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再毆韓尉


    龔建良知道郭亮可能也有一些後台,但還是有點擔心地說道:“郭局長,你知道這個姓韓的是誰不?他爺爺是我們省的副省長,幹了好多年了,到處有他的熟人。萬一他存心整你,那就真的麻煩了。你怎麽得罪他這個混世魔王了?”


    郭亮已經從吳卉嘴裏知道了韓尉有很大的後台,此時的他並沒有多少驚訝。他苦笑道:“誰吃飽了沒事幹,我哪裏願意得罪他?隻是比你稍微好一點。你比我更冤。”


    龔建良也苦笑了一下,隻是快步朝前走沒有再說話。


    郭亮本來想問一聲龔建良堂堂的副老總怎麽沒有坐專車來,但話到嘴邊就停住,而是問道:“龔總,這個家夥的年齡也不小,應該有二十多歲了吧?韓副省長真的是爺爺?”


    按規定副省長是六十歲退休,也就是說韓尉的爺爺現在最多六十歲。二十多歲的韓尉作為六十歲人的兒子年齡是有點小,但作為六十歲人的孫子卻明顯有點大。


    龔建良正要解釋,郭亮卻幾步走到路邊,朝一輛空的士招手,他也連忙走到路邊等的士。


    不想韓尉等人卻跑上來攔在的士前麵破口大罵,對著的士又是捶又是踢,大聲命令他馬上滾開。的士司機很鬱悶地將方向盤一轉,加了一腳油門——走了,嘴裏還嘀咕著什麽,眼睛不時從反光鏡裏怒視著韓尉等人,並詛罵著。隻不過那些人並不知道這些,而是很得意地看著郭亮和龔建良。


    郭亮實在忍無可忍了,二步跑上前對著韓尉就是一飛腿。毫無準備的韓尉沒想到郭亮竟然還動手。等他知道不妙的時候,身體已經挨了一腳,慘叫一聲倒在路肩邊痛苦地呻呤著。


    郭亮得勢不饒人,又衝到那個叫章躍的家夥麵前就是一拳。這個家夥早有準備,身體急忙往旁邊一偏,接著朝郭亮踢出一腳。


    郭亮隻在這個家夥的手下吃了虧,當時掐另外那個家夥脖子的時候,這個家夥就趁機偷襲。現在的他放開一切專心對付這個家夥,決心給這個家夥一個教訓。


    章躍哪裏是郭亮的對手?他們這幫家夥平時打架最多的時候都是仗勢欺人,尚未動手之前都是先把自己背後的靠山亮出來,再決定打不打。有了韓尉這個家夥的爺爺壓陣,基本上在全省都能橫著走,除非是省委書記、省長的家人來了他們才有點擔心。其他人聽到名頭不是退避三舍就是象征性地打上一陣,卻不敢下重手。久而久之,他們以為自己的本事非常強。


    可現在郭亮已經撕破了臉,連有巨硬後台的韓尉都踹倒了,更不會放過他。幾輪交手之後,紈絝子弟章躍就被郭亮打倒在地。郭亮右腳踩住他的胸口,右手連扇了他幾個耳光,鮮血從他嘴裏、鼻子裏湧了出來。扇完後,郭亮吼道:“你丫的還橫不橫?有種喊打啊。”


    那個被郭亮掐脖子的家夥見了郭亮這個凶樣,早嚇得跑出好遠。


    韓尉躺在地上大聲喊道:“姓郭的,我爺爺絕對不會放過你!”


    郭亮再甩了章躍一個耳光後,將其推倒在地,然後轉身厭惡地對韓尉道:“姓韓的,你有的骨氣好不好?二十多歲的人了,別他媽的總拿你爺爺來撐門麵。這門麵你還能撐幾年?……,你看你,你一身臭死了,還不滾回家去,還在這裏丟人現眼?你不害臊,我還要臉呢。


    你就不想想,我這個樣子是怕警察的樣子嗎?是怕你的樣子嗎?我說你是豬腦子就是豬腦子。我能跟吳卉交往,怎麽說背景也不太差吧?你信不信,我現在打電話給吳卉,你丫的這一輩子別想和她交往了。說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還不信。你到底是想破罐子破摔和我鬥到底,還是咱們就這樣算了?王八蛋,想清楚了再充硬漢,別後悔一輩子。打還是不打?說!”


