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隻是巧合。舒榒駑襻”徐藥兒對蘇安說。


    徐藥兒說這話的時候,她們正在回城堡的路上。


    “嗯。”蘇安低低的應了一聲,她看著車窗外,霓虹燈閃爍、高樓大廈林立、行人磨肩擦蹱,這個城市顯得太過於擁擠,因為這裏是首都,首都就該有首都的浮華和喧囂。


    k國首都不似羅森堡,如今窗口吹進來的風是溫暖的,但是她的身體卻覺得很涼。


    那張照片上麵的人是她,有關於羅森堡的記憶她一向很好,所以曆經多年,她仍然沒有辦法忘記妃。


    出去遊玩的前一天,蘇安並沒有上班,她在家陪雲卿。羅娜買菜回來,很興奮的說外麵下著雨夾雪。


    蘇安朝窗外望去,因為天已經黑了,什麽都沒有看到,也就沒有在意。


    吃飯的時候,蘇安就聽到冰雹聲砸打著窗戶,雲卿坐在她懷裏,拍著手不諳世事的笑礴。


    她忍不住笑著對羅娜說:“雲卿怕冷,把壁爐點上吧!”


    那一夜,客廳裏久棄不用,形同虛設的壁爐被羅娜點燃,羅娜抱著雲卿坐在爐邊地毯上,陪他一起玩耍。


    蘇安泡了一壺茶,然後放了糕點,順手拿起一本未看完的書籍靜靜翻閱,偶爾會看著雲卿和羅娜淺淡微笑,看書累了,就會失神看著爐中跳躍著的火苗發呆。


    那一夜,寒風呼嘯。第二天起床朝外一看,果真是銀白世界,樹枝、屋頂覆蓋著積雪,路邊車輛也因為積雪覆蓋變得麵目全非。


    對於羅娜來說,她從小生活在羅森堡,還不曾見過這麽美麗的雪景。雲卿也很高興,看到雪很新奇。


    三人去了景區,羅娜抱著雲卿,蘇安遠遠的看著她們開心無憂的玩著。


    那時候,蘇安覺得就算羅森堡天色如鉛,大雪紛飛,在她眼中也是美景之一。


    但誰能想到噩耗來至,於是羅森堡的冬天總是給她一種冷寂絕望之感,天色不再淺淡,它開始變得鉛灰凝重,時而霪雨陰寒……


    她低頭再一次看向照片,她站在寒風中,站在人群裏淺淡微笑,目光看向前方,隻因為優優父親沒有抓拍到羅娜和雲卿,卻拍到了她。


    12·15日羅森堡重大連環交通案,原來出事的並非隻有羅娜和雲卿,還有優優父母,原本這都不算什麽,可優優父母為蘇啟文做事,況且魏詩夏也曾說過,蘇啟文似乎很關注這張照片。


    蘇安在想什麽呢?她在想,徐藥兒都能一眼認出她來,那蘇啟文呢?他難道就認不出來嗎?


    或許,他早就認出來那個人是她了……


    蘇安把照片放在口袋裏,低眸笑了笑,心中卻是百感千思。


    “藥兒,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下車的時候,蘇安對徐藥兒說。


    “閣下也不說嗎?”


    “也許隻是我們捕風捉影,暫時不要告訴他。”


    “說的也是。”


    晚上吃飯,蕭何問她:“見到魏小姐了嗎?”


    “嗯。”


    他靜靜的看著她:“是不是很難過?”


    “優優離世,魏小姐看起來不要好。”


    蕭何輕歎:“我問的是你。”


    微愣,她笑了笑:“還好。”


    “真的?”顯然蕭何並不相信她的話。


    “嗯。”真的還好!


    蘇安晚上睡得並不踏實,她在做夢,久違的噩夢,那麽真切的感受一夕間宛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


    她一個人站在繁華街道,湧動的人潮忽然如煙塵一般四散離開,隻餘她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她呼吸急促,茫然四顧卻發現對麵站著一個人,她看不見他的臉,卻能看到他拿著一把手槍定定的指向她的頭顱。


    她想逃跑,她想閃避,但是雙腿卻好像灌了鉛一般動彈不得,她腦子一片空白。


    周圍人在尖叫,有人在嚎啕大哭,當“砰”的一聲巨響,子彈驀然穿透她頭顱的時候,劇痛傳來,她猝然倒地,視野裏看到一雙雙淩亂的腳步,她的意識漸漸陷入昏迷,如墨汁一般漆黑。


    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漆黑的世界裏隻有虛幻的泡影在來回飄浮,她站在裏麵茫然無措,直到耳邊響起一道道急切擔憂的聲音,她才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觸目便是蕭何失去冷靜的麵容,她下意識笑笑,出口聲音竟然沙啞無比:“我怎麽了?”


