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有些雜亂的酒窖外,林長生、令狐衝二人席地對飲,兩人身旁已各自擺了一個空壇子,手上卻還是不停,大口的喝著酒。


    “爽!”


    吐了口氣,辛辣的感覺叫人心神一震。林長生笑道:“令狐兄,想不到你華山不僅劍法高明,這酒也釀的好。”


    令狐衝道:“林兄過獎了。我華山派別的不多,這四周山上野果雜物卻是不少。我跟你說,我喝過最好的酒就是猴兒酒了。可惜,我在山中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林長生道:“那猴兒酒不說是天下奇珍,卻也世所罕見。令狐兄能喝過就不錯了。”


    令狐衝大笑,道:“正是,正是。上次去衡山,我就在一乞丐手中喝過,那味道就是絕了。林兄,來了,我們幹了。”


    “好!”


    二人把壇子裏不多的酒大口喝下,相視大笑。


    夜晚,林長生、林平之師徒在客房裏住了下來。林平之道:“師父,這華山派不愧是百年大派,劍法的確獨到。”


    林長生看著他道:“怎麽?下午的比劍輸了?”


    林平↑,之笑笑,不以為意道:“與陸兄、高兄的比鬥倒也沒輸,但遇上施戴子兄弟,弟子就不是對手了。我想那梁發兄弟、勞德諾就更加利害。令狐衝是華山派大師兄,江湖聞名,武功也一定是最好的。現在看來,是徒兒自大了。”


    林長生笑了一聲,道:“你能看到這點,卻也不錯。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這段日子,你修煉努力,進步頗大。隻要不放鬆,早晚能趕上他們。而且,打敗華山派弟子,並非什麽難事。”


    林平之眼睛一亮,道:“師父這話怎麽講?莫非師父有辦法快速提升弟子實力?”


    林長生道:“天下武功萬千,總的來說,有內外之分。內功一道不用多言,隻得努力修行,慢慢理解。可這外功,卻有不少說道的。我問你,你如今修習與之前大有不同,這不同之處,你可知道?”


    林平之眉頭一皺,道:“這……”他想了一會兒,躊躇道:“弟子之前修煉不說勤奮,卻也不曾有放鬆之處。這些日子努力了許多,大有進步,可這進步……”一時間,林平之完全組織不出語言。


    林長生看他這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他道:“你平時努力,這點很好,可這腦子啊,真是……你家傳辟邪劍法不說多好,卻也不能說爛。但就劍法論,比之我傳給你的劍法,更加繁雜,利害。隻是劍法修煉,並非隻看劍法自身,還要內外結合才是。”


    “就說你家傳的辟邪劍譜吧。那東西你也知道,若隻論劍法,也就三流而已,可配合葵花內功,卻天下無雙。我教你的東西雖簡單,卻有諸多竅門在內。這些東西,單憑自身,不說多難領悟,卻也需要一個時間,而你有為師教導,自然開始就顯出了威力。”


    “你現在仔細想一想為師教導時的叮囑,把與之前的修煉比對,自可得出不同。”


    林平之點頭,忍不住回思起來,越想越是了然,目光也漸漸明亮。他大聲道:“師父所說正是。以前我修煉,隻是按劍法所練,可師父傳弟子的,卻是把不同劍法的運勁法門組合在了一起。這般一來,簡簡單單的劍法,自可發揮出不俗威力。”


    林長生欣慰道:“很好,很好,正是這樣。你能想通,為師頗為欣慰。天下萬事萬物就是這樣,你若隻保持老舊的眼光,那就隻能沉浸在過去的事物之中,唯有跳出來再看,才可有所創新。武功一道也是這樣。”


    “他華山派劍法雖千錘百煉,可劍法就是劍法,始終有著破綻。你看不透,是你自身不足,在為師眼中,卻又大有不同了。”


    “你仔細聽好……”


    第二日,吃了早飯,一行人來到練武之地。林平之信心滿滿,他看向林長生,林長生對他點了點頭。林平之走了出去,對陸大有道:“陸兄,我們再來較量一番。”


