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冉綾對薑慎友的愛戀、以及薑慎友對她曖昧不明的關懷中,飛梭似的往前轉。


    他們都隱約察覺到,兩人之間存在一條牽引著彼此情愫的線,但都不約而同假裝它不存在。


    他們都知道,那條線是一道平衡的牆,一旦那麵牆崩塌,不知道會掀起什麽樣的驚濤駭浪,於是他們都很鴕鳥地佯裝不知情。


    漩渦隱藏在平靜的海麵下,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眼看著,冉綾的生日就快到了。


    以往她生日時,父母總是在國外,隻寄回昂貴的禮物了事,而今年也相同,他們又因事業忙碌,至今尚未回國,隻用快遞送來一張沒有額度的無限卡。


    冉綾百無聊賴地把玩手中那張父母送的生日禮物,當然她很失望,不過心裏並不像往年那麽難過,一方麵是她早已習慣他們缺席,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嘻嘻,今年有薑慎友陪她過生日呀!


    雖然他還沒有任何表示,但是她已經從他的桌曆上偷偷窺見,他在她生日那天用紅筆畫了顆星星做記號。


    想到他特地為她的生曰做記號,她就好開心,心底期待不已。


    “冉綾。”下班前,薑慎友習慣性繞到她的辦公室。


    “薑慎友?”冉綾從電腦後探出頭,看見是他,連忙收起那張卡。


    對於她的生日,他一直默不吭聲,可能是想給她一個驚喜吧,要是讓他看到這張卡,害他的驚喜提前曝了光,那多尷尬?


    還是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吧,嘻!


    “你在做什麽?”薑慎友好奇地瞄瞄她可疑的笑臉。


    “沒什麽,正在製作要貼在公布欄裏的訊息啦!”她藏起興奮的心情,假裝若無其事地移動鼠標。


    “喔,對了!我想問你,要不要來我家吃飯?今晚我要煮咖哩飯。”他微笑邀請。


    一開始,他隻是心血來潮,請她吃了頓飯,沒想到她讚不絕口,他一時高興,就又邀請了好幾次。


    後來呢,他擔心她經常外食、容易營養失調,所以隻要自己有下廚,就會雞婆地叫她一起過來吃。


    而現在,就算他累得不想動,也會為了她特地下廚,他想自己是被製約了,但他卻沒有被束縛的厭惡感。


    或許他也該好好地厘清對冉綾的感覺,究竟隻是普通的兄妹情誼,還是……


    “咦,慎友要煮咖哩飯呀?”


    遊夢婉不知何時來到辦公室門口,聽見他們的交談,隨即笑著走進來。


    “遊小姐。”薑慎友先揚聲打招呼。


    “唉,你真見外,我不是說過叫我夢婉的嗎?”她略拍了下他的手臂,微笑輕斥道。


    這看似有意又恍若無意的舉動,讓冉綾見了頓時雙眼冒火,醋勁衝破醋缸蓋,濃濃的酸氣在五髒六腑內流蕩。


    “遊小姐。”冉綾也點頭致意。


    “嗬,慎友人真好,下了班還特地繞過來看你這個‘小妹妹’。”遊夢婉笑笑地回答。


    “是啊!”冉綾扯扯緊繃的嘴角,很勉強地“陪笑”。


    她怎麽不說:唉,你真見外,叫我夢婉就好?


    “慎友,你好厲害,還會煮咖哩飯啊?”


    一麵對他,遊夢婉就笑得好嫵媚,那專注的眼神,好像旁人都不存在,隻剩薑慎友一個人。


    她到底想做什麽啊?!冉綾暗自嘀咕。


    “我不喜歡吃外麵的餐點,所以隻要有空,都會自己下廚弄點東西。”薑慎友回答。


    “耶?那你的手藝一定很好囉?真想嚐嚐看呢!”遊夢婉雙手合十擱在下巴,一臉期待的模樣。


    她的意圖已經這麽明顯了,要是再裝作不懂,那就太白目了。


    冉綾忍耐地咬著銀牙,醋壇子快打翻了。


    “遊小姐也一起來吃吧?我多煮你一份。”薑慎友的表情有點無奈,但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畢竟人家是院長千金,總不好給人家難看。


    “真的嗎?噢,謝謝你!”遊夢婉開心地拍擊雙掌,像小女孩一樣雀躍。


    她轉過頭,假裝歉疚地詢問冉綾:“冉小姐,你應該不介意吧?”


