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醒來的時候恰巧看到太陽斜了下去,橘色的夕陽打在身上,恍惚間讓秦雲有種有種宛若隔世的感覺。


    沈濘並不在屋子裏,這讓秦雲略感意外,他身上的經脈沒有被人封起來的跡象,真氣照舊遊走在身體之中,隻要他想,那麽趁著沈濘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悄無聲息的逃走也不是什麽難事。


    這又是一個圈套?


    秦雲沒有輕舉妄動,他攏了攏大敞著的中衣坐在床沿,放開神識查看起了周圍,過了半晌,他臉色複雜的收回了神識。


    這個屋子沒有被設下禁製,沈濘也沒有在他的院子裏,在秦雲可以探查到的方圓兩裏內的範圍裏都沒有沈濘的蹤影,再加上沈濘的院子本就偏遠,連路過的尋常的弟子都少的很,這個時候秦雲若是真的走了,沈濘也沒有辦法知曉。


    心底盤算了一番,秦雲便從床上站了起來,他一介魔修哪需要跟那些正派為了自身的修行一樣在意什麽信譽、因果之類,隻要保得自身安危就行了。


    要說這個,就不得不提秦雲對於魔修的思想的適應速度。


    傅喬殷與周朔在投奔了魔尊之後不久便找了個機會跟秦雲細細說了一番魔修和正道的不同,重點提到的便是修煉方麵,魔修畢竟是魔修,魔境也不同於正道占領的那些天水寶地,光是按著靈氣來看也差了人不少,好在魔修比起正道而言對靈氣的要求低上不少,不然光是地盤問題二者都要打上不少年,就更不用提騰出時間修煉什麽的了。


    這種事情暫且不提,魔修和正道最大的區別便是魔修並不用在意因果關係以及誓言的約束,隻要隨心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便可以了,那種東西影響不到他們修煉的速度也影響不到天劫的重度,比起正道而言算的上是一個不錯的福利。


    周朔在說這個的時候一副這是多大的好處一樣,秦雲也還算給他麵子,哦了一聲。


    雖說在哦了一聲之後就沒其他的了。


    “你就不覺得這是天大的好處麽?你可是不用在意因果和誓言了啊!而且還能想喜歡誰就喜歡誰,不用擔心心魔啊!”被秦雲的冷漠刺激到的周朔揪著秦雲的領子大力的來回搖著。


    被搖的頭暈的秦雲毫不客氣的把周朔用真氣運到了一旁,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被周朔揪亂的衣服這才解釋道:“本就是入了魔才被稱為魔修,心魔又怎會對修煉有影響,而既然心魔都沒有什麽影響了,因果與誓言又能怎麽樣?”


    秦雲這話在周朔聽起來極有道理,他張了張嘴發現根本找不到話來反駁,隻能認了道理跟秦雲接著說了其他的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這事兒現在回想一下也是有意思的很,特別是想到周朔慣例被欺負的吃癟的樣子,搖了搖頭,秦雲抿著唇笑了出來。


    “師兄在想些什麽?笑的如此開心。”沈濘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他一出聲,秦雲的嘴角就撇了下去,抬起一張麵無表情的臉看向沈濘。


    秦雲明顯的排斥讓沈濘無端的生起了一絲煩躁,本身在腦子中已經過了好幾次的解釋到了嘴邊也變成了挖苦,“莫不是師兄在魔境的愛人?也不知道那人有沒有嚐過師兄的味道呢,我真的有些好奇呢,師兄。”


    秦雲被這樣挖苦沒有生氣也沒有解釋,他麵色淡然,對著沈濘問道:“喬殷和祝辰是什麽關係?”


    明顯的對自己的挖苦一點感覺也沒有。


    沈濘的臉色猙獰了起來,他腦子一熱就想將什麽解釋、什麽道歉、什麽討好師兄請求原諒全部扔到腦後,把已經印滿自己痕跡的秦雲壓回到纏綿了兩天的床上,用自己的雙手讓秦雲腦子空空的,除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想不到才好。


    隻是這樣的話,自己也根本就不要想著什麽原諒了。


    理智回到了沈濘的腦子中,他臉色緩釋,走到了秦雲旁邊坐下,不顧他的反抗將對方一條大腿搭在自己的腿上揉了起來,“他們二人是師徒,傅喬殷在祝辰年幼之時似乎做了些什麽不好的事情,祝辰回到嵐山派後境界高於傅喬殷之時去報複了他,之後傅喬殷便入了魔。”