    郭亮說完這話,反而底氣越來越強,腳又提起來作勢欲踢。


    韓尉聽了郭亮的話,心裏還真的咯噔了一下,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的他感覺自己確實太衝動了一點。這姓郭的如果真的打電話給吳卉,她見自己如此對待她的朋友,今後肯定不會給自己麵子。自己和她的關係本來也隻是見麵點頭的關係,再弄壞的話,豈不全完了?即使真的依靠爺爺來整這個姓郭的,就算整倒了自己還是得不到美人的歡心。更何況爺爺未必就真的任由自己這麽胡鬧,還會不顧身份來整這個郭亮,也許這姓郭的還真有他沒想到的後台。


    利用後台威力最大不是真正動用後台的時候,而是在用之前。一旦動用了,人家一樣有招數對付。整得太過分,鹿死誰手還難說。就如核彈頭一樣,在導彈架上的威懾力最大,一旦發射出去,也就一個破壞力更大的炸彈而已。


    其他兩個家夥也把郭亮的話聽在耳朵裏,感覺今天是踢在鐵板上了。


    他們甚至比韓尉想的更多:不說他跟副省長的女兒交往,就是這姓郭的自己也不可輕視。他才二十來歲就已經是局長了,不管這個局長是科級還是處級,至少是單位的領導,沒有後台這麽年輕怎麽可能當領導?旁邊這個姓龔的怎麽說也是集團公司的副總,如果郭亮沒有一點後台,他會這麽投靠?打死他們也不信。


    想到這裏,那個被郭亮掐著脖子差點斷氣的家夥反而有點慶幸,覺得自己剛才吃點苦算是吃對了,因為吃了這麽大一個苦頭,姓郭的今後肯定不會再對自己怎麽樣。可那個叫章躍的家夥有點傻眼了,他之前可是對郭亮拳打腳踢的。郭亮扇了他幾巴掌,還不知道這家夥解氣沒有,萬一過後他又想起吃了虧而重新報仇,那自己就慘了。


    兩個家夥患得患失,他們這種既不是街頭普通混混,又算不上紈絝子弟,隻能算狗腿子的家夥,真本事沒有,操蛋的本事不小,也在長期巴結紈絝子弟的過程中學會了把握他人心思的本事。他們處處為自己的前途命運打算,自然比啥事都不想的韓尉想的更多、想的更遠。


    在他們看來韓尉和郭亮都是神仙級別的人物。有人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章躍的後台就是他叔叔,僅僅是一個派出所副所長而已,不能為他遮多少風雨。而那個被掐脖子的家夥的後台是在工商局當科長的父親。一樣隻配當炮灰的角色。


    他們兩個都有勸韓尉罷手的打算。


    內心動搖的韓尉本已經準備退讓,就當自己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算了。可看到自己的小弟章躍的神色,心裏不由冒出了一叢怒火,主意一下就改變了:妥協可以,但作出妥協決定的應該是他韓尉,而不是章躍。如果按照章躍的說法去做,不但在郭亮麵前丟了臉,也在自己的小弟麵前落了麵子。


    韓尉對章躍吼道:“老子長這麽大沒有吃過虧,不可能就這麽算了。誰知道他是真的有後台還是騙人的?老子韓尉怕他的後台嗎?如果他老子是中央領導,那老子甘心認罰,槍斃老子也不皺一下眉頭。……,姓郭的,來啊,有膽子再來打啊!”