    她的“天真單純”,看在冉綾眼裏,隻覺得虛偽做作,雖然她臉上依然是貴族般溫婉典雅的笑容,但冉綾就是能看到她隱忍在笑容之下的心機。


    “不,我怎麽會介意呢?我當然不介意。”


    遊夢婉會耍心機,冉綾也不是好惹的人,她狡獪地一笑,轉身朝辦公室裏的同事大喊:“各位,我們要去薑醫師家裏吃飯,人多熱鬧,不如大家一起去吧!”


    “去薑醫師家裏嗎?好啊好啊!”


    “太棒了,我也要去。”


    幾位同事紛紛拍手叫好,連劉股長都跑出來湊熱鬧。“還有我,別忘了我!”


    冉綾轉過頭,像是看不懂遊夢婉瞬間冰化的臉,還狡獪地對她一笑。“有這麽多人要跟我們一起去,真是太好了對不對?”


    遊夢婉有氣無處發,隻能暗咒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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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真是小搗蛋。”


    薑慎友推著小購物車,在超市選購煮咖哩的材料,他邊瞧著蔬菜,一邊不輕不重地責備。


    “你在說什麽呀?”冉綾裝傻地拿起一條紅蘿卜,假裝認真地打量。


    “你邀請那麽多同事到我家用餐,是故意的吧?”他取過她手中那條紅蘿卜,連同他挑選的兩條,一起放進購物車上的菜籃裏。


    “既然誠心誠意地邀請,當然是‘故意’的啊,難道你以為我是說夢話時邀他們來的嗎?”她拿起一袋馬鈴薯左右端詳,掩飾自己快忍俊不住的得意笑容。


    “要搞破壞,也不是這樣整法。”他又搶過她用來掩飾嘴角賊笑的那袋馬鈴薯,順手塞進菜籃裏。


    “我哪有啊?說什麽搞破壞。”她氣悶了。他覺得她破壞了他的好事?


    “你何必跟遊小姐杠上?那對你沒有好處。”他在肉櫃前停下腳步,低頭檢視櫃上的牛肉,同時淡淡地勸道。


    “至少我心裏痛快。”她倔強地回答。


    “那是小孩子逞強的說法,你都這麽大,應該成熟懂事了,不然遲早會惹出大麻煩.”到最後,吃虧受傷的還是她。


    得罪院長的千金,她還想有好日子過嗎?


    “你怕我連累你嗎?”她知道了,他是怕她對院長的千金不敬,害他似錦的前程泡湯了,對吧?


    他笑著搖頭。“我有什麽好連累的?我是擁有專業執照的醫生,不論在哪裏都能看診,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好不容易才跨出封閉的腳步,在一個陌生的工作場合穩定下來,開始慢慢適應職場生活,一旦倉促離開,要再從頭開始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你就不擔心嗎?”


    “你……是為我擔心?”他說了大半天語重心長的話,冉綾都沒聽進耳朵裏去,她隻在意一個事實;他責備她不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而是因為擔心她耶。


    喔,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美好的事?


    “我當然擔心,你應該——”


    薑慎友原本還想多說她幾句,但是滿肚子的話在看到她咧得大大的傻笑時,倏然熄滅。


    她笑得像個傻瓜似的,根本沒在聽,說了也是白說,不必浪費口水了。唉,算了!


    稍晚,幾路人馬全在薑慎友家中會合,客人都在客廳裏看dvd、玩橋牌,而冉綾和薑慎友則在廚房裏忙碌。


    當然,遊夢婉絕不會放棄接近薑慎友的大好機會,她娉婷嫋娜地移尊就駕,來到廚房門口,明珠般晶瑩的雙眼,感動地看著揮汗如雨的薑慎友。


    “慎友,你為了我這麽忙碌,我真是過意不去,讓我來幫你的忙吧?”


