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曆1926年1月21日,蘇俄締造者,蘇維埃第一任主席弗拉基米爾因病與世長辭。


    這一天,比曆史上足足推遲了兩年,也讓蘇俄的曆史軌跡進一步偏離了原有的方向。他推行的新經濟政策,引進外資和促使俄國資本回流政策,都取得相當效果。到1925年底,俄國的農業和工業已經部分恢複到戰前水平。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華夏資本的大量流入,蘇俄的輕工業比重工業發展更為迅速。勘探開采出的煤和石油等礦藏,通過西伯利亞大鐵路源源不斷的運往華夏。


    以斯大林為首的黨-政委員曾對此提出異議,認為輕工業並非首要,應大力發展重工業,尤其是軍工。礦產資源也要嚴格限製出口。但弗拉基米爾卻堅持,在“實現榮耀”之前,應該先為人民的溫飽考慮。


    基洛夫堅定的支持弗拉基米爾,站在他一邊的布哈林等人同斯大林一派展開爭執,托洛茨基與斯大林的聯盟裂痕加深,國內經濟的恢複,民生的好轉,使他無法認同斯大林的許多主張。


    沙皇時代的教訓還不夠嗎?


    讓人民吃飽穿暖,比什麽都重要。


    斯大林獨木難支,最終隻能妥協。


    李謹言旗下的工廠,在蘇俄和白俄的投資開始收到回報,華夏同“兩國”領導層的關係越來越“緊密”。部分東歐國家也日漸傾向於華夏。


    聞聽弗拉基米爾去世的消息,華夏政府發去唁電,同時派代表前往莫斯科參加葬禮。


    1月22日,基洛夫,托洛茨基,斯大林等中央委員前往哥爾克村致哀。隔日下午,弗拉基米爾的遺體被運往莫斯科。


    1月27日,蘇維埃領導人,蘇俄各界代表以及莫斯科市民,冒著大雪和寒風,向弗拉基米爾遺體告別。


    裝有靈柩的馬車駛過莫斯科,街道兩旁站滿了身著黑衣的人群。


    馬蹄的噠噠聲打破了沉默,哭泣聲響起,許多人無法抑製悲傷的情緒,幾乎要衝破士兵搭起的人牆,


    無論弗拉基米爾曾犯過什麽樣的錯誤,但在他逝世的前幾年,擊退了白俄的進攻,一力主張的新經濟政策,接受基洛夫建議提高工人待遇,減免各項稅收,縮減契卡“權力”,這一係列行為,實實在在的讓國人得到了好處。


    弗拉基米爾的聲望,再次達到了最高點。


    葬禮十分隆重,除了華夏,白俄也派遣代表出席了葬禮,這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在葬禮過後,白俄代表說出了此行最主要的目的,要求蘇俄交還沙皇尼古拉二世夫婦和幾位公主的遺體。


    新任蘇維埃主席基洛夫經過慎重考慮,答應了對方的要求。並非所有人都認為應該答應白俄的要求,但在大部分委員都投了讚成票的情況下,反對的聲音無足輕重。


    隨著尼古拉二世,亞曆山德拉皇後,以及三位公主的遺體被從掩埋地找到,裝上靈柩運往鄂木斯克大教堂,蘇俄與白俄日趨緊張的關係出現了緩和,後世對此有一個相當形象的稱呼,破冰。


    事情的整個過程中,華夏駐蘇俄外交代表發揮出不小的作用,同時,不久前晉升元帥的喀山也給了基洛夫相當重要的建議。


    作為蘇俄最年輕的元帥,基洛夫最親密的戰友,喀山將眾多的蘇俄名將,如朱可夫,華西列夫斯基,布瓊尼,甚至是鐵木辛格都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隻要基洛夫能夠屹立不搖,憑借喀山蘇俄戰鬥英雄的稱號和在軍中的聲望,麵前的路將會是一片坦途。


