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的,芒刺在背!


    安瑤半邊臉都燒了起來,偷偷覷了眼在他們旁邊的吃飯的項子風和他的女伴。


    偶爾,項子風和她視線交錯,她就趕緊避開,生怕他發現她在看他!


    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


    “安小姐,聽說你在市三醫院工作,剛剛畢業就去那裏可謂相當優秀。”白錦然稱讚道。


    “嗯?”安瑤夾著麵前的水煮肉片,又掉到了碗裏,怔怔地點了點頭,“哦。”


    “平時你們的工作忙嗎?我聽說護士和醫生一樣,都是要倒班,很不規律。”


    “嗯。”安瑤一邊說著,一邊餘光朝旁邊看去。


    宥寧說的是對的,項子風是不適合她的,看看,他和他的女伴,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男才女貌的,多相配!


    而且他也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生活,安瑤托著下巴想了想,她好像心是挺大的,但是也沒辦法接受。


    就像現在,他挽著另外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比她優秀一百倍的女人!


    真的是,挺打擊人的!


    “安小姐?”直到白錦然抬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安瑤的目光才抽回來。


    “白老師,”她諾諾地低頭,很不好意思,“對不起啊!”


    白錦然一笑,很貼心地為她夾了自己麵前的菜:“沒關係。”


    他朝旁邊看過去,正好和項子風四目相對,隱隱地,那雙魅惑的眸,卻帶著陣陣寒意。


    他回身看著安瑤,淡淡開口:“知好色則慕少艾,人之常情。”


    “嗯?白老師,您說什麽?”安瑤眨著眼睛,一臉困惑。


    剛才他說的是漢語吧?她怎麽一句沒聽懂?


    難道老師已經厲害到這種程度,一頓飯都沒吃完,就知道她花癡的糗事了!


    天呐,好可怕!


    “我,我也沒那麽好色啦。”她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解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白錦然笑的更厲害了。


    “安瑤,你真是一塊璞玉!”他的眼鏡因為麵前熱騰的菜品,升起一層霧氣,那張斯文幹淨的臉上卻更添暖意。


    安瑤的心都蕩漾起來,跟著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你是第一個這麽誇我的老師。”


    多神奇!


    她拿手指杵了杵自己的腦袋:“老師們都說,我是朽木不可雕。”


    今天竟然有人誇讚她是璞玉,還是老師!


    安瑤的心,瞬間就被滿足了。


    她熬了這麽久,終於等到這句被認可的話,真是太不容易了!


    霎時就明白了,為什麽伯樂對千裏馬那麽重要了。


    安瑤差點感動到落淚,這麽多年了,她從來都是老師眼中的差生,可是成績不好,又不是她故意的,她是真的努力了,可是真的學不會!


    今天,可算是彌補了這麽多年的遺憾!


    “不會,你隻是未加雕琢。”白錦然目光疏淡,看著她的目光更加柔和。


    “白老師,你說話真好聽。”聲音也是那種溫溫柔柔的,這樣的老師最好了。


    不會因為她背不上課文就讓她抄寫幾十遍甚至上百遍,也不會拿那些討厭的化學方程式讓她在實驗室裏,一次一次嚐試,有沒有反應!


    “你喜歡?”白錦然微微挑眉問道。


    “啊——”還沒等安瑤回應,旁邊女人的聲音和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把兩個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安瑤看過去的時候,女人已經離了自己的座位,跑到項子風身邊。


    他坐在那裏,手邊的碗四分五裂,一碗滾燙的濃湯都澆到了他修長的手指上。


    那雙平時上下翻飛靈活的手指上,此刻湯汁混著血,緩緩流淌,落到瓷白的地板上,有些詭異。


    安瑤的心,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異樣。


    她抬了抬頭,就發現他狹長的眸微眯著,好像是在審視她!


    他旁邊的美女本來是拿著紙巾過去的,但是看到這場景立刻就有些傻眼。


    兩桌隔著並不遠,隻是一個過道的距離,所以她能很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談話。


    “colby,你怎麽了?”怎麽會突然好好的喝著湯,就捏碎了碗。


    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女人的聲音很溫柔甜膩,還帶著一絲嗲意,安瑤順勢就收回了目光。


    她搓了下胳膊,兩個人都讓她覺得寒意陣陣。


    倒是一直沒有聽到項子風的回應。


    女人又關懷道:“我陪你去醫院吧?手還在流血。”


    服務生也走上前,一邊收拾一邊也勸著他去醫院。


    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平時那略帶輕挑的妖嬈聲音,此刻也有些沉:“沒事,我去下洗手間。”


    “我和你一起去。”女人也跟著站起身。


    “不用,在這兒等著就好。”說完,他轉身離開。


    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那麽寬的路,愣是往她身上撞了一下,熟悉的古龍水的清香頓時侵襲而來,安瑤的心都跟著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