    這聲音怎麽聽怎麽膽虛。


    因為韓尉身上的氣味實在難聞,郭亮嚇唬那家夥一下後就走到了一邊。韓尉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聽了他的話,郭亮沒有再上去打他,而是說道:“韓尉,算我服了你,行不?你是英雄好漢。你放心,中央領導的後台我沒有,我隻有打你的本事。”


    韓尉說道:“別廢話,等到了派出所再說。”他這話更是給自己找台階下,全沒有了剛才的瘋狂。


    郭亮靠在一棵樟樹上,冷笑著看著三個垂頭喪氣的家夥。


    龔建良在旁邊小聲問道:“我們還是走吧?現在他們再也不敢攔我們。”


    郭亮一想也對,說到底自己最大的依仗隻有吳卉一家。如果讓韓尉知道了底細,自己還真難收場,不如現在就逃遁,保持一點神秘,讓對方摸不清套路而不敢過分。加上這家夥搞不定自己而擔心吳卉的反彈,將來即使想報複也肯定會更猶豫。


    想到這裏,他說道:“韓尉,我沒時間跟你空耗。等下警察來了,你就報我的名字就行。要抓我你就讓他們到省委黨校去抓。對了,我在市刑偵隊好像還認識一個熟人,叫……叫什麽來著?我隻知道他姓王,現在是刑偵隊副隊長。他知道我的住處,要抓我很方便。再見!”


    郭亮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給他們一種壓力。反正說不說,他們隻要有心,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查到。


    看著郭亮、龔建良重新打的士揚長而去,韓尉對著的士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然後手一揮,大聲道:“走!泡桑拿去!等查清了姓郭的身份,我們再好好泡製他,老子跟他沒完。”


    兩個小弟如蒙大赦,立即笑容滿麵的跟上了他。


    這時,幾輛警車呼嘯而來。看客們驚訝地發現口口聲聲說等警察來的韓尉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警察們下車後,隻看到了一堆興奮的看客。


    一個熱情的行人主動向警察詳細講解了雙方衝突的情況,然後分別指了指戰鬥雙方離開的方向。警察在氣味難聞的街道上呆了幾分鍾,然後爭先恐後地跳上了警車,比來時快幾倍的速度朝原路返回。為首的警官心道:幸虧我們來得慢,要不又插到打架的神仙之間,倒黴的又是我們這些小警察。


    坐在的士車上,龔建良建議道:“郭局長,我們泡桑拿去?”


    郭亮道:“好。泡掉一點黴氣。”告訴的士司機前往附近最好的桑拿中心後,他問道,“龔總,這韓尉真的是韓副省長的孫子?這年齡怎麽有點對不上號。”


    龔建良回答道:“韓副省長確實是他的爺爺。不過,不是親爺爺。是韓副省長從他哥哥那裏過接來的。他哥哥哥哥比韓副省長大十多歲,因為韓副省長不知什麽原因一直沒有自己的子女,他就將二個兒子中的一個過接一個給了他。當他哥哥老死,他哥哥的那個兒子也得病死了之後,這個韓尉就是韓家三代的唯一香火。


    韓副省長對他比有些人對待自己親生的孫子還好。外麵有什麽人找韓副省長辦事很難辦成功,但如果找韓尉,倒是成功的可能性還大些。以前韓副省長私下裏對熟人說過,他這一輩子基本上就到頭了。以前是為黨為國家工作,今後是為這個孫子工作。所以很多人都買他韓尉的帳,不敢輕易得罪他。”


    郭亮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有點跋扈。……,還有一點疑問,我記得主管全省交通的是吳副省長,怎麽他韓尉敢拍胸口說將軍山鋪的高速公路給你們公司?”