    米爾夏仍是基洛夫的秘書,她已經同潛入莫斯科的謝沙兄妹取得了聯係。在傳遞情報過程中,為了不引起懷疑,她的行動比任何時候都小心翼翼。


    這個美麗的韃靼姑娘,不再是青澀的花苞,已然綻放出了最美麗的顏色。


    很多人向她求婚,但她心中早已進駐一個高大的身影,為了他,她願意等。


    從她的少女時代,從西伯利亞的茫茫原野,哪怕到了白發蒼蒼,她仍願意為了這個男人等待。


    葬禮結束後,華夏代表啟程回國,也帶回了一份相當可觀的工業合作計劃。


    李謹言接到消息時,正準備出門。今天是李謹銘的長子滿月,他接到了請柬。


    “我知道了。”向送來電報的劉副官點點頭,“等少帥回來,請他過目。”


    車子離開大帥府,穿過長寧街,十多年過去,街道兩旁的建築和景物變化並不太大,或許是為了保留關北城的“原汁原味”,即便城中的其他街巷開始拓寬,建築陸續翻新,長寧街的一切仍保留原貌。


    街旁店鋪裏的老板常說,當年少帥迎娶夫人,馬隊就是從這經過。


    “等我孫子大了,就指給他看,少帥的馬隊打門前過,那個威風!”


    飯莊裏的夥計還會接上一句,“如今廖氏的當家,當年還吃過咱們的蒸餃,在報紙上都說關北的蒸餃餡大,實在!您老要麽來一籠嚐嚐?”


    “瞧見沒?屬猴的!這就做上生意了。”


    一番話,引來一陣笑聲。


    李謹言從車窗向外望,嘴角緩緩勾起,慢慢溢成了一抹笑。


    曆史上的1926年在記憶中漸漸模糊,眼前這一切,對他來說才是真實。


    李府大門前停了不少車輛,有李慶雲生意上的朋友,也有早些年的故交,還有衝著李謹言的關係上門道賀的。


    管家在門前迎客,見著大帥府的車子開來,立刻讓人去通知李三老爺,等到車子停下,司機拉開車門,李慶雲和李謹銘早親自迎了出來。


    人逢喜事精神爽,每每入冬便終日與藥為伍的李謹銘,看起來精神不錯。


    “三叔,二哥,恭喜。”李謹言笑著說道:“我來見見侄子。”


    三夫人和陳家姑娘聽到李謹言來了,臉上都多了幾分喜意。幾年沒回關北的李錦畫,也帶著兒子回來道喜。趙家如今不再隻做皮毛生意,又開了工廠,借著便利,生產出的衣服鞋子,大多銷往了白俄和蘇俄。


    正如李錦畫之前說的那樣,她能把日子過好。


    孩子日漸長大,時常會問爹在哪裏,李錦畫給他的回答永遠隻有一個,因病去世。


    再問趙亢風是什麽樣的,李錦畫的笑會漸漸變得朦朧,“你爹是個商人,生意做得很大,對娘也很好。當初娘跟著你爹過草原,還說要帶娘去打獵……”


    人已逝去多年,好的不好的都漸漸淡去,留在記憶最深處的,隻剩下那個爽朗笑著的男人,和那句並未實現的話。


    “夫人,等回了察哈爾,我帶你去草原上打獵,獵到草原狼給你做一條狼皮褥子墊腳。”


    這樣,也好。


    李錦畫笑了,看到走進來的李謹言,站起身,溫婉的叫了一聲:“三哥。”


    李府長孫的滿月宴,熱鬧,喜慶。


    李謹言並沒停留太久,看著被奶娘抱在懷裏的侄子,雖然喜歡,卻遠不如當初見著繈褓中的小豹子親近。


    孩子的大名還沒起好,隻是寶兒,寶兒的叫著。李慶雲說是請李謹言起名,不管是認真還是玩笑,李謹言都笑著推了。


    走出李府大門,李謹言沒有再回頭,隻想讓車子再開得快一些。


    他想見樓逍,從沒像現在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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