    “你剛才在睡夢中氣急,呼吸困難,現在怎麽樣?”蕭何臉色不太好。


    “還好。”


    “為什麽我現在聽到你說還好就開始心驚膽顫?”顯然蕭何沒辦法安心,掀被起床:“我讓藥兒過來給你看看。”


    她拉住他手臂:“蕭何,你陪陪我,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你不在我身邊,我害怕。”


    蕭何看著她,見她眸光深幽泛著霧氣,心裏一軟,把枕頭放高靠在背後,然後小心攬著她的頭,讓她枕在他手臂上,溫聲道:“跟我說說,都做了什麽夢?”


    “記不清了。”那樣的夢還是不要說出來了,免得他不高興。


    蕭何若有所思:“你已經很久沒有做噩夢了,或許今天我不該答應你去見魏詩夏。”她大概是看到優優想起了雲卿,所以才會心神不寧吧?


    “隻是一個噩夢,別想那麽多。”她轉移話題:“知道嗎?我小時候睡不著覺的時候,我父親也會這麽摟著我。”


    蕭何忍不住笑道:“你做噩夢,爸爸通常會怎麽安慰你?”


    “給我講故事,他講故事的聲音很好聽……”


    “嗯,你等一等。”蕭何起床,片刻後回來手裏多了一本書,重新躺在蘇安身邊。


    “你這是幹什麽?”她笑。


    “嫉妒。”蕭何低頭與她額頭相抵,“你說爸爸講故事很好聽,那我呢?”


    “我又沒聽過。”他這是吃醋了嗎?


    “沒關係,我現在講給你聽也是一樣的。”他翻開書:“喜歡聽什麽故事?”


    “童話故事?”還真是把她當小孩子了。


    蕭何煞有其事道:“讓我看看要給我們家小公主講什麽故事比較好。”


    聽到他口中的那句親昵話語,蘇安埋在他胸前悶笑不已,他摟著她,話語裏卻夾雜著笑意:“我們家小公主這是在撒嬌嗎?”


    蘇安抿起唇角,淺淺微笑,“公主我可不敢當,國民都說蘇菲是灰姑娘,我母親是惡毒的繼母,我是那個專門欺負妹妹的壞姐姐。”


    蕭何神情平靜:“嗯?那講灰姑娘的故事好了。”


    “這個故事好。”


    蕭何果真摟著她,把配有插圖的童話故事本放在兩人麵前,低沉好聽的聲音緩緩念道:“從前,有一個富人的妻子得了重病……”


    蘇安枕在他的手臂上,聆聽著他的心跳,有些昏昏欲睡。


    “睡了嗎?”蕭何念完故事就見蘇安閉著眼睛,忍不住失笑。他講故事很像催眠曲嗎?


    “沒有。”她摟著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薄唇:“獎勵。”


    “講的怎麽樣?”


    “勉強及格。”


    “跟爸爸相比呢?”這才是最重要的。


    “繼續努力。”過了一會兒,她歎道:“我母親嫁給蘇啟文,我原本就很排斥,連帶的很排斥蘇啟文的兒女,蘇秦的腿是我害的,蘇菲的瘋其實最早的根源是我,如果我當初有把她當妹妹看待過,也許她不至於會有今天。所以想想看,我好像還真是一個壞人。”


    蕭何唇角彎起來,“這不很好嗎?你壞,我更壞,天生一對。有些人表麵善良,內心惡毒,可是有些人表麵惡毒,其實內心純真的像個孩子。”


    “後者不會是我吧?”


    他撫摸著她的長發,眼神溫柔:“你善良也好,惡毒也罷,誰讓你我遇上了呢?而遇上就是一輩子。”


    她看著他:“一輩子太長,等你我曆經七年之癢,你自己就會對我沒感覺了,到時候什麽都會變。”


    他唇角勾勒出一抹笑容:“你個小妖精,我除了你,還能愛誰。”頓了頓,話語虔誠:“我們五個人,一條命。”


    “五個?”她有些失神。


    “我、你、即將出生的兒女,還有……雲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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