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路上的長途拉練讓大唐的刺配軍和西秦的囚徒軍苦不堪言,與刺配軍和囚徒軍一起,進行長途拉練的還有西秦的常備軍奴隸軍團。


    長途拉練對於奴隸軍團來說也很苦,不過奴隸軍團的兵士們一直都是這種高強度訓練方式,因此他們雖然很吃力,卻還可以克服。而刺配軍和囚徒軍卻從未經過過這種強度的訓練,行軍僅僅過去十天來天,許多人就瘦了一大圈,身上的一點懶肉全部練沒了。


    在這樣的環境中,即便是想偷懶都沒有機會,這不是在固定的場所進行訓練,不是跑圈。跑圈可以偷懶,而這種長途拉練偷懶就意味著掉隊,掉隊的懲罰隻有一個,那就是死,沒有別的原因,因為他們是囚徒!在刺配軍和囚徒軍中,懲罰的方式隻有一種,就是處決!所以無論犯了什麽錯誤,即便是很小很小的錯誤,也是死路一條,想要不死,隻能服從、服從、再服從!


    像這種地獄式的高強度長途拉練,趙子良一生隻進行過兩次,第一次是當年他調任西林守捉時,他在長安招募了數千人,進行長途拉練,一直抵達西林守捉為止,那次長途拉過程中損失了三百多人,全部都是在途中累死的,那次招募的還全部都是強壯的壯丁。


    第二次就是這一次了,刺配軍從新京出發開始,囚徒從吐火羅都護府開始,終點是耶路撒冷,這段路程也有幾千裏,在這次的長途拉練的途中,趙子良做了一些安排,沿途補給點可以保障基本的生存所需,但每個人能領到的食物和水絕對沒有浪費的,一旦有浪費的,那將會有超過六成的可能性餓死或渴死在途中。


    這次的長途拉練,除了每天的食物和飲水配給是有數額限製之外,每天行軍的路程都有嚴格的規定,每天要行軍多少路程、要抵達何處,在早上出發之前都會得到任務,以一隊十一人為一個單位,要一起行動,一旦有一個人掉隊或者沒有及時抵達目的地,後果就是一隊人要全部被斬,采取的是連坐法,這種殘酷的懲罰在常備軍中是沒有的,常備軍中雖然也有連坐法,但懲罰沒有這麽大。


    每一天的行軍速度和路程,每一項任務對人體的極限都是一種殘酷的考驗,如果是體質好的人,完成起來難度也不是很大,但是對於體質較差或者一般的人來說,絕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如果全隊人能夠摒棄矛盾、私心、團結一心、互相幫扶,完成的可能性超過八成。


    因此,這一次的長途拉練,對刺配軍、囚徒軍和奴隸軍團當中的每一個人無論是在體能上,還是在意誌力上都是一次把他們推向死亡邊緣的巨大考驗,同時也是對他們的團隊合作精神是一次地獄式的考驗。


    毫無疑問,凡是能夠抵達目的地的人都將會經過一次脫胎換骨,無論是在體能上,還是精神上、意誌上都會有全麵的升華,而且他們所在作戰單位的團隊合作也會變得緊密配合無間隙,每個人都會放棄自己的私心,隻有達到這種程度,他們才能活著抵達目的地,就算他們之前是仇人,抵達目的地之後,他們也會放棄仇恨而變成了兄弟。


    公元785年十一月初五,長途拉練終於結束了,這一天是趙子良規定抵達耶路撒冷的最後一天期限,還沒有在規定的期限抵達的人就意味著他們的拉練訓練任務失敗了,這些沒有有在規定期限抵達的人,即便還沒有死,他們也會被執法隊的人處決,軍法無情就是這麽殘酷。


    初八,休整三天之後,所有完成拉練的人得到命令進行集合,這三天之中,所有人都除了吃飯就是睡覺,即便是休息了三天,也隻有少部分人恢複過來,還有大部分還沒有完全恢複,可見這次長途拉練把他們練得多有多慘。


    軍營內戰馬嘶鳴,喊口令的吆喝聲不停的傳向四周,一身漆黑甲胄的行軍司馬陳青帶著一群將校兵士們騎馬飛奔而來在中軍大帳前麵停下跳下戰馬,陳青已經是年近七旬的老將了,胡須、眉毛和頭發全都白了,他從未單獨統帥過兵馬,但他一直都是趙子良的參謀長,西秦軍中,他的地位從來都是排在前幾位,沒有人可以小瞧他。


    陳青帶著將校兵士們走向中軍大帳,一邊走一邊對守在外麵的龍衛軍兵將道:“本將要見大王!”


    當值的龍衛軍校尉抱拳道:“大王交代,陳將軍來了可以直接入內覲見!”


    門口兩個龍衛軍兵士撩起門簾,陳青左手握著刀柄,右手撩起披風向後甩去,邁步走進了打仗內,其他將校紛紛依次進入。


    眾將走進來一起抱拳對正端坐在對麵寶座上的趙子良高聲道:“臣等拜見大王!”


