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處心積慮


    何慧不由興奮起來,臉上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內心卻在迅速思考。……


    時間接近中午時,郭亮的待遇突然變了。一個警官沉著臉說:“雖然我們已經證實你是福江省雙清縣副縣長,但有不少市民舉報你當時無故打人,致人傷殘,根據法律麵前人人平等的原則,也根據我方和你們紹城市領導的溝通,我們經過仔細認真的研究後決定先核實所有實際情況在決定對你的處理。為此,我們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接受我們的詢問,將事實經過如實地述說一遍。如果你有所隱瞞或者說謊話,我們將根據法律來進行處理。如果我們證實你所說一切真實,二十四小時後我們將客氣地送你出去。請吧!”


    很快,他的手機、錢包被重新收走,人重新被帶到訊問室,隻是沒有給他上手銬,也沒有用強烈的燈光照射他。訊問人員也換成了另外兩個警察。


    郭亮發覺事情有點不對頭,但又覺得他們要求似乎也合情合理。他雖有不情願,但還是準備認真地回答他們的詢問。


    事情經過並不複雜,又不需要郭亮如說書先生那樣將打鬥的動作也說出來。所以郭亮的述說很快,沒有幾分鍾就將自己在網吧上網玩遊戲聽到別人說自己的同學被外麵衝進來的混混毆打就下去了。


    在樓梯間他聽了同學曲文波的慘叫,也聽見了其他人的慘叫和呻呤,下到一樓後不但看到了地上倒著保安,更看見了一群混混在裏麵大打出手。將很多顧客打得頭破血流四處奔逃。當他尋找同學曲文波的時候,看見一個家夥在調戲一個他認識的女孩安純就上前製止。打倒那個混混後,其他四個混混就圍了過來……


    等他說完,一個警察問道:“安純是你女朋友?”


    郭亮回答道:“不是。”


    “很要好的女同學?”對方問道。


    郭亮鎮定地回答道:“不是。”


    “不是朋友?”對方再問。


    郭亮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一點什麽,他說道:“她是我同學的朋友,我們在大排檔吃飯的時候認識的。”


    “你們沒有在一起吃飯?為什麽?”警察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為什麽,隻是因為她們不認識我。”郭亮簡單地說道。


    “可據我所知,她們是反感你對女性的態度。是不是?”警察譏諷地問道。


    郭亮苦笑道:“那是他們誤解了。”


    警察冷笑了一聲,說道:“請回答是或者不是。”


    郭亮反問道:“你問這些與本案有關係嗎?”


    警察看著郭亮,也反問道:“是不是有關係,我們需要你來指教?”他接著問道,“你是聽誰誤傳你同學被人毆打了而下來的?”


    郭亮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但他認識我同學,也看到我和同學一起進的網吧。”


    警察又問道:“你看到有人在你女朋友……女性朋友麵前指手劃腳,你以為他調戲你那位在酒吧當迎賓小姐的女性朋友,你就開始動手打人,對不對?”


    郭亮總算明白了警察要問什麽了,馬上說道:“不是!我下去的時候,外麵的人已經把保安都打倒了。安純的衣服已經被人撕爛……”


    警察道:“目擊者說你是先動手打他們,他們才動手打你。你打他們在先,他們打你在後,是不是?”


    郭亮冷哼一聲道:“你們應該全麵地……”


    警察厲聲道:“我們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不要你發揮,隻需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我再問你一次:你打他們在先,他們打你在後,是不是?”


    郭亮沉默。


    警察道:“默認?好。”


    警察繼續道,“但據我們調查所知,你那個女性朋友並沒有受傷,對方也沒有對她怎麽樣。對方說的話也是娛樂場所常聽到的話,如果考慮到娛樂場所的特殊性,對方的言行並不存在調戲她、也不存在對她耍流氓。”


    聽了警察的話,就是傻子也知道他們要幹什麽,更何況郭亮不是傻子,早就發現了情況的不妙。郭亮抬頭看著警察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現場可是有那麽多人看到了的。”


    警察好久沒說話,房子裏一陣沉默。不知警察是良心未泯還是他們擔心今後不好收尾,他們沒有再誘導地詢問,而是急匆匆地結束了問候走了,將郭亮一人留在了訊問室。


    過了一會,一個剛才訊問的警察走過來對郭亮道:“郭亮,對你的訊問暫時告一段落。因為當時的場麵很亂、很複雜,有些細節我們一時還不能確定。所以,你必須留在警察局配合我們的調查。你們市裏的協調小組明天就會趕到這裏,等他們到了之後你才能出去。”


    郭亮明白麵前二個警察看起來威風凜凜,實際上也是無職無權的小兵,是否扣押郭亮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他說道:“行,請你們通知一下我們旅遊團的領導,告訴她我明天才能出去。”


    警察回答道:“我們警察會采取我們認為應該采取的行動。”


    郭亮心裏鄙視了他一下:“靠,又不是開新聞發布會,你擺什麽官腔?”他問道,“我那個同學曲文波現在怎麽樣了?”


