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家門之後,裴祐看到裴玉蓮正在掃地,他忽然福至心靈,將她叫至跟前。(.無彈窗廣告)


    “玉蓮,我有些話想問問你。”裴祐道。


    裴玉蓮放下笤帚,乖巧地點點頭。


    裴祐道:“玉蓮,你可喜歡婉姐姐?”


    裴玉蓮呆了呆,輕輕點頭:“喜歡。”


    “婉姐姐待你可好?”裴祐又問。


    裴玉蓮用力點頭:“婉姐姐待我很好!”


    裴祐道:“之前你聽信了村裏關於你婉姐姐的流言,心裏懼怕來詢問我,如今你可還怕?”


    裴玉蓮眨眨眼,又用力搖頭:“我不怕了!他們都是胡說的!婉姐姐那麽好,我才不信他們的話!”


    裴祐摸了摸裴玉蓮的腦袋,眼裏染上笑意:“對,婉姐姐那麽好,你無須聽信旁人的話。可是……娘卻一直對她存有偏見。”


    裴玉蓮自然也知道這點,麵露難過:“娘不喜歡婉姐姐……”


    裴祐道:“那你想不想讓娘喜歡婉姐姐?”


    “想!”裴玉蓮用力點頭。


    裴祐道:“那你今後便多在娘跟前說說婉姐姐的好話。”


    裴玉蓮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為難:“可是……”


    “可是什麽?”裴祐溫和地問。


    裴玉蓮鼓起勇氣:“可是我不敢。娘……娘不喜歡我多嘴。”


    裴祐沉默,片刻後道:“玉蓮,你不用說太多,偶爾在娘跟前提一提婉姐姐如何幫你就成了,旁的好話也不用說。”


    裴玉蓮若有所思道:“好。”


    裴祐笑了笑,卻見裴玉蓮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道:“哥哥,你,你是不是……也喜歡婉姐姐?”


    裴祐微怔,麵頰泛上些許紅暈,卻沒有逃避這個問題,點頭道:“是,哥哥也喜歡她。但玉蓮,此事你不可告訴娘,否則娘會生氣的,她身子還未好,等她身子大好了,再與她說。”


    裴玉蓮忙點頭,隨即眼中露出些許喜色:“哥哥……婉姐姐今後會當我的嫂嫂嗎?”


    裴祐腦中不知怎麽的想起了昨夜薑婉靠近時若有似無的幽香,麵上更紅,眼前是裴玉蓮純真無邪的雙眼,他隻覺得麵上火辣辣的,半晌才道:“……會的。”


    裴玉蓮雙眼一亮:“太好了!我好喜歡婉姐姐……今後我一定經常在娘那兒說婉姐姐的好話!”


    裴祐笑著點頭。除了讓玉蓮如此,他自己也會時常若有似無地提上幾句她的好,不可說得太刻意太直白,那樣反倒會惹得他娘懷疑,至於這其中的度,便由他自個兒把握了。


    薑婉被徐鳳姑找回家後,便跟她娘說了明日要一起去縣城的事。之前因為怕被謝承疇堵在縣城裏,她都不敢去縣城,如今總算是解決了,她自然要趕緊去一趟了。如果有機會,她還想看看羅納過得如何了,總要給他報個平安,讓他知道已經都沒事了,他語言不通,謝承疇就算跟他解釋了他也不一定聽得懂,難免會多想。還有就是她要繼續在縣城找商機,小打小鬧隻能賺個小錢而已,要做,就做大的。現在多了個知縣公子當靠山,很多事都會順利很多。


    徐鳳姑想著薑婉確實有一些時日沒去縣城了,倒是沒反對。


    第二日一大早,薑家就忙碌了起來,劉彩雲帶著兒子過來,這回聽說薑婉要一起去,幹脆便把徐慧也帶上。一行人浩浩蕩蕩帶著東西離開薑家,經過裴祐家院子時,被正在晨起讀書的他看到。


