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通一聲斷喝可謂聲震九霄,手中渾黑擎天棒仿佛已經將空間擊碎。


    若流星趕月,又若隕石墜地。


    華清陽身上的法象突然衝出,並不凝實的玉鼎法象憑空一閃已經一劍朝智通刺來,快得讓金象締根本就看不清便已經刺到智通的麵前。


    智通手中黑棒沒有絲毫遲疑地擊打出去,呼嘯的風聲,十裏之內靈氣匯集,紛亂如潮。


    一團刺眼光芒無聲地驚爆開來,靈氣紛亂,朝四麵八方排空而去。


    玉鼎法象爆裂,華清陽再次噴吐出一口鮮血,卻在光芒之中消逝無蹤。


    金象締眼前一片耀眼,什麽也看不清。當一切風平浪靜之時,他眼前隻有智通雙眼之中閃耀著金光朝四下裏看著的情景。


    他們依然站在虛空之中,智通手中倒提著那根渾黑擎天棒,站在一朵白雲上,仿佛沒有絲毫重量的金蛇飄浮在旁邊。


    “華清陽呢,師兄?”金象締四處一看,沒有看到活著的華清陽,也沒有在地上看到有死了的華清陽,便脫口問道。


    智通眼睛回複正常,看向遠方說道:“在道門之中有一種遁符會在法象締結之時種入法象之中,當法象碎散之時,也就驅動了這道遁符,而他本人則遁走極遠。”


    “那豈不是讓他跑了,可惜。”金象締說道。


    “跑,跑到哪裏去,玄天門嗎,區區玄天門又怎麽護得了他。我說過要將他挫骨揚灰,要將他的神魂抽出祭奠慧言師弟的在天之靈。”


    他的聲音給人很粗豪的感覺,再配著他殺氣四溢的相貌,金象締難以想象他就在不久前還抱著慧言師兄的頭顱嚎啕痛哭。又想,這才算是真性情,悲痛時會痛哭,卻又能不顧危險地去為師弟報仇,重義輕死。


    “玄天門,你敢去嗎?”智通回過頭來問金象締,看著他的眼神,金象締明確地讀到了隻要說個不字就一棒打殺的意思。這是沒有絲毫掩飾的眼神。


    “當然敢,區區玄天門,早想闖一闖。”金象締大聲地說道,也不知是被智通影響,還是他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早就滋生了這種想法。


    “哈哈,好,慧言師弟眼光果然不錯。”智通大笑,隨即又寒聲霸道地說道:“我倒要看看,玄天門誰能阻我。”


    九天之上回蕩著智能的聲音,他的殺意與霸道沒有絲毫的掩飾。


    青衣一直在金象締後麵追尋著,初時還能微弱地感應到青絲咒,沒過多久,這種感覺就消逝無蹤了。她知道這是因為距離太遠了,所以才感應不到。


    她心中不禁大怒,暗想:“等我找到你,一定給你種下十道青絲咒。”


    不過,她還在按著朝西的方向前行,在行了幾天後,突然有一天白天看到西方的天空中變成了黑暗,黑暗之中星光閃耀。這個場景隻是一閃即逝,她立即加快速度朝那個方向遁去,風遁術已經被她使用地得心應手了,隻一個念頭,便能化風而遁。


    “一定是小家夥的那個便宜師兄與那個華清陽戰起來了,這下可好,小家夥有十條命也不夠死的。”青衣心中暗想。又罵慧言明明自己都自身難保,還要代師收什麽徒弟。


    可就在當天的晚上,她便又看到了群星璀璨,同時也看到了慧言於九天星光之中漫步,隨之便是星移鬥轉,華清陽一劍刺向星空的畫麵。這一切沒過多久,又看到慧言自夜空中掉落,被華清陽一劍劍分屍。她雖然都看在了眼裏,卻因離得遠,根本就無法及時趕過去。當她終於到達那裏時,金象締早已經隨著智通離去。


    唯有擊倒四座大山而成的巨墳。


    青衣不禁想到第一次見到慧言時的情形,轉眼之間已經永遠逍逝了。


    她遙遙地拜了拜,轉身便朝玄天門方向遁去。還沒有行多久,就聽到一個消息,說玄天門別院被大猿王挑了,華清陽被打碎了法象,生死難測。


    青衣不禁興奮,忖道:“碎得好,死了才更好,修為高就了不起啊,修為高就能亂殺人嗎?叫你殺我,要不是姑奶奶我從血脈中遺傳了一點本事,現在早已經香消玉殞,死得不能再死了。”


    接著心中又想:“華清陽如果沒死的話,那個智通一定要追到玄天門中去。”智通的出現,可不止是她知道,在天地間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他這麽囂張,去了一定會被人圍攻至死。真是笨啊,怎麽就不知道偷偷地潛入呢,哎……”青衣歎氣,想道:“小家夥你還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啊,你這小命,遲早是要丟了的。還是跟著姑奶奶我才有安全。等姑奶奶我法力高強了,就點化你成為我的童子,永遠地服侍我……嘻嘻……”想到這裏,她似頗為得意,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又向前走,便聽到有山中的小妖在議論著大猿王已經挑了玄天門三座別院道觀了,還放出話來說隻有將華清陽交出來才會罷手。


