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等了會兒沒等到裴祐說些什麽,突然有些討厭他這總是吞吞吐吐的模樣,也不看他,自顧自說道:“我該去跟爹娘會合了。(.)”


    她說著便抬腳要走,卻見裴祐伸手攔住她,麵上露出堅定之色:“婉婉,別走,你聽我說。”


    薑婉停下腳步看他:“要說就幹脆些,吞吞吐吐的做什麽?我沒空閑陪你耗。”


    裴祐道:“我,我這就說!婉婉……這幾日我想了許多,我,我對不住你。”


    薑婉視線微垂。接下來他該說的,就該是祝你幸福了吧?


    裴祐咬咬牙,繼續道:“我知道,這幾日你定是對我很失望吧?我隻會逃避,卻未能及時讓你知曉我的想法……婉婉,‘克夫’之命,我本也是懼怕的,可我也知你何其無辜。我……我心悅於你,從今日起,我定不懼那些話,若果真有克夫之事,應到我一人身上就好了!”


    薑婉猛地一愣,抬頭看向裴祐。


    他滿臉認真,眼中有著一往無前的堅定勇氣,耳朵尖卻又泛著紅,羞怯無以遮掩。


    薑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的。


    她沒聽錯的話,剛才裴祐向她表白了,還告訴她,雖然他相信克夫的事,也害怕她的克夫之命,但他還是喜歡她,還是想要娶她?


    這幾日心中纏繞著的陰鬱瞬間消失無蹤,薑婉隻覺得一顆心怦怦直跳,好似要跳出胸腔。她很清楚,這些話對裴祐來說有多難得。他不過是這個時代的一個普通書生,世界觀跟其他人差不了多少,且她之前還有“實例”證明她克夫,他相信這一點,本就無可厚非。他相信,他也怕,可他還是喜歡她。


    這一刻,裴祐在薑婉心中的地位更高了一些。除死無大事,他居然連死都不怕還要來喜歡她,這叫她怎麽可能不動容?就算是現代還有那麽多迷信的人,在這樣一個時代,他迷信,卻為了她而不懼迷信reads;風華絕代之破天。不管他是不是抱著僥幸心理,她都覺得不重要了。該說她運氣好,遇上的,勾搭的,喜歡上的,是這樣一個難得的男子。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薑婉深吸口氣,緩緩道,“你確定,你已深思熟慮,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我知道,我確信!”裴祐肯定道。


    薑婉道:“你說的話,我是會當真的,一旦我當了真,可是容不得你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裴祐道,他想了那麽久,若會後悔,今日便不會過來了。


    薑婉看了他一會兒,又背過身去。她有點想哭,感動的。


    “婉婉?”沒得到她的確切回應,裴祐有些著急。


    薑婉定了定情緒,轉過身來說道:“看在你情真意切的份上,我便原諒你過去幾日的閃躲。”


    裴祐雙眼一亮,喜道:“那,那我這便回去稟告我娘,然後去你家提親!”


    薑婉忙攔住他:“等等!”


    裴祐麵上的喜色頓住,有些忐忑地看她。


    薑婉道:“你這會兒去找你娘說我們的事,她必定不會同意。”


    裴祐麵色微變,咬牙道:“我曉得。但我會懇求我娘……”


    薑婉搖搖頭:“你娘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你這會兒去懇求她,隻會讓她更反感我。”


    “那……那要如何是好?”裴祐皺眉,一臉的苦惱。難不成要私奔?不行的,他一向孝順,他娘拉扯他到大,還送他去讀書,甚至失明了,他怎麽可能拋下他娘呢?他和婉婉的事,想得到他娘的首肯。


    “暫時先不要讓她知曉我們的事,給我些時間,讓她漸漸對我改觀。”薑婉道。她知道古人不興談戀愛,看對眼了就該成親在一起了,可現在這情況,裴祐要是去找他娘說他們的事,一定會被拒絕,得不到他娘的答應,她怎麽可能跟他在一起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他娘的肯定,他們就算真在一起了也不合法。


    對於攻略裴祐的娘,獲得對方的好感度一事,薑婉信心不大,可既然現在裴祐已然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那她就多了一份堅定,多了一份信心。他娘就算再鐵石心腸,在她夜以繼日孜孜不倦的討好攻略下,總該能被感動上那麽一些的吧?