    徐鳳姑客氣地打了聲招呼便要走,卻見裴祐忽然道:“嬸子,可否等我片刻?我同你們一道去縣城。”


    徐鳳姑道:“裴先生若要買些什麽東西,咱們可以幫你捎帶的。”


    裴祐道:“是要買些紙……”


    徐鳳姑轉頭看了薑婉一眼,她是想起那時候幫忙帶紙,是薑婉去買的,後者低了頭看著地上,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畢竟惡作劇過,即便已經坦白過,此刻想起這事,她還是有些心虛。


    見薑婉似乎並不想再幫忙的模樣,徐鳳姑便道:“紙的話,咱們還真買不好,那便等等裴先生吧。”


    裴先生道了謝,急匆匆回了屋子一趟交代了裴玉蓮一聲,答應從縣城買零嘴回來給她吃,叮囑她照料好徐春英,便匆忙出來了。(.無彈窗廣告)今日正好是他休沐的日子,本還想著許是能跟婉婉說上幾句話,誰知她今日竟要去縣城,匆忙之下他便提出要一道去,即便知道她爹娘都在,他就算跟去也說不上什麽話,但能跟她一道去縣城,似乎也是件令他覺得欣喜之事。


    一行人很快上路,徐鳳姑問道:“裴先生,不知你娘今日可好?”


    裴祐溫聲道:“多謝嬸子費心了,我娘這幾日已能下地走動,今日精神更是不錯。”正是因為他娘的身子好多了,今日他才能稍稍抽空出來。


    徐鳳姑笑道:“那便好。要是有什麽難處,可要記得跟嬸子說,嬸子幫不了大忙,小事總能幫上一幫的。”


    “多謝嬸子,我曉得的。”裴祐笑道。


    徐鳳姑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麽。


    徐鳳姑和劉彩雲,薑福年三人在最前麵走,之後便是裴祐,徐小虎和薑穀跟在後頭,薑婉和徐慧走在最後。一行人趕了會兒路,裴祐體力不支,慢慢落到了後頭。


    薑婉見他滿頭是汗,知道是自己爹娘趕路的速度太快,連她都跟得很辛苦,平日裏隻知道讀書的裴祐自然跟不上了。她有點心疼他,可又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放慢速度等他,更不可能給他擦汗,想了想她高聲叫道:“爹,娘,我走得好累啊……咱們歇會兒吧!”


    徐鳳姑停下腳步,轉頭見薑婉站在原地不動,還彎腰垂著自己的雙腿,不禁搖頭道:“婉婉,你怎麽就這麽不禁走?這才走了多遠,再拖下去,到縣城可就晚了。”


    薑婉麵露委屈:“娘,你凶我……”


    徐鳳姑又好氣又好笑:“婉婉,娘這怎麽叫凶你呢?行行行,你想歇,咱們就歇會兒。”


    薑婉跑過去摟住徐鳳姑的手臂,嬌笑:“我就知道娘最好啦!”


    徐鳳姑戳了戳薑婉的鼻尖,嗔道:“不是說累了嗎?還不快坐下歇會兒,這麽大的姑娘了,別老沒個正形。”


    “好嘛,娘你就別再念叨我了。”薑婉笑著隨便找了路邊的石頭坐下,眼角餘光瞥到裴祐已經趁著她跟徐鳳姑說話的時間擦過臉上的汗,至少目前儀容整潔,看不出之前曾經滿頭汗水的樣子,嘴角便露了一絲笑。


    徐鳳姑跟薑婉說完話,注意力才落到裴祐身上,見他麵上帶著些許疲憊之色,便明白是他們走得太快了,裴祐跟不上。畢竟他是個書生,哪兒像他們這些人總在地裏幹活,有個把子力氣,走這點兒路根本不費勁。


    “裴先生,你可還好?”徐鳳姑關切地問道。


    裴祐忙道:“我還好。”