    青衣不禁又再次感歎智通的霸道,暗想人家玄天門那樣的大派豈會怕了你,一定會有許多法力高強神通廣大的人出來圍剿他了。


    “這下小家夥要死了,你也真是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想逃,跟他們在一起了,怎麽就不逃了。哼,當姑奶奶我人善良好說話,等再找到你,一定給你種上二十道青絲咒。”


    青衣化為一道清風在山間遁行。


    “咦,好靈秀的一個姑娘。”突然,有人驚訝地說道。


    青衣頓時顯出身形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有三個人站在那裏。其中一個看上就像是三十歲的樣子,隻是麵色紅潤,一看就知是得道高人,三縷黑須飄於胸前,仙風道骨。說話的也正是他。


    站在他旁邊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豐神俊秀,一看就知是道門大派中的得意弟子。而站在離他們兩人稍遠一點的則是一個中年仙姑,看上去普普通通,但是能和他們兩人站在這裏,又出現在這崇山峻嶺之中怎麽會是普通人呢。


    “拜見三位真人。”青衣盈盈一拜,在外人麵前她永遠都是這麽安靜溫宛。而在金象締麵前,則是左一個姑奶奶右一個本姑娘的。


    “貧道天啟,看姑娘天姿靈秀,想收姑娘為徒,不知姑娘可願意?”說話的正是那個三縷黑須飄於胸前的道人,他也不問青衣有沒有拜師,也不多說話,直接開口就問,就像是怕別人會搶了一樣。


    青衣心中砰砰直跳,一直是她在到處求,終於有人開口說要收她為徒了。但是又犯難了,一向有主見的她也不知道要不要一口答應下來,擔心拜錯了師門,耽誤了自己一生,又擔心這一下沒答應以後後悔。


    就在她遲疑不決之時,旁邊那個看上去豐神俊朗的年輕道人笑道:“道友何必如此急躁,也不先問問這位姑娘有沒有師承,我看她身上的氣息顯然是修持了玄天門的玄天罡煞的。你這樣搶奪他門中弟子,不怕傳出去讓玄天門的人找上門去!”


    “嗬嗬,這位姑娘屬於她自己,她可以選擇任何門派修行,隻要她願意,貧道自然敢帶她回山門,玄天門的人知道又如何,九仙山又有何懼。”


    青衣起初還疑惑他們怎麽說自己是玄天門的人,但聽他們說玄天罡煞便明白是因為自己修行了玄天別院偷來的那本基礎的練氣法門。


    這個天啟道人雖然在回答著那年輕道人的話,眼睛卻看著青衣,顯然是解釋給青衣聽,也是在告訴青衣不要怕玄天門找上門來,而且潛意識是在說九仙山不比玄天門差。


    “嗬嗬,你帶她回去,就不怕你們九仙山掌門道尊不授符嗎?我記得天下玄門道派之中都有一條戒律,不得傳道傳法於妖,萬世遵守。”豐神俊朗的年輕道人輕笑著說道。


    “天道無常,變幻莫測,一條戒律又豈能延傳萬世,待回去稟明掌門道尊,他自然也會同意。”天啟麵不改色地說道。


    “嗬嗬,你終究還要請示你們掌門道尊,成與不成還未可知。”那年輕的道人笑道,隨之便看向青衣,說道:“我是昆侖山傳道院的授符真人乾元,你若入昆侖,我現在即可為你授符,回山後,你可在我傳道院修行。”


    天啟真人臉色微變,卻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青衣,因為乾元說的是實話,他確實無法現在就完全確定掌門道尊會同意。他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隻是看青衣天姿靈秀,是個難得的修行之材一時心動。對於各派中的人來說,但凡是下山行走的,隻要是看到了資質不凡的都會盡量帶回山門中去。


    青衣雖然一直沒有拜入玄門道派之中,卻對於玄門道派中的格局非常熟悉。知道隻有真正的大派才會分院,據聞有些大派之中,有著十多個院峰,同時總山門之外又有著許多別院。這些別院都是山門中修行有了一定成就後離山獨修時建立的。


    而總山門中的各院峰卻是以傳道院為首,幾乎每一個傳道院的授符真人都會成為下一任掌教。


    青衣心跳加速,暗道:“死了死了,姑奶奶時來運轉,天下道門都來爭搶收我為徒了,這難道是在做夢。”


    看著乾元真人那溫和而自信的笑容,她又想:“要不就拜入昆侖山吧,他如此年輕就是傳道院的授符真人了,以後估計還能會是掌教,入了門之後我努力修持,或許也能當上傳道院的授符真人,沒準以後還能當昆侖掌教呢。到時將金象締那小家夥再接來,兩人一起掌管昆侖派,豈不是比神仙還逍遙。”


    青衣一時想入非非,悠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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