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搶救室裏蘇安早產,跟蘇安一同進入搶救室的還有蕭何。舒榒駑襻


    他額頭沁出汗滴,白襯衫上斑斑血跡,眼神更是溢滿了恐慌和不安。


    徐藥兒給他傷口縫合的時候,他執意不打麻醉劑,因為他擔心自己睡過去,蘇安和孩子躺在手術室生死未卜,他寧肯死也不肯失去意識。


    兩張手術床相隔不遠,方便蕭何隨時看到蘇安的現狀。


    那天蘇安在手術室裏呆了整整六個多小時,其實蘇安躺在手術室不到半個小時,一雙兒女就被取了出來嫵。


    “閣下,您要不要看看小少爺和……”


    婦產科醫生抱著孩子要給蕭何看,蕭何卻緊緊的握著蘇安的手,那雙眼睛裏麵隻有一個蘇安。


    蘇安長麵色蒼白,眼瞼上的睫毛在聚光燈的照射下點綴出斑駁的陰影沮。


    那天蘇安呼吸衰竭,甚至一度出現病危窒息。


    整個手術室亂成一團,醫生間的專業術語來回在空間裏傳遞,刺耳的機器聲宛如囂張的狂風,肆無忌憚的呼嘯著,天地間一片沉寂,他緊緊的握著拳頭,連指甲鉗進皮肉裏都不自知,


    昏迷的蘇安不知道,當她心跳恢複正常離開手術室的時候,蕭何步履虛浮間,眸間的淚水終於沿著他俊雅的輪廓緩緩滑落。


    蘇安再次醒來,世界一片明亮。


    渾身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腦子裏一片空白,重症病房的呼吸機還在幫助她呼吸,忽然覺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見到兒女是一個星期後,那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育嬰箱。雖是早產,但好在都很健康,徐藥兒抱著vivian,母親抱著雲蕭並排站在重症監護室外麵,她就那麽沉靜的看著孩子,女兒眉眼很像她,兒子像……


    她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看著玻璃窗外的歡喜世界,恍若隔世。


    蘇安身體不好,沒有母乳,這一切都交由文茜去操辦了,她無暇顧應兩個孩子,因為隨後的觀察治療期,她足足曆經了一個多月。


    她配合治療,但話語很少,蕭何開始每天盡可能抽出大把的時間來陪她,隻是他們之間的語言少的可憐。


    她沒辦法釋懷,似痛似恨,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可卻不知道該怎麽發泄出來。


    蘇安從住院到出院幾乎沒下過地,蕭何抱著她回城堡,初時還好好的,可當她躺在床上,文茜抱著兩個孩子給她看的時候,她忽然全身無力極了,她是真的沒有一丁點力氣了,她隻想沉沉的睡去,然後再也不要醒來。


    秋季多雨,好不容易雨過天晴,天際出現曙光,蘇安卻一直在病著。


    她吃東西開始嘔吐,蕭何什麽方法都用盡了,最後隻能給她每天輸營養液,但是長此以往,身體注定會垮下去。


    蕭何沒有再躺在她身邊,而是在床邊打地鋪,方便照看蘇安,這個時候的蕭何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深沉和克製。


    蘇安給兩人之間的關係劃了一個安全分界線,他謹守界限,從不越雷池一步,守禮到了極致。


    有一次,蘇安在文茜攙扶下走出臥室,剛好看到傭人抱著雲蕭走過來,蘇安忽然像見鬼了一樣踉蹌後退,撕心裂肺的痛襲來,當場就昏了過去。


    那晚,蘇安夢裏麵一片黑暗,她唯一能看到的隻有雲卿,他淚流滿麵的走過來,就在她伸手要抱他的時候,雲卿的身上忽然溢滿了鮮血……


    那晚,城堡燈火通明,徐藥兒給蘇安檢查身體,臉色複雜。


    “她病了,心病了……”徐藥兒這麽跟蕭何說。


    蕭何握著蘇安的手,良久不說話,但是當天晚上,他跟文茜說:“以後不要讓夫人看到雲蕭。”


    為什麽?文茜真的很想問,但最終沒有,每一次夫人看到雲卿都會情緒激動,不該啊!小少爺很小就已經迷倒眾生,誰見誰愛,可夫人……似乎很怕看到雲蕭少爺。


    蘇安在沉睡,她期間醒過幾次,但是眼皮宛如有千斤重,她隻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期間看了一眼窗外,很黑,宛如濃墨潑染一般,她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再次醒來,用徐藥兒的話說已經是三天以後了,樹葉紛落的深秋季節,晨曦朝陽透過紗簾間隙透射進來,卻照亮了房間每一個角落,但她卻覺得昔日溫情無限的臥室如今寂靜的可怕。