    徐鳳姑原本想說跟不上的話他們就走慢一些,可想到畢竟他是讀書人,自尊心跟他們相比可是不一般,怕說了他會不高興,因此到底沒說,隻笑著點點頭,回頭就悄悄跟薑福年和劉彩雲說要放慢速度,家裏這幾個小的,以及裴祐怕是跟不上。


    另外兩人自然都答應了。


    薑婉坐在那兒休息,一雙靈動的眼睛卻到處看來看去,時不時趁人不備落在裴祐身上。裴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眼睛也不敢亂看,可坐了會兒終究忍不住抬起頭來,這一抬,便剛好跟薑婉看過來的視線撞上,薑婉歪了歪頭,對他狡黠一笑。


    裴祐臉一紅,慌忙垂下視線,過了沒一會兒又抬頭看過去,但這時候薑婉並未看他,他忍不住有些失望,後悔方才為什麽要轉開視線。就在他失望萬分的時候,薑婉偏又看了過來,又是一笑。裴祐的心情頓時雨過天晴,又愉悅了起來。


    兩人不能說話,隻能玩玩這眉眼官司,可沒想到的是,這二人都玩上癮了,覺得十分有趣。薑婉從前從未想過這麽無聊的“我看你你看我”能讓她覺得這麽有趣,好像隻要能跟裴祐在一起,再無聊的遊戲都能變得十分有趣。


    等徐鳳姑宣布該出發的時候,薑婉還有些意猶未盡。


    重新上路之後,走在最前方的徐鳳姑一行人速度慢下來了一些,主要還是為了照顧裴祐。薑婉和徐慧走在裴祐之前,走著走著,她會回頭來看一眼裴祐,對他笑一笑。若他正好在看她,並且也對她笑了,她就覺得心情愉悅,若他沒在看她,她也隻是覺得有些許懊惱,過一會兒重整旗鼓再看。


    這一路,就在薑婉和裴祐時不時的對視之中悄然過去,看到縣城城門時,薑婉還有些意猶未盡——這段路,怎麽就那麽短呢。


    到了縣城內,徐鳳姑對裴祐道:“裴先生,我們這就要去擺攤賣糕點了,便在這兒分開吧。若你還想跟我們一道回去,便來東城集市,我們今日在那兒擺攤。”


    “我曉得了。”裴祐忙應道。他悄然看了薑婉一眼,想著就此分開,便覺得有些不舍。


    薑婉回了他一個笑,正想著一會兒要不要找個時間溜出來,就聽身後有人笑道:“可真是巧啊!”


    薑婉回頭一看,拿著把紙扇在那兒搖啊搖裝熱的人,不就是謝承疇麽?


    “謝公子!”徐鳳姑和薑福年忙道,麵上已然多了絲謹小慎微。


    薑婉不怎麽情願地說:“謝公子。”


    謝承疇笑道:“今日我閑來無事在這兒閑逛,未料竟然能偶遇你們一家,真可謂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這所謂的“緣分”,自然是他千方百計故意弄出來的。他早派了人在城門口等著,看到薑婉進城,就立即來通知他。他給他們認人的是他忍痛拿出去的薑婉的畫像,他將人畫得十分相像,因此小廝們一下子就把薑婉認了出來,立刻去通報了他,他便匆匆趕來,做出一副仿佛是偶遇的模樣。


    對於所謂的“偶遇”,薑婉持保留態度。雖說昨日她已經把話跟謝承疇說清楚了,但難保他不會還有些別的想法。


    謝承疇帶笑的視線掃過裴祐時微微一頓,隨即嘴角的笑容更為燦爛:“這不是裴先生麽?今日怎麽跟薑大叔一家一道進城?”


