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重塑經脈


    王塵緊跟著她進了屋子,一臉悲憤。[燃^文^書庫][].[774][buy].]姚依真走到火堆旁加了幾根木柴,火光晃動,映紅了她的俏臉。


    張伯端停筆抬頭笑道:“你陣法之術學的不錯嘛,比我預料的要好一些。”


    姚依真起來躬身答道:“我根據先生著作自習,尚有許多不解之處,還沒有請教先生呢?不過略知皮毛而已,不值得先生誇讚。”她暗暗覺得驚奇,這張伯端怎會知道自己學陣法之術,他果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張伯端笑道:“我這陣法,蘊含奇正變化,以五行生克為基礎,以八方應八門,催動陣法,循環往複,變化無窮,有鬼神不測之機!你能進能出,在幾日間學到如此地步,也算很好了。要是你掌握了全部陣法要訣,這裏麵蘊含一種神通之術,若是你能參透,危難之中可保你性命無憂。”


    姚依真大喜,盈盈拜倒,“請先生傳我陣法之訣!”


    張伯端把手中寫好的紙張遞了給她,正色道:“這是秘傳口訣,記熟後毀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傳給他人。”姚依真雙手捧過,眉花眼笑,“謝先生!”


    王塵訝然道:“師傅?您老人家偏心的很,為什麽隻傳她不傳我?”


    張伯端笑道:“你先別急,這師傅也不忙叫。你的來曆我已知曉,要是收你為徒,其他修行門派定會找上門來。不是我怕他們,隻是不勝其煩而已。天天的有人來說你這做得不對,那樣不行,那日子還怎麽過?既然我已答應為你出手一次,自然不會食言。等到你身體恢複,再傳你丹法口訣就是。”


    王塵頓時放心,笑道:“沒外人的時候弟子先叫著師傅,那樣顯得親切。”


    張伯端知道他口舌伶俐,一笑置之,對姚依真道:“你準備幾條布巾,我這就給他疏通經脈。”姚依真答應一聲,歡天喜地的去了。


    不一會兒,她把布巾,熱水等應用之物都備得整整齊齊。張伯端令王塵上床把全身衣衫除去,盤膝而坐。


    姚依真在一旁見這臭小子赤身露體笑嘻嘻的毫不在意,不禁羞紅了俏臉。


    張伯端含笑吟道:“視之不可見其形,及至呼之又卻應。”雙手齊出在王塵身上點、按、摧、揉,運真元透入他身上各條經脈。


    王塵立即感覺,身上經脈中透入的真元順經而行,卻是極不順暢。張伯端立在他身後,將雙掌貼在他腰間,真元順著他帶脈衝進他體內。王塵的腰間頓時覺得滾燙無比,一股醇厚無比的真元順著帶脈緩緩注入丹田之中。


    真元在丹田稍作停留,沿著任督二脈緩緩循行,到了鬱結之處,猛烈攻伐,王塵心底頓覺猶如刀剜般疼痛,渾身汗水滲出,滴滴如流。旁邊姚依真手中布巾一揮,將汗水吸去。


    王塵剛剛覺得這刀剜般的痛感不甚難挨的時候,那疼痛之感忽然化作針刺一般,一點一刺,他渾身汗毛緊縮,頭皮都疼得發麻。兩種痛感卻是不停交錯,頓時疼得王塵心中煩躁,幾欲抓狂。


    王塵苦苦忍受,一聲不吭。等到痛感一浪高過一浪不斷衝伐下漸漸減輕時,忽然鬱結一開,真元透過,頓時渾身暖洋洋的極是舒暢。


    舒暢沒過多久,真元運行到受損之處,修複受損經脈極是麻癢,仿佛千萬隻螞蟻不停噬咬一般,癢得透入骨髓,令王塵恨不得把皮肉狠狠抓下,方能解癢。


    王塵一動不動的忍受噬心透骨的麻癢,心中狂躁的幾欲爆裂!他知道咬牙堅持過後,就是飄然如仙的舒暢,悶聲苦苦忍受。


    姚依真不停的用布巾揮擦他身上汗水,幾條布巾輪換使用,用過的布巾用手一擰,汗水嘩嘩而落。


    一條經脈之中,王塵就能受到疼痛和麻癢交錯折磨數次,任督二脈疏通修複完,他已經對痛癢感覺有點麻木了,有隨時都可能暈過去的感覺。


    可是還有手少陽、少陰、太陽、太陰經脈,足少陽、少陰、太陽、太陰、厥陰等十二條經脈未曾攻伐,此外,還有奇經八脈......


    等待王塵的痛苦還有很多很多......


    王塵修煉多時,對身上經脈甚是了解,知道自己需要忍受的苦痛麻癢還要很久很久,也知道自己必須保持清醒,一旦昏迷,自己將會再次淪為廢人。自己絕不做廢人!他不住在內心呐喊!


    他牙關咬的發酸,渾身卻不敢緊繃,堅韌的心性卻刹那間暴露無遺!


    讓痛苦來的更猛烈些!讓麻癢再劇烈些!都來吧!讓那些盼望我成為廢人的家夥絕望吧!我要在劇痛中覺醒!在地獄般的折磨中奮起!


    王塵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麽,但終於忍過了漫長的痛苦過程。當張伯端手掌撤回時,王塵的身子立即軟到在床上,昏睡過去。張伯端順手給他把棉被蓋好,神色甚是欣慰。


    姚依真看到張伯端神色輕鬆,知道王塵已經度過危險,終於重塑經脈,心中悲喜交加。她上前對著剛剛坐定的張伯端躬身道:“多謝先生啦!”


