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在這廂進行著她的感悟,仲懷卿在那廂默默修行。原本應該屬於虞青塵的早餐最後都落入了小紙鶴腹中,隻是不知道它如果知道午餐和早餐都沒有了還是否雀躍如初。


    虞青塵早已明說她今日無甚麽食欲,吃過了早飯的仲懷卿決定安心修行一日,自己都無意食用何況給小紙鶴做。雲芳會做飯,可小紙鶴又不是唐逸才,不吃才應該是正常,而且她也沒有吃飯的打算。


    說好在楚都是為了遊玩觀賞世情的虞青塵現在正自顧自的躲清閑,倒也沒有出了這個小院。仲懷卿在房內,雲芳在前院,還有一個占地不小風景頗佳的後院可以由著自己賞玩嘛。


    指纖纖若雪,素粉如櫻,輕輕虛觸一朵正盛的秋芙蓉,翦眸半垂,良久無言。目光細細劃過上麵每一絲嬌嫩的紋理,指尖點了一點那柔軟細膩的絨毛,輕薄的花瓣肆意舒展,飽滿的水分讓它呈現出透明的銀紅。


    很漂亮的花,但她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一不經意見,居然已經過去了那麽久嗎?晨露在花心滾動,盈澈的水中有點點金色閃爍,這是花粉的顏色,有了這幾滴露珠,原本便開的極好的芙蓉更增了三分妍麗。


    順著瓣邊滑落手掌,掌心淺淺的在葉上摩挲,不似花朵般嬌美剔透,葉片的顏色要沉穩許多,繁茂的枝葉間隻是偶爾有一兩朵花閃現,有的還隻是花蕾,有的也不過半放。


    隻有這麽一朵全開的花,並且相對於枝葉來說花朵實在稀少,看似普通的枝葉全然不像是能夠養出這等顏色的存在,卻愈發顯出了花朵兒的珍稀。


    有趣的向這一株秋芙蓉中送入了一道靈氣,若是機緣不足,不過是有生之年不受蟲病之擾,若是機緣足夠,這一道靈氣就是其長壽之基。


    有泉水叮咚宛轉繞過茜茜芳草,水質瑩澈澄淨,清可見底,虞青塵見之心喜,鬆開道冠,解下鞋襪,浸足其中。涼意徐徐,水波潤澤,貝足下是一片光潤的鵝卵,肌膚如玉,如膏似脂,纏綿瀲灩了一片水域。


    尋了一個好地方靠下,柳枝的蔭涼護佑了周圍一帶,天上輝芒落下,在虞青塵微微揚起的麵上灑落點點光斑。眼瞼淺淺閉合,長睫微顫,瓊鼻雪膚,嫣唇潤秀,肌體無暇如畫,不似凡間麗人。


    哪怕隻是用最最愜意隨性的姿勢坐在那裏,僅僅是尋常出彩的景致都染上縷縷仙氣,好似瑤池神山,有別紅塵水墨。所以這才是尊者呐,方能是能夠以一己之力鎮壓兩族的存在。


    一言既出,破整個妖族的萬載習性,一身所至,修界為之震搖。自有記憶起就立於巔峰,長生傲世無盡歲月,所養出的氣韻,哪怕是不經意間的流露都足以驚豔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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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這一方天地已經算得上清平,修士調理陰陽,百姓自給自足,不會有過於昏庸的皇帝存在,也不會有影響人類生存的天災。宗門與散修間和諧友善,妖族與人族相處尚可,少有暴虐食人的妖族。


    可一點紛爭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修界總是還有一些邪修,不敢對於百姓大肆下手,卻敢偶爾挑釁一些落單的修士妖族,以獲取資源,試圖增進修為亦或者獲得財物。


    沒有人會閑的沒事來弄個血祭什麽的,邪修的由來,就是自己不動手煉丹煉器想法掙錢,專門劫掠路過百姓和小修士的。百姓一般都可以放掉,小修士則不是被清掉了記憶就是直接抹殺,隻不過在荒郊野外多半還能有一個寫了名字的墳。


    在這世道敢於對修士下手的邪修當真不多,而流光宗大師兄要去追尋的就是一個連害兩名修士,仰仗修行之利劫道圖財的存在。就算是沒有動過凡人性命,在修界也稱得上窮凶極惡了。


    著一身冰藍勁袍,身姿俊秀挺拔,麵貌豐朗昳麗,本來是少年樣貌英姿勃發,腰別長劍戰意淩然,如今勁袍卻有了缺損露出一角白色裏衣,肩胛骨處有血痕存在險些被洞穿。


    一手扶著楊樹,骨節分明修長有力,脊梁挺如鬆柏,卻忍不住手臂微微的顫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劇烈,像是大戰良久以至於體力不支,麵色卻隻現蒼白不見潮紅。


    心下憤憤,淩厲麵容上半點不見麵對同門時的爾雅寬和,耐心細致,唯有風骨猶然不變眼神清澈如初,然誰知他現在處境是何等狼狽難堪。他素來喜好遊曆,修為也算得上傑出,順手將一些修為較弱的邪修擒下打包上山關禁閉已經成了習慣。


    可萬萬沒有料到這個修為比他差不了多少的邪修手段如此卑劣,居然在察覺到了他上山的第一瞬間便燃上了迷香,從來不知這種手段的自己中了招,等到察覺已是遲了隻得勉強脫身。


    現在的自己又用了一張遁地符,一遁千裏,不知到了哪一處荒嶺,勉力點了一炷香驅散野獸,終於徹底無力滑落在地。原本就被一個雷咒擦了邊導致一邊焦黑的外袍隨著大師兄的軟倒又劃了數道口子,背上有血絲滲出。


    肩胛骨的痛楚時時刻刻提醒著他的遭遇,可大師兄現在連撕開傳訊靈符的力道都沒有了,何況是細心包紮醫治。


    額角有汗珠滑下,嘴唇被咬的發白,劍眉緊蹙,可直到嚐到了血腥味都沒能再聚起一絲的氣力,這時候如果遇到了哪怕隻是一個凡人,他都不會有還手之力,畢竟那個香防的也隻是野獸絕不含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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