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壯漢聞聲低頭從小黑屋裏鑽了出來。


    這次薑帆看清了這漢子的模樣。


    這人身高接近兩米,赤裸著上半身,腰背粗壯,走路穩健,渾身上下的肌肉高高隆起,如龍似蛟。


    此人高鼻闊口濃眉大眼,臉上頗具風霜之色,可是眼神中的一絲呆滯讓整個人的形象大打折扣。


    即便如此眾人也不由的看得呆了,薑帆心中暗喝:“好一條漢子。”那漢子摸著腦袋問薑帆:“你說啥?俺自由了?能回家了不?”


    嶽閨舞臉色一變怒道:“自由個屁,你也回去跟我錄口供!”


    彌杉縣天外村的一處別墅內。


    一個長相妖俏身材頗好的妙齡女郎赤裸著躺在寬大的床上,一名英俊男子雙手撐著床,半趴在她身上……嘴裏不停地發出呼和聲。


    女郎波浪般的卷發像綢緞一樣柔順而富有光澤,白花花的軀體像肥羊一樣誘人。


    “啊……”隨著一聲聽似痛苦,實則舒服的叫聲,男人停止了運動,趴在了女郎身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女郎擦了擦汗,抱住男子一邊上下撫摸一邊嬌喘道:“龍少爺今天好勇猛啊……弄得人家都快起不來了。”


    這男子赫然就是鐵少龍,前幾天被薛青柔掃盡了顏麵,心裏異常煩悶。長這麽大誰敢讓他如此下不來台?想起那個小子和薛青柔鐵少龍就怒火中燒。


    “滾開!”鐵少龍十分粗暴的將女郎推到了一旁,然後爬起身點燃了一根雪茄。


    女郎沒有生氣,反而笑嗬嗬的又撲了上來,一隻胳膊搭在鐵少龍肩膀上,伸出玉蔥般的手指撥弄著鐵少龍的下巴挑逗道:“龍少這是不是就叫拔屌無情?招惹你的是薛青柔那個賤人,又不是我。”


    鐵少龍麵色陰鬱咬牙說道:“很快那個小賤人的姘頭就死無全屍了,我要讓他知道惹毛我的人是什麽下場,不過他絕對不會有改正錯誤的機會了!哼!”


    “呦,那薛青柔呢?你還是舍不得她啊,真不知那女人有什麽好?不就是會裝冰山嗎?脫光衣服躺到了床上還不是一個樣。”女郎眼裏閃過一絲嫉妒的神色。女人是種愛攀比的生物,美貌如她自然是不服薛青柔的。


    鐵少龍苦追薛青柔的事,在彌杉縣這個小地方也不算什麽新聞,任誰也不樂意在自己床上的人,心裏想的卻是別人。


    “屁話!”鐵少龍狠狠道:“那個賤女人,等她落到本少爺手裏,讓她好看!”


    “怎麽讓她好看?嗬嗬,示範給我看看吧。”女郎挑逗著問道,女郎聲音嬌媚,弄得鐵少龍骨酥神迷。


    鐵少龍剛剛熄下去的火再次熊熊燃起,一把抓住女郎按在床上:“就是這樣……”


    “哈哈,龍少爺你對她真是疼愛有加啊”女郎咯咯笑……


    公安局內


    薑帆坐在嶽閨舞麵前,錄著口供。


    “真是謝謝你了,為了我跑這麽大老遠。”薑帆嬉皮笑臉的對嶽閨舞說道。


    薑帆不是不懂事的人,自己一個短信,人家就驅車跑了這麽多山路來營救自己,這還是讓薑帆很感動的。


    雖然那群惡警,是薑帆一個人解決的,但如果不是嶽閨舞帶人趕到,將其他人控製住,這麽多人手裏都有槍,薑帆還真不敢保證自己能毫發無傷的把事情解決。


    嶽閨舞臉一紅正色道:“你別誤會,接警出警是我職責所在,換做其他人我一樣會去盡力營救的,不過話說回來,他們變成那樣真的和你沒關係嗎?”


    那群警察的詭異行為,讓嶽閨舞至今想起來都覺得不寒而栗。在場的人就那幾個,除了薑帆以外,嶽閨舞對其他人都是知根知底,而且薑帆一直是個很神秘的家夥,所以此時九成九和他有關。


    “我隻是一個懸壺濟世的醫生而已,隻會救人不會害人。”薑帆大言不慚地說道。


    嶽閨舞聽到他的話,鼻子都氣歪了,懸壺濟世?淨瞎扯淡:“哼!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多問,反正你這也算是為民除害,如果讓我發現你的功夫不用在正途上,我第一個抓你!”