    張伯端笑道:“這小家夥看似飛揚跳脫,一副心誌不堅的樣子,實則性格堅韌,能忍常人不能忍受之苦,不錯,著實不錯!”他連說兩個‘不錯’,顯然對王塵極是滿意。


    姚依真看著神色安詳沉睡的王塵,臉上滿是憐惜的神情。


    張伯端笑道:“你這樣老是看他做什麽?他須得睡上幾個時辰,方能恢複體力,很快就會醒的,你大可放心就是。”


    姚依真羞紅了臉,“先生取笑了。”


    張伯端道:“趁著他睡著,你把陣法口訣記熟,可以到外麵柳陣中習練驗證,有什麽收獲,就來問我就是,能否領悟其中的神通,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姚依真點頭答應,取出陣法秘訣,暗暗記憶。不一會兒,她把手中紙張投入火堆之中,火舌一舔紙張,立時化為灰燼。


    張伯端道:“都記下了?”


    姚依真躬身道:“是!”


    張伯端道:“你倒外麵去。記住,進陣之時,不計門戶,出陣之時,隨心所欲。”


    姚依真躬身退出,來到外麵柳陣之前。她想了一遍陣法秘訣,對照柳陣,頓時許多不明之處豁然開朗。隻是張伯端說‘進陣之時,不計門戶’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就是進入陣中之時,不要想是從哪裏進去的意思?那麽‘出陣之時,隨心所欲’就更好理解了,就是要練得在裏麵隨便行走,去留隨意的意思了。


    總而言之,就是將陣法爛熟於心,猶如平常走路一般,不加思索的進出陣法裏外!


    她想通關節,立即進入陣中,開始時尚能看清她飄逸的身影,穿梭在巨柳之間,漸漸的越來越快,身影猶如一股青煙,在柳陣中盤旋往複,來去如風!


    她練了半個多時辰,覺得自己已經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在柳陣中進出自如了。她回到屋裏,對張伯端躬身道:“先生,我已經進出隨心了。”


    張伯端順手把一塊布巾丟給她,道:“是嗎?你用它把眼睛蒙住,再去練來。”


    姚依真奇道:“先生,把眼蒙住,看不清陣法變換,怎麽進出?”


    張伯端笑道:“要用心去看,隻有心中所見,才是真正奧秘!你還是沒做到進出隨心啊。”


    姚依真滿心疑惑,拿著布巾來到外麵。她把布巾蒙在眼上,頓時眼前漆黑一片,不辨東西。她一把扯下布巾,氣道:“什麽也看不見,如何進出?要是我一頭碰在樹上,跟個傻子似的,那臭小子要是知道,豈不會笑的要死?”


    她又想到:“先不管臭小子怎麽看,就是先生這一關也得非過不可,如此良機,怎能輕易放棄?”她把布巾又蒙上雙眼,心中沉寂片刻,慢慢收斂心神,腦海一片空明。過了良久,她向前踏了一步,漸漸心神相依,把記憶中的陣法融入心神,頓時豁然開朗,暗想:原來先生說用心去看,就是心中有陣的意思。


    開始時,她一步一頓,心神試探陣法,有幾次差點走錯,嚇得她冷汗直冒,好在她及時調整過來。漸漸越走越快,一個時辰間,她已能如散步一樣在陣中走動了。


    她出陣休息片刻,取下布巾,不由得意一笑,“原來,蒙眼也可以進出啊,先生倒沒有騙我。隻是要練得和睜眼時那樣快速,還得練習許久。”


    她又蒙了布巾,進入陣中,這次心神更加放鬆,走的甚是自如。自己漸漸加快步法,心神之念,已快如電閃!直到練得渾身被汗水濕透,她才又出陣休息。


    這樣反複進出,她越練越是興奮,一連數個時辰,還是意猶未盡。直到她仿佛感覺自己蒙眼之時比睜眼之時還要快上幾分時,才覺得自己已經大功告成!


    她出陣興奮的拉下布巾,頓時眼前一亮,不知不覺中,天色大亮!


    她興衝衝準備進屋見張伯端時,回身看到他正站在門前微笑著看著自己,忙躬身道:“先生,我練得是否可以了?”


    張伯端笑道:“法術神通竟然讓人如此迷戀,可見是誘人修道的絕好門路。很好,一夜之間,能有如此收獲,極是不簡單啊。你休息片刻,就可以修習下一步了。”


    姚依真喜道:“先生是說,我可以領悟陣法神通之術了?”


    張伯端回身進屋,長笑道:“早哪!你還是個急性子。”


    姚依真拎著布巾隨後進屋,先是看向床上的王塵,他依舊睡的香甜,居然還舔嘴唇?睡著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大孩子!


    她心情放鬆,滿懷喜悅,看什麽都是好的,與前幾日的心境大是不同。以前隻覺得這世上所有人都和自己兩人過不去似得,處處為難自己。這次置之死地而後生,卻又因禍得福,實在是老天不薄!


    她喜滋滋的燒水做飯,腳不沾地的進進出出一陣忙碌,那裏還有半點昔日蛇妖的半點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居家的小媳婦。


    張伯端微笑著看她忙碌不止,絲毫不知疲倦,對她的求道之心也是甚是欣慰。


    姚依真侍奉張伯端用過早飯,收拾了碗筷後自己方才吃了點兒,又給王塵留了一份等他醒來再吃。她收拾完到張伯端跟前垂手而立,靜等訓道,一副畢恭畢敬的學生樣子。


    張伯端笑道:“看來我不收弟子是不會明白人家有弟子的好處啊,凡事都不用親曆親為,省了不少麻煩。”


    姚依真欠身道:“先生不吝教導,我這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先生對我們還有救命之恩,尚不知何以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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