    陸大有也不以為意,道:“林兄,我們昨日不分上下,今日你也別想勝我。”


    林平之笑道:“陸兄,這可不見得。我來了,小心。”他挺劍一刺,劍勢並不快,很簡單、普通的一劍。陸大有不疑有他,當即還了一劍。二人鬥了三招,林平之開始加力,陸大有也不敢怠慢,快速使出了自己拿手的幾招劍法。


    待他一招“有鳳來儀”刺出,林平之眼睛一亮,露出一抹笑意。他手中長劍一轉,收到身前,劍尖向上,正對陸大有刺來之劍。陸大有吃了一驚,劍勢一變,順勢用出一個後招,可不想林平之似早有預料,長劍下拉,用力一磕,叮的一聲,陸大有一時收不住力,劍身整個打在地上,手臂一麻,哐當一聲,使得寶劍落在地上。


    他吃驚的看著林平之,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四周人,也同時吃驚不已,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嶽靈珊一跳腳,叫道:“六猴,你搞什麽?”


    “我,我……”陸大有也不知怎麽回事,一時委屈無比。


    令狐衝回過神來,臉上帶了一抹凝重,一抹遲疑。他側頭看向林長生,林長生似早料到他的動作,對他一笑。


    嶽靈珊哼了一聲,跳上場中,道:“我來。”


    她超出長劍,一劍就刺了過去。林平之後撤一步,長劍一蕩,擋開她的長劍。嶽靈珊趁勢而攻,林平之也步步後退,劍法不急不緩,一一擋開攻來長劍。


    “看劍!”嶽靈珊一聲嬌喝,身子縱躍而起,劍法半轉,一劍三分,分刺林平之上、左、右三路。


    林平之一看她這劍法,目光就是一亮,他身子一側,長劍貼身,輕輕一蕩。叮的一聲,嶽靈珊劍尖正打在劍身之上,卻又因那一蕩之力,歪向了一旁,無法正麵發力。而林平之則順勢用劍法一拍,又打在嶽靈珊劍身之上,叫她完全沒了張法。


    “小心……”


    四周一片驚呼,這一劍,本可直接打在嶽靈珊身上,隻是這是比武,卻不能下次重手。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林平之勝了。


    與一般人不同,令狐衝極為震驚,心神震蕩不已。若說前麵一招他還驚疑不定,那此時他已確定,林平之何時破了他華山派劍法,雖看似隻有兩招,可……


    他再次轉向林長生的方向,心中湧起驚濤駭浪。


    林長生笑了笑,道:“令狐兄,我們去那邊走走如何?”


    令狐衝默默點了點頭,交代了一聲,便與他走向一旁。二人慢慢走著,令狐衝看林長生也不說話,沉不住氣道:“林兄,你可是破了我華山派劍法?”


    林長生道:“令狐兄可以這麽理解。”


    令狐衝陡然色變,大驚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林長生道:“令狐兄不用吃驚,天下劍法萬千,哪一種沒有破綻?令狐兄,你似乎走入了誤區啊。”


    令狐衝心頭一震,道:“林兄這話怎講?”


    林長生笑了一下,話題一轉,道:“你可聽說過華山派氣劍之爭?”


    令狐衝眼神一凝,鄭重的點了點頭。他看著林長生的目光,有些變了。氣劍之爭,以前他不知道,可小師妹從福建回來後,師父跟我們說了。


    這話,就是從林長生嘴中傳出來的。


    林長生道:“華山氣劍之爭,可以說是一種理論的爭辯。氣、劍,兩者是無法分隔的,不管練劍,還是練氣,都逃不開彼此,所謂的無非是主次之分而已。如今的華山派,便是練氣為主,而所謂劍法,隻是輔助而已。”


    他隻是一言,令狐衝卻是眼睛一亮,道:“是了,是了,林平之破去師弟、師妹的劍法雖巧妙,可若內功高強,必可反製。”


    林長生訝然,有些吃驚的看著令狐衝,這家夥不愧是主角啊,這份才智,真叫人吃驚。不過,若這麽簡單,華山哪裏還會有氣劍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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