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聖雙秀三頂峰”,雖不是按強弱高下排名,但聖佛尊能壓著道門雙秀,武道三峰居於首位,足見世人對其敬重,這份敬重不止因為他那身近佛修為,而是因為他那份慈悲廣闊的佛者胸襟和隻手擎天的救世功績。本文由。lwxs520首發


    隋亂之時,天下狼煙,十八路反王揭竿而起,攻訐不休。神州血流,人族疲敝之際,北龍天趁機攜妖軍南下,欲將人世化為妖域,幸有聖佛尊統合正道諸派,並說動雄踞一方的軍閥派兵相援,終於讓北龍天兵敗居庸關之下,更逼使北龍天立下‘聖佛不入世,北龍不出關’的誓言,自此從一尾禍世妖龍變成坐守一隅之地的困龍。


    原本北龍天想仗持著他身有龍血,壽元比聖佛尊長,隻待聖佛尊年近百歲,真元衰退,不得不閉死關時再興師卷土重來,但卻未料聖佛尊已修成傳說中的‘十方佛身’,非但肉身已近菩提不毀,更能鎖住一身真元不外泄,竟能全然無視修者視為大劫的百歲天關,北龍天空等白餘年,也沒等到可乘之機,可以說正因有聖佛尊在,天下才能享受這太平盛世。


    但這傳說中的人物出現在麵前時,應飛揚還是感覺不真切,他本以為連他那師尊顧劍聲都敬重非常的聖佛尊應是個慈眉善目,莊嚴虔誠的老僧,卻不料是個狂放不羈,睥佛睨祖的狂和尚。


    不過,不管形象與想象中出入有多大,應飛揚總是舒了口氣,有聖佛尊在,此行雖險,但總算有了保障。


    卻見和尚好似看透他心事道:“你是不是聽話隻聽半句,佛爺現在既是他,又不是他,能給你的幫助有限,你可莫想什麽事都依仗著佛爺,否則有你無你有什麽區別?”


    和尚隨口一語,倒是另應飛揚一驚醒,他甘冒奇險闖入昆侖,就是因為師尊之仇不想假手於人,對付六道惡滅想要親力親為,怎現在梢遇挫折便要依賴他人,應飛揚心中連連自醒,後又問道:“大和尚,你可知這處的祭壇是怎麽回事?”


    和尚也搖頭不解道:“佛爺也是這幾日剛混入,也曾用‘他心通’向幾個人間道道眾探查過,但低級道眾都並不知情,對有一定修為的頭臉人物‘他心通’又無用處,所以也不知情……”


    “這麽隱秘……”應飛揚思索一番,忽然麵色一變道:“不好,這幫牧民有危險!”


    “你是說為了隱藏消息殺人滅口?”和尚也想過這層。


    應飛揚道:“多半會如此,但就算不為隱藏消息,六道惡滅也定會取這些牧民性命,大和尚你可知餓鬼道再現了?”


    聽聞餓鬼道再現,和尚麵色一變,也虧得他定力過人才沒有問驚呼出,神情凝重道:“怎麽回事,快些講來!”


    應飛揚當即將這幾日的見聞一一說出,和尚初時猶能鎮定,但聽聞應飛揚被餓鬼襲擊後終於忍不住吸了口氣道:“好個老龍頭,好個帝淩天,原來是以這種方式合作,將血妖化為餓鬼,當真異想天開!”


    待講完這自己這方所探得的消息,應飛揚神情嚴肅道:“《餓鬼吞業**》築基完成後,便會陷入一種毫無理智的饑渴狀態,需要飽餐一頓後才能恢複神智,而修建完祭壇之後,這批牧民就沒了用處……”


    話說至此,便是心思單純的楚頌都明白了,哪怕隻為讓複蘇的餓鬼飽餐一頓,這些牧民便無活路,更何況六道惡滅對淨天祭壇的事頗有隱瞞,不能容忍這幫牧民活著下昆侖……


    “阿彌陀佛的,淨天祭壇可馬上就要修築完成了!至於餓鬼……我這幾日探得,人間道‘生老病死’四尊者中的生尊者正在對蜀地血妖進行洗腦,但進度並不快,要將所有蜀地血妖盡數洗腦還需十幾日,總算是還有時間!”


