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姿容俊麗,眉目風流婉轉,是與女子全然不同的清美,也有著尋常男子沒有的秀逸。


    難怪能夠使得出那樣的劍法,瑰麗迷離,宛若夢幻。壓下了劍客一身的灼灼鮮豔。


    大紅鋪開廣袖翻卷,袖口內部的白色衣襯不時隱現。這是極度挑人的亮色,不單單難以穿出風采,也易將人顯得盛氣逼人,性子烈顏色好的一些人喜歡這顏色不是沒有原因的。


    劍客身上卻看不出來這些,驕傲的顏色斂卻遍體鋒芒,鮮妍清澈隻見瀟灑姿態,妥帖乖巧的像是剛剛從水中撈出的色澤,隻令人覺得它的主人幹淨清爽,邤長隨******談間知道了劍客的姓名,夏至的直覺素來極好,更兼心思玲瓏,一路下來難說是順風順水,波折卻絕不算多。


    既然決定要交好眼前兩人,他自然沒有扭扭捏捏的打算,鹿肉換調味算不得他虧,彼此交流時,他敢保證自己但凡說出的便沒有完全虛言。


    至於仲懷卿言辭間偶然的疏漏,不是與他頗有幹係的事他便體貼的不予指出。誰沒有過隱瞞身份的時候,沒有惡意就足夠了。


    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尋常,氣度自信哪裏隻是區區普通武林人士養的出來的,哪怕家中未必錢財萬貫,地位也當不同凡響。


    這一點如果不夠猜出對方身份的話,道袍又是如何,武林中人亦有袈裟八卦往身上披的,飽讀詩書,氣韻自成的俊傑從來未嚐稀缺。


    那一邊的姑娘在兩人中的地位應該算是有話語權的,但自己總會不經意便忘了她的存在,直視時都辯不出對方容貌,如果不是懷疑起了他們身份,自己甚至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他是有交好的修士朋友的,也知道這一群體中大多數人對於自己身份的注重,仲懷卿的人品值得他交好,目測也當有不俗的武功,結交一二有何不好?


    至於一旁不知深淺的姑娘,連容貌都多有顧忌,想來是不願與人過於深交的,禮節足夠大約也就差不多了,在往下對誰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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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軟的指尖沾染了暗重的紫色,指腹被細小的刺劃破,猩紅的血色同紫色混合蜿蜒,在潔白的手上勾勒出了綺旎的畫卷。


    阿芙的兩指還捏著肥厚的花瓣,貼著花萼的掌心連動一動也不敢,濕漉漉的眼睛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她真的沒有想到這種花輕輕捏捏就會流出漿汁,也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花萼會在花瓣破碎的同時生出尖銳的小刺來,哪怕她已經盡可能快的收手,還是被勾到了。


    看著漿汁沿著血澤一路向下,約莫再有一會會就會有能夠流到她傷口的汁液分流出來了,可她卻毫無辦法。


    隻要將手徹底抽離就沒事了,但是,但是刺上麵有小倒鉤啊。據說這種花的汁液流在傷口上會很疼,她發誓自己一點兒也不想試一試其中滋味。


    明明特征這麽明顯的,為什麽自己之前就沒有想起來這朵花的習性啊,不過就算是早點想起來了,自己大概也想象不到這朵花的花瓣那麽容易破吧。


    看起來應該很結實啊,才輕輕捏了一捏,她還沒有來得及用力呢,如果等到漿汁流入傷口軟化的倒刺才把手抽出來,自己會疼到哭出啦吧。


    總記得自己之前也差點吃過這種花的虧呢,那時候是怎麽解決的啊。不對,自己之前一直和姐姐一起,就算是來到沈園後看了些書,也不應該知道這朵花啊。


    眼看汁液一步步向傷口逼近,阿芙緊張的快要炸毛,到底是被倒鉤刮傷疼還是被漿汁腐蝕痛,給一個準話好不好呐。


    旁邊響起一聲輕笑,阿芙險些驚的跳起,背上被附上了一隻手,軟細的令人驚歎。


    溫暖的氣流從背上發散,直抵掌心,將倒刺從血肉中逐一分離,疼得打了個哆嗦,發現倒刺已經不能形成阻礙後急忙將手抽開,來不及取出帕子索性用袖子沾去汁液。


    這才有了空餘轉身道謝,淺妃色的裙衫在腰際色濃,愈往外暈愈淡,盈盈拜倒猶如花枝綻放,嬌嫩美好。


    抬頭卻發現剛剛還好心幫忙的小姐姐眼光複雜,對於她的話語也沒有了回應,端麗的麵上辨不出神色,剛剛的輕笑和善意調侃好像從未出現過。


    那隻不久還溫柔貼在她背後的手好像被燙了一樣一下子被收到了身後,甚至讓女子頭上的簪環為之作響。


    阿芙覺得有點委屈,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做錯什麽。女子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舉止不妥,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看向阿芙似乎想要說話。


    當目光落下時卻再也受不了了,隻發出了一個含糊的音節便不見蹤影,隻留阿芙在原地滿臉茫然。


    沈若溪不久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全貌,倒沒有特別上心。


    按照叔祖當年的性情,這事發生在阿芙的身上他必然是心疼愛憐無比的,現在的阿芙叔祖又不認可,大抵最多感慨一二。


    自己沒有特意上報的必要,叔祖老人家最近閑的慌是真的,連兩個“客人”都想要管一管,但是倘若把阿芙身上的事拎出來給叔祖做消遣,他還沒有活的不耐煩呢。


    知道阿芙從前在沈園也有過被花紮的隻有一個人活了下來,那時候的沈園還叫做沈府,阿芙的滿心滿眼裏也隻有一個沈琅墨。


    那時候的沈琅墨還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耀眼璀璨,力壓一代天驕人人心服口服,把所有的寵溺都給了阿芙,而改變一切的天命之子才剛剛踏上他的天命旅程。


    沈若溪的猜測是對的,阿芙當初還不知道這種汁液的作用,是漿汁將倒刺軟化之後才抽出了手,劇烈的痛楚讓阿芙當初哭都哭不出來,從那之後才肯用心學習沈琅墨教導的知識。


    於是被細細教到優秀出彩的阿芙被天道盯上,為了防止天命之子真的自盡而百般設計送到枕邊。


    至於為了給阿芙治療傷口緩解痛楚不惜五上雪山求取冰蓮的沈琅墨後來為此落下了病根。


    當時是有藥可以治愈傷口的,這種花雖然毒但是也就最多疼個一兩月,可阿芙哭的太慘沈琅墨怎麽忍心放任?


    如果當初沈琅墨知道了天道選擇阿芙的原因是因為她的性情教養是被他教導到了最合適的地步,不然以世界意誌對他的青眼至少可以和阿芙共度此生,不知會怎樣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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