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聲,堅固的鐵壁頓時碎裂,鐵片朝下,化作最鋒利的暗器,碰碰的釘在地上,整根齊入,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坑洞。


    林長生身子一閃,鑽入了地道之內。


    下麵有一個很大的走廊,寬高猶如屋子一般。行十來米,便是一轉角,而在一側牆壁上,雕刻著“藏天窖”三個大字。


    “藏天……還真是自大的家夥。”


    林長生冷冷一笑,走過拐角,前麵有一階梯,目光上抬,正是一大門。他眉頭一皺,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抵在大門之上。


    “金剛……哐!”微一用力,鐵門巨響,紋絲不動。‘原著中,這家夥死的容易,但看這裏布置,若非他當時被重創,躲在這裏別人怕也難以奈何他。’


    退後一步,林長生雙掌聚氣成刃,隱隱的血焰布於掌緣,飛速砍下。血光下,火花四射,帶起一陣刺目的光亮。林長生心頭一驚,身子再退一步,抬眼看去,卻見鐵門全然無損。


    他大驚道:“怎麽可能……”


    他一身功力,不說驚天動地,總可稱得上無物不破,但此時,一刀下去,竟全然奈何不了這鐵門。


    他奇異的打量著身前鐵門,從材料上看,似無出奇之處,但如此堅硬,當真世所罕見。


    風雲中,火麟劍斷了,雪飲斷了,驚寂也斷了,唯有絕世好劍,但此劍奇特,不在於他多麽堅固,而是有吸收真力之能。


    單論堅固,怕不會及得上這大鐵門。


    “阿彌陀佛!”漆黑的走廊中,圓覺緩步而來,腳步有力,聲音震耳。他立於台階下,目光灼灼的看著林場:“施主能來此地,卻也不凡。但不知施主意欲何為啊?”


    林長生回頭看了他一眼,又轉身打量著那堅固鐵門,道:“你不是想到了嗎?不然又怎麽會把這裏告訴我?”


    圓覺輕歎一聲,道:“那人武功驚世,猶如天人,施主又何必尋死呢?”


    林長生冷笑道:“天人?他若真是天人,也不會準備這狗屁的藏天窖了。”


    圓覺頓時沉默,良久不語。林長生好奇,回頭看向他,卻見圓覺露出了笑意,莫名大笑了起來。他笑聲不停,聲震四野,暢快無比。


    林長生知道,這家夥同樣恨帝釋天。原著中,便曾對帝釋天出手。但此次不同,帝釋天雖有被創,卻不像原著那般窮途末路,他怕是沒有機會出手的。


    他把自己引來這裏,就是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帝釋天。可惜……


    回過頭,再看那鐵門,他隻覺刺目無比,有這堅固的鐵門,他根本奈何不了裏麵的帝釋天。


    一時間,他極為不甘、惱怒。這個混蛋,難道叫他逃過一劫不成?這還不如原著呢。


    便在此時,大笑的圓覺止住了笑聲,緩緩開口道:“施主想要進去?”


    林長生一愣,回頭看他,見他一幅笑意,心頭惱怒,不耐道:“廢話!”


    圓覺道:“施主進去幹什麽?反正他也出不來了,施主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出不來?


    林長生錯愕,怔怔的看著他,又看看鐵門,驚詫道:“這……鐵門是你放下的?”


    圓覺含笑,幽然道:“正是!此地機關貧僧已然通透,特意改了一二。”


    我x!林長生瞪大了眼睛,表情極為好笑,又有些哭笑不得樣子。他指著圓覺,嘴唇抖動,卻是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隻覺自己腦子有些懵!


    圓覺兀自道:“帝釋天功力驚人,貧僧自問不是他的對手。當年他收留貧僧,送到此地悟佛參禪,貧僧應感激不盡。但帝釋天此人自稱為神,實乃世間大惡。此惡太過可怕,貧僧縱然有心,也全然無力,唯有守著這藏天窖。貧僧知道,若他有一日用到此地,便是最為落魄之時。所以,才細心參研此處機關,把其一一改變,使其成為帝釋天的墳地。”


    “阿彌陀佛!”


    好一番正氣凜然!


    林長生目瞪口呆的看著圓覺大和尚,怎麽看怎麽覺得滑稽。不過他也明白,這是一個想要擺脫自己命運的人,不是惡人,要他除掉帝釋天,甚至有大功。


    但……他怎麽就是覺得這麽滑稽呢!