    “我不能向你透露這些。我隻能告訴你,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法律程序辦事的。”警察繼續打官腔,然後將門打開,說道,“對不起,現在請你去留置室呆一段時間,請填寫《留置盤問通知書》。因為你是縣級人大代表,根據有關規定我們已經得到了相關部門的批準,也向你們雙清縣人大主席團做了正式的書麵報告。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會違法拘禁你。”


    郭亮在警務室呆過,知道他們這麽做確實合法,在法律程序上讓人找不到任何把柄。他心裏苦笑道:“靠,我這麽就這麽倒黴呢,又一次合法留在警察局。”心裏煩躁,但他還是在《留置盤問通知書》上認真地填寫了自己的資料。


    稍微熟悉公安局情況的都知道,留置室和拘留所、禁閉室、囚室都有所不同。不但條件較好而且裏麵的人員自由度也比罪犯較高,但其共同的特點就是不能離開,你隻能呆在一個房間裏等待。


    郭亮填完《留置盤問通知書》之後,他先吃了公安局給他的免費中飯,然後才被送到了這個留置室。


    留置室的麵積不大,有點像大學的集體宿舍,左右二排鐵床上下共計四個鋪位,此時裏麵沒有其他人,地板也打掃得很幹淨。當他進去後,鐵門哐當一聲被關上了。


    郭亮隨便走了到一個鋪前,仰麵躺下,心裏竟然一片平靜。躺了一會,實在有點無聊的他起來看著牆壁上貼的資料。上麵有留置人員須知,郭亮饒有情趣地讀著,讀著自己的權利和義務。


    幾乎差不多能背下來後,他又躺了下來。但是沒有躺多久,外麵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聲。人走到留置室門口停下了腳步,接著聽到一陣狂笑:“哈哈,郭亮,你不是能打嗎?怎麽在這裏?”


    郭亮沒有起身,但眼睛看到了門上那個四方小孔上豎著一張得意的臉。想了好久,他才想起這張臉是昨天晚上自己打過的人中的一個,當時四個人圍上來,這家夥舉著一個破酒瓶。


    破酒瓶低聲道:“你小子是大學生吧?有這麽一身本事,真的不錯,但你最好識相點。”


    郭亮仰起頭笑著對那個家夥道:“你小子命挺大的,沒死?”


    破酒瓶一愣,恨恨地說道:“小子,你不要得意,你知道你昨天打的李少是誰不?他是李市長的兒子。你最厲害最有本事,他也可以捏死你。”


    郭亮冷笑了一聲。


    破酒瓶道:“隻要你答應,最多坐二年就可以出來。否則,……,你是明白人。”後麵的話沒有開始的強硬。


    聽了他的話,郭亮猜測出這家夥還不知道自己是副縣長:也就是說他的身份還隻有公安局內部的人知道。郭亮狐疑地想:“他們不透露我的身份是不是有什麽目的?是保護我還是什麽?這個混混怎麽就出來了?”


    郭亮見他口氣軟了,好奇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既然你們有本事有門路,為什麽還要繞這麽大一個彎,給你們自己留下這麽大一個破綻?”


    破酒瓶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不是很明白郭亮後麵的話是什麽意思。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說道:“由於你想在女人麵前圖表現,無故動手打人導致鬥毆,造成二人重傷多人輕傷。”


    郭亮一愣,故意笑道:“嗬嗬,你都沒重傷,我把誰打成重傷了?”他朝破酒瓶問道,“你就不覺得你們找錯了替罪羊?我是最後進場的。”


    破酒瓶哼了一聲,說道:“想不通?想不通的話,過幾天我們幫你想。”說完,走了。


    郭亮心道:“一個市長的兒子怎麽這麽囂張?做事怎麽這麽愚蠢?”


    晚上,警察給他送來還算豐盛的飯菜,那個送飯的警察看見郭亮吃的香,忍不住說道:“我真不知道那些當官的怎麽搞的,比我們自己都吃得好。小子,你到底有什麽來路?既然他們對你這麽好為什麽不放你出去?關在這裏吃香喝辣的有什麽味道?”


    郭亮也知道這個夥食確實超過一般留置人員的夥食標準,這讓郭亮心裏不由嘀咕:“難道他們真的沒有惡意?真的隻是想把情況搞明白?不可能啊,情況搞清楚實在很簡單,隨便問幾個現場的人就能知道。而且既然沒有惡意,那個破酒瓶怎麽可能逍遙法外,還到我這裏來示威?”