    冉綾受不了地翻翻白眼,真的很想告訴她。他才不是為了你忙呢,他是為了我好不好?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厚臉皮硬要來,還好意思這麽說?


    薑慎友警告地掃了冉綾一眼,要她當心禮貌,接著才微笑著對遊夢睨道:“不用了,遊小姐,你是客人,怎麽好意思讓你做事呢?請你先到客廳裏和大家一起看dvd,飯很快就煮好了。”


    “沒關係,你別把我當客人嘛!”遊夢婉也很頑固,還是自顧自的走進來。“兩個人做,總比一個人來得快。”


    一個人?敢情她冉綾不是人?冉綾又翻了下白眼。


    沒想到“太子妃”氣質看起來不錯,卻是這麽番的人。


    她再也忍不住,開口反擊了。“遊小姐,真的啦,我們來就行了,請你別再客氣了。再說這間廚房太小了,實在容不下三個人。”


    意思就是:你是多餘的啦!


    “隻是煮咖哩而已,我們兩個就綽綽有餘了,真的不需要幫忙,還是請你先到外頭稍候吧!”


    被她潑了盆冷水,遊夢婉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不行,若不是日本名校教導出來的良好禮儀逼她隱忍,她早就發飆了。


    她願意降貴紆尊,卷起袖子主動幫忙,卻被人從廚房“請”出來,教她麵子怎麽掛得住?


    不過……不行!她不能發飆,花了四年才學會壓抑大小姐脾氣,絕對不能前功盡棄,否則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於是,臉部表情扭曲了下,笑容又重新回到她臉上。


    “是嗎?那就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我先出去等好了。”


    望著她僵硬的身影離開廚房,冉綾暗自咋舌。


    哇,好厲害!明明氣成那樣,臉色都已經轉紅、變黑,又由黑反白,最後居然還能回複那樣平靜的笑臉,實在太使人佩服了。


    她去哪兒學來的變臉功夫?四川?


    “這下你高興了?”薑慎友無可奈何地瞥她一眼,半懲罰性地把洋蔥、紅蘿卜、馬鈴薯全丟到她麵前,冷冷地道:“這些全由你一個人處理,快開始吧!”


    “啊,這些全讓我弄?太多了啦!”沒天良!冉綾大聲抗議。


    “還是你要請遊小姐進來幫忙也可以。”薑慎友簡單一句話堵死她。


    “好啦,削就削嘛!”要她請遊夢婉進來幫忙,她才不幹呢!


    乖乖地打開包裝袋,她先清洗,接著削皮,然後切塊。


    紅蘿卜、馬鈴薯都還算好處理,最麻煩的是洋蔥,總讓人涕淚漣漣。


    “簌……簌……”冉綾邊切洋蔥邊抹淚,愈抹淚流得愈凶。


    她那副狼狽的模樣,教薑慎友看了又憐惜又好笑。


    “就算知道錯了,也不必哭得這麽傷心吧!”


    他調侃著,伸手取過她手上的菜刀和洋蔥,將洋蔥切開之後,扔進事先準備好的水裏,這才告訴她。“洋蔥切開後要先泡水,才不會熏眼。”


    “原來如此,早說嘛!”


    嘿嘿,又學了一招,往後她就不怕洋蔥了。


    準備好材料之後,他先起油鍋,炒香洋蔥,再加入牛肉拌炒,最後將切塊的紅蘿卜、馬鈴薯全部丟進去,倒人高湯,煮軟後加入咖哩塊繼續熬,半個小時後,一大鍋香香濃濃的牛肉咖哩就煮好了。


    “哇,沒想到薑醫師手藝這麽好,這咖哩真的好好吃喔!”


