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項西笑了起來，“我……學不來。”
他連拚音都是因為要打字才湊合著弄明白的，英文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但是……
“還有別的班嗎？除了英語啊，插花什麽的。”項西又問。
“有啊，很多，你要不去看看，文化宮裏邊，可多了，”張昕說，“好多人去呢。”
“很多人啊？”項西低頭吃了一口飯。
“是啊，多少提高一下自己嘛。”於保全說，又拿過書看了起來。
平時項西吃飯都吃得挺慢的，邊聊邊吃，今天卻吃得很快，幾口扒拉完，去把還在收銀台站著的何小如換了進去。
站在收銀台後麵，他的心情有些飄忽。
培訓班？
能學英語，還能學插花，還有很多別的東西？
隨便什麽人都能報名？
那自己也可以去？
自己學什麽？
小學語文？小學數學？小學英語？
要不要去看看？
整整一個下午，項西都沉浸在一種興奮、緊張又不安的情緒裏。
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向，除了往前。
但於保全那句“提高一下自己”讓他突然有些控製不住地激動，除了往前，一直往前，他還應該“提高”。
可是怎麽提高，提高什麽呢？
要還是以前，他倒是很清楚自己該提高什麽，掏包技術、騙人技術、逃跑技術、躲警察技術……多著呢。
但現在卻有些茫然。
下班之後他在旁邊小麵館吃了一碗麵，回店裏把倉庫裏的貨點了一遍，然後溜達著出去，繞著旁邊小區的綠化小道一圈圈散步，碰上遛狗的再順帶逗逗狗，看著時間過了九點半，他給程博衍打了個電話。
程博衍每天晚上都看書，各種書，還有很多資料，以前他隻覺得程博衍真是個好醫生，現在想想，這也是在提高，他覺得也許程博衍能告訴他他該提高什麽。
“喂？”程博衍接起電話的時候，那邊聲音有些嘈雜。
“你在忙吧？忙的話我晚點兒再打給你。”項西馬上說，自打上回打過去碰上程博衍在手術室之後，他就很怕電話打的不是時候。
“沒事，有點兒忙，一會兒我給你打。”程博衍說。
“哦。”項西應了一聲，那邊程博衍很快掛掉了電話。
項西又順著小道走了兩圈，往回快走到超市的時候，程博衍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不知道你在忙，”項西接起電話，“沒耽誤事吧？”
“沒，”程博衍笑笑，“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怎麽了？”
“我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我就是想問問，”項西抓抓頭，“你覺得，我要怎麽再提高一下自己呢？”
“提高？”程博衍愣了愣，“什麽意思？”
“就是除了認字，我要不要再學點兒什麽？”項西猶豫著，“我同事都在學呢，說是提高自己，一個學插花一個學英語的。”
“這樣啊，”程博衍笑了起來，“那你想學什麽啊？”
“我哪知道啊，”項西歎了口氣，“我好像什麽都不會，就跟一個人看過好多書，你問他喜歡什麽樣的書，他能說出來，一個人連字都不認識，你問他書，他能知道才怪。”
程博衍笑了半天：“那他們是怎麽學的，報班嗎？”
“是啊，”項西馬上說，“就文化宮，說是好多培訓班，隨便就可以報。”
“要不這樣吧，”程博衍想了想，“周六我有空，去看看吧，看看有什麽班再看想報什麽班？”
“你陪我去嗎？”項西一聽就抬起了頭，他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去，又挺沒底氣的，怕自己弄不明白，程博衍這麽一說，他立馬就踏實了。
“嗯，我還怕你字認不全看不懂呢。”程博衍說。
“也認識不少了，別說陪爸……媽媽逛超市，逛百貨大樓也沒問題。”項西嘿嘿笑了兩聲。
確定了周六去文化宮之後，連著幾天項西都在琢磨提高的這個事。
張昕和於保全，這兩人報的班完全不同，他覺得報班這事也分不同類型，一種是張昕這樣的，主要是為了興趣，喜歡插花，有時間就去學學。
一種是於保全這樣的，學點兒東西方便找到更好的工作。
項西覺得自己應該屬於於保全這類的，他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到隻為了情趣去學東西玩的狀態，雖然超市的工作對於他來說已經挺好了，但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多賺些錢，房子、車什麽的他不敢去想，但起碼要把程博衍的錢還上，能買得起新電腦，租得起舒服的房子，程博衍再過生日的時候他能送份比棒棒糖貴的禮物。
想到棒棒糖……不知道自己上回送的棒棒糖最後是被吃了還是扔了。
琢磨這事居然也琢磨了一天。
周六上午程博衍開了車過來，他跳上車第一句話就沒忍住問了一嘴：“我上回送你的棒棒糖……你胳膊怎麽了？”
程博衍左胳膊上居然纏著繃帶，項西很吃驚，他住院的時候程博衍的手就受過傷，這都第二回了，明顯比上回要嚴重，他眼睛都瞪圓了：“你胳膊怎麽了啊？怎麽回事啊？”
“棒棒糖在冰箱裏呢。”程博衍笑著回答，把車掉了個頭。
“誰問你棒棒糖了啊！我問你胳膊呢！”項西喊。
“你剛問的，”程博衍歎了口氣，“聽聽這副嗓子，還悄沒聲呢……”
“你這是摔的還是讓人打的？”項西收了收聲音又問。
“沒事，不嚴重，”程博衍說得很輕鬆，“值班的時候有人打架打到急診了，我就去了，跑太快沒注意那人手上有刀，就劃了一下。”
“口子深嗎？”項西皺著眉，想想又一瞪眼睛：“啊！是不是那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
