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祐這幾日一直有些不安。[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雖說婉婉直說她對謝承疇毫無他意,然而他卻始終無法安心。他和裴玉蓮這幾日時不時在他娘麵前說她的好話,然而卻見效甚微,他娘對她的偏見並非輕易可以扭轉,他心中越來越急切,終於今日,他沉不住氣向他娘坦白了。


    讓裴玉蓮暫且離開屋子,裴祐跪在了徐春英床前,視死如歸似的說道:“娘,孩兒不孝,懇請娘同意我娶薑婉為妻。”


    徐春英原本斜躺在床上,聞言驀地坐起,又驚又怒道:“你說什麽?”


    裴祐並未退縮,又認真地說了一遍:“娘,孩兒想娶薑婉為妻,請娘首肯。”


    徐春英拿起床邊的拐杖,用力一拄地:“祐兒,你在胡說些什麽!”


    “娘,孩兒是認真的!孩兒,孩兒喜歡薑婉,想跟她白頭偕老!”裴祐急切道。


    “你是不是糊塗了?娘從前跟你說的,你都忘了?她克夫!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徐春英麵上一片怒色,大聲斥道。


    裴祐道:“娘,我……我不怕!您也看到了,婉婉是個很好的女子,孩兒想娶她,請娘答應孩兒。”


    “你,你還真是不怕死了?!”徐春英惱怒道,“祐兒,你不怕,娘怕!娘就隻有你一個兒子,你若出事了,你叫娘如何是好?這門親事,娘是決計不會同意的!”


    “娘,您若是不同意,孩兒便長跪不起!”裴祐膝行至徐春英床前,又放緩了聲音道,“娘,娘您也是知道的,婉婉她是這世間難得的美好女子,卻被克夫之言所累,孩兒……孩兒認為那是一派胡言,是無稽之談!”


    徐春英怒道:“兩家人全都死於非命,連徐大牛都出了事,這還不夠?”


    裴祐忙道:“那不過就是巧合罷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都能有藍色都螃蟹,怎麽就不能有婉婉這般的倒黴事呢?”


    徐春英胸口劇烈地喘息著,惱怒道:“祐兒,你同娘說實話,是不是薑婉一直在勾引你,你被她誘惑了,才會到娘跟前說這種話?”


    裴祐忙道:“娘,不關婉婉的事……是孩兒,是孩兒主動去找她的,與她無關!”


    他與薑婉之間,你來我往,都已經弄不清究竟誰主動了的,然而這會兒,他卻要將一切都攬下,否則他娘隻會更生氣。


    “你……你這是要氣死娘啊!”徐春英道,“祐兒,娘決計不會同意這事的,娘也勸你趁早放棄這念頭,將來你高中之後,是要娶世家之女的!”


    裴祐咬牙,半晌忽然道:“娘,您若不肯同意孩兒娶婉婉,孩兒便在山下村當一輩子教書先生,絕不會再參加科舉。”


    徐春英又驚又怒:“你,你這個不孝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娘這輩子就指望著你高中,你,你倒好,竟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大好前程,你,你這個不孝子!你是想氣死娘嗎?”


    裴祐滿臉悲傷地看著自己的娘親一臉惱怒又震驚的神情,心中有些許動搖。他孝順慣了,如今如此忤逆他娘,讓她氣成這樣,他也於心不忍,然而事已至此,他不願放棄。


    婉婉那麽信任他,他如今卻自作主張坦白了,若不能求得他娘的諒解和首肯,教他今後如何麵對婉婉?


    “娘,孩兒心意已決,求娘成全孩兒。”裴祐的神情和聲音都變得堅定起來。


    徐春英惱怒地喘著粗氣,什麽話都沒說。好半天,聽到裴祐說想娶薑婉的震驚才被她壓下,而這時她也聽出了裴祐話語中的決絕。他是認真的,若她不肯答應他,他就是不會忤逆她娶薑婉,然而他卻也真的會不再去參加科舉。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裴祐沉默地等待著徐春英最後的決定,眼神空前堅定。


    徐春英也是沉默,許久許久之後,她才無力地開口:“祐兒,你果真不怕克夫,即便她會為咱們家帶來厄運,也要娶她?”


