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是拖不下去的,躲也是躲不掉了,李豫隻能回答道:“不是!朕雖然一直呆在宮中,但也有耳聞,這大半年來在姑丈的努力下朝政得了極大的改善,朝廷各衙門行事變得廉潔、高效、有序;軍隊經過姑丈的整編變得有戰鬥力了!有姑丈主持朝政,朕放心!”


    趙子良立即問道:“那陛下為何要與裴冕等人一起密謀害臣呢?陛下如果向拿回權利,直接跟臣說,臣絕不二話,直接拱手送上!”


    李豫被逼成這個樣子,隻能硬著頭皮承認錯誤:“姑丈,朕錯了,朕這次真的錯了。朕是受了裴冕那幫人的挑唆,他們向朕進讒言說姑丈想要謀朝篡位,朕開始是不信的,可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你也知道朕的耳朵根子軟,被他們三番五次的過來不停地遊說,朕就被他們帶糊塗了!這幫人也真是該死,總是想著法兒離間我們君臣之間的關係,還利用太子之死大做文章,當時朕也是因為太子之死心情煩躁,被他們這幫奸臣鑽了空子!姑丈,這幫人沒有一個好人,他們口口聲聲說忠於朕,現在看來,他們全部都是自私自利之徒,全都隻想著自己的權勢和家族的利益,這幫人全都該死!朕要下旨,把這幫人全部處死、抄家滅族,一個不留!姑丈,你看如何?”


    趙子良定了定神,問道:“陛下,您真的覺得這樣好嗎?您一道聖旨就可以致任何人於死地,不用審,也不用判,天下百姓可不知道您為何要下旨殺這些人,百姓們隻會認為您在濫殺無辜,就算您是皇帝,也不能毫無原因的殺人吧?要不然要朝廷律法有何用?幹脆把律法棄之不用算了,日後您的話就是律法,您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如何?”


    李豫耷拉著腦袋:“哎,朕知道自己不是當皇帝的料,姑丈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趙子良道:“微臣已經下令給禦史台、刑部和大理寺進行三司會審,無罪的人自然回得到釋放,有罪的人也逃不掉!”


    李豫連忙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就按照姑丈的意思辦吧!”


    趙子良沉默了一會兒,又突然說:“臣希望陛下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臣不限製陛下的自由,陛下想去哪兒都可以,但是您最好別聽有些人胡說八道,那些人都是居心不良的人,他們若真去見您,給您灌迷魂湯,那都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而並非是因為對您的忠心!大唐如今的大好局麵來自不易,但是若有人想讓大唐回到過去那種風雨飄搖的困窘,別說朝臣們不會答應,就是大唐將士們和天下百姓們都不會答應!”


    李豫跟應聲蟲一樣:“是是是,姑丈說得對!”


    “臣今日其實最主要的是想告訴陛下一個好消息,朝廷平叛大軍已經平定了李靈曜之亂。日前朝廷大軍將李靈曜部困在汴州城,苦戰半月有餘,叛軍士氣大跌,李靈曜見敗局已定,自己拔劍自刎而死,他的部下割下的他頭顱並打開城門投降。如今朝廷十三萬大軍、陳許兩萬人、淮南五萬人都在汴州城。臣以為平叛既然已經開始,就不能半途而廢,中間可以休整,但決不能班師回朝,決不能給各地叛軍以喘息之機!接下來,臣決定繼續進攻,至於具體的策略,臣已經考慮了一個大概,但還沒有完善,今日過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向陛下稟報這事,陛下是皇帝,臣是陛下委任的攝政王,臣有責任和義務向陛下稟報臣的施政方略!”


    代宗又想應聲答應,不過他覺得總是點頭附和有點做作,於是裝作很關心的問道:“姑丈既然已經有了方略,朕很欣慰。不知現在平叛大軍的元帥是誰?”


    趙子良道:“是老將臧希晏,之前的元帥是郭子儀,不過郭子儀上書說他已經中風,臥病在床不能理事了,微臣考慮到他的年紀了也大了,因此下令調他回長安修養,委任了臧希晏接任元帥一職!微臣已經下令讓臧希晏盡快呈上進攻叛軍的具體作戰方略。軍事上的事情,臣不在前線,就不貿然插手前線的具體作戰指揮,作戰事宜就全部交給臧希晏負責,臣主要負責政治上的事情!”


    李豫問道:“姑丈認為臧希晏能勝任嗎?”


    趙子良道:“臧希晏可能在處理人際關係上的能力不如郭子儀,但是他在軍事上的才能是不輸於郭子儀的。既然主帥換了,那麽監軍也要換一下,讓一個協調能力強的人去做監軍去彌補臧希晏在處理人際關係上的不足,如此一來,新主帥和新監軍互相配合才能成事!”


    李豫稱讚一句:“姑丈高明!”