    她知道那將是一條萬分難走的路,可裴祐今日的勇氣,給了她無窮的力量去麵對將來可能有的一切艱難險阻。


    “這……”裴祐似乎有些遲疑,隻是他也知曉他娘的固執,要改變他娘對婉婉的想法怕不容易,確實暫時先瞞著為好。他想,婉婉那麽好,等他娘接觸得久了,再堅硬的心也該軟化了。


    “好!”裴祐點頭道。


    薑婉便笑了起來,比那山花還爛漫。


    裴祐呆呆地看著她,麵色漸漸染上紅暈。[]今日對他來說好似做夢一般,他竟真的說了那些話,更令人驚喜的是,她竟原諒了他。


    “書呆子。”見他那傻愣愣的模樣,薑婉嗔笑。


    裴祐紅了臉,羞窘地不敢看她。


    薑婉笑了笑,認真地說:“克夫這事,我向來是不信的。你也無需信它,一切不過就是巧合罷了。這世間如此之大,甚至能找到藍色的螃蟹,怎麽就不能剛好有我這樣的倒黴事呢?”


    所謂的克夫,不過就是大樣本之下的必然結果罷了reads;一人世界之天宇嫁衣。


    輕飄飄的語言無法祛除裴祐心中的恐懼,然而她的話到底給了他些許安慰,讓他驚惶不定的心多了份安穩。


    他點點頭,半晌一臉驚奇地問道:“果真有藍色的螃蟹?”


    薑婉掩嘴噗嗤一聲笑了:“當然有。不但有藍色的螃蟹,還有三條腿的蛤.蟆呢!”


    裴祐一臉驚奇,歎道:“婉婉,你知曉的事可真多。”


    “這些真不算什麽,今後你會發現,我知道的事還多著呢。”薑婉笑吟吟地說。


    裴祐笑道:“那我也要再多讀些書,免得將來婉婉知道的事我不知道,那便丟臉了。”


    薑婉笑著沒說話,她知道的那些事,百~萬\小!說可看不到的,書裏會說地球是圓的,書裏會說空氣的成分,□□的分子式麽?


    兩人正盈盈對望,薑婉眼尖發現下方有人上來了,忙低聲道:“有人來了!”


    裴祐麵上一慌,頓時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薑婉看得又好笑又著急,拉過他把他往她之前坐的樹後一塞,按著他的肩膀讓他蹲下,樹後的草叢剛好掩住他的身形。


    薑婉靠回了樹邊,懶洋洋地等著人走近,一看頓時麵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來的人竟然是李金翠和徐大牛。


    薑婉本不想理他們,奈何李金翠看到她便是麵色一變,低低地說道:“晦氣!”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薑婉聽到。


    薑婉卻仿佛沒聽到似的,等李金翠和麵色複雜的徐大牛走上前來,她突然冷笑了一聲:“也不怕再滾下山去摔個沒命!”


    李金翠驀地停下腳步,惡狠狠地瞪過來:“你說什麽?”


    薑婉麵露無辜:“我在念詩啊。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李金翠麵露疑惑,她哪裏聽得懂古詩詞?方才薑婉的聲音不大,她明明聽到薑婉在咒她家大牛來著。


    薑婉道:“聽不懂?聽不懂就對了,大字不識幾個,自然聽不懂。”


    李金翠麵色變了數變:“你什麽意思?你也不過就是個農家女,還以為自個兒有多高貴?”


    “至少我識字。”薑婉燦爛一笑,“我還會念詩。”


    李金翠雖然對讀書人有著天然的敬畏,可她看不慣薑婉這小人得意的模樣,便大聲嘲笑道:“會識字如何,會念詩又如何?還不是個克夫的命,哪個好男人見了你都要嚇得掉頭就走!”


    李金翠以為她說了這話,薑婉至少也要難過片刻,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薑婉非但不難過,甚至還笑了起來:“哦,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克夫,便意味著嫁不出去,這一輩子都沒有指望了!


    李金翠惱恨薑婉那雲淡風輕的模樣,呸了一聲道:“你自己曉得!我勸你找個尼姑庵出家算了,莫要去害其他人!”


    薑婉笑道:“憑什麽?誰害怕,誰便去出家好了,憑什麽要我去?克夫之說,不過是無稽之談。徐大牛上山摔斷了腿,是因為他蠢,並無旁的原因。”


    “你、你什麽意思?reads;大神,好想大聲說愛你!”李金翠惱怒道。


    一旁本不跟薑婉說話的徐大牛聽到薑婉說他蠢,也不由得氣憤地看了過來。


    薑婉道:“我說,你向上看,我爹娘他們就要下來了,若被他們看到你欺負我,你和你兒子說不定都得摔斷腿。”


    “你,你這個……”李金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向山上看了一眼,確實看到薑婉一家下山來了,對方人多,又有過節,她也確實怕她和兒子會吃虧,連本想罵薑婉的難聽話都咽了回去,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拉扯徐大牛轉頭上了山。


    徐大牛皺眉回頭看了薑婉一眼,隻在心中慶幸,她如今這牙尖嘴利的模樣,哪還是他當初喜歡的那個薑婉?還好他如今要娶的是嬌蠻可人的百靈!