    那鍋咖哩,大家吃得讚不絕口,很快就盤底朝天,隻差沒端起來舔盤子。


    “遊小姐,還合你的口味吧?”薑慎友客氣地詢問。


    “嗯,真的很好吃。”遊夢婉秀秀氣氣地品嚐咖哩,每吃一口就用手帕抿抿嘴,那高貴而拘謹的用餐方式,讓其它人也跟著別扭起來。


    冉綾被她搞得腸胃都快打結了,哪有人這樣吃飯的?一點都不痛快,看了就難過。


    “那麽,要不要再來一盤?”


    “噢,不用了,我吃一盤就夠了。”遊夢婉又取出手帕抿嘴。


    “薑慎友,我不喜歡紅蘿卜,你幫我吃!”遊夢婉讓冉綾看了惱火,又看見自己的盤子裏一堆紅蘿卜,害她心情更不好,她挑出盤子裏不受歡迎的蔬菜,全丟進薑慎友的盤子裏。


    “不可以挑食,請自己吃掉。”他將紅蘿卜舀起來還給她,但她立刻又把它們“運”回他的盤子裏。


    “不管,我就是討厭嘛,你幫我吃。”她耍賴地道。


    “唉,就這一次,以後不可以再挑食了。”他歎了口氣,妥協地幫她解決那些紅蘿卜。


    他們用自己的湯匙將紅蘿卜挖來送去,簡直像間接接吻,教遊夢婉看了又羨又妒。所以她也如法炮製,想將自己的紅蘿卜推給薑慎友。


    “慎友,我也不敢吃紅蘿卜耶,我的也給你吧?”


    沒想到他卻說:“噢,我實在吃不了那麽多,如果你也不敢吃,那就先擱在一旁吧!”


    他的回答讓遊夢婉氣悶到不行,卻讓冉綾在心裏笑翻了。拾人牙慧,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這位大小姐還是動動腦子,另外想辦法吧!哈哈!


    “呃,如果遊小姐不要的話,可不可以全部給我?我最愛吃紅蘿卜了。”劉股長咧大沾著咖哩和飯粒的嘴,期待地看著那些對他而言無比美味的紅蘿卜。


    “欸?可……可以啊,請用。”遊夢烷握著湯匙的手微微顫抖,看著劉股長沾過口水的湯匙在她的盤子裏挖啊挖,臉上的表情明明覺得很惡心,卻又努力擠出高貴的笑容,因此顯得非常僵硬不自然。


    “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冉綾以十萬火急的姿態起身、衝進洗手間,鎖上門後,背貼在門上,捧著肚子放聲大笑。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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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目前一天。


    內心壓抑不住的興奮與期待,讓冉綾的情緒像一壺快沸騰的水,她渾身充滿幹勁,更加勤奮地工作,笑容亮麗得耀眼。


    “我去送文件了!”她揚聲喊道,隨即快步跑出文書股。


    “嘿,我看看第一站先去哪裏……有了,去總務股。然後是……啊,喝!”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前方,害她險些撞上。


    “遊小姐?”原來這位“活動路霸”正是遊夢婉。


    “冉小姐,在忙啊?”


    她還是一身高貴素雅的服飾,一貫溫婉端莊的淺笑,但是現在冉綾已經非常清楚,那全是偽裝出來的。


    “請問,有什麽事嗎?”她低頭看看抱在胸前的檔案夾說:“我還忙著送公文,可能……”


    “我隻是想跟你談一談,不會浪費你太多時間的,況且!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工作,耽擱一下也無妨。”


    哇,她的意思是——她做的全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這句話可真毒,幸好冉綾不是那種受點小小的言語刺激,就哭著躲回家的人,她說話可以再毒一點沒關係。


    “好吧!有什麽事,你請說。”她拍拍那些公文,在心瑞安撫它們。乖,耐心再等五分鍾,馬上就把你們送到目的地。


    “你跟慎友的情誼似乎不錯喔?”她故意不說“感情”兩個字,而是用“情誼”兩字,她拒絕承認他們兩人真的是一對。


    “是不錯!”冉綾超用力地點頭承認。“我們兩家是世交,從小就是青梅竹馬的玩伴,現在則是鄰居兼同事,他每晚還會煮飯給我吃,你說我們的感情好不好?”


