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家中有事,胡曉雯又請了兩天假,這才把手機掛斷。


    她扭頭看了看屋子裏,還要再待兩天,就不能老是去親戚家裏邊蹭飯吃了。


    老宅的廚房隻有兩個土灶,並沒有液化氣罐和爐灶。當初周青想要給姚惠香買個液化氣罐和燃氣灶來著,卻給老太太拒絕了。


    老人一輩子燒柴禾,就覺得土灶好。給她換了煤氣灶,倒是要覺得不習慣了。


    好在她隻是拒絕了煤氣灶,周青買回來的電磁爐和電力鍋倒是沒說不要。


    胡曉雯去放雜物的房間把電磁爐和電力鍋翻了出來,又找出來一口湯鍋。有了這些,再去買幾袋方便麵,想來是餓不到了。


    村北的小賣店早就已經搬到橋的對麵,胡曉雯必須穿過半個村子,才能買到東西。


    在村中小超市買東西的時候恰巧遇見了來買鹽的大妗子,胡曉雯趕緊和手機那頭的周青說了兩句,在母親一疊聲的追問下掛斷了電話。


    胡曉雯鬆口氣,在桃溪村多待兩天還真是找不到什麽好借口對母親說。估計一會兒母親還是要打電話過來的,現在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雯妮兒?不是說今天上午回城裏去?咋還沒走呢?”大妗子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胡曉雯支吾了一下,說:“突然有點事,還要再待兩天。”


    大妗子倒是沒有追問什麽事,直接拉著她的手說:“既然不走,就去我家吃飯吧。”


    胡曉雯想要推托,但是倆人的視線都落在她手中的方便麵上。很明顯這會兒來買方便麵就是沒吃飯,肚子正空。


    胡曉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不再拒絕,跟著大妗子去了老姨家。


    老姨這會兒不在院子裏,大妗子說她在自己屋裏看電視,胡曉雯也沒去打攪,直接進了堂屋。


    “大妗子別麻煩了,隨便弄點,我吃什麽都成。”胡曉雯向著主屋旁邊的廚房說。


    “也沒啥好東西,就是些家常飯。”大妗子嘴裏說著,手裏不停,麻利的揉麵、擀麵、揪麵片。


    很快一鍋香噴噴的麵片湯就做好了。


    “知道你這會兒餓了,這個快,快吃吧。”


    熱氣騰騰的麵片湯擺在跟前,胡曉雯也不假裝斯文了,道了一聲謝就吃了起來。


    等到一碗麵片湯下肚,胡曉雯頓時覺得元氣滿滿。桃子雖然好吃,卻隻是個水飽,沒一會兒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你還有啥事要待在村子裏?有事跟大妗子說,不行還有你大舅呢。”大妗子親熱的說道。


    胡曉雯一想,她還真有事要問對方:“山上那個桃園是怎麽回事?”


    大妗子見她問這個還以為她是好奇,就說:“你說那個桃園啊。之前有人承包,後來掏不起承包費,就跟村裏解除了合同。那桃園也沒有人接手,就一直荒在那裏。”


    “那些果樹都在盛果期,就這麽荒著多可惜啊。怎麽就沒有人願意接手呢?”胡曉雯納悶的問。


    “是挺可惜那果樹的,但是等閑人是真不敢接手。實在是前邊那個人的倒黴例子在那裏擺著。”


    大妗子細說起了原委。


    胡曉雯之前隻知道那有個果園,並不知道之前承包果園的不是桃溪村的人,而是一個在鎮子上開飯店的老板。說是老板,卻也不是大款,隻是幾年經營飯店掙了一些錢。


    桃溪村位置偏,又挨不到國道、省道,所以一直沒有發展起來,村子裏一直很歡迎人前來承包投資。隻不過因為道路原因,也引不來什麽大項目。


    那老板來這裏承包果園,頭幾年開展的是熱熱鬧鬧,開了地,引進了樹苗。他買的是2年齡的果苗,第二年果樹開始結果,就有了進項,回了些本兒。


    村子裏邊看這老板掙錢,正想跟著學習一下,這果園就開始了諸多的不順。


    第三年接連下了幾場暴雨,打落了不少花苞,直接導致了桃子減產。雖然不到賠本的地步,卻也隻能勉強維持了一個平衡。


    那老板隻能認倒黴,正打算來年大幹一場,卻遇上了倒寒春。一場春雪下來,凍死了不少花朵。這一年幹脆就來了個倒貼錢進去。


    再到後來又一年,卻又開始了幹旱,山上唯一的水源泉水口也莫名其妙的不出水了。


    如果想要繼續經營果園,隻能在山上打口深井來灌溉。本來果園連著兩年沒賺到錢,老板媳婦就有意見。這一下山泉幹涸,還要花大價錢打深井,媳婦直接不幹了。


    那老板本來也就是想要增加一個進項,現在看這果園經營的不順,幹脆算了。一開始他還想要轉手,畢竟承包合同簽了三十年的。


    但是這果園的事情鎮上村子裏都知道情況。想要讓桃子長得好就不能缺水,就要先花錢去打井,才能保持澆灌。這麽大得一筆支出,誰也不願意。


    老板見一直沒人接手,隻得跟村子裏解除了合同。雖然賠錢是賠錢了,卻也不能一直留在手裏幹掏承包費。桃園裏果樹就算作是殘木,歸了村子裏。當然就算是那老板想要把樹木算作錢,村子裏也是不會給的。