    薑婉見二人匆匆走遠,便貼著樹蹲下,低聲道:“助之,你先別出來,我爹娘他們快過來了。”


    裴祐乖乖地應道:“好。”


    薑婉又道:“是不是被我方才的模樣嚇到了?我可跟你說,我就是這般任性,得了便宜還賣乖,得理不饒人,你若是後悔的話……”


    “我,我不後悔!”裴祐忙道,方才李金翠的話聽得他也惱恨不已,偏偏他從來不善與人爭執,這種情形下也不能現身,隻能聽著婉婉自個兒回擊李金翠。他想,若婉婉不如此強勢些,還不知要被旁人欺負成什麽模樣。


    薑婉笑道:“我話還沒說完呢。這會兒你若要後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方才我已給過你機會了。”


    “我,我並不後悔。”裴祐訥訥道。若說有一點悔意,便是先前他對她的態度傷了她。


    “那最好。”薑婉哼了一聲,頓了頓又道,“明日一早我要去溪邊洗衣裳。”


    裴祐一怔,明白過來她的意思,結巴道:“我、我也是……”


    薑婉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呆子,還不是那麽呆,知道她這是在約他見麵。


    “那我便隨我爹娘先回去了,你躲著,等我們走了再出來。”薑婉叮囑道,“要是讓他們發現了,他們肯定以為我又來糾纏你了。”


    裴祐臉一紅,他一點兒都不討厭她過去的“糾纏”,且這回是他來糾纏她……


    薑婉起身靠在樹後,麵上帶著輕鬆的笑意。


    薑福年一行人走到樹下,徐鳳姑焦慮地問道:“婉婉,我方才看到李金翠和徐大牛了,他們可有為難你?”


    “娘,他們哪能為難得了我呀?”薑婉笑道,“見你們回來,他們嚇得立刻就跑,簡直跟喪家犬似的。”


    薑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確實像!”


    薑婉握住了徐鳳姑的手,安撫道:“娘,你放心,如今誰也欺負不了我的。”


    “這就好,這就好。”徐鳳姑欣慰地笑了。


    薑穀大聲道:“還有我呢!有我在,必不叫姐姐被旁人欺負了去!誰想對她不好,得先過我這關!”


    “是是是,我的好弟弟,姐姐全仰仗你了哦。”薑婉笑著戳了戳薑穀的麵頰。


    一家人笑笑鬧鬧地下了山,薑婉走出不遠便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裴祐慢吞吞地從樹後草叢中爬出來,整理著衣冠,將身上沾的草屑揮去。他突然若有所覺,抬眼望了過來。


    薑婉趁著家人不注意,對他揮了揮手reads;一品傻妃。


    裴祐也有些僵硬地抬起手對她揮了揮,隨即又很快放下。


    薑婉抿唇笑了笑,帶著愉快的心情跟家人下山回家,心裏已經開始期待第二天的約會。


    下山的時候,經過薑家人一直來采集野菜的位置,徐鳳姑歎道:“如今這野菜已經不好吃了,這賣糕點的營生,怕是做不下去了。”


    “娘,這段時日,咱們賣糕點賺了多少?”薑婉問道。她先前還很開心地去看徐鳳姑每次拿回來的收入,但看久了就沒什麽興趣了。


    說到這個,徐鳳姑麵上是一片喜意,她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道:“娘算過了,足足有二兩四錢!”


    薑婉雙眼亮晶晶的,喜道:“好多!”


    一向沉默的薑福年此刻也有了一絲笑模樣:“比咱們種地賺得多。”


    徐鳳姑道:“可不是嘛。也得虧了這野菜不要銀子,否則也攢不下這麽多。”


    “娘,那咱們再想想看其他的營生吧?反正咱們有錢了,也不怕敗!”薑婉笑道。


    “你這丫頭,銀子哪是拿來給你敗的?”徐鳳姑嗔道。對於薑婉的提議,她是十分讚同的,從前還對做生意能否賺到錢心存疑惑,這一回的成功,極大地增加了她的信心。她想,正如婉婉所說,隻要有本錢,有膽子,做生意可比種地好多了。如今他們有的是本錢,成功了一回膽兒也大了,不妨再想想旁的營生,說不定真的能攢下進縣城買房的銀子!那他們就搬到縣城做小生意去,也不再受那些氣!


    “當家的,咱們一會兒回去好好合計合計?”徐鳳姑轉頭看薑福年。


    有了這次的成功,薑福年心思也開始活泛開了,點頭道:“行。”


    見自家爹娘開始主動想著做生意的事了,薑婉心裏極為高興,小聲對薑穀.道:“小二,看到沒?咱們離成為有錢人不遠啦。”


    薑穀覺得今日自家姐姐好似特別喜悅,隻當她是見賺到錢了高興,便連連點頭道:“看到了,看到了!咱們快要成為有錢人了!”


