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雲家書房。


    雲家位處鬆林間,霧氣纏繞,連帶玻璃窗都覆蓋了一層薄霧,上麵能夠映照出蕭何模糊的臉龐來。


    泰國這幾日天氣不錯,最起碼氣溫適宜,不像k國,已經連續下雨多日了。


    k國現在正是夜晚,蕭何抽空給寶曼島打了電話,詢問母親的身體情況。


    k國有兩大赫赫有名的特種兵作戰小組,分別是飆風和飛鷹暹。


    飛鷹隸屬於國家機構,國防部長黃家展代為管理,大小行動直接受命於蕭何。飛鷹主從事敵後偵察、竊取情報、心戰宣傳、反顛覆、反特工、反偷襲和反劫持等。


    飛鷹是新崛起的特種兵作戰隊,不同於飆風。


    飆風共有六人,隊長名為霍羽,他們是蕭何的親信特種兵胲。


    六人全都是某方麵專家。比如說,有人是通訊專家,有人是武器專家,有人是地質專家,有人是心理學專家,有人是爆破專家,有人是氣象專家。


    這裏說的親信特種兵,他們的任務不單單隻有恐怖襲擊,暗殺綁架、特種警衛等。他們跟隨蕭何多年,俗稱影子。遊走政壇,蕭何一雙手上麵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恐怕連他自己都數不清。身處高位,有著高位者殺伐決斷下的無奈和殘忍。有時候為了大局,有些犧牲是必不可少的。


    飆風多為蕭何辦事,除了蕭何、國防部部長、情報局局長還有幾位內閣成員之外,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們的容貌。飆風做事謹慎周密,口風很緊,倒像是忠誠無比的死士一般,蕭何授令的任務,他們從來不會多問,隻會無言執行。


    蕭何最初進入政壇曾對飆風有下達禁令,他們多是晚上行動,日出前秘密返回基地,若是遇到特殊情況,便會就地隱藏起來。沒有任務的時候,飆風會有自己的生活、興趣工作空間。


    如此保護他們的身份,隻是擔心飆風成員被俘,到時候造成政治上的被動。


    受製於人,是每個遊走政壇人的大忌。


    海倫住進寶曼島,蕭何派駐警衛共有八十人居多,飆風成員混跡其中。警衛目前看來歸黃家展管理,但真正的管理權卻在霍羽手中。


    所以,寶曼島有飆風特種兵駐守監控,那裏完全是有進無出。


    有進無出?蕭何笑了笑,神情幽冷。


    蕭何此刻打電話的人正是霍羽。


    坐在辦公桌後,蕭何單手拿著鋼筆向霍羽詢問海倫的近況。


    霍羽語聲低沉有力:“海倫夫人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常常發呆,一個人坐在外麵,一坐就是好半天,很少說話,連普森都有些無計可施了。”


    “哦?醫生怎麽說?”他隨手把玩著鋼筆,問的隨心。


    “醫生說海倫夫人患有輕度抑鬱症,如果配合治療倒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海倫夫人拒絕醫生診治。”


    他笑了笑:“……嗯,那就是不嚴重。”


    霍羽緊跟著說道:“閣下,海倫夫人一直想見二少爺。”


    “沒說想見我嗎?”這話聽起來竟有幾分戲謔之意。


    霍羽話語有些遲疑:“呃……抱歉閣下,海倫夫人不曾說過。”


    蕭何鋼筆敲擊著桌麵,漫不經心中透出一抹嗤笑,還真是偏心啊!


    霍羽說:“聽說二少爺為了能登寶曼島最近沒少找黃部長。”


    此刻的蕭何白襯衫,配著一副金邊眼鏡,有種說不出來的優雅:“阿羽,你要記住,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登島,更不許有任何通訊設備,我要的是隔離,你懂嗎?”嗬,他有他的打算啊!


    “是。”霍羽似是想到了什麽,緊跟著皺眉道:“如果有人擅自要登島呢?”


    “有人?你指的是蕭然吧?”


    霍羽默認:“如果二少爺執意登島的話,還請閣下授令飆風該怎麽做?”