    秦雲一臉了然,這些事情他早就猜到了個七七八八,聽沈濘這麽說也沒有什麽奇怪的。


    換了條腿接著揉,沈濘補充道:“報複的方式聽說是對傅喬殷做了那檔子事情,那件事情逼得傅喬殷入了魔。”


    秦雲:“……”


    “你是說喬殷和祝辰除了是師徒以外還有那種關係?”秦雲看向沈濘問道,他雖然強繃著不想要臉上露出什麽,但是眼中的詫異卻是遮掩不住的,一雙桃花眼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瞪的老大,在沈濘看起來可愛的要命。


    強忍住在那雙眼睛上落下一吻的衝動,沈濘在心底警告自己現在還不到時間,他將目光移了開來,輕咳一聲接著說道,“對確實還有那種關係。”


    秦雲閉上了嘴巴。


    他剛剛想到的並不是自己問出的那個問題,而是總覺得自己好像明白小傅霖的父母到底是哪兩個了,這個念頭實在是有點瘋狂,就算是秦雲自己想到了那種可能,也還是不敢妄下判斷,隻能臨時扯了個理由出來假裝自己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沒想到的是沈濘竟然還信了。


    自認為氣氛緩和了下來,沈濘深吸一口氣對著秦雲開口道:“師兄,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他的口氣無比的認真,秦雲本不想理睬他,卻還是在對視片刻後說道:“說吧。”


    “其實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直……咳咳,一直都是喜歡著師兄的,隻是因為天罡果的作用使得我對師兄的感情變了質,直到師兄入了魔之後我對師兄的感情才打破了天罡果的禁製,讓我重新想起了對師兄的感情。”沈濘稀裏糊塗的解釋道,他本來在腦子中已經想好了自己要如何交代前因後果,真正開口之時卻還是想到了什麽說什麽,一點條理性都沒有。


    唯一跟一開始的草稿一樣的估計就是目的吧。


    秦雲坐在那裏靜靜的聽沈濘解釋著那些事情,他沒有打斷沈濘的話,也在沈濘全部說完之後表示出自己的意見。


    沈濘忐忑的偷偷看了一眼秦雲,對方臉上淡然的表情讓沈濘也沒有辦法判斷出秦雲到底是聽進去了他的解釋還是沒有,他一急,雙手便抓住了秦雲的肩膀,“你不相信我麽師兄?你要我怎麽做你才相信我!”


    秦雲仍然沒有開口。


    沈濘咬著下唇,他剛想開口對秦雲接著說下去,便看到秦雲抬起了手,聲音中帶了一絲疲憊說道,“這些事情我已經不在意了,若你真的想要做些什麽,那就放我走吧,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然後你接著當你的正道,我接著當我的魔修。”


    秦雲這番話將沈濘打入了地獄,秦雲不相信他的事情他雖說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畢竟那種事情落在身上誰都不會相信,光是傳說之中的天罡果就被他這樣吃了就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他唯一沒有想到的秦雲竟然會趁著這個機會跟自己提出離開的意見。


    而且還想要徹底劃清他們之間的界限。


    難道說……師兄在魔境真的有愛人了麽?


    沈濘第一次從心底感受到了恐慌,他不想相信秦雲已經有了愛人這種事情,也不想相信自己說了這麽多秦雲給他的唯一回應竟然是想要離開他,這比跟他生氣,嘲諷他,諷刺他,挖苦他還不能讓他接受。


    “……師兄。”沈濘艱難的開了口,他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帶了一絲顫抖的說道:“師兄不想說些什麽麽?不想給我些什麽回應麽?難道師兄真的……有了愛人麽?”


    秦雲奇怪的看了沈濘一眼,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將他們撇清關係的話怎麽到了沈濘耳裏就變成了他有愛人了,也不知道是怎麽理解的。


    隻是……


    自己有愛人了的話沈濘也能放棄了吧?然後自己就能找到機會離開了。


    在心中盤算了一番,秦雲點了點頭,給了沈濘肯定的答案:“對,我已經有道侶了,如果師弟真的還念舊情的話就放我走吧。”


    秦雲的這番話宛若將沈濘打入了地獄,他眼前一黑,腦子中亂糟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就連自己做了什麽都不知道,身體的一切都交給了本能。


    而這一次,沈濘的理智回來之時,他已經將秦雲按到在了床上,沒有做任何準備的凶狠的進了去,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秦雲臉上的厭惡和不可置信刺疼了沈濘的眼睛,他抽了抽嘴角,自暴自棄的說道:“看來我隻有用行動讓師兄知道,這兒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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