    薑婉道:“回去記得繼續百~萬\小!說識字。”


    “……哦。”薑穀抓抓腦袋,應了一聲。雖說如今在認真學識字,可對於識字這事,他到底還是不怎麽喜歡。


    第二天一大早,薑婉拿著一臉盆衣裳出了門,遠遠地看了裴祐家院子一眼,自然沒見著人。她低頭笑了笑,心裏甜絲絲的,腳步輕快地往溪邊走去。


    遠遠的,她看到溪邊已經有了個人影,腳步驀地加快,快到時,她四下張望了一番,見四周並沒有人,這才拿著臉盆在裴祐不遠處蹲下。


    裴祐正在洗衣裳,察覺到旁邊來了人,他側頭看了一眼,臉有些紅:“婉婉……你來了。”


    “早啊。”薑婉笑道,“你起得好早。”


    “嗯……”裴祐應道,他不好說怕她等自己,他很早就來到了這兒,邊洗著衣裳邊期待著她的到來。


    薑婉噗嗤一笑:“助之,為什麽不看我?莫非你是嫌我貌醜?”她發現他的視線始終不敢落在她身上。


    裴祐慌忙轉過視線,匆匆說道:“不,不是!婉婉……婉婉你……你極好看的……”說到後來,他的聲音低不可聞。


    整個山下村裏,薑婉是長得最好看的姑娘,若不是出了前兩宗意外,她早嫁了出去。


    “可你都不看我reads;一醉笑,吾本傾城。”薑婉故作委屈。


    裴祐垂著的視線漸漸抬起,盯著她的下巴看了會兒,臉就紅得不行。也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今日的婉婉比以往更難以招架。


    薑婉笑得不可自抑,銀鈴般清脆動聽的笑聲傳出去很遠。


    想她從前為了勾搭裴祐,隻能若有似無地撩他,可如今卻不同了,他自己說喜歡她,那她撩他就盡可以光明正大地撩了。看他被她逗得滿麵通紅的模樣,她就覺得有趣極了。


    “算了,饒過你了。快洗衣裳吧,要不然一會兒該來人了。”薑婉道。


    裴祐點頭,這才又繼續洗衣裳。


    薑婉邊洗邊問:“你娘好些了嗎?”


    “好多了,今日已能走動幾步。”裴祐道。


    “那便好。你娘歲數也大了,受了傷要好好護理,免得留下病根。”薑婉想了想,又道,“那我一會兒做點兒小點心,給你家送去好不好?”


    “好……”裴祐臉紅了紅。


    薑婉見他洗衣裳的動作還有些生疏,問道:“那我幫你把衣裳也給洗了吧?”


    裴祐剛要習慣性應好,反應過來後便道:“這……這不妥……”


    “沒什麽不妥的。”薑婉道。


    裴祐忙道:“還、還是我自己來吧。”


    薑婉見他護著臉盆的模樣,笑道:“好吧,那我便不跟你搶了。”


    裴祐這才放鬆下來,低著頭繼續洗衣裳。


    因為昨日的事,薑婉已自動將她和裴祐的關係定位成了男女朋友,因此相處方式自然跟過去不同。隻是裴祐還未能適應這種轉變,一時間依然拘謹。


    很快,薑婉便洗好了自家的衣裳。隻是裴祐並不熟練,動作便沒那麽利索,這會兒還在與衣裳奮鬥。


    薑婉見四下並沒有人,慢慢挪了過來,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托腮看著他笨拙卻認真的模樣。


    裴祐察覺到她的靠近,身子一僵,刹時忘記下一刻要做什麽了。


    見他呆在那兒,薑婉笑道:“呆著做什麽?要是來人了,看你怎麽辦。”畢竟是個讀書人,被人看到來溪邊洗衣裳,會被嘲笑的。


    薑婉話音剛落,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人聲。


    裴祐麵色一變,不管是他來這兒洗衣裳,還是他跟婉婉孤男寡女共處一處,都不好讓人看到。


    薑婉推了推呆住的他,小聲道:“發什麽呆!東西放下,快走!一會兒在你家門口見!”


    裴祐愣愣地起身,薑婉又催促了一下,他才如夢初醒,趕緊跑了。


    而薑婉則拿了他的臉盆,假裝是自己的,慢慢洗起來。


    不遠處的山下村婦人見這兒有人,本想過來一道洗的,可走近了幾步細看後發現是薑婉,便紛紛變了臉色,隻當做沒看到她,自顧自離遠了些洗衣裳去了。


    薑婉想起方才裴祐狼狽逃竄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對外形象,她總要幫著維護一下的嘛,他一個讀書人還要洗衣裳的事,除了他家人以外,隻有她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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