    裴祐道:“娘,克夫之言乃是無稽之談。孩兒想娶婉婉,矢誌不渝。”


    徐春英道臉上此刻已沒了憤怒,卻聽她淡淡道:“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隻怕娘也攔不住你了。”


    裴祐見她娘有鬆口的意思,麵露喜色:“多謝娘成全!”


    徐春英道:“別謝得太早。要想娘答應這門親事,是有條件的。明年的春闈,你若能當上庶吉士,娘便同意你們完婚。”


    “娘……”裴祐麵露猶豫。科舉進士中排名前列者,才有機會當上庶吉士,他娘不僅僅要他考上進士,還要他名列前茅。(.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怎麽,你沒信心?”徐春英道,“你不是已下定決心要娶薑婉了麽?如今竟連考上庶吉士的信心都沒有,所謂的決心,就隻是那般?”


    裴祐咬咬牙,揚聲道:“娘,明年的春闈,孩兒定會當上庶吉士!”


    “好!”徐春英道,“這話是你說的,若當不上庶吉士,便別再提要去薑婉的話。”


    “……是,娘。”裴祐沉聲道。


    徐春英道:“你把薑婉叫來,我有話同她說。”


    “娘……”裴祐遲疑道。


    徐春英冷淡地說:“怎麽,怕娘欺負她?”


    “不,孩兒不是這個意思……”


    “那便去將她叫來,你放心吧,娘不會對她說難聽話!”徐春英道。


    裴祐忙道:“那,那孩兒便去找她過來!”


    雖說可以讓裴玉蓮去叫人,然而這件事裴祐卻想親口說給薑婉聽,因此他便直接跑了過來。


    薑婉看著裴祐那喜悅的模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你娘答應我們的事了?”


    裴祐連忙點頭:“正是!”


    薑婉並沒有像裴祐那樣喜形於色,她一向覺得要說服裴祐娘接受自己是件需要長期抗爭的事,可這才幾天,裴祐就說服了他娘?


    “你娘……果真答應了我們的親事?”薑婉又問了一遍,還加重了“親事”這個詞。


    裴祐道:“果真!我娘她這會兒想見見你。”


    薑婉頓時心生警惕,裴祐的娘現在想見她,該不會是想罵她一頓,好讓她知難而退吧?


    裴祐卻並未看出薑婉的憂心,他的麵上和眼中滿是喜悅,低聲道:“婉婉,我娘答應過我,不會對你說任何的難聽話,你且同我過去一回吧……”


    “……好。”將薑婉實在無法拒絕這個樣子的裴祐,隻得答應。


    徐春英照舊坐在自己的床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薑婉走進屋子時心跳便有些加快了,看到床上端坐的徐春英,她難免心裏發怵。


    “薑婉,你坐。”徐春英道,“祐兒,你也坐,都別站著。”


    見徐春英的態度尚不算糟糕,薑婉便小心地坐下了。她見徐春英把裴祐也留下了,心裏稍微放鬆了些。有裴祐在場,她相信徐春英不會對她說太難聽的話。


    “薑婉,祐兒已經同我說了你和他的事。”徐春英淡淡道,“我本不同意,奈何祐兒決心已下,我再反對,他便不肯去參加科舉。”


    薑婉詫異地看了裴祐一眼,她是真沒想到,一向孝順的裴祐居然會用不參加科舉去威脅徐春英。顯然,裴祐和徐春英之間,徐春英才是那個更想讓裴祐參加科舉的人,因此裴祐的威脅才能起效。


    裴祐畢竟是為了自己才跟徐春英鬧出這樣一場,薑婉覺得自己這時候說什麽都不合適,隻得繼續保持沉默。


    徐春英也不在意,繼續道:“祐兒一向孝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忤逆我。薑婉,我知你是個好姑娘,可你畢竟有那樣的名聲,我也是為了祐兒著想,先前便不同意你與他來往……隻是既然如今祐兒說了他非娶你不可,我再反對,反倒令我母子離心。我已同他說好,他可以娶你,但要等到他明年春闈高中後當上庶吉士。”