    薑婉有些狐疑,謝承疇這語氣,仿佛跟裴祐很熟識似的……但那應該並不可能啊。昨日兩人無意間遇到時各自的態度,足以說明先前他們是互相不認識的。


    “我進城來買些生宣。”裴祐淡淡道,他放在身側的手卻緊緊地握成拳。


    謝承疇點點頭,又笑道:“想必裴先生是時常來買生宣的吧?那我便不打擾裴先生了,你請便。”


    裴祐麵色微沉,謝承疇這是在趕他,而他自己卻是想要留下的樣子。


    想到前一日謝承疇的話,裴祐便怎麽都無法邁出這一步了。他相信婉婉,卻信不過謝承疇,若他不在這兒,這謝承疇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麽來。


    “我先同將薑大叔和鳳姑嬸一道去了集市,認了地方再走。”裴祐不卑不亢地說。


    “去集市?”謝承疇有些好奇,他轉頭看了眼薑福年幾人身上背著的籮筐,好奇道,“這裏頭是些什麽東西?”


    徐鳳姑忙道:“回謝公子,就是些糕點,是今日咱們要拿去集市上賣的。”她說完,視線隱秘的在謝承疇和裴祐身上掃來掃去,她總覺得,雖然這兩人說話平和,但隱隱有些許敵意,也不知是為何。


    謝承疇聞言眼睛一亮:“可否讓我先嚐嚐?”他頓了頓,轉頭吩咐謝安,“謝安,還愣著做什麽?拿銀子,買!”


    徐鳳姑忙道:“就是一些便宜的糕點,不值什麽錢,謝公子不嫌棄的話,盡管拿去嚐嚐。”


    徐鳳姑從背簍裏用紙袋裝了兩塊茆菜鮮肉糕遞過去,謝承疇還真一點兒嫌棄的模樣都沒有,笑道:“那我便占些便宜裏。”他接過來塞進嘴裏,幾口吃下一塊,隨即笑道:“這裏頭的菜清甜爽口,味道還真不錯。”


    徐鳳姑聽謝承疇誇讚,麵上便帶了笑:“哪裏哪裏,合謝公子的口味便好。”


    “那還等什麽?今日我正好也有閑暇,正好對這擺攤的營生有些興趣,若不介意,我同你們一道擺攤,可好?”謝承疇興致勃勃地說。


    徐鳳姑忙道:“這怎麽行呢?謝公子畢竟,畢竟是尊貴之人,跟咱們這些小民不同……”


    謝承疇擺擺手道:“我父親經常教導我要知民間疾苦,如此才能真正為百姓辦實事。大娘便給我這個了解民生的機會如何?”


    謝承疇這話說得漂亮,徐鳳姑非但無法拒絕,還覺得這個知縣之子真是家教森嚴,將來若能當官,想來也是個愛護百姓的好官——這時候,她已經把過去縣城裏傳言謝承疇為了青樓歌妓一擲千金的事給忘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徐鳳姑連聲道。


    “那這便走吧!”謝承疇笑著,率先向前走去,見狀,徐鳳姑忙拽了拽薑福年,一道跟了上去。


    見其他人都幾步跟上,薑婉卻沒有立刻跟過去,而是側頭擔憂地看了裴祐一眼。


    裴祐視線微垂,神情淡淡的,似乎並無不妥。然而回想起方才發生的一切,她卻有種堵的慌的感覺。謝承疇剛剛根本就是無意無視了裴祐,將他邊緣化了。


    薑婉往前看了一眼,見徐鳳姑和謝承疇正說著什麽,她忙幾步走到裴祐身邊,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然後又迅速放開。


    裴祐征征抬頭看她,薑婉忙對他展顏一笑:“不是說要一道過去認認集市的麽?愣著做什麽,他們都已經走了。我也得跟過去了,你快些!”


    薑婉說完,便見徐鳳姑在向後張望,忙跟了過去。


    裴祐愣愣看著薑婉追過去的曼妙身影,想起她剛才拉扯他衣袖的嬌俏模樣,以及她說話時神情的狡黠,他原本沉下去的心忽然又雀躍了起來。他懂謝承疇對他的敵意,可正因為謝承疇對他的敵意,他才應當覺得歡喜——正因為婉婉的心在他身上,謝承疇才會對他充滿敵意,為此他該高興才對。


