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函-在加拿大的日子難過,她走後,齊威也沒好過到哪裏去。


    因為孩子的緣故,他不能再抱著酒瓶借酒澆愁,而且現在的他也不再認為醉了就能忘記所有的痛苦。能夠紓解他思念函-之心的,大概隻有他們的兒子吧!


    兒子至少有一半是函-所生,他隱約能從兒子身上看見函-的影子。


    “齊威?”


    身後傳來柔媚的女性呼喚,齊威眉頭一皺,不耐煩地問。


    “你怎麽還沒走?”


    杜迎璿這女人到底懂不懂得看人臉色?自從函-離開後,她天天到齊家報到,他從未給過她一個好臉色,她卻仍不放棄,依然一逮到機會就往齊家跑。


    “齊威,我們就快是夫妻了,你對我卻如此冷淡……”


    杜迎璿一臉泫然欲泣、神情楚楚可憐,但齊威卻厭煩透頂。


    他已經受夠了這張苦瓜臉!


    杜迎璿不是不知道齊威對她的態度冷淡得不像話,但她卻誤以為是自己用錯了方法,她差點忘了齊威也是男人而且是個正常而強壯的男人,他,目然有他的“需要”。


    她緩緩解開身上的衣扣,脫去全部的衣衫,很快的,她白皙玲瓏的嬌軀上已無寸縷。“齊威,我知道你很寂寞,要我吧!”


    她驕傲地挺起尖挺的雙峰,媚惑地朝他伸出手。


    原來這就是上流社會的清純小百合的真麵目!


    齊威諷刺地一笑,視線快速掃過杜迎璿豐滿的身段,停留在她胸前兩朵肥滿的乳暈上。光看腫脹擴大且呈現深咖啡色的乳頭,就知道她一定有過豐富的性經驗,他可沒興趣成為她的——不知第幾號入幕之賓。


    幸好他原本就沒有打算真的和她結婚,否則這頂綠帽子可真是戴大了。“表兄”、“表弟”可能遍及全台灣。


    “齊威?”杜迎璿忍不住舔舔唇瓣,她渴望齊威好久了,他是除了孤狼之外,她第二個想得到的男人。


    其他那些三流貨色,隻能稍微填補她的空虛,她根本不放在眼裏!


    “哈哈!我說杜小姐,你也未免太饑渴了,我們人在這裏,你就迫不及待脫光衣服,想跳上齊威的床嗎?”


    一陣毫不留情的譏笑聲從大門的方向傳來,杜迎璿迅速轉過頭,看見梵天易和惠淑豔雙雙從門口走進來。


    “啊!”


    她花容失色地尖叫,飛快用手遮住雙乳,遮遮掩掩的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


    “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齊威,你背叛我們,還和他們藕斷絲連嗎?”杜迎璿羞憤地問。


    “很抱歉!我們的情誼從沒中斷過,過去或許有點小誤會,如今誤會已冰釋,所以我們始終是同一國的。”齊威望著惠淑豔,眼中充滿諒解與往日的敬愛。


    那天聽了孫函-的話,他才明白自己過去錯得有多離譜,他認識惠姨並非一兩天,他早該想到她是為了怕他繼續留在組織裏涉險,才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怪隻怪那顆子彈不但傷了他的手,同時也傷了他的大腦,他才會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透。“你耍我?!那我們的婚事呢。”杜迎璿溫柔賢淑的假麵具終於破裂,她麵孔扭曲,憤怒地高聲尖叫。


    “我們的婚事?當然吹了!我從沒打算真的娶你,和你訂婚,不過是騙騙你和杜正賢罷了!”


    “你敢這樣戲弄我們,我爸爸絕不會放過你的!”


    “正好,因為我也不想放過他!”齊威走到櫥櫃前,拉開中間的抽屜,取出一卷錄音帶。


    “這卷帶子你拿回去給杜正賢,請他仔細欣賞聆聽看看有何感想。當然!同樣的帶子我拷貝了幾十份,分別交給不同的人,隻要有人敢動我一根寒毛,那些帶子就會被交到新聞媒體手上,屆時錄音帶的內容就會被公諸於世,看你爸爸願不願意冒這個險!”


    杜迎璿狐疑地接過錄音帶,又瞄了笑得十分詭異的梵天易和惠淑豔一眼,高傲地從鼻孔哼出一聲,然後扭頭走出齊家。


    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再踏進這裏一步!