    苦笑一聲,林長生搖著頭,再次看向鐵門,心中暗道:“帝釋天,真是想不到,你會這樣死。這怕是比原著還要憋屈吧。”


    “不對!”他突然道:“這裏麵,真的沒有其他機關?”


    圓覺眉頭一皺,隨之一笑,自信道:“施主請放心。此地卻無其他出路。”


    林長生微微點頭,又看向兩側石壁,指著道:“你覺得,以帝釋天的功力,可否轟開這兩側石壁?或者,從下麵挖一條地道跑出來?”


    圓覺道:“施主放心就是!此地是一個大牢籠,乃帝釋天耗費心力所成。貧僧相信,他無論如何也是出不來的。”


    林長生了然,失笑不止。


    帝釋天,隻是一個實力更加強大的雄霸而已,甚至許多方麵,還不如雄霸。


    帝釋天說自己是神,不信命!但卻精通易理,他建造此地的原因,不就是算到自己有一劫難嗎?以他的小心翼翼,這裏建造的也夠堅固。


    如今,卻成了他一輩子的囚籠。想來以後,帝釋天那家夥隻會恨自己為什麽能長生不死吧。


    想到此,他又突然冒出了另外一個想法,忍不住道:“以他悠久的生命,若再做突破,是不是能打破牢籠呢?”


    從現在帝釋天的心性看,這似乎是全然不可能的事,但經曆此等大變,又在裏麵苦苦煎熬,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看破。


    隻是,看破的帝釋天怕也不會是帝釋天了。


    ‘算了,反正短時間他是別想出來了,縱使以後出來,也不關自己事了。隻是可惜,他那一身鳳血。’


    回過身,他漫步前行,走到圓覺身旁時,開口道:“大師,告辭了。以後這裏,就拜托大師了。”


    圓覺低聲佛語,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笑意,微微點頭。


    走出天問寺,他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隱隱間,他似乎看到圓覺正在佛殿外對自己示意。笑了一聲,他大步前行,心中又想起了那被困在下麵的帝釋天,除了覺得快意,又感覺極為的滑稽。


    一個近乎不死不老的家夥,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太好笑了!


    …………………………………………………………………………


    天門冰峰之上,林長生遙遙看著離去的步驚雲、聶風一行,微歎了一聲。


    雲聚雲散,離別果然是叫人傷感的事!


    他甩甩頭,緩步走下了冰峰。這裏,已經無人了。扣押的人被救了出去,敵人不是散了、跑了,就是被殺。整個天門,除了寒冷,還多了一絲沉寂。


    也對,這樣的地方,本來就不適合人生存。


    “好了,開始行動!”


    大喝一聲,林長生直接躍下冰峰,自後麵海溝踏上了小舟,在冰川之中暢行。


    帝釋天被困,想要救他出來,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後麵的不說,當前唯一的威脅就是怒風雷。而且,林長生對這個人也很感興趣,自然要找到了他。


    他記得,怒風雷並非被關押在天門,而是在四周的一個冰島之上。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乘著小船,在四周遊蕩。


    又走下一個冰島,可惜還是沒有看到怒風雷的影子。其時踏上冰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裏沒有怒風雷,隻是心裏不爽,在上麵溜達一圈,散散心罷了。


    這裏本就是極寒之地,又有徐福多年經營,別說冰島了,就是海麵上也多浮著冰塊,宛若北極一樣。若是立在高處,你一眼看去,絕對是密密麻麻的白點,那都是島嶼,隻是大小不同罷了。


    這麽多島嶼,水路又難走,想找到怒風雷,卻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一連十幾日,他幾乎走遍了附近的島嶼,肉眼可見的地方,白點越來越少。這日,他到了最後一個冰島上。


    踏上冰島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吐了口氣,林長生笑了起來,輕聲道:“怒風雷,我來了!”


    怒風雷,從小體弱多病,遍尋名醫也毫無效果。為此,其父怒乾坤以風水堪輿之術,五行相生相克為他治病。奇妙的是,這非人一般的辦法竟真的成了。


    在怒乾坤的五行療法之下,怒風雷越發強壯,整個人脫胎換骨,體內更是因為聚集了大量的五行之力,衍生出了五股相對應的能量。


    這就是五雷化殛手的來源。


    天地萬物,無不囊括無形之中,怒風雷掌五行之力,既治愈了自身,以可摧毀萬物,縱然是再堅固的金鐵、神兵,也難道他這五行之力。


    正是如此,才叫徐福盯上了他,有了後來之禍。


    對徐福,林長生自然是不喜的,但對怒風雷,他同樣厭惡,因為這是一個惡心的小人。他這些年一直不死,根本不是為了救出他的妻子,那隻是演給徐福看他,他要的是報仇。


    這家夥,完全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走在冰道上,林長生腦海中想著有關怒風雷的記憶,目光也看到那被冰封在巨大岩石之上的怒風雷。