    “洗腦?”應飛揚想起晏世元方才也提到過此事,此時串聯起來,心中不由替蜀地血妖感到悲哀,先將蜀地妖族洗腦,讓他們馴養到聽話,然後讓他們試驗著修煉《餓鬼吞業**》,作為改造《餓鬼吞業**》的試驗品,修煉失敗,便將屍體送給畜生道拆分,修煉成功,卻也是不具自我意識,隻會聽話咬人的“好狗”,每個血妖都像消耗品一般被徹底使用。


    說起妖魔凶狠時,常用“吃人不吐骨頭”形容,但對這幫“吃妖不吐骨頭”,將每個妖價值都榨得幹幹淨淨的六道惡滅,應飛揚竟一時不知該怎麽形容……


    應飛揚思慮一番後,對和尚道:“和尚,你見多識廣,可有辦法應付那生尊者的洗腦?”


    “有!佛爺我若能發揮全部本事,一掌把那什麽生尊者腦袋拍碎,把他腦漿放水裏也好好洗一洗!”和尚說著氣話道。


    應飛揚翻翻眼皮道:“其他方法呢?”


    和尚道:“這個麽……‘眾生萬相’也是影響他人感官思維,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洗腦,所以和尚也知曉些,隻需心念堅定,精神夠強韌,強過對你洗腦之人,便能抵禦洗腦,甚至能反噬洗腦者!但洗腦者是生尊者,這怕是不容易啊!”


    “這……心念比拚我也頗有自信,或許我可以一試!”應飛揚道,他的天隱劍界就是比拚心念的法門,應飛揚可說經驗十足,此時自薦道。


    和尚搖搖頭道:“那是你沒遇上真正玩弄人心的高手,對於高手而言,心念的強弱取決於短板,人生在世,誰沒些不願記起的事情?就拿你來說,若是將你師尊身死的情景在你腦中回放千百遍,你還敢說你心念堅定嗎?”


    應飛揚隻想了想,就麵色一沉,默然不語。


    和尚又道:“更何況這生尊者也是臭名昭著,他的洗腦之術叫人傀儡,被他洗腦之人會對他言聽計從,可說是效果最顯著的洗腦術,反過來,一旦遭到反噬危害也極大,生尊者他也將淪為被洗腦者的傀儡,不得自由。但膽敢使用這等凶險之術,生尊者豈會毫無戒備?一方麵他精神修為之強,在人間道是首屈一指,便是人間道道主晏世元也及不上他,另一方麵,他也會讓對方先服下抑製神識的藥物才敢施展人傀儡之術,絕不例外,可謂慎之又慎。”


    應飛揚聽他說得慎重,不由問道:“那憑大和尚你的禪心修為也做不到嗎?”


    大和尚搖搖頭道:“在服下藥物的情況下,便是佛爺全盛時也隻敢保證心神不失守,而現在佛爺情況特殊,正是精神最衰弱的時候,可不敢有絲毫犯險,否則,阿彌陀佛的,可就麻煩大了。”


    和尚這麽一說,應飛揚也覺得瘮得慌,一個帝淩天已經夠麻煩了,若再加上個被洗腦的“聖佛尊”,那還真不如全體正道舉白旗來得好。


    應飛揚正覺為難之際,忽然有了異想天開的主意,眼睛一亮道:“若是能讓生尊者處於不利狀態呢,讓他疲憊,意外,驚慌,毫無防備?”


    “你有什麽辦法?”


    應飛揚又確認一遍道:“大師方才說‘眾生萬相’能可扭曲人的感官,也算洗腦術一種?”