    “齊威,真高興你想通了!”惠淑豔走向齊威,眼中含著欣慰的眼淚。


    “惠姨,以前我有很多對你失禮的地方,真是對不起!”齊威凝望著她,柔聲道歉。


    “別在意,那些都過去了!再說,也是我不對,我應該用更溫和的方法讓你離開組織,隻是那時我太慌亂了,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惠姨,我都懂!你千萬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如同你說的,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那函-呢?她也屬於過去嗎?”


    一提到孫函-的名字,齊威就變了臉色。


    “是她自己選擇離開的,既然她連孩子都不想要,那我又何必強留呢?”齊威僵硬地回答。


    他知道自己誤會且傷害了孫函-,但他不想在眾人的麵前承認,即使他想她想得快發狂,他的嘴依舊固執。


    “誰說她不想要孩子?你看看她寄了什麽來?”


    惠淑豔拿出下午收到的包裹,展示裏頭的幾件嬰兒服、小鞋和小帽。


    “她把這些寄給我,希望我轉交給你。你說,如果她不愛孩子,何必大老遠從加拿大寄這些東西來?”


    齊威麵頰緩緩抽動,神色半是喜驚、半是憤怒。


    她竟敢寄這些東西來?是她自己放棄照顧孩子的權利,她忘了嗎?


    她以為寄這些小衣、小鞋來,就能彌補孩子失去母親的痛苦?還有他也——


    她別以為這樣就能置身事外!孩子她也有份,她休想把孩子丟給他,自己躲在遙遠的加拿大逍遙!


    想定一個再合理不過的理由,他抓起一件小衣服,飛快轉身衝上樓,片刻後,又提著行李乒乒砰砰飄下樓,直接衝出大門。


    “齊威要去哪裏?”梵天易詫異地問。


    “找回他的最愛。”惠淑豔微笑抱起躺在搖籃裏的小寶寶,逗弄著笑得開心的寶寶。


    “乖寶寶,咱們去洗個香噴噴的澡,然後換上媽媽買的新衣服,等爸爸把媽媽帶回來。”


    小男嬰露出沒有牙齒的笑容,像是同意她的提議。


    每天早晨醒來,孫函-最愛做的一件事,就是在自家的庭院裏散步,望著遙遠的天際,遙想著遠方國度的人兒。


    太陽升起的位置就是東方,她最愛的兩個男人就住在那裏。


    他們都還好嗎?


    齊威和杜小姐,已經結婚了嗎?


    想起他,溫熱的淚又在眼眶裏打轉,眼前的景物也變得模糊,因此當齊威出現在她眼前時,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你寄這種東西來,究竟是什麽意思?”齊威把嬰兒服丟到她麵前質問著。


    “這是寶寶的衣服呀……怎麽了?”


    “怎麽了?你還敢問我怎麽了?”齊威齜牙咧嘴道:“你以為隻要寄幾件衣服來,就算盡到母親的職責了?在孩子的人生旅途中缺席,你也無所謂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恍惚地搖頭。“你有未婚妻了,我不能介入你們的婚姻。”


    “沒有了!”齊威煩躁地大吼。“我和杜迎璿解除婚約了,如果你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為什麽?”她震驚地問。


    “別問為什麽!先回答我,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我……真的可以回去嗎?”想到自己又可以回到齊威身邊,還能陪著寶寶,孫函-便覺得這一切恍如一場夢,她簡直不敢置信。


    “想回來就回來,沒什麽不可以!”齊威故意冷漠地回答,他實在是口不對心到了極點。


    然而他淡漠的態度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醒孫函-的理智。


    她差點忘了齊威的感受,她這個險些毀去他一生的女人,好不容易走出他的生命,還他一個寧靜的空間,現在卻還想厚著臉皮回去,他一定覺得很困擾吧?況且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杜迎璿!


    “我還是別回去好了!寶寶……就麻煩你多費心了。”她呐呐說道。


    “你說什麽?!”齊威真想掐死她!“你到底算什麽母親?孩子生了你就不想管了嗎?告訴你——沒那麽容易的事!孩子你也有份,你別想躲在這裏逍遙,把孩子丟著不管!”


    “我沒有丟著孩子不管,是你不肯把孩子給我……”她委屈地哭了起來。


    “廢話!我齊威的孩子,怎麽可能隨便給人?”他煩躁地一擺手。“這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總之,你現在馬上跟我回台灣去,在孩子成年以前,不許你離開他一步。”


    惟有這個借口,才能長久綁住她!


    “可是……”他不是很恨她嗎?


    “沒有什麽可是,你馬上去拿護照行李跟我回台灣!”


    齊威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推進屋子裏。


    “齊威——”


    “如果你還想見孩子就跟我走,否則我就把孩子送走,讓你永遠見不到他!”


