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新聞發布會就算元清不發布,元昊也會致電希望他給龍若薰一個說法。


    元清心情尚好,明明新聞發布會已經召開在即,可他在元昊麵前卻顯得很勉強。


    元昊說:“你該明白,雖然我答應捐獻骨髓,但我完全有反悔的餘地,如果我不願意,就算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拿我沒辦法。”


    元清點頭,盡管知道電話那頭的元昊什麽都看不到,他的確拿他沒辦法,但是卻會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k國首都上午九點鍾,總統府秘書長,內閣議員長元清發布新聞聲明,現場記錄在下:


    非常感謝各位媒體朋友出席我的新聞發布會。作為k國秘書長,內閣議員長,我猶感殊榮,在我任職期間共計發表聲明長達兩千三百二十一次,在這些聲明裏,我看到了國家精神,我每一天都覺得能夠生活在這個國家,是多麽讓人感到幸福的一件事情妲。


    我進入總統府的時候還很年輕,不像現在,有時候甚至能夠看到鬢旁有白發滋生。我是站在萬眾矚目聚光燈下的人,所以白發就像電腦係統漏洞一般,為了電腦正常運作,需要盡數拔除。


    我相信每一個國家政要高官,在他們的心裏都有對國家的憧憬和美好願望,他們滿懷信念和熱情。脫離聚光燈,脫離被美化的神秘光環,在生活中依然要腳踏實地的漫步前行。


    我們終須是凡人,終須逃脫不了塵世給予的厚重和傾軋。二十歲那年,因為被人陷害,我犯下了彌天大錯,那年五月,神誌不清的我強~暴了一名少女……


    我忘記了有關於她的一切,也忘記了自己犯下的罪孽,卻把痛苦悉數留給了她。


    後來,她懷孕,後來,她生子。她才隻有十八歲,一夕間兒子變弟弟,身份折磨長達十一年之久……


    我一直覺得有些痛苦可以隨著時間流轉,漸漸消散,縱使時間沒有這樣的魔力,它也應該變得雲淡風輕。可是經年之後,命運之輪開啟,我和那個少女的命運重新轉動,然後聚集在了一起。


    六年知己相處,她不知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在我的人生裏,我是幹淨,沒有任何汙點的人,我很難想象在我缺失的記憶裏會有那麽一個她存在過。


    六年,多少個日夜,我和她有著太多的快樂和感動,那時候她溫暖的微笑,都能讓我銘記一生,我告訴自己那是友情,不該是愛情,也不能是愛情。愛,有著太多的彷徨和變數,如果有一天我和她戀人不戀人,朋友不朋友,我想我會因為失去一個好友而遺憾。


    有這樣一個女人,她把自己的過往當養料,她每天笑容明媚。你會常常聽到她溫暖的話語,看到她獨處時的寂寞和孤傲,她心懷大度和寬容;她有男孩子的灑脫和無謂,她為身邊的人樂而樂,憂而憂……


    可這樣一個她,她的心是痛苦的,在她的心裏會滋生出許多看不到的絕望和掙紮。


    擁有那樣的過去,她夜間難眠,開燈入睡長達十一年之久,二十九歲,麵對追求她的男人,卻不想大膽去愛。她害怕男人和她太過親近,有人說她是怪物,有人說她有潔癖,她隻是……心裏太痛。


    在和她相處的六年時間裏,我沒有意識到,我之所以那麽惦記她的衣食住行,是因為愛。


    我之所以在乎她的一舉一動,是因為愛。


    我之所以關注她的喜怒哀樂,是因為愛。


    情感在我和她之間失重,在我不明白前因後果的情況下,她發現了我就是當年那個強~暴她的男人。


    這樣的發現,足以擊垮一個人內心最美好的一切,命運無常,誰都逃脫不了命運的安排。


    我和她有一個兒子。她的父母為了保護自己的女兒,為了不讓別人拿有色眼鏡看待她,為了不毀掉她的前途和將來,於是兒子隻能成為弟弟。


    一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容易,學習說話、吃東西、走路,長大了還要學會為人處世和各種抗壓能力……


