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功法本就是順天求解,非逆天之舉,順應天心,所受譴責自然稀少,是方得以代代綿延。”


    “功法和舉動是有些效用的,卻不過比其他卜算少背些罷了,但將之送給那麽多人物傳閱,減免再多,又能輕鬆多少?何況還常常卜己而能清明。”


    “和這石台有關。”


    一直以來的猜測遭到推翻反應也很快,大約是孩童一直就有所疑慮的原因,而孩童這番應對也難得讓新閣主有了幾分舒心,相較先前錯漏處處,反應聰敏的現在,才是他想要的下一代閣主。


    記得要讓孩童印象更深刻一些,青年不作回應,隻是拋下了一件不曉得何時從寶庫中取出來的寶物到石台上,又從指間逼出了滴鮮血,掐訣默念。


    “噫。”


    從唇齒間逼出了這樣一聲,孩童瞪大雙眼,就看到那株靈藥一點點的在石台上融化,完全消失後師尊身上的些許灰氣也就此消失了一半。


    “這個石台,能消災劫譴惡?”


    “隻是能消除為了占卜從而產生的罷了。”


    “那。。。”


    用手支了支額頭,話語中罕見的帶了些疲憊,態度卻一如既往的堅決。


    “我說,你聽著就是。石台的付出與效果,我想來不用講了。”


    默默點頭,努力將兩隻耳朵支楞起來,自我保護被打破,不能自欺欺人的結果就是孩童迫切想要知曉這一切的原因。


    天機閣初始閣主當年,隻是一介好運而有才的散修,這是廢話,也是泰半宗門創始人的概括,唯一一點能做區分的,就是不光祖師他老人家有運有才,他的師傅師公師太公也都是有運有才的散修。


    幾人修煉的功法,可以說是一脈相傳,也能夠說是處處不同。


    師太公從師傅那裏學到了天機閣如今的奠基功法雛形,然後自己加以改良,之後師公如是,師傅也如是,到了祖師爺那裏,更是夢觀天機,優化幅度尤其大。


    自祖師之後,天機閣的功法便已經是改無可改,一直沿用至今,祖師爺自傳中就有提到過,他本身是想要單打獨鬥一輩子,臨老了再收個弟子一直傳承的,畢竟算命久了就有些懈怠與旁人打個交道,做個掛名客卿都不願意何況創建宗門。


    可惜功法的最後一點被完善後,就有了天降石台,功法再能夠躲避惡果也終究存在越積越多,祖師爺當然很高興有了這個石台可以消災清孽。


    然後祖師爺的寶物就不知不覺消失掉了大半,寶物由豪富難言到寥寥無幾的祖師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還是得到了什麽,便有了天機閣的存在。


    作用顯而易見,沒看到天機閣都能夠存下千年收藏了嘛,就是千年收藏過個十年還要少掉一半多,那也很不容易了。


    可是要想挪出來一筆私人向尊者買命,卻無異於妄想。


    如果這樣的支出多了一筆,那麽後麵的閣主應不應該挪用?倘若不該,那現在的閣主何德何能,倘若應該,天機閣存了許久偌大的身家,哪怕持續積累下去也隻能為兩三個閣主買命罷了。


    至於後麵的該怎麽辦,便統統無能為力,該封山時都拿不出封山期間可供日用的寶物,弟子難道一個個等著冤孽加身步步走向慘痛?


    那些本就多是弟子長老們無私拿出來的寶物,現在弄得他們根本無法沾染,憑什麽,天機閣怕就是人人私藏,再沒有如今的盛狀了。


    所以買命的寶物,誰能拿得出來,怎麽能夠拿出來,用全部的天機閣前途未來換上一位閣主苟延殘喘,就是受益者是自己,也沒有哪位閣主做得出來,哪位閣主敢擔。


    續命,已經將寶物作用用到了極限還想要繼續的續命,就是離五千年限製頗遠又哪裏有那麽輕易呢。


    ····································


    “你道是你壽數將近來求,可本尊憑什麽應你。”


    目光冷淡,不喜毫不遮掩,白衣男子尚自坦然自若,素服嬌女卻有些承受不住的低下了頭。


    “有家財萬貫,功法數本,奇珍三兩,換請尊者出手,尚不知可否。”


    “你有冤孽在身,雖無多人命,亦是不可言之修德。”


    “阿白從人化半妖,悉因魂魄,血脈可由此而轉者,吾嚐因一時興趣之故,屢屢使人鑽研實驗,有些心得,不知可抵否?”


    “從輪回逃脫,更兼攜帶旁人,已是大惡,兩世尚且不夠,何必妄求,任爾奇珍堆庫,本尊亦是不允,區區數件,何足掛齒。”


    “我觀璟琯道友怕是壽元將涸,尊者莫非不好奇吾以何等方案成功脫逃且帶旁靈?須知轉世後,便非全是一人,尊者與璟琯道友既是愛重,何不···”


    天雲一時昏暗,白衣男子小心翼翼藏了一輩子的秘密被光明正大道出且要與虞青塵分享是天道難以容忍的,白衣男子卻是雲淡風輕,他自信這個消息會讓虞青塵動心,隻要沒到輪回,天道也奈何不了太多。


    眼底眉梢全是厭惡,不同於白衣男子以為的模樣,倒是仲懷卿有些動容。


    “汝魂魄已損,若是這番輪回再不施展先前詭術,怕隻能化獸,數十世後方償,縱使番泛如此,亦終有一回或魂飛魄散,或生世草芥蠢蟲,如此蠢術,怎入吾眼。”


    她見過類似的術法不少,隻是後遺症如此巨大的術法,她怎麽舍得懷卿使用,以為一個不慎就要受天地厭惡就是最大不利的人,簡直愚鈍。


    白衣男子首次變臉,麵色黑沉。


    淩崖尊者,不會騙人,尤其是此等大事,她雖然不喜自己,也沒有騙人的理由。


    “願以全副身家,拜請尊者賜教未知足否?”


    “唯獨此事,本尊無能為力。“


    白衣男子是相信這話的,不是因為這個,仲懷卿也不可能拖到現在拖到壽元將涸虞青塵都全然沒什麽動作,他有自己的情報,雖然不多,靠著腦子也知道仲懷卿對於淩崖尊者何等重要。


    隻是以為自己可以達到另類長生的他心有不甘。


    ”吾雖愚鈍,然與自保自審上尚算擅長,數千年屢屢探查,未見魂魄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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