    聽到這兒,薑婉突然明白過來,原本一直強硬的徐春英這會兒怎麽就鬆了口。


    徐春英使的是一招緩兵之計。她想要裴祐考上科舉,她不想讓裴祐娶自己這個克夫的女人,而裴祐如今卻以不參加科舉為威脅,徐春英能怎麽辦?她隻能先使用這招緩兵之計,先逼著裴祐考上科舉,之後的事……大概徐春英會為了安撫裴祐,而勉強把她這個克夫命的女人納去當妾,但正妻之位,徐春英大概還是會從官員女兒裏頭尋找。畢竟裴祐若果真當上庶吉士,那前途便不可限量,絕對會有不少官員爭相要來與她家結為親家。


    而那時候裴祐又會如何呢?若果真當上來庶吉士,裴祐身價頓時就漲了,他自己的心態是否會發生改變呢?她並不確信。人真的是十分善變的生物,她可以看清楚如今的教書先生裴祐是怎樣的人,卻無法預言考上科舉的裴祐又會變成怎樣的人。


    她的金手指已經告訴了她,裴祐考上科舉是必然。可這時候的裴祐,自然什麽都不知道,他隻是因為他娘鬆了口而感到由衷的喜悅,並會因此而更為用功讀書,隻為將來能順利考上。


    徐春英眼睛看不見,自然也不知薑婉這會兒心中已經轉過多少心思,隻繼續道:“薑婉,在那之前,我希望他能專心讀書。我想,你也希望他高中,好風光回來迎娶你進門吧?”


    她這話已經很明顯了。為了讓裴祐能專心讀書,今後薑婉就該少來打擾裴祐。


    薑婉道:“嬸子……我知道他定會高中的。”


    徐春英點點頭:“他若能專心讀書,自然會高中。我與他定下這個約定,他已經應下。你是如何想的?”


    薑婉側頭看了裴祐一眼,他麵上帶著喜色,顯然並沒有想過他娘並不是真心同意他娶她的問題。對上他那期待的目光,薑婉最後隻得心裏一聲歎息,溫婉地說道:“我聽嬸子的……”


    徐春英麵上便露了一絲笑:“薑婉,我知道你一向懂事,這事既然你也答應下來,那麽今後你便盡量多給祐兒些讀書的時間,盡量莫來打攪他讀書。”


    “我曉得的,嬸子。”薑婉低眉順眼地應道。


    “還有,你們的事,暫且莫與他人提起,我不想那些流言蜚語影響到祐兒。”徐春英又道,“如今你爹娘可知曉此事?”


    “回嬸子,我爹娘並不知情。”薑婉乖乖地回道。


    徐春英點點頭:“那此事便暫時隻你我,祐兒三人知曉便好,你看如何?”


    “嬸子說得有理。”薑婉道。


    見薑婉什麽都順著自己,徐春英隻當她是因為自己同意了他們的親事而歡喜,便道:“薑婉,我沒看錯你,你果真是個懂事的好姑娘。這事便這麽定下了,你先回吧。”


    “好的,嬸子,那我便先回家去了。”薑婉起身。


    裴祐也連忙起身道:“娘,我送她出去。”


    徐春英麵上閃過一絲不悅,卻並沒有表現出來,隻點頭道:“去吧。”


    裴祐跟薑婉走出門來,隻聽他興奮地說:“婉婉,我……我娘終於同意了我倆的親事……我很歡喜……”


    薑婉看了他一眼,眼中卻殊無喜色。


    裴祐一愣。


    薑婉道:“助之,你果真覺得你娘是真心同意了我們的事麽?”


    “婉婉,你此話是什麽意思?”裴祐不解,隨即又連忙說,“若你擔心我當不上庶吉士……我,我必定會用功讀書,不當上庶吉士誓不為人!”


    “你便沒想過,你娘隻不過是為了哄你去參加科舉,這才提出這個要求?”薑婉道。


    裴祐怔住,卻搖頭道:“婉婉,我娘不會那麽做的。你若不信我娘……那至少信我,可好?”


