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盜墓賊


    那個男子說道:“郭幹部,我就是方勁升,那個鄒亞新真的沒有來過。我還是五年前在縣紡織廠當臨時工的時候認識他,他辭職之後就沒找過我幾次。我前年生病回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他都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裏。”說著,他渾濁的雙眼乞求地看著郭亮。


    曹樟木說道:“我們已經調查了周圍所有的鄰居,都說這幾天他家沒有外麵的人來。我可以替他擔保。”


    郭亮也知道縣局隻是了解一下情況,之所以要控製他而不是在家裏簡單地詢問,估計是縣裏的那些人被上級領導逼急了,不希望下麵敷衍了事,更擔心有用的線索被這些人瞞掉。動作幅度大一些,可以威懾這些人。


    他剛要說話,朱柏良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郭亮一愣,嚴肅地對方勁升說道:“我們公安機關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們今天請你來隻是了解一下情況,你放心,隻要你實事求是地說出你所知道的,我們不會為難你。你先在我們警務室呆一會,等情況清楚了,我們會送你回家,不要著急。”


    打完官腔,郭亮讓曹樟木帶忐忑不安的方勁升到樓上的活動室去。等他們二人上去後,郭亮才問道:“在他身上發現線索了?”他是麵對朱柏良、洪傑二人說的,但目光主要落在朱柏良臉上。


    朱柏良先點了點頭但隨即搖頭說道:“不是有關729殺人案的線索。是關於一夥盜墓賊的線索。”


    “盜墓賊?他這個樣子能盜墓?”郭亮不相信地問道。


    “不是他,是他的兒子參與了。”朱柏良說道,接著他把去方家的經過簡單地說了一下:


    朱柏良、洪傑按照事先計劃埋伏在方勁升家的房前屋後之後,村治保主任曹樟木就假裝串門到了方家。通過閑談和查看沒有發現外人在他家,曹樟木就向外麵的朱柏良、洪傑發出信號。不想當他們二個人進去的時候,方勁升一下跪了下來,連連說道:“求你們饒了我兒子,他不懂事,求求你們了……”


    這一幕不但讓朱柏良、洪傑驚訝,就是曹樟木也茫然不解。


    不過,久經沙場的他們很快就收起了臉上的驚訝,裝作成竹在胸的樣子命令他一五一十把他兒子的事說清楚,爭取立功減輕罪責。結果方勁升說出一樁讓他們三人不信又不得不信的事來:有人在槐山寺盜墓,已經連續挖了二晚了!


    他們之所以不相信這事,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槐山寺有什麽值得盜墓賊動手的古墓。而不得不信是因為方勁升的話和行為又不像作偽。天下沒有哪個父母會給自己的兒子栽贓的,更何況他現在是求公安機關對兒子網開一麵。


    方勁升知道的情況也不是很多,隻偷偷地聽了兒子和其他盜墓賊一些零碎的談話,說是一個風水先生在遊覽槐山寺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槐山寺後麵是一個雙龍拱珠的墓穴寶地。而且在那裏的雜草中找到了一塊寫著“赤心自愧之穴”的石碑,因此風水先生斷定那裏至少有古代一位王爺的墓。


    郭亮對古墓的知識完全是一片空白,他隻知道盜挖古墓是不道德的、是嚴重的犯罪行為,會造成國家文物的破壞和丟失。


    他沒有追究那些細節,而是直接問道:“盜墓賊有多少人,我們現在去抓嗎?”對於郭亮這個菜鳥負責人來說,遇到這種事隻能靠朱柏良他們拿主意,他最後拍板而已。所以他說話的口氣與其說是征詢手下人的意見,不如說是請教。


    朱柏良搖頭道:“不行,我們人手太少,必須請上級增援。僅僅我們幾個人過去,又沒有槍,隻能打草驚蛇,也許我們自己還有生命危險。”


    看著窗外的雨越來越大,郭亮才想起還沒有向縣局匯報控製方勁升的事情,連忙對朱柏良道:“馬上給縣局專案組打電話,把方勁升的事說一下。然後再匯報盜墓的情況,請他們指示。”


    朱柏良看了洪傑一眼,見洪傑不願意的樣子,他拿起話筒撥通了。電話裏有不小的雜音,但聲音還是勉強能聽見。朱柏良知道如果天繼續下雨,電話中斷是遲早的事情,所以他每句話說的很大,語速不是很快,盡可能讓對方聽清楚,不至於反複詢問耽誤時間。


    縣局那邊顯然預料到了從方勁升這裏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等朱柏良匯報完了解的情況就下令把方勁升放了,隻要求警務室警告他:如果聽到鄒亞新的消息立即報告。


    這真是上麵一句話,下麵跑斷腿的真實體現。放掉方勁升是警務室所希望的,但辛辛苦苦弄來就這麽一句話沒事,幾個人心裏都有點氣憤。


    可是,人家縣局是上級,小小的警務室能有什麽辦法?最多嘀咕一聲發泄一下不滿而已,最後隻能乖乖地按上麵的命令做。


    接著,朱柏良又匯報了盜墓賊信息的事。聽到這個消息,對方一愣,沒有想到有這等節外生枝的事情發生。對方思考了一下,說是要向領導匯報讓朱柏良他們等待命令就掛了電話。朱柏良來不及提醒對方抓緊時間:如果雨繼續下,也許不要十分鍾,電話就斷了。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或坐或站,朱柏良、洪傑都掏出煙來點燃,慢慢地吸著。三人的眼睛不時看一下電話機。


    等了十五分鍾,電話依然沒響起來。郭亮忍不住抓起話筒,果然,裏麵什麽聲音都沒有了:不出大家所料地斷了。楠竹坳警務室再次成了信息孤島。


    郭亮懊惱地將話筒一扔,罵了一句:“他媽的,破電話!”


    朱柏良、洪傑都把眼睛望在他身上。郭亮想了想,說道:“命令和兵力增援肯定是等不到了,一切都得靠我們自己。我的意見是現在就出發,我們四個人再加上槐山寺裏的和尚,可以和盜墓賊決一高下。他們是賊心虛害怕,我們是代表的政府正義。在人數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和他們一戰。如果人數相差太大,我們還可以臨時組織當地的村民參與圍捕。不說將他們抓起來,至少可以把他們趕跑。把損失減少到最小,走吧!”


    朱柏良、洪傑想不到郭亮如此有擔當,二人臉上不由自主裏流露出一絲愧色。實際上朱柏良他們剛才並不是真的害怕盜墓賊,隻是不想冒險,也擔心完不成圍捕盜墓賊的任務。到時候辛辛苦苦出了警,因為盜墓賊沒抓到反而被上級領導一通責備,實在不值得。


    再說,聯防隊員屬於臨時工編製一個月不到三百元工資,拿這點工資隻要完成本職工作就夠了,實在不想主動做額外的事情,對那些事也激不起多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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