    就是那麽稍微一趔趄,隨即他又站直,低低的嗓音磁性十足:“抱歉。”


    他道,那味道卻越來越遠。


    安瑤閉著眼睛,手指都有些抖。


    就那麽一打眼,她就看到了他手心和手指上的傷口。


    真的,有點嚴重。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眉心擰成一團。


    對麵的白錦然扶了下眼鏡,盯著項子風離開的方向,蹙了蹙眉。


    “安瑤,你……”


    他剛要再說,安瑤卻突然站起身。


    她拿著包,笑的有點勉強:“那個,白老師,我也去下洗手間。”


    說完,也不管白錦然的反應,轉身就追著項子風的方向小跑了過去。


    白錦然捏著筷子,細細地咂摸了一下,這個“也”字!


    安瑤在男女廁中間徘徊的時候,就有點……後悔了。


    她太沉不住氣了,項子風受傷了,關她什麽事啊!


    可是她是護士啊!


    白衣天使,有責任給任何受傷的人查看傷勢,確保病人的安全。


    嗯……這樣真的說的過去,不會讓人覺得她居心叵測?!


    安瑤來回踱著步,左右為難!


    管還是不管呢?!


    她看了一眼,男洗手間的方向,男廁一向比女廁人少,但是偶爾也有人進進出出,她盯著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到他出來。


    漸漸地,待不住了!


    她到底在幹什麽?!


    安瑤拍了拍腦袋,還是回去吧!


    可是剛轉了個身,就撞到了一堵牆上。


    “嘶——”她摸了摸額頭。


    等等,那個味道,剛要抬頭,卻被人扣進了懷裏。


    她噔噔噔地一邊推著麵前的人,一邊後退。


    “都跟過來了,還矜持個什麽勁兒!?”項子風伸出另一隻手收緊她的腰,輕飄飄的聲音裏,含著啞然的笑意。


    “唔,過分!”安瑤掰扯著他的手。


    項子風的手傷著,被她一碰,吃痛地低呼一聲,鬆了開。


    安瑤感覺手心黏糊糊的,攤開一看,就皺了眉。


    她從包裏掏出一個小藥包,刺鼻的味道立刻引起周圍人的矚目。


    按著項子風的手拉過來,給他被割傷燙傷的地方都輕輕抹上,塗勻。


    細白的手指,柔柔軟軟的,仿佛熨進他心裏。


    “什麽東西?這麽……難聞?”他哧鼻問道。


    “中藥。”她頗為認真地回一句,“不要沾水,忌辛辣,蔥薑蒜。”


    交代完,把藥收拾起來,裝好,轉身就走。


    項子風拽著她的手腕,拉回身側,拿手點了下她的鼻子。


    安瑤自己也受不了這味道,她老爸配的,專治燙傷擦傷的藥,她和安琦都是隨身攜帶。


    她縮著腦袋,堵著鼻子咳嗽兩聲,悶悶地回:“你是不是有病啊!?”


    “嗯,”他低聲,俯身的時候,薄唇擦過她的耳垂,“你不是有藥麽?”


    “……”


    他怎麽這個樣子!


    “我的藥是收費的!”安瑤紅著臉後退兩步,攤手。


    差點忘了,白白用了她的藥,怎麽可能!


    “嗯?”項子風挑眉,修長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輕輕摩挲,“收費?怎麽個收法?”


    安瑤手心癢癢的,抽了回來。


    她皺眉,收費?


    中醫的藥相比西醫,不知道便宜多少,要不然他們家也不會這麽……拮據!


    她歎口氣:“算了。”


    她算不出來!


    “算?”項子風看她還要走,挑了挑眸,按著她的肩膀堵在了牆邊。


    “我都給你擦了藥了,你還想怎麽樣?!”安瑤憤憤地低吼著。


    “付你醫藥費!”他說完,薄唇已經壓了過來。


    “嗯……”


    唇齒相交,呼吸相聞,安瑤的心一下就憋屈得無以複加!


    周圍人都看過來,指指點點的,她這身裝扮,確實很像高中生。


    但是……


    貝齒一用力,口腔裏瞬間被染上一股鐵鏽般的腥味。


    看著項子風抽身離開了她,安瑤抬手擦了擦有些顫抖的唇角。


    “項子風,你不要太過分了!”她瞪著圓圓的水汪汪的眼睛,憤怒地斥道,“我給你處理傷口,是我醫護人員的責任,但這並不代表著,你就可以羞辱我!”


    項子風微一怔愣。


    “換女人和換衣服一樣,不是證明你風流倜儻,魅力不凡,隻能說明你是,你是,”她說著眼眶都泛了紅,聲音也有些啞,“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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