    即使還有遲疑,但這句狠毒的威脅還是讓孫函-立刻轉身跑進屋子裏,去拿護照和行李。


    “老婆,真要讓女兒和齊威走嗎?”


    孫耀遠和妻子躲在客廳的窗簾後窺探,不確定地問。


    對於齊威,他有種很矛盾的感覺。他一方麵是自己的恩人,一方麵又是欺負女兒的渾蛋,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對待齊威。


    “他肯千裏迢迢從台灣來帶函-回去,代表他對函-有某種程度的在乎。況且函-的情形你也看見了,沒有齊威,她是不會快樂的,就讓她自己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孫耀遠隻好不情願地點點頭,放手把女兒交給齊威。


    隻是齊威最好別虧待她,否則就算他是他的恩人,他也絕不輕饒他!


    孫函-再次回到台灣,心中真是憂喜交半。


    喜的是回到齊威身邊、見到長得更加白胖可愛的兒子,憂的是齊威對她的態度依然很冷淡,一副懶得理睬的樣子。


    她開始真的相信,他堅持要她回來,全是因為孩子的緣故,而不是因為愛她。


    這種狀況持續了一陣子,惠姨終於看不過去,當著齊威的麵揭發了真相。


    “傻函-,你怎麽會以為齊威不愛你呢?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齊威整天失魂落魄,卻拉不下臉求你回來,直到看到你寄來的衣服和小鞋小帽,他才像逮著什麽借口似的,馬上飛到加拿大把你帶回來。”


    “什麽?”孫函-驚訝地望著齊威,神情難以置信。


    “惠姨,別再說了!”齊威尷尬地大吼。


    “我一定要說!我不能再看你們兩人明明相愛,卻因誤會而互相折磨。”


    “惠姨——”齊威呐呐地喊著。


    “好、好!我不多說了,我抱孩子去房裏睡午覺。”


    惠淑豔聰明地退場,讓他們自己好好談談。


    “真的嗎?”孫函-怔忡地走向齊威。“你真的在乎我?甚至愛我?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和杜小姐訂婚?為什麽要讓我走?”


    “和杜迎璿訂婚隻是一種打倒杜正賢的策略,我從沒打算真的娶她,是你把孩子生下後就嚷著要走,我也有我的自尊,總不能跪下來求你別走呀!”說到這個,齊威也有一肚子牢騷。


    “那是因為我以為你愛杜小姐,因為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你!我從沒真正恨過你。”


    “可是我害你受傷,再也不能用槍……”


    “我不否認剛開始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是後來我調適過來了。現在我即使不用槍,也能打倒杜正賢為我爸媽報仇,所以能不能拿槍殺人,對我來說,已經都無所謂了!”


    “那麽……你是真的愛我?”孫函-屏住呼吸問。


    齊威想起兩人之間的種種磨難,不想因為誤解而再經曆一次分離,所以鄭重而誠懇地點點頭,坦白承認。“沒錯!我愛你,我一直愛你。”


    “齊威!”孫函捂著嘴,任淚水不停地流在臉上。


    “我也愛你!我好愛、好愛你,可是我以為你不愛我,那段日子我好難過……我甚至不想活了!”那種錐心的刺痛,若不是親身經曆過,絕對難以描述那種痛苦與絕望。


    “不!”齊威驚呼,上前抱住她。“你不能隨便放棄生命!你忘了你還有寶寶嗎?我和寶寶都需要你,你不能再離開我們!”


    “我知道!”孫函-抹去眼淚,微笑著親吻他的嘴角。“有了你的愛,我怎麽可能傻得尋死呢?”


    “函-!”齊威貪婪而饑渴地吻著她,急躁的大手上下愛撫她已恢複窈窕,卻豐潤有致的身軀。“齊威……”她嬌吟著閉上眼,開始喘息。


    “我們進房裏去,我好想要你!”


    “可是……”惠姨和寶寶還在嬰兒房裏。


    “惠姨是過來人,她會很識相的!”


    現在齊威哪管得了那麽多?要是再不“滅火”,他就要被焚身的欲火燒死了。


    他急吼吼地抱起她,回到臥房裏,然後飛快踢上門。


    惠淑豔從嬰兒房裏探出頭來,望著空無一人的客廳,曖昧竊笑著對懷裏的小男嬰說:“你爸爸真猴急,我人還沒走,他就忙著‘辦’他的‘事’,真是失禮!”


    算了!反正她升格當幹祖母,就替他們這對多磨難的小倆口帶帶孩子,讓他們好好享受一下兩人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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