    房間沒人,她掙紮著坐起來,手背一痛,這才察覺自己正在輸液,血液倒流,她隻覺得整條手臂有些麻。


    她扯掉針頭,不去管手背上沁出來的鮮血,雙腳剛觸及地毯,腿一軟,瞬間就栽倒在地。


    她深吸一口氣,扶著一旁的家具緩緩站起來,覺得口渴。


    “砰——”水杯砸落在地,她什麽時候竟然這麽虛弱,連一隻水杯都握不住了?


    沒理會水杯,在她走到窗前的時候,房門已經被人急促的推開。


    “嘩——”她拉開窗簾,秋日微風襲麵,卻有說不出來的清涼,陽光照在她身上,她終於開始覺得身體有了溫暖的感覺。


    “想喝水嗎?”蕭何撿起地上的水杯放好,走到她身邊,見她手背上有鮮血,想伸手,卻最終頹然放下。


    她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說:“餓了。”


    他眸光有喜色一閃而過,但卻把聲音放得更低了,“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隨便。”頓了頓,她說:“我不挑食。”


    各種飯菜很快就送到了臥室裏,蕭何把筷子放在她手裏,靜靜的看著她。


    她過了一會兒,緩慢接過筷子,然後夾菜吃菜,她吃的很慢,當她喝下第六口濃粥的時候,蕭何鬆了一口氣,她之前吃了三口就會嘔吐,這次……


    蘇安還是吐了,她在盥洗室裏把之前吃過的東西都吐了出來,蕭何坐在原位,他沒有跟上去,而是死寂的坐在那裏,看著滿桌的菜,一室淒涼。


    蘇安出來的時候,飯菜已經被撤掉了,蕭何走過去,然後緊緊地抱著她,“你不是在折磨你自己,你是在折磨我……”


    蘇安任由他抱著,長時間輸營養液,她連快步走路都是問題,如果不是蕭何抱著她,她現在隻怕早就癱軟在地了。於是當徐藥兒進來的時候,就發現蕭何坐在沙發上,緊緊的抱著蘇安,臉色都很白……


    那天,蕭何回到了床上,他無力,蘇安淡漠,就那麽分別靠在抱枕上。


    “我能為你做什麽?”他無限悲哀的問。


    她說:“我在你身邊喘不過氣。”


    蕭何不說話,他的身體在顫抖,有一種巨大的痛楚瞬間絞殺著他的心髒。


    良久之後,他說:“我以後住書房。”


    過了一會兒,她說:“我想離開你。”


    “不可能。”他忽然憤怒了,但他在蘇安麵前卻忍了下來,也許那一刻心裏湧起的感覺恐懼多過於憤怒。


    她竟笑了笑,沒說話,但卻拿開抱枕,身體下滑,平靜躺好,閉上了雙眸。


    她的意思很明顯,談話結束。


    那天晚上,蘇安入睡,蕭何卻看著她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蘇安醒來看到蕭何眼裏都是血絲,並沒有感到很吃驚,她重新閉上了眸子,但蕭何卻不許。


    “ann,你看看我,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蕭何眼睛狂亂,“你要走可以,但是別指望我會和你離婚,等你身體恢複後,你想幹什麽,我都不會再攔著你。”


    蘇安開始為了離開努力的吃飯,等她動身離去已經是一個多月之後了,在那一個月裏,蕭何信守諾言不在她麵前出現,甚至帶著一對兒女住進了總統府,她離開那天,文茜把vivian交給她:“夫人,閣下讓我把小姐交給您。”


    蘇安抱著vivian離開城堡,她沒有問蕭何為什麽把vivian交給她撫養,其實又何須問。


    他大概是想用孩子牽製她,擔心她一個人想不開輕生吧?有了孩子,總要負起責任才對。


    而雲蕭呢?從她見到這個孩子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種疼痛感,那種痛幾欲淹沒她的神智。隻因,雲蕭、雲卿,容貌竟是出奇的相似,那種眉眼間的相似,一度讓她喘不過氣來……所以,蕭何讓她帶走的孩子是vivian,而不是雲蕭。


    ps:明天早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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