    趙子良此時睜開了眼睛,抬手淡漠道:“平身!”


    “謝大王!”


    眾將分成兩列站在兩側,空出中間,陳青站出來抱拳道:“大王,臣等人這幾天已經對完成拉練任務的囚徒軍、刺配軍和奴隸軍團的人進行了統計!”


    趙子良問道:“結果如何?”


    陳青道:“奴隸軍團有三百二十五人沒有完成拉練任務;刺配軍有一萬一千三百餘人沒有完成任務;囚徒軍有一萬二千五百餘人沒有完成任務!除去奴隸軍團的三萬人馬之外,刺配軍和囚徒軍總共還剩下十二萬餘人!”


    “哦?”趙子良原本淡漠的眼神之中出現一絲光亮,“孤還以為刺配軍和囚徒軍能夠完成拉練任務的能有十萬人就不錯了,沒想到結果超出了孤的預期不少,三軍集結得如何了?”


    陳青回答道:“三支大軍十五萬人馬已經全部集結完畢,大王隨時可以進行檢閱訓示!”


    趙子良又道:“糧草物資準別得如何了?”


    “糧草物資隻怕還需要一個半月才能運抵西奈半島!”陳青回答道,軍隊是拉練過來的,行軍速度非常快,後勤輜重方麵當然不可能這麽快,還遠遠落在後麵。


    趙子良想了想說道:“再給所有將士兩天的休息時間,兩天之後照常進行操練,接下來的操練重點在於陣法演練、步騎戰術配合,以及步騎弓三兵種協同作戰的配合演練!”


    陳青答應:“遵旨!”


    趙子良看向楚歌、白孝德、魏猛和勃勒罕等老將,說道:“你們幾個也不能整日裏無所事事,給你們派點差事,去監督各軍進行操練,每日進行一次驗收點評,驗收點評完畢之後把報告交上來給孤過目!”


    這些老將們就怕沒事幹,見趙子良給他們每個人都分派了活兒,一個個都很高興答應道:“是,大王!”


    這時侍曹應祥挽著拂塵走進來稟報:“大王,大食行軍道大總管馬燧將軍求見!”


    趙子良當即道:“傳!”


    要知道西秦在中東地區設置了轄地麵積大小不同的總督府有近十個,每一個轄區都有一個總督,而大食行軍道大總管是當年趙子良退位之前設立的一個臨時職務,總管中東地區所有的總督府,楚歌、趙虎、李晟都先後當任過這個職務。行軍道大總管的治所設在大馬士革,馬燧也是得到了消息立即安排了軍政事務才趕了過來。


    馬燧走進大帳看見大帳之內有如此之多的老將後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走到大帳中間向趙子良抱拳單膝下拜道:“臣大食行軍道大總管馬燧拜見大王!”


    趙子良抬手:“馬將軍不必多禮,平身吧!”


    “謝大王!”馬燧抱拳拱了拱手,起身又道:“臣聽聞大王揮師西來,想必是大王又有用兵的想法,因此立即趕了過來聽候大王調遣!”


    趙子良點了點頭,說道:“孤此次率軍前來確實有西征的打算,不過孤暫時還沒有動用當地駐軍的打算,等有需要的時候自然要抽調當地駐軍參戰。不過你來得正好,有些情況孤還需要向你了解,今日你暫且休息一下,待孤安排好軍中事務,明日再召你問話!”


    “是!”


    次日上午,趙子良派人召馬燧問話,馬燧很快趕了過來。


    馬燧的年紀也不小了,他比趙子良小六歲,今年也有五十八,孫子輩都有二十幾歲。


    趙子良問道:“現在我們在中東地區一共有多少駐軍?”


    馬遂道:“應該四個軍團!”


    趙子良有些疑惑,問道:“四個軍團的兵力再加上仆從軍,差不多也應該有近二十萬人吧?以你的才能,應該足可以掃平馬赫迪的殘餘勢力了,難道馬赫迪的實力大漲了?”


    馬燧抱拳道:“馬赫迪的實力確實增加了一些,但還增長不多,之所以造成了現在這種對峙的局麵,主要有兩個方麵的原因,第一個是東羅馬帝國的牽製,根據我們的細作得到的消息顯示,東羅馬帝國和馬赫迪似乎已經結成了聯盟,每次我們對馬赫迪用兵,東羅馬帝國都會出兵協助,或是派出戰艦滿載兵馬登陸襲擊我們的糧道或沿海城鎮,讓我們不能全力對馬赫迪進攻;另一方麵,東羅馬帝國和馬赫迪都分別派了細作在我們控製的中東地區暗中活動,蠱惑那些大食人、波斯人、猶太人、拜占庭人、亞美尼亞人反對我們的統治,他們時常暗中組織人馬襲擊我們官府、哨所、城鎮、軍營,這些種種活動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也因此牽製了我們許多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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