    薑婉望著眼前那雙堅定的眼睛,卻再也說不出質疑的話。她確實不信裴祐的娘,但至少這一刻,她是相信裴祐的。


    “好,我信你。”薑婉柔柔一笑,“助之,你可要好好念書,我等你金榜題名後來娶我。”


    見薑婉似已解開心結,裴祐麵上便帶了笑,情真意切地說道:“我定不負你!”


    薑婉望著裴祐,笑著垂下了視線。


    沒讓裴祐再送,薑婉獨自走出裴祐家的院子,回了自己家,繼續原先的活。


    隻是,她卻難免想起方才在裴祐家跟徐春英的對話。在徐春英麵前,她收起了她所有的鋒芒,表現得像個溫和無害的姑娘,可事實上呢?她也不過是在偽裝,好讓徐春英放心罷了。今日一事,令薑婉原本的信心大打折扣,像徐春英這樣的婆婆,她真能用自己的溫婉和懂事來討好和征服嗎?就薑婉目前來看,徐春英固執,一直很清楚她要的是什麽,不會輕易為外物所影響。所以她過去一直在徐春英麵前刷好感度其實是沒什麽用的,就算徐春英真的不討厭她這個人,恐怕也會因為裴祐執意要娶自己而遷怒恨上自己。


    對於這樣的未來婆婆,或許她不該用原先的那種想法去討好對方了。徐春英想讓裴祐當上庶吉士,想要他將來娶世家女,應當也有以此來為裴祐借勢的目的。那麽就她自己來說,要如何才能讓徐春英將借勢的目光放到她身上呢?她沒有一個當官的爹,薑穀也不可能去考科舉,那麽權這一條是沒辦法了,她唯一能走的那條路,就是錢。無論哪個時代都是一樣的,有了錢,許多事便很好辦了。若她能創業成功,身家豐厚,她想這對徐春英來說,應當會是個不錯的能打動她的點。退一萬步來說,若有錢也打動不了徐春英,那便一拍兩散吧,她有了錢,還害怕什麽?最開始她想要勾搭裴祐確實是為了今後的生計,可現在她是真心喜歡他的,她想跟他在一起。但時代所限,裴祐不可能忤逆他娘的話,隻要他娘在一天,他們就不可能在一起,那麽就算再難過,她也隻好忘記他了,她相信時間能治愈一切。


    隻是在談放棄之前,薑婉還是想要爭一爭。好不容易有一個喜歡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恰好也喜歡她,也願意為了她改變,為了她而抗爭,她為什麽就不能也付出足夠多的努力呢?若最後抗爭過後還是不行,她也隻能認了,但至少,她抗爭過了,她無悔。


    第一天傍晚,薑穀跑來悄悄跟薑婉說,羅納已經到村子裏來了。剛剛山下村不少人都在議論紛紛,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徐土財家中的蠻夷又是懼怕又是好奇。


    薑婉想,謝承疇的辦事效率還挺高,本來說好是明日的,沒想到今日就把羅納給送了過來。隻是天色已經不早,她也不好現在摸過去,隻能等明日再找時機。


    可沒想到的是,她沒去找羅納,羅納反倒是在徐土財的陪同下過來了。


    薑福年和徐鳳姑對於徐土財都不太歡迎,而對於羅納,更是有些懼怕,因此這二人在院子門口出現時,他們的表情不太友善。


    徐土財倒是一副自來熟的客氣模樣:“薑大哥,近日可好啊?哈哈,我也不說廢話了,今日我來,是受謝公子所托,給你家送東西來的。”


    “謝公子?送什麽東西?”聽到徐土財提起謝承疇,徐鳳姑麵色稍緩,奇怪道。


    徐土財推了羅納一把,後者便提著兩個小木盒往前走了兩步,咧嘴傻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遞出了手中的東西。


    薑福年和徐鳳姑對視一眼,前者上前將東西接過,奇怪地問:“不知謝公子送的是……”


    “打開看看不就曉得了?”徐土財笑道。


    徐鳳姑便打開了小木盒,然後表情便有些不對了。


    這兩個小木盒,一個裏頭放著些許銀子和首飾,另一個裏頭放的是一些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


    “這些是……”徐鳳姑疑惑地看向徐土財。


    徐土財忙道:“謝公子說了,這是他的一番心意。你看他,他原來是托托國來的一位宮廷畫師,如今正幫謝公子畫一副童子圖,這位畫師那次無意間看到了你家小二,覺得一定要照著小二畫才好。這不,我不就帶著他過來了麽?你看……是不是能讓小二幫這個小忙?”