    龔建良沮喪地說道:“還什麽我們公司。我今天被楊總給炒魷魚了。……,雖然韓副省長不是主管交通的,但對於這種油水充足的項目,不說吳副省長一個人不能包攬,就是省委書記、省長也難獨斷專行。你們官場最講究的就是平衡,講究的是利益均沾。他韓副省長肯定有一點權力將某段分配給自己的人。……,估計現在楊總正開懷大笑呢,真要拿到了賺的可不少。”


    郭亮安慰道:“你別著急,等過了這段時間,等你們高嶺建工集團將高速公路的項目拿到手之後,你們楊總肯定會親自請你回去。對你們高嶺建工集團而言,今天確實是一個好日子。”


    龔建良說道:“你難道沒看出來楊總楊向文剛才有點就湯下麵的意思?他之所以氣憤隻是氣憤韓尉有點不給他麵子而已,並不是真心反對將我開除出來。你想想,一個省城能有多少集團公司,我們這個……高嶺建工集團是私人企業,又是從千千萬萬企業中殺出來的,怎麽可能沒有其他後台?你以為一個屁也不是的韓尉還真的能威脅到高嶺建工集團的生存?最多是造成很多麻煩暫時的利潤減少一些而已。


    就算韓副省長豬油蒙了心,真的按照韓尉的要求故意給公司難堪,故意不顧身份來卡一家公司,但高嶺建工集團也並不是沒辦法,最多沉寂二年而已,等韓副省長退休了,他還能怎麽樣?如果不是楊向文已經對我不滿,他堂堂的集團公司董事長怎麽會當眾不要麵子灰溜溜地回去,被韓尉訓得像一條狗一樣?……,不過,將來韓尉的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隻要沒有一個副省長庇護他,他韓尉就是一條什麽人都可以欺負的野狗。


    如果他能從你今天的話裏悟出一點道理,今後改正,也許能平平安安過一生,否則,將來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楊向文這個人我知道他的性格,雖然說不上睚眥必報,但也不是心胸很開闊的人。”


    郭亮對龔建良的話很有同感,當時就覺得楊向文夾著尾巴逃走有點不正常,全不像一個集團公司老總所應該有的樣子。他好奇地問道:“龔總,你不是他聘用的嗎?他怎麽對你不滿?”


    龔建良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不是我的業務能力強,我早就被他下令卷鋪蓋走路了。我們倆人的分歧點就在對人上。特別是這次孟俊傑的父親出事後,我們兩人的意見更是水火不容。孟俊傑的父親其實還是幫了高嶺建工集團不少忙的,平時我們與他和孟俊傑都有不少交往。可當他被雙規的消息一傳出,楊向文就立即要求公司所有人切斷和孟廳長的任何聯係,他還親自到孟廳長的政敵那裏大肆活動以撇清與孟廳長的關係。因為集團公司是他私人的,他這麽做也許是有道理,不想因為孟廳長的下馬而惹上麻煩。


    可我總覺得做得太那個了,對他而言,這些官員隻有利用和被利用的關係,完全沒有任何親情可言。為了你舅舅那個砂石廠,我就和他爭過一陣子。我現在不是在你麵前說漂亮話,我覺得你舅舅的砂石廠與孟俊傑毛關係也沒有,沒有必要因為孟廳長出事而中斷砂石的采購。


    開始的時候我們確實是想利用砂石的采購和你搞好關係,請你在孟俊傑麵前說幾句好話。可後來我和你的關係不僅僅是商業利益上的關係,而是朋友關係。再說,一年十幾萬元的業務量,對高嶺建工集團又算什麽大事?你們那裏的砂石質量又好,價格也低,采購你們的砂石高嶺建工集團沒有吃一點虧。


    為了說服他,我還說你郭局長年紀輕輕就當了領導,將來前途無限,就算這是投資也應該做值得做,將來從你身上獲取的利潤肯定不低。可楊向文怎麽說?他說當前最緊迫的工作就是撇清和孟廳長的一切關係,隻要有一點點關係就要堅決隔斷。他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如果你郭亮真有那麽飛黃騰達的一天,今後高嶺集團大不了多在你身上投一點錢搞好關係就是。十萬不行就砸五十萬還不行就砸一百萬,總能把你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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