“差不多吧，那會兒正準備縫合傷口。”程博衍笑著說。
他連拚音都是因為要打字才湊合著弄明白的，英文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但是……
“還有別的班嗎？除了英語啊，插花什麽的。”項西又問。
“有啊，很多，你要不去看看，文化宮裏邊，可多了，”張昕說，“好多人去呢。”
“很多人啊？”項西低頭吃了一口飯。
“是啊，多少提高一下自己嘛。”於保全說，又拿過書看了起來。
平時項西吃飯都吃得挺慢的，邊聊邊吃，今天卻吃得很快，幾口扒拉完，去把還在收銀台站著的何小如換了進去。
站在收銀台後麵，他的心情有些飄忽。
培訓班？
能學英語，還能學插花，還有很多別的東西？
隨便什麽人都能報名？
那自己也可以去？
自己學什麽？
小學語文？小學數學？小學英語？
要不要去看看？
整整一個下午，項西都沉浸在一種興奮、緊張又不安的情緒裏。
他不知道自己的方向，除了往前。
但於保全那句“提高一下自己”讓他突然有些控製不住地激動，除了往前，一直往前，他還應該“提高”。
可是怎麽提高，提高什麽呢？
要還是以前，他倒是很清楚自己該提高什麽，掏包技術、騙人技術、逃跑技術、躲警察技術……多著呢。
但現在卻有些茫然。
下班之後他在旁邊小麵館吃了一碗麵，回店裏把倉庫裏的貨點了一遍，然後溜達著出去，繞著旁邊小區的綠化小道一圈圈散步，碰上遛狗的再順帶逗逗狗，看著時間過了九點半，他給程博衍打了個電話。
程博衍每天晚上都看書，各種書，還有很多資料，以前他隻覺得程博衍真是個好醫生，現在想想，這也是在提高，他覺得也許程博衍能告訴他他該提高什麽。
“喂？”程博衍接起電話的時候，那邊聲音有些嘈雜。
“你在忙吧？忙的話我晚點兒再打給你。”項西馬上說，自打上回打過去碰上程博衍在手術室之後，他就很怕電話打的不是時候。
“沒事，有點兒忙，一會兒我給你打。”程博衍說。
“哦。”項西應了一聲，那邊程博衍很快掛掉了電話。
項西又順著小道走了兩圈，往回快走到超市的時候，程博衍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不知道你在忙，”項西接起電話，“沒耽誤事吧？”
“沒，”程博衍笑笑，“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怎麽了？”
“我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我就是想問問，”項西抓抓頭，“你覺得，我要怎麽再提高一下自己呢？”
“提高？”程博衍愣了愣，“什麽意思？”
“就是除了認字，我要不要再學點兒什麽？”項西猶豫著，“我同事都在學呢，說是提高自己，一個學插花一個學英語的。”
“這樣啊，”程博衍笑了起來，“那你想學什麽啊？”
“我哪知道啊，”項西歎了口氣，“我好像什麽都不會，就跟一個人看過好多書，你問他喜歡什麽樣的書，他能說出來，一個人連字都不認識，你問他書，他能知道才怪。”
程博衍笑了半天：“那他們是怎麽學的，報班嗎？”
“是啊，”項西馬上說，“就文化宮，說是好多培訓班，隨便就可以報。”
“要不這樣吧，”程博衍想了想，“周六我有空，去看看吧，看看有什麽班再看想報什麽班？”
“你陪我去嗎？”項西一聽就抬起了頭，他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去，又挺沒底氣的，怕自己弄不明白，程博衍這麽一說，他立馬就踏實了。
“嗯，我還怕你字認不全看不懂呢。”程博衍說。
“也認識不少了，別說陪爸……媽媽逛超市，逛百貨大樓也沒問題。”項西嘿嘿笑了兩聲。
確定了周六去文化宮之後，連著幾天項西都在琢磨提高的這個事。
張昕和於保全，這兩人報的班完全不同，他覺得報班這事也分不同類型，一種是張昕這樣的，主要是為了興趣，喜歡插花，有時間就去學學。
一種是於保全這樣的，學點兒東西方便找到更好的工作。
項西覺得自己應該屬於於保全這類的，他現在的情況還沒有到隻為了情趣去學東西玩的狀態，雖然超市的工作對於他來說已經挺好了，但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多賺些錢，房子、車什麽的他不敢去想，但起碼要把程博衍的錢還上，能買得起新電腦，租得起舒服的房子，程博衍再過生日的時候他能送份比棒棒糖貴的禮物。
想到棒棒糖……不知道自己上回送的棒棒糖最後是被吃了還是扔了。
琢磨這事居然也琢磨了一天。
周六上午程博衍開了車過來，他跳上車第一句話就沒忍住問了一嘴：“我上回送你的棒棒糖……你胳膊怎麽了？”
程博衍左胳膊上居然纏著繃帶，項西很吃驚，他住院的時候程博衍的手就受過傷，這都第二回了，明顯比上回要嚴重，他眼睛都瞪圓了：“你胳膊怎麽了啊？怎麽回事啊？”
“棒棒糖在冰箱裏呢。”程博衍笑著回答，把車掉了個頭。
“誰問你棒棒糖了啊！我問你胳膊呢！”項西喊。
“你剛問的，”程博衍歎了口氣，“聽聽這副嗓子，還悄沒聲呢……”
“你這是摔的還是讓人打的？”項西收了收聲音又問。
“沒事，不嚴重，”程博衍說得很輕鬆，“值班的時候有人打架打到急診了，我就去了，跑太快沒注意那人手上有刀，就劃了一下。”
“口子深嗎？”項西皺著眉，想想又一瞪眼睛：“啊！是不是那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
“差不多吧，那會兒正準備縫合傷口。”程博衍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