    徐土財說著,還隱秘地看了薑婉一眼。


    薑婉立刻明白了謝承疇的意思。大約是覺得就算把羅納送過來,她也不方便去教他,因此謝承疇就幹脆多做了一步,杜撰了羅納的畫師身份,好讓羅納能有跟她家接觸的機會。


    徐鳳姑有些驚訝,薑穀在一旁更是一臉的不知所措,他正要擺手表示自己不幹,就被薑婉一把拉住。薑穀看向薑婉,薑婉眨眨眼,薑穀苦著臉不吭聲了。


    “這個……我們還從沒遇見過這種事。”徐鳳姑的表情有點懵,那小木盒裏的銀子,足足有二十兩啊!再加上那些看上去便十分貴重的首飾,她有點手抖。


    “謝公子如此大方,你們還猶豫些什麽啊!”徐土財勸道,“不過就是讓小二站著不動,讓這位畫師畫上幾天,這麽多銀子就到手了,你們還猶豫啥?要不是我家裏沒兒子,這麽好的事我早撈過來了!”


    薑婉見薑福年和徐鳳姑還是一副狀況外的神情,便湊過去小聲道:“爹,娘,咱們還是應下來吧……那可是謝公子啊,他也沒讓咱們幹什麽,不過就是這點兒小事,咱們都不能幫他麽?那他會怎麽想咱們啊……”


    “可這……”徐鳳姑仍有些猶豫,這一大筆的飛來橫財,以及羅納的蠻夷身份,都讓她遊移不定,她看了眼薑穀,“小二,你可願意?”


    被薑婉看了一眼的薑穀點頭:“我願意的娘。”


    徐鳳姑歎了一聲,看向徐土財:“讓小二幫忙也可以,隻是這盒銀子和首飾,還是還給謝公子吧,我們也沒做什麽,我家可不敢收這個!”


    徐土財笑嘻嘻地說:“這個你們還是親自還給謝公子吧,我可不敢拿回去。其實謝公子說了,裏頭的銀子是搭夥費。羅納住是住我那兒,可我也不怎麽會燒飯啊,這一日幾餐,怕都要在你家搭夥了。”


    聽徐土財這麽說,徐鳳姑臉上便露了猶豫。


    薑婉忙道:“娘,你看謝公子連搭夥費都給了,可見他對這童子圖的重視……咱們還是應了吧。”


    徐鳳姑看了薑福年一眼,兩人對視了會兒,雙雙點頭。


    徐鳳姑看向徐土財:“好吧,那就這樣吧。明日早晨讓他……過來吃早飯。”


    完成使命的徐土財心情極好,跟徐鳳姑道別,拉上羅納便走,後者離開前還對薑家一家人揮揮手,笑容燦爛極了。


    徐鳳姑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說:“這蠻夷……這什麽畫師看上去還挺和善的……”


    薑福年也道:“看著沒那麽凶了。”


    “爹,娘,你們就放心吧,小二幫忙的時候,我也會在一旁看著的,他決計出不了事!”薑婉保證道。


    徐鳳姑歎了口氣:“也罷,既然已經應下,總不能臨時變卦。”


    薑婉心下一鬆,對薑穀笑了笑,後者苦著臉長歎了一聲——這回謝公子怎麽就盯上他了呢……不對,羅納啥時候變成宮廷畫師了啊?他果真是個畫師,他姐怎麽沒提過啊!


    薑穀心中滿是疑惑,可薑婉卻沒有為他解惑的意思,回去準備第二天的教學內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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