梁,顴骨有些突出,嘴‘唇’卻很薄,一頭黑‘色’的長發似乎有些濕潤,隨意地披在腦後。


    男人睜開眼,一雙深灰‘色’的眼睛看著天空,目光有些渙散,沒有明顯的焦點。


    過了許久,他才歎了口氣道:“易邪終於還是死了嗎……”


    然後他半坐起身,看向那道天地之間的空間裂隙,眉頭微微一蹙,輕聲自語道:“老東西啊老東西,我拋棄了妻子與人民,苦守此地這麽漫長的歲月都忍下來了,你倒是走得瀟灑。”


    男人歎了一口氣,站起了身,緩緩邁步,到了那生滿了銅鏽的戰車邊上,看著那一輛戰車,而後又到了那一座石碑的跟前,看著那一座石碑,沉默了許久之後,才滿是感慨地道:“那古老的真相已經埋沒於時間的洪流……隻是,事情還不曾得到一個了結嗎?隻是……你又怎麽知道,這個局會按照你的意思走呢……”


    而萬壑山上,一條清澈的溪流旁,一棵巨大的早已枯死石化的大樹之上生長著一枝翠綠的枝條。


    一隻略顯幹瘦,滿是皺紋的手輕輕撚住了那條枝條,過了許久才有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他回來了啊……擅布局而不好布局的人,這次……是要布下怎樣的一個驚天大局呢,我們……會是敵人嗎?”


    (《第二卷·踏莎行》卷終)


    本書來自l/33/3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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