    ······


    範陽,幽州兵馬使朱希彩府邸。


    朱希彩對劉道乾舉杯大笑道:“劉先生,來來來,咱跟你喝一杯。你剛來不久就替咱賺了一大筆錢,還節省了一大筆,咱得感謝你!”


    劉道乾舉杯回禮笑道:“將軍謬讚了,作為一個幕僚,替東主想辦法掙錢是必備的才能,將軍太客氣了!在下回敬將軍!”


    “好,哈哈哈······喝”


    自從平定淮西之後,劉道乾剛開始在蔡州處理官場之事,後來被趙子良一紙調令調往範陽擔任瓦解幽州內部的重任,劉道乾接到趙子良的調令之後很快就來到了範陽,並且找到了同鄉朱泚、朱滔兩兄弟。此事朱泚和朱滔兩兄弟在朱希彩麾下任將軍,這二人早就知道劉道乾的才能,因此把他舉薦給朱希彩為幕僚。朱希彩剛開始還很看不起劉道乾,但劉道乾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替他想到辦法賺了一大筆錢,而且這錢每年都會有,這就讓朱希彩對劉道乾的印象大為改觀,並且對他極為看重了,劉道乾也憑借此功勞成了朱希彩的心腹。


    酒席喝到一半,門外走進來一個兵士對朱希彩抱拳道:“將軍,節度使李大帥派人來請大帥過府一趟!”


    李大帥就是李懷仙。李懷仙是幽州、盧龍節度使,擁兵十萬,實力是河朔三鎮當中最強的藩鎮。


    朱希彩問道:“李大帥有說是何事嗎?”


    “回將軍,來人沒說,隻說李大帥有要事請將軍過府一趟!”


    朱希彩沉吟片刻,對劉道乾和朱泚、朱滔兄弟二人說道:“爾等先喝著,咱去去就來!”


    眾人站起來拱手抱拳:“將軍且去,我等在此等候將軍回來繼續喝!”


    朱希彩走後,劉道乾、朱泚、朱滔以及其他幕僚和將校繼續喝著吃著,劃拳行酒令,一時間鬧得不亦樂乎。


    不久,眾人就聽見朱希彩在外麵的咆哮聲:“混蛋,十足的混蛋。他是見人拉屎喉嚨癢,見不得別人發財······遲早有一日,咱一定要宰了他······”


    話音剛落下,朱希彩就從外麵走了進來,大堂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放下酒杯和筷子看著朱希彩。


    一個幕僚問道:“將軍,您這是怎麽啦?”


    朱希彩頗不耐煩的擺手:“今日就到這裏吧,改日本將軍再設宴請諸位過來吃酒!哦,對了,劉先生、朱泚、朱濤留下,本將軍有事跟你們說!”


    其他人紛紛推下去,大堂內很快就隻剩下朱希彩、朱泚和朱滔兄弟、劉道乾。因是同姓,朱希彩對朱泚和朱濤兄弟二人很親近,也很信任他們,把他們二人當做心腹,有什麽事情都跟他們商量,時常征詢他們的看法。


    朱希彩坐在主位上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心情煩悶之極。


    朱泚見狀抱拳問:“將軍為何如初煩悶?怎麽去了一趟大帥府就變成這樣了?”


    朱希彩重重的將酒杯放下,怒道:“爾等猜他叫咱去作甚?”


    劉道乾等三人均搖搖頭。


    朱希彩咬牙切齒道:“這廝也不知道從哪兒知道了我們的生意,竟然想要參股進來,而且開口就要八成幹股,你們說他這不是擺明了要明搶嗎?”


    劉道乾為朱希彩謀劃的生意起事很簡單,就是開辟一條商道,專門從商人的手中收購從漠南漠北東北收購來的各種物資,包括戰馬、牛羊、皮毛、藥材等這些緊俏物資,然後再運往成德、魏博,賺一個中間差價,這個生意的關鍵是劉道乾向朱希彩介紹了一些商人,這些商人以高於收購價一成的價格把貨物直接出售給朱希彩,而朱希彩則把這些物資在販賣到成德和魏博,從中賺取高額差價。這些商人不一定要走幽州,他們也可以走海路或走河東,之所以走幽州是看在劉道乾的麵子上,因此這個生意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做的,特別是在最近不知為什麽漠北和漠南方麵都在控製這些物資南下的情況下,劉道乾為朱希彩介紹了這麽好一條賺錢的財路,朱希彩當任信任他和看重他。


    李懷仙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這個消息,巨大的利潤讓李懷仙也動心了,他也想做這樣的生意,但他卻沒有門路,商人們不賣貨物給他,他就做不成,商人們可以走河東和海路,不走幽州,李懷仙也拿他們沒辦法,因此李懷仙把主意打到了朱希彩這裏,想要從朱希彩的碗裏分走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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