    他整個趴在岩石上,四周是堅固的寒冰,雙手被匕首插過,釘在岩石上。


    看著他,林長生目光閃了閃,暗道好強盛的氣勢。他記得徐福曾說過,每十年他會解封一次,給怒風雷一次打敗他的機會,而這幾十年間,他一次比一次強。


    可惜,他對上了徐福,縱是五雷化殛手再玄妙,也難以彌補二者間的巨大差距。


    “怒風雷……”林長生忍不住輕輕叫了一聲,而怒風雷也緩緩抬起了頭顱,睜開了久閉的雙眸。隻見赤紅目光之中,彷如燃燒著火焰,遠遠看著,林長生看到了那衝天的怒火與恨意,以及驚詫。


    他,大概想不到會有除徐福外的人來此吧!


    “你是什麽人?帝釋天呢?叫他滾出來!”怒風雷大吼,聲音幾乎撕裂雲霄。


    林長生眉頭一皺,退後了兩步,淡漠的看著怒風雷:“死了!”


    憤怒的怒風雷詭異的一靜,這一動一靜,充滿了奇異的氣息。怒風雷死死盯著林長生,周身氣息越來越強,越來越可怕。


    陡然,碰的一聲,玄冰爆碎,怒風雷高粗壯的身軀飛躥而出,直往林長生壓來。


    林長生哼了一聲,目光漸冷,腳下一錯,便飛速閃了開去。但怒風雷得勢不饒人,雙掌帶著兩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不停攻擊林長生。


    啪的一聲,林長生突然一指彈在鋒利匕首之上。力道一觸,便飛速縮了回去。怒風雷狂吼一聲,雙掌哢哢作響,插在掌中的匕首竟寸寸而裂,碎的連渣都不剩了。


    林長生目光一閃,道:“這就是五雷化殛手。”


    怒風雷啊的大叫一聲,“小子,你竟然知道老子的神功。正好,今日就拿你小子祭旗。殺了你,再去找帝釋天,報我多年血仇。”


    林長生冷哼,目光露出殺機。他雙手垂下,雙拳緊握,抬步上前,周身竟卷起冷冽寒風。


    兩人中間七八米距離,瞬間而過,四目圓瞪間,雙掌雙拳轟擊而去。爆裂的聲音登時響徹山穀,隱隱透出的氣勁打在山穀兩側,使得冰峰震顫,一麵更是嘩嘩作響,那凝聚的寒冰,竟是一一碎裂。


    “好!”


    他目光一亮,感受著怒風雷雙掌間奇異的力道,力道再增。但是,不管他力道如何強大,與怒風雷雙掌力量一觸,便被化作了虛無。


    “好利害的五雷化殛手!”


    驚歎一聲,他腳下一震,冰層龜裂,連綿的力量突的上起,裹挾著諸多冰刃,急刺怒風雷。


    怒風雷大吼一聲,周身氣勁環繞,手中力道更是強大了兩分,竟隱隱要突破林長生的功力防禦,侵入他的體內。


    “怒風雷,你的五雷化殛手雖然利害,但這還遠遠不夠。喝!”開口間,氣勁如箭,急刺而去。怒風雷大驚,不想他有此一招,來不及變幻,被他一招氣箭直打在臉頰之上。


    “啊!”


    吃痛之下,怒風雷被龐大力道震的不住後退,林長生雙拳也與他分了開來。


    “接招!”


    狂吼一聲,林長生雙腿縱起,腿如刀,勁風寒,殺機凜冽,一腿出,幻影重重,宛若千萬隻腿齊齊劈向怒風雷。“怒風雷,我看你能撐多久!”


    刀光連綿不覺,即霸道又狂暴,從四麵八方圍攻怒風雷。


    怒風雷是強,但他的強,隻在於那機緣得到的五行之力,論武學修為,他差的遠。而且,怒風雷被冰封三十年,才剛剛脫困,一身功力根本不足以支撐他久戰。


    最緊要的一點,他近百歲了,早已年弱體衰,又如何與林長生鬥!


    所以,他的結局已然注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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