    “知道啦,知道啦,口供錄完了,那我回去了。”薑帆鬱悶,這妞怎麽總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吃官飯的女人真不好處。


    “對了,你的銀行卡號多少,我現在有錢了,把你給我妹妹付的醫藥費還你。”走到辦公室門口薑帆,突然想到自己還欠人家五萬塊錢。


    嶽閨舞手一揮淡淡道:“不都說了你治了我的傷,咱們兩清了嗎?大男人家婆婆媽媽,別讓我看不起你啊。”


    “那我請你吃飯吧!”薑帆還是挺不好意思的,雖然五萬塊錢錢不多,那也不是小數目,警察這個行業工資也不高,差不多是一年的工資了。嶽閨舞看了看時間點頭:“好吧!正好也下班了!我可是很挑食的,得吃點兒好的。”


    “反正花的錢本來都是屬於你的。”薑帆無恥道。


    二人出了公安局,見到那個壯漢正坐在公安局門口的台階上托著下巴發呆,傻傻的樣子讓人十分惋惜。


    如此威風凜凜的漢子,如同天神一般,竟然是個傻子,誰看見都會覺得惋惜。


    “你怎麽不回家?”薑帆走過去問道,再怎麽說也當過幾分鍾的獄友,相處的也算融洽。


    “俺沒錢……”漢子看了薑帆一眼繼續望著天空發呆。


    “這是一千塊錢,你在這裏打車回去吧,會坐車嗎?”薑帆從錢包裏掏出一疊現金塞到漢子的手裏關切的說道。


    不知怎的,這漢子的模樣讓薑帆想起了自己的二叔。


    薑帆一歲不到就沒有了父母,是被奶奶和二叔帶大,奶奶腿腳不方便,所以每天都是二叔帶著他玩。


    二叔也是個傻子,經常丟三落四,什麽重要的東西都可能隨手扔在外麵,唯獨帶著薑帆沒有扔掉過。


    奶奶死後薑帆依舊跟著二叔生活。


    雖然二叔有些傻,但他知道薑帆上學需要錢,於是他學著認識了鈔票,很刻意搞些錢放在口袋裏留著給薑帆。


    所以薑帆每次交學費都是很零散的毛票,有一次老師竟然在裏麵拿出了一張用鉛筆拙劣畫出來的錢。


    老師知道薑帆家的情況,知道是薑帆的傻叔叔湊不夠錢才這樣做到,於是自己掏錢給薑帆交了學費。


    後來薑帆上了初中,需要的學費多了起來,二叔就經常跟著其他人撿些垃圾賣到回收站。


    那時候薑帆還小,別人都笑話他有個傻子叔叔,所以他很不喜歡二叔,覺得二叔是個傻子給他丟人,也不讓二叔去學校找他。


    有一次二叔出去後就好多天沒回來,薑帆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救助站,二叔迷路了,在外麵好多天,都沒有找到家,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骨瘦如柴,縮在牆角護著胸口的口袋,不停地嘟囔:“我想回家,找小帆。”


    看見二叔,薑帆哭了。


    薑帆自幼孤僻,奶奶死的時候他沒哭,因為他知道以後的日子還得過,被人欺負罵他野孩子的時候,他沒有哭,因為他知道越是軟弱別人就越欺負他。


    可是看見二叔這副模樣,他再也忍不住,淚水控製不住的湧出眼眶。


    最後二叔死了,死於營養不良,沒能賺錢讓二叔過上好日子,是薑帆一輩子的遺憾。


    那漢子愣愣的看了薑帆一眼,從鈔票裏抽出一張放進口袋,將其餘的又塞還了回來:“會,一張就夠。”漢子慢條斯理的說。


    說著站起了身,神情呆滯的往路邊走去。


    見漢子起身,薑帆走到嶽閨舞的車旁,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想不到你這麽好心腸。”嶽閨舞有點意外的看著薑帆說道,一邊啟動了車子。


    自她第一次認識這小子就對他印象不咋滴,打架鬥毆不說,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好人,沒想到這麽富有同情心。


    “我是醫生嘛,醫者父母心懂不懂?”


    “切,誰信!”嶽閨舞撇嘴,一腳油門車子開了出去。


    “你是醫生?”突然一聲悶雷似的暴喝把二人嚇了一跳。


    隻見車窗外那個壯漢正和車子並排跑著,還一臉期待的看著薑帆。


    這車雖然不是什麽名牌跑車,但能作警車,配置也不低,起步比之普通車隻快不慢。這漢子竟然跑起來的速度竟然能和汽車持平,嶽閨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吱嘎!!”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車上的兩人差點飛出去。


    嶽閨舞隻顧得驚訝了,忘了停車,原來是那漢子伸手拉住車窗硬生生將車停在了原地。


    那漢子氣喘籲籲的說道:“你跟俺走吧,俺爹病了!”


    “臥槽!這得多大力氣!”


    饒是薑帆也被驚得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這漢子一爪子下去竟然直接拽住了車,把車門都拉變形了!而且自始至終身形晃都沒晃一下,這是何等怪力,這貨真的是人嗎?


    若是用力氣將車子停下,薑帆自負自己也是辦得到的,可是像這壯漢一樣輕描淡寫那就萬萬做不到了。


    怪不得人家說傻子才是最接近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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