    可是命運卻喜歡開玩笑,孩子得了白血病,生死難測,她終於找到我,跟我提起了過往。


    我愧疚,我自責,我痛苦,我絕望,隻因她是誰?她是我的紅顏知己,可我卻那麽無情的傷害過她。


    當一個女人滿身傷痕累累,千瘡百孔的走到我麵前,她沒有憤恨,沒有痛苦,而是無助的懇求我救救孩子的時候,我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麽叫萬念俱灰。


    她從未恨過我,即便我給了她悲慘不堪回首的十一年,在別人對我心存質疑的時候,唯有她肯站出來捍衛我,她說:“元清,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因為知道,所以恨不得,愛不得。”


    佛說:塵世男女,每一顆心生來都是孤單和殘缺的,多數帶著這種殘缺度過了一生,隻因在能跟它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經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


    我們因為孩子聚首,更多的卻是因為想愛不敢愛而聚首。


    我們生活在一起,彼此間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誰離開


    誰都將是遺憾。


    說到這裏,大家都應該知道她是誰了?沒錯,她是徐藥兒。之所以今天要在這裏說出這個名字,是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深愛的女人,是我兒子和尚未出生女兒的母親。


    以前有人說,這世上有一種花,叫雙生花。我想雙生花裏一定有一個我,然後有一個她。愛不得,恨不得,可是有一種牽掛卻越來越重。


    我妻子那一欄名字是徐藥兒,我不明白龍若薰三個字是從何而來。這樣一種場合,我原本不願意站出來,但是事關妻兒,我不得不說。


    說出不堪過往,是因為我和藥兒早已放下塵世喧囂,是因為我的兒子徐朗瀕臨生死線,我要對他說出他的身世,至少讓他這一生活得光明磊落,透透徹徹。我希望國民和媒體能夠愛護一個孩子的成長,不要把輿~論和筆鋒指向我的妻子和孩子,為了給朗朗治病,我們已經走過了太多的痛苦和絕望……


    在這裏,我想借此機會,感謝我的父親,因為他的骨髓跟朗朗配對成功,家人因為一度擔心他的身體狀況,所以勸他認真想一想,可是父親說,年輕的時候,他一心想著事業,一直試圖往前衝,所以忽略了身邊很多人的關心。如今他已經是遲暮之年,生命接近結束,驀然回首,他這才意識到,這輩子他失去了太多,太多。金錢、名利、威望全都是過往雲煙,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是擁有多少愛,失去過多少愛,還剩下多少愛,愛過誰,現在還有誰願意愛著他。


    他是一位偉大的父親,古稀老人為孫子捐獻骨髓,可謂是大愛無疆,就是這份勇氣和關愛,幾度讓我和我妻子好幾次語聲哽咽……


    那天,元清身後的多媒體屏幕上閃現出元昊躺在病床上檢驗身體各項指標的照片,旁邊配有朗朗躺在重症監護室的照片,相片上的孩子虛弱的躺在病床上,靠氧氣機呼吸,現場很多人頻頻落淚。


    那天,眾人最先震驚的是秘書長強~暴徐藥兒的過往,但是聽到最後卻都眼眶潮濕。


    是什麽樣的情感命運糾葛,才能讓他們聚攏在一起?有很多人說,那是——愛。


    有人開始挖元清當初被人下藥的過往,很多人說元清之所以被下藥,是因為有些政客眼紅,想要暗中陷害,所以才會下此損招。


    那天,發布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廳門被人“砰”的一聲推開,眾人震驚的看著徐藥兒。


    那天,元清眼睛很紅,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哭,但他隻是隱忍淚水,快步走向徐藥兒。而徐藥兒淚眼朦朧間,疾步走向元清的同時,和他不約而同的擁抱住彼此。


    那一刻,徐藥兒和元清淚水長流的同時,哭的又豈止是他們兩個?


    那天,元家外麵包圍著眾多記者,他們因為元昊救孫善行,紛紛想要采訪頌揚。而元家書房狼藉一片,元老爺子狼狽,宛如戰敗的兵士一般,跌坐在地……


    那天,元家客廳裏,元夕看著電視屏幕,指著龍若薰嚎啕大哭道:“瞧瞧你們都讓我變成什麽了……”


    那天,龍若薰割腕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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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天更新完畢。多謝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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