    想開之後,裴祐便立刻跟了過去,正如他之前說的,他認了薑家擺攤的位置之後,並沒有多逗留便離去了,隻在走之前,跟薑婉又對視了一眼,然後帶著滿滿的幸福離開去買紙。


    謝承疇不想讓自己的目的顯得太過明顯,因此他幾乎沒跟薑婉說過話,但他對薑婉的關注卻一點兒都不少。薑婉和裴祐的眉眼官司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心裏有點憂傷,之前他還猜著兩人並未挑明心跡,可如今看來,他們早已經情投意合,隻是不知是何原因,並未說與兩家人知曉。


    然而,這對他來說,著實是好事。既然他們尚未定親,他便還有機會。


    謝承疇對擺攤似乎相當有興致,當徐鳳姑將東西都攤開開賣時,他便站在一旁吆喝,也不管他此刻的華服跟吆喝這活到底合適不合適。


    薑婉在一旁看得想捂眼睛,這個沒見識過人間疾苦的官二代,倒是玩得開心……


    因為謝承疇這尊大神在,很多人其實都不太敢走過來,因此即便他吆喝得很賣力,也沒賣出去幾塊糕點。徐鳳姑知道原因,但她不好說,隻能心裏幹著急。


    薑婉看在眼裏,便上前道:“謝公子,你也吆喝了這麽久,不覺得有些累麽?不如先找個地方喝茶潤潤嗓子,歇一會兒。”


    謝承疇興致盎然道:“在下還不累。能與薑姑娘……一家共同做這營生,我隻覺得十分有趣。”


    薑婉忍不住想,你不累,我心累……


    她眼角餘光看到一旁徐鳳姑明明想說什麽卻憋著不能說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說道:“謝公子,您一看就不是擺攤的模樣,您在這兒一站,還有誰敢過來買東西?”


    徐鳳姑忙斥道:“婉婉,你瞎說些什麽呢!”雖然她心裏也是這樣想的,但直接說出來,多得罪人啊!婉婉真是被她寵得沒邊了,盡亂說話!


    謝承疇一愣,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再看看薑婉一家人的,醒悟過來,忙道:“多謝薑姑娘提醒,是在下考慮不周。”


    他說完,便帶著謝安走了。


    薑婉雖有些詫異謝承疇離開得幹脆,可他能這麽上道,她自然覺得很舒心。


    徐鳳姑卻皺眉憂心忡忡地說:“婉婉,你怎麽說話的?謝公子畢竟是知縣家的公子,你若是得罪了他,那可如何是好?”


    薑婉忙安撫徐鳳姑:“娘,你別擔心,謝公子不是那等小氣之人。”


    薑婉之所以敢對謝承疇那樣說話,正是因為她知道謝承疇不但是個好人,還是個不拘小節的好人。或許他也有一些官二代富二代的通病,但總體上來說,他是個十分值得來往的人。


    “唉,今後你說話還是注意著些,不然娘這心裏總歸是不安生。”徐鳳姑焦慮道。


    薑福年道:“你娘說得對,婉婉,聽你娘的話。”


    劉彩雲沒什麽發言權,謝承疇出現後她就一直裝啞巴來著,這會兒自然不會多嘴說些什麽。


    薑婉想了想,就算她把自己的考量都跟爹娘說,他們也不一定能理解,畢竟身份階級所限,他們對謝承疇有種天然的敬畏,想來不管她說什麽都沒用的,因此她隻好應道:“娘,我曉得了,今後我不會再亂說話了。”


    這回薑穀站在自己爹娘這邊,他也覺得不該對知縣家的公子那般說話,因此見薑婉應了,他也鬆了口氣。


    謝承疇走之後,薑家這邊的糕點生意果真好了不少。


    隻是過了沒一會兒,謝承疇居然又去而複返了,而令薑婉大跌眼鏡的是,他居然把他那一身華服都脫了,換了一身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粗布衣裳。


    謝承疇笑道:“薑姑娘,你看這樣,在下便像是個擺攤的模樣了吧?”


    薑婉:“……”在說這話之前,請把你手中那把折扇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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