    越想郭亮越覺得這是有點詭異,心裏又開始警惕起來。不過,他相信他們不會在飯菜也搞鬼,他和他們的矛盾還不至於到相互要人命的程度。


    吃完飯,收拾碗筷之後,警察還給他送來了幾份今天的報紙,讓他的時光不是那麽難熬。


    晚上他剛和衣上床準備睡覺,留置室的門就打開了,先後進來三個體型壯健明顯練過家子的家夥。送他們來的警察在門外大聲說道:“你們三個家夥給我老實點,好好想想你們到底做了什麽,不以為我們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會抓你們過來。明天問話如果還是這麽應付,我們把你們送到拘留所去,你們可想清楚了。……,對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不許吵鬧,不許打擾同室人員休息。”


    留置室的門關上後,三個家夥無一例外都不說話,站在門後看著警察離開。等警察走遠了,他們這才轉身打量已經坐起來的郭亮,他們眼裏都有一絲驚訝


    最後一個家夥進來的時候,走到郭亮麵前,蔑視著他,說道:“小子,你真的有點本事?看不出來啊。”


    說著,他和其他二人一起得意地嘿嘿笑幾聲,一個家夥道:“真他媽的小題大做。”


    另一個道:“你們真是賤,錢好賺難道不好嗎?好希望馬上天黑,辦完事早點打炮去。”


    “哈哈,你丫的一天都不能忍?”


    “小心你那鋼槍頭幾年就磨細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三人放肆地談笑著,完全視郭亮為無物。


    看到他們,郭亮才知道肉戲終於來了,好戲馬上開鑼:對手已經等不及了!為了給自己一點教訓,他們請來了三個混混來打他。即使郭亮被打傷後說出去,警察也能以雙方互毆、他們管理有疏漏來推脫責任,最多拉出一個“替罪羊”處分一下,等事態平息了再給那替罪羊以補償,這樣一來他們什麽事也沒有,但達到讓郭亮痛苦的目的。


    郭亮想了想,想好計策之後,又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三個肌肉男你看我、我看你,然後一齊笑了。一個家夥還說道:“老大,我們還真他媽的失敗,如此赫赫有名的蛟龍幫竟然被這個小白臉無視,真是嬸可忍叔不可忍。哈哈……”


    時間才到九點多三個迫不及待的家夥就開始動手了。


    一個家夥站在門邊望風,另外二個家夥漫不經心地走向還在“酣睡”的郭亮。


    當一個家夥的拳頭打中郭亮的臉部後,郭亮突然大叫一聲“啊喲——”身子往旁邊一滾。


    “別叫!再叫揍死你!”一個家夥低聲恐嚇。


    郭亮佯裝害怕,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們……你們為什麽打我?”完全是一副乖乖小生樣。手在臉上亂摸著,傷口裏流出的血一點也沒浪費,都被他塗在了臉上。


    二個家夥真以為郭亮嚇怕,肆無忌憚地衝上來,一個準備捂他的嘴巴,一個舉拳擊打他的腹部,其目的僅僅是不讓他叫喊又讓他劇痛。二人隻知打別人,他們自己沒有一點防備心理,全不知道自己都落在郭亮的算計裏。


    怪不得這三個家夥輕敵,一是郭亮的身軀不嚇人,二是因為他們收錢受命的時候,對方隻要求他們把郭亮打傷打痛即可,還告誡他們千萬不能把郭亮打成重傷或弄死。


    在他們彎腰接近的時候,早有防備的郭亮雙腿齊出,一下就被郭亮秒殺了:一個受重傷,二根肋骨被踹斷,失去戰鬥力,隻能躺在地上幹嚎;一個受輕傷,腳踹在腹部淩空飛起,摔倒在另一張床鋪的床沿上再跌落在地,大口地嘔吐著,大腿撞在床沿的鐵條上,撕開了一個大傷口鮮血直流,即使他後來不顧傷痛咬牙衝上,但戰鬥力卻減少一半還不止。


    “偷襲”成功的郭亮隻是喘了幾口粗氣而已。


    直到這個時候,望風的第三個打手這才明白自己錯了,對方不是想捏就能捏扁的。借著走廊裏透過來的燈光,看到滿頭血汙的郭亮死死盯著他,他急了,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


    郭亮對付剛才無防備的家夥很容易,但對付這個有準備的家夥卻感到吃力。畢竟他不像對方幾乎天天在外麵打架鬥毆。龐大海雖然告訴了他打架的時候打什麽部位讓敵人最痛,讓敵人最快解除武裝,麵對啤酒瓶、紋身男等小混混時作用很大,但遇到麵前這種老手卻難以發揮作用,因為他很難靠近那個家夥。而且對方還有半個幫手,不時給他來一拳伸一腳。


    兩人就借著門上那個四方框透進來的光亮在室內打了起來。郭亮隻能憑借身子靈活,對房間裏的“地形”又無比熟悉、加上身材不怎麽魁梧,他在床鋪之間鑽來鑽去,讓鐵床鋪抵擋了那個暴怒者無數的拳頭、鐵掌。


    為了體現自己是被迫自保,郭亮一邊應付那家夥的打鬥,一邊不時故意“慘叫”幾聲。


    可惜的值班的警察都“睡死”了。他們整整鬥了半小時,郭亮利用機會用力鐵架床鋪推倒,正好壓住了那個家夥的右腿,這才使戰局結束:趁對方大腿被壓轉動不靈活,郭亮全身撲上去猛撞,將對方撞倒在地上對著其頭部狠狠地砸了好幾拳,直到砸暈了這才轉頭收拾那個早已經受傷現在又累又怕的家夥。


    於是,一切都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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