    那一年因為桃樹沒有人打理,又因為幹旱,結的果子不多,桃子長勢也不好。


    後來村子裏組織村民摘了桃子去賣。因為賣相不好,口感不佳,價錢壓到很低都沒人要。最後根本就是賤賣了,才沒讓那些桃子爛在地裏。


    今年桃花雖然開了不少,但是具體今年是個什麽年景誰也不知道。是澇是旱?病蟲害管不管?打不打化肥?村子裏也在為這個桃園發愁。


    胡曉雯一聽,沒水灌溉不成問題,玉墜空間裏有的是水啊!


    “那桃園有多大,承包一年多少錢?”


    大妗子一聽,趕忙說道:“雯妮兒你可別犯糊塗。別看那花現在開得好,那是因為頭春下了兩場雨。花開得盛,不代表果結的好。”


    胡曉雯誠懇的說:“我明白,我肯定不會衝動。”


    大妗子還是很擔心,但是在胡曉雯再一次詢問下,還是告訴她了:“包山地不值錢,也就是開墾好的果園平整了地麵,才貴些。但是果園的地,到底是比不上耕地的,一畝地大概不到400塊錢吧,這果園有30畝地。”大妗子不確定的說。


    不到400?!


    胡曉雯真心驚訝。她此前不了解,隻是大概知道轉租耕地一畝地也就500多塊錢。這也差太多了。


    大妗子看出她的驚訝,對她說:“山地跟耕地不一樣,可以種植的麵積比起平地可少多了。”


    這麽一說也是,坡地都是有角度的,要按照山坡的走勢去種植作物。同樣的麵積,當然不能跟平地的土地一樣算。


    胡曉雯心算了一下,這樣承包一個果園,滿打滿算按照400塊錢算才1萬2千元。真的很便宜啊!


    但是她轉念一想,1萬2隻是一年的承包費。現在的承包合同動輒30年、70年的,這麽一算總承包費就很多了,要好幾十萬!


    心裏咋舌,胡曉雯問:“承包費可以一年一交嗎?”


    大妗子看她是真上心了,無奈的歎口氣說:“可以一下子都給了,也可以幾年一交,現在一年一給應該也行。”


    現在村子裏為了引進承包投資,解決桃園這個燙手山芋,當然可以同意一年一交承包費。


    大妗子忍不住說:“雯妮兒,這桃園現在你不光是要想著承包費的問題。還有那果樹,也是要算錢的!”


    土地承包費不算什麽,重點是那些果樹,雖然種在上邊,卻不是白給的。雖然當時是算作殘木歸了公,可是如果胡曉雯去承包,肯定不能按照那麽辦。


    胡曉雯驚訝:“原來是分開算的?”


    大妗子點了點頭:“當然,那可是盛果期的果樹,好好打理,能出不少收益。”要不是之前的老板跟走了黴運一樣,讓人覺得那桃園不吉利,也不至於會放到現在無人問津。


    是她想當然了。胡曉雯皺眉:“一顆果樹多少錢?”


    大妗子沉吟了一下說:“我想現在村委為了解決問題,倒是也不會多要價。像是這樣盛果期的果樹,一棵樹15~20元。你也別覺得貴。一顆樹苗雖然便宜,但是像這樣可以直接結果,已經長成了的桃樹,差不多就是這個價錢。”


    那果樹現在算起來已經是7年齡,正是豐產的時候。大妗子這麽說,胡曉雯倒是也能理解。


    胡曉雯眉毛皺得更緊了,那桃園打眼望去全都是桃樹,具體有多少顆桃樹,她還真是沒有底。


    胡曉雯咬了下唇,不僅沒有打消主意,反倒是更堅定了。


    “多謝您,大妗子。能不能讓我大舅跟村裏打聽一下,那桃園裏到底有多少顆桃樹?”胡曉雯不得不麻煩大舅去辦這件事情,要是她自己去問,一定會驚動很多人。


    她現在心裏的想法還不成熟,不打算一開始就鬧出大動靜。


    “雯妮兒,你還真要包下那果園?”大妗子一臉的不讚成。


    在她想來,胡曉雯一個城市裏長大的姑娘,哪裏會懂得什麽種果樹的技術,別是一時頭腦發熱,白白的拿錢打了水漂。


    胡曉雯討好的衝著大妗子笑:“我就是先打聽一下,然後還要回去仔細的規劃一下。說不定還要找個技術專家幫我看看,出出主意。”


    胡曉雯明白大妗子在擔憂什麽,但是她自己有所依仗,並不覺得會失敗。


    大妗子聽她這麽一說,好歹算是有個章程,於是幹脆的點頭答應了。


    胡曉雯拎著方便麵回到了周家老宅,她轉頭看著院子裏的幾棵樹。


    到底能做到什麽地步,就要看這玉墜空間當中的霧氣給不給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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