    她瞥遊夢婉一眼,懶洋洋地回答,隻差沒挖挖耳朵、修修指甲、剪剪分岔的頭發氣死她。


    “唉,他一定是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了。他以前就跟我說過,他隻有兄弟沒有姐妹,很想要一個妹妹來疼愛。慎友真的很有愛心,對你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這麽好。”遊夢蜆刻意強調薑慎友隻當她是妹妹。


    騙人,他才不會說這種話呢!但冉綾也沒拆穿她,隻是笑眯眯地反問她:“是嗎?”


    遊夢婉被她毫無反應的笑臉激怒了,麵孔逐漸下沉,但很快又重新堆起笑顏。


    “對了,你可能不知道吧?等會兒我將和他一起到高雄出差三天,你想想,我們一連三天形影不離,白天同桌吃飯,晚上同睡一間旅館,長夜漫漫,我與他又彼此心靈相屬,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呢?”


    遊夢婉故作天真地眨眨眼,示威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冉綾快被她的嘴臉給氣炸了,但現在她沒空理會遊夢婉,她急忙轉身衝向電梯,直接飆往薑慎友的辦公室,去問清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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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慎友!”


    她忘了禮貌,門也沒敲便用力推開,粗魯地衝進去,氣喘籲籲地看著裏頭的人。


    “冉綾?”薑慎友停止敲鍵盤的動作,驚訝地看著倏然闖入的她。“怎麽了?你跑得這麽急?”


    “我問你,等會你是不是要去高雄出差?”最好是遊夢睨瞎掰的,否則……


    “是啊,精神科醫學年會暨學術研討會,明天將在高雄舉行。咦,我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冉綾咬著唇,氣憤地回答。


    “真的嗎?”啊,仔細一想,他好像真的沒提過,可能最近太忙了,這麽重要的事竟也忘了說。


    “真糟糕,是我糊塗了,早該告訴你這件事的。”他很不好意思,竟沒事先告知她。


    冉綾默默不語,隻是悲哀地看著他桌曆上的紅色星星記號,原來那不是為了她生日所做的記號,而是因為他要去出差。


    連他也不記得她的生日……到頭來,依然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


    根本沒有人在乎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不是嗎?她怎麽會希冀有人記得關於她的一切呢?


    她是傻瓜。


    一個懷抱著美夢與期待的大傻瓜!


    “冉綾,你怎麽了?”她的眼神好哀傷,他不曾見過她這種表情,好像對世間的一切絕望。


    他的心口突然一陣刺痛,這樣的冉綾使他感到心疼。


    “哈哈!”冉綾陡然爆出大笑,笑得很誇張,笑得淚都快滴出來了。


    “我怎麽了?我會怎麽了?我什麽事也沒有!你放心吧,我是蟑螂,打也打不死的蟑螂;是海星,切斷手腳還能長出來的海星;我更是不倒翁,打倒了仍會站起來的不倒翁,所以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哈哈哈!”


    “冉綾……”她誇張的大笑,讓薑慎友蹙起眉頭,心中更感到怪異。她到底怎麽了?


    她看起來沒有什麽異常,會說、會笑,而且笑得特別大聲,但他就是直覺有些不對勁,可她卻說什麽事也沒有。


    “好啦,既然你等會兒準備下高雄,那我就不耽誤你整理東西啦,等你回來,再告訴我高雄有什麽好吃好玩的。”她開朗地揮揮小手,隨即調頭離去。


    “嗯。”


    薑慎友目送她的背影離開,心中的怪異感始終沒有消除。不過,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好好問她,稍候他就得出發前往高雄,看來隻好等他回來,再好好和她談一談了。


    一離開薑慎友的辦公室,冉綾的淚立刻落下來。


    那女人贏了!


    在她生日的這一天,遊夢婉成功地搶走了他。


    或許不隻今天!往後的每一天,他可能都是屬於那個女人的,她又將獨自一人。


    始終沒有改變過,她都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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