    和尚點頭道:“勉強算是,但也隻算沾了邊,論控製人心,可遠比不上人傀儡那種邪術。”


    “那便好,我有個計劃,若是順利的話,不管是救出楚神醫,救出那群牧民,還是給六道惡滅使個絆子,都可一次完成!”應飛揚雙目放光,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瘋狂神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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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飛揚講完了他的計劃,便留大和尚在帳篷中深思,自己則走出了帳篷之外,昆侖山的夜晚,星星沒有雲層的遮擋顯得格外清晰,好像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摸到。


    寒氣幹淨而又清新,使他方才發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卻是改換了更沉穩的思維,重新推演著他的瘋狂計劃。


    “你為什麽總是喜歡幹這些冒險的事。”姬瑤月不知何時跟了出來,靜靜站在他身後,語氣平淡道。


    應飛揚卻反問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說法,報仇的最好方法就是活得比你的仇人久?”


    姬瑤月也不接茬,直截了當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應飛揚看著星空繼續道:“我曾想過,六道惡滅如今雖迅速崛起,來勢洶洶。但根基依然不穩,可能很快就會重蹈三十年前覆轍,再度覆滅。我也曾想過,我閉關修煉個十年二十年,直到劍道大成再出關,到那時,帝淩天可能已經死了,或許死在刀君劍皇手上,或許死在聖佛尊手上,死在衛無雙手上、又或許是死在我那師兄手上,甚至隻是單純老死,病死……當然就算他沒死,十年二十年後的我不會怕他,那時我一人一劍,也可了卻這樁恩仇……其實,若要報仇,這才是最簡單、安全、省力的辦法……”應飛揚笑了笑,笑容潔淨的如遠山的白雪,但笑容也很快如雪消融,沉下聲音繼續說著。


    “但是我怕!隻要一想到這些我就怕!我怕我還什麽都沒做呢,六道惡滅就已經滅亡,我怕自己不能親手為師尊複仇,帝淩天就已死在他人手中!”


    “什麽活得比仇人久,時間就會替你報仇,劍冠之徒欲做之事,豈能假手他人!六道若要滅亡,便該由我替他掘下墳墓,帝淩天要死,也必須是因我而死!”應飛揚眼中火焰越來越盛,好像灼得四周空氣都顯得燥熱起來。


    “但我現在還不夠威脅到他們,所以必須要行險,我可不能容忍,在我還沒得到能滅絕他們的力量前,他們就滅的滅,死的死了!”


    應飛揚這麽說著,樣子像一隻狼,語氣卻格外認真。姬瑤月靜靜看著他,沉默良久,道:“你若是賭輸了,我會親手殺你。”說罷,轉身進了帳篷內。


    差點與走出帳篷的楚頌撞個正著,楚頌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對應飛揚道:“應大哥,大師叫你。”


    “哦,知道了。”應飛揚轉身欲入帳篷,卻見楚頌依然擋在他麵前,低著頭道:“應大哥,這次就算救不出阿爹,也有其他辦法,不過如何你的幫助我都銘記在心,你沒必要這麽行險的……”


    應飛揚笑了笑,道:“現在已經不是隻關乎楚神醫的事情了,放心吧,比這更瘋狂的搏命之舉我都做過,沒事的。”


    說著,自顧自的進入帳篷。


    帳篷中,和尚等候多時,開口就直接對他道:“小子,你的命相很差你知道嗎?”


    應飛揚淡淡道:“是有人這麽說過。”


    和尚比劃他的眉毛上的刀疤道:“這一刀截斷了你的命相,原本青雲直上,便做刀兵入命,從此一生凶險異常,九死一生,你可知曉?”


    姬瑤月聞言,麵色瞬間煞白,愣愣看著應飛揚。


    應飛揚衝她笑了笑,依舊淡然道:“這我也知曉。”


    “就算這樣,你也敢行險?”和尚聲音不大,卻如佛問伽藍,直指人心。


    “敢!因為有個人告訴我,從今以後我叫應飛揚,不叫應天命!”應飛揚直視和尚,毫不退讓道。


    “好!那和尚陪你,賭了!”和尚javascript:高喝一聲,一指向應飛揚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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