    “阿羽,飆風的辦事能力什麽時候這麽薄弱了?”平淡的語氣裏夾雜著令人窒息的威嚴。


    霍羽哪能聽不出來,沉聲道:“抱歉閣下,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沉默了幾秒,蕭何溫和一笑:“……別忘了定期拍一些我母親的照片,國內媒體倒是很關注她的身體狀況。”


    “海倫夫人的康複狀況不太好。”拍出來難道要後期製作嗎?


    “請最好的攝影團隊,怎麽拍著好看就怎麽拍。”話鋒一頓,蕭何撫額輕笑:“如果實在不宜入鏡的話,電腦製作也未嚐不可。”


    “是。”


    結束電話之前,蕭何忽然意味不明的問霍羽:“阿羽,我是一個好兒子嗎?”


    霍羽想都沒想,冷靜開口,語氣極為認真:“閣下,您這幾天離開總統府,一直都在寶曼島陪海倫夫人,所有人都看到了,母子親情感人,您當然是一位好兒子。”


    蕭何掛了電話,扯動嘴角,露出一抹嘲諷至極的笑容。


    他在不在寶曼島不重要,重要的是寶曼島警衛睜眼說瞎話,並不見得就有人在島上看到他,但經過飆風傳播,假的也就變成真的呢!


    而這正是他目前想要的!


    目光移到桌案上,那裏靜靜的擺著一份快遞。


    修長的手指緩緩抽出裏麵的資料。


    “李文軍,46歲,生於19xx年,26歲進入皇家警衛隊,老總統保鏢10年,後任職城堡警衛,兩年前發生車禍,喪失語言行動能力,提前離職。另李文軍30歲娶妻,後因妻子跟富商有染,李文軍憤然離婚,前妻撫養獨子,已不往來長達三年之久。李文軍出事後,前妻顧念夫妻之情每月出錢讓他在善德療養院接受治療……”


    資料好幾頁,全都在介紹李文軍,包括他的血型,星座,身高,平時習慣,但凡46年間的記錄都在上麵。


    資料詳細,蕭何又翻看了幾頁,然後目光凝定在其中一行字跡上。


    李文軍出事前一年,他的前妻因為攀高枝結實富豪,所以買了兩套千萬別墅……


    蕭何笑了笑,三年前李文軍和前妻離婚?離得還真是妙啊!


    從什麽時候開始調查的呢?從法國巴黎回來後,他就開始過篩總統府、城堡的警衛,除此之外還有軍隊特種兵。人數龐大,所有人的資料過篩起來並不容易,無疑需要時間和精力。


    為什麽會把視角集中在這些人身上呢?因為蘇安身手很好,一般人都難近身,更何況是跟她搶奪骨灰了,可見都是身手了得的人,這種人在k國不是警衛就是特種兵了。他不會認為像母親那種出身的人會找黑市上麵的人去羅森堡。


    眼前這份資料事先經過元清審查過,他大概也發現了異常,所以才會呈交給他。


    蕭何摸了摸腕上婚表,似乎都快變成習慣了,他緩緩閉上了眼睛,按了特設內線。


    不多時,門口傳來訓練有素的敲門聲,然後停頓了幾秒鍾,有人走了進來。


    除了元清不會是別人了。


    “閣下,您找我?”


    蕭何還在閉目小憩,淡淡的說道:“當年瘋人院的那些醫生和護士還沒有消息嗎?”


    “好像被人一夕間洗清了過去,確實是無從查起。”元清也覺得詭異。


    蕭何笑了笑,再睜開雙眸時,已經是滿眼的戾氣:“洗清過去?元清,跌倒在這四個字上麵,你覺得一次不夠,還要來第二次嗎?”


    “抱歉。”元清心一顫,開口道:“我這就派人去調查。”


    蕭何聲調幽深:“瘋人院當年的醫生、護士,一個都不要漏掉,有關於他們的資料,我都要。”


    “如果他們已經死了呢?”可能已經死了。


    “答案不變。”淡漠聲音依舊。


    “我明白了。”


    蕭何將資料收起來:“……李文軍情況怎麽樣?”


    “聽說長時間臥病在床,有好幾種並發症。”活該!


    蕭何微微皺眉:“請最好的醫生給他治療,此事不宜聲張。”


    “是。”


    蕭何靠著椅背,雙臂環胸,薄唇微勾。他說過,有些事情需要慢慢解決,當年害過蘇安的那些人,每一個人都要好好的活